上海博物馆-从波提切利到梵高-西方美术400年

陈也白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2023年,上海博物馆首度联手英国国家美术馆,推出“对话世界”—“从波提切利到梵高:英国国家美术馆珍藏展"。英国国家美术馆位列全球最受欢迎的十大艺术博物馆之一,这次中国观众无需前往伦敦,便可欣赏到欧洲艺术巨匠的绘画杰作,这是一件值得为之拍手鼓掌的幸事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展览共分八个版块,以教科书式的方式,展示了50位艺术家的52件作品,让我们有了一次可以亲睹原作、细品经典的机会,深入了解和感受欧洲绘画艺术的美妙绝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尽管在伦敦时,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参观过英国国家博物馆,算是比较奢侈的了,但面对如此众多的作品哪来得及细细品尝慢慢消化,所以这次在上海能再次邂逅相遇英国国家博物馆藏品,让我既感意外又感惊喜,哪敢有小觑之胆,唯有诚惶诚恐,怀揣敬畏前往礼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一部分:波提切利和15世纪意大利绘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安托内罗·达·梅西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Antonello da Messina</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活跃于1456年,卒于1479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书房中的圣哲罗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aint Jerome in his Study</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475年,椴木板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94年购入(NG141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安托内罗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以善用颜料描绘细节著称。画作描绘了身穿枢机服,正在书房里读书的圣哲罗姆。圣哲罗姆是四世纪时的一位学者和修道士,曾将《圣经》从希腊语译成通俗的拉丁语(《武加大译本》),这一版本被天主教会沿用至今。书房的建筑风格类似哥特式教堂,拱形入口似乎在邀请观众进入这一宁静而明亮的内部空间,高耸的穹顶则反映出圣哲罗姆崇高的精神层面和过人的智慧,画中诸多细节都耐人寻味,例如台阶上从左至右的鹧鸪、孔雀、装水的钢碗,以及画面右后方的一头狮子。安托内罗精湛的作画技巧捕提到了各种细节的精妙之处,不仅如此,这幅作品也是运用线性透视法的经典之作,画面中的地砖、家具以及后方的拱廊都呈现出了透视线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梅西,都知道踢球的。梅西呐?嗯……其实跟达芬奇中的芬奇是个地名一样,"梅西那"也是个地名,画者其实叫“来自梅西那的安托内罗”。“哦,梅西那作为地名还出现在莎士比亚的无事生非里,此处有点偏题。这个画展叫“从波提切利到梵高”,凭什么第一幅画放他?大家想想,明星上台前,是不是得有个热场舞蹈,在我这种不求甚解的人看来,差不多一个意思,他大概也许可能是来定调子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关干透视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透视代表着科学探索的理性真实,是文艺复兴的内核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说说这幅画,《书房中的圣哲罗姆》。圣哲罗姆作为知识和智慧的象征,是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画家最喜欢的主题之一,这幅小画无论构图还是细节都极精妙,是梅西那成熟期的作品,精细刻画的拱门引导观者进入一个有着几何之美的多重空间,最终聚焦于圣哲罗姆和他正在阅读的圣经,在理性的基调中,变化与均衡达到高度统一。如果做个对话,这幅画在质量上超过了展览中的那幅波提切利的作品。从这个意义上讲,热场舞蹈调子太高了,有些喧宾夺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梅西那把油画技巧带到了意大利,这功劳相当于马可波罗把烙饼和挂面技术从中国带到意大利一样都很伟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只知晓这些似乎还对不起平均一幅画2块钱的票,来自梅西那的安托内罗也是个骚客,看这幅《圣塞巴斯蒂安》(见下图)画像,矫健俊美的年轻圣徒被罗马人绑在鞭刑柱上,欲盖弥彰只有一条的短裤。所以,从梅西那身上,可见文艺复兴开始,人开始恢复为人。虽然艺术家们依然画的是圣徒和宗教,但已经用“真实”告诉人们,鲜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梅西那-《圣塞巴斯蒂安》画像,矫健俊美的年轻圣徒被罗马人绑在鞭刑柱上,欲盖弥彰只有一条的短裤。所以,从梅西那身上,可见文艺复兴开始,人开始恢复为人。虽然艺术家们依然画着的圣徒和宗教,但已经用“真实”告诉人们,鲜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皮耶罗·德尔·波拉尤奥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Piero del Pollaiuolo(约1441-1496年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阿波罗与达芙妮 Apollo and Daphne</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作于1470-1480年,木板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76年韦恩·埃利斯遗赠(NG92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佛罗伦萨画派艺术家波拉尤奥洛是最早钻研人体结构的艺术家之一。这幅作品题材取自于奥维德《变形记》中关于阿波罗与达芙妮之间的经典神话场景:丘比特为了报复太阳神阿波罗的戏弄,用一支金箭射中了他,使他疯狂地爱上达芙妮,却用铅箭射向达芙妮,使她充满厌恶地拒绝阿波罗。河神佩涅斯为了救女儿达芙妮而将她变为了一棵月桂树。波拉尤奥洛描绘了达芙妮转变为月桂树的那一刻:她的一条腿扎根在地上,手臂已经长成了枝繁叶茂的月桂树枝。阿波罗似乎还在半空中,紧紧搂着他即将消失的爱人。这一题材盛行于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被奉为描述单恋的经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是个阿波罗单相思达芙妮的故事。先讲讲这幅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人体结构,这位波拉同学是西方艺术史上最早解剖尸体的知名大咖,无论在《阿波罗和达芙妮》还是在别扭的三角上,都能感受到单独的人体结构的严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为什么这幅画会放在波提切利前面?因为他做过波提切利的垫脚石。话说当年波拉先生比波提先生名气大很多,波拉先生有个订单,要画七幅画,忙不过来,甲方爸爸就被推荐了一个年轻人:波提切利先生就此登场了。甲方爸爸说,给你个机会,画个《刚毅女神》,你咋弄都行,就一点,要努力让画面整体感觉接近波拉先生的!打那以后,波提切利先生订单多起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画除了人体结构之外,亮点还有:两者在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巨大反差的戏剧性表情,一边是阿波罗眼看胜利到手的一脸错愕与惊诧,而另一边则是达芙妮失败在即却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波拉先生细腻的笔触生动地描绘了这个戏剧冲突。这是画展中,可以透过波拉先生找到关于“真实”的梅西那透视之外的意义:将陈旧的主题故事化戏剧化,是文艺复兴早期绘画艺术的重要特色,视觉变化折射时代巨变。这个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太难了,大多数像我这样的门外汉,看画最大的乐趣还是吃瓜,最好有个乐子。所以,当你走过这幅阿波罗与达芙妮时,不妨当着那些讲希腊故事的人的面,轻叹一口气:哎,可怜的波拉,拿着手术刀也摆脱不了做波提切利垫脚石,人生,命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波拉尤奥洛-《圣塞巴斯蒂安殉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梅西那画了个穿紧身内裤欲盖弥彰的《圣塞巴斯蒂安》,波拉尤奥洛也画过一幅《圣塞巴斯蒂安殉难》,其实,这才是他的代表作。圣徒被六名刽子手团团围住,乱箭射死。画中六名刽子手分成两组,分列于左右,姿势差不多,加上十字架上的圣徒和身上的箭,离远点看,是不是就是一个三角形?但是,别扭不?难受不?可怜的圣徒被硬凹造型,怎么办?画面正下方的两名刽子手只好站成一正一反,以给画面增添一些动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乔瓦尼·贝利尼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Giovanni Bellini(约1435-1516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圣母子 Virgin and Child</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作于1480-1490年,木板油画,或含蛋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于1855年购入(NG28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贝利尼是威尼斯画派的领军人物,其徒弟不乏乔尔乔内以及提香在内的下一代威尼斯画家。这幅作品中的圣母子坐在山丘上,一块被称为“荣誉布”的绿色织品悬挂在身后,营造出宝座的场景。人物衣着简洁,仪态温柔,平易近人,然而身前的大理石壁架隔开了与我们的空间,壁架中心一张折叠的纸上印有艺术家名字。圣母俯视着手中的石榴,这是耶稣受难和复活的传统象征。威尼斯画派艺术家常常在画布上直接进行修改,X光显示画作中的石榴可能是应赞助人要求而后加上的。贝利尼十分擅长绘制此类小幅圣母子像,通常用于私人崇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咱种花家有三苏,苏洵苏轼苏辙,意大利家有三贝,雅科波贝利尼、詹蒂莱贝利尼、乔凡尼贝利尼,三苏和三贝结构也一样,一个爹带俩个儿子,个个牛,但都有一个牛出天际。意大利家的超级牛就是这幅《圣母子》的作者乔凡尼贝利尼:威尼斯画派创始人,江湖地位有8848米那么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把威尼斯画风从乡土风带到了都市风,他是威尼斯第一个在绘画上充分利用色彩的艺术家,线条表现明朗优美,人物视觉细腻,威尼斯从此土鸡变凤凰;有评论说,达芬奇也仅仅能在技巧和构图上胜过他,那个年代也没啥自媒体,大概率应该靠谱。2、有两个比他还牛的徒弟,一个叫提香一个叫乔尔乔内,江南七怪带出个郭靖郭大侠,香火延绵,夫复何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活得久。好像是快90岁才走的,幸福地看到自己打造的威尼斯画派登顶王座,充分享受了一切荣耀和光辉。乔凡尼贝利尼就是彻头彻尾西方艺术史上没有第二个的人生赢家,自己牛,爹牛,哥牛,徒弟牛,关键还开门立派,物质精神两个层面一生舒坦,舒坦得一马平川,都不好玩了。有苏东坡的牛逼圈层,没有苏东坡的苦逼经历。值得一提的是,这是这次展览出现的第一幅圣母像,圣母的衣服是蓝色,这种青金石调出来的圣母服饰专用色,比黄金还贵,后面你还能看到的很多圣母像,可是贝利尼的蓝色面积格外大,YY一下,这是不是也说明艺二代家里就是有钱?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多梅尼科·吉兰达约工作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Workshop of Domenico Ghirlandaio</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449-1494)</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女孩肖像 Portrait ofa Girl</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作于1490年,木板蛋彩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87年购入(NG123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吉兰达约是波提切利同时代的佛罗伦萨画家,以湿壁画闻名于世。在其工作室众多学徒中,最著名的便是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米开朗基罗。画中这位身份不详的年轻女孩以四分之三视角转向我们,产生了强烈的存在感,使观众能近距离地与她接触。她穿着时尚,发型是1490年代的流行款式。当时的肖像画通常是为了庆祝一个重要的时刻而作,如订婚或结婚,这幅作品可能就是为纪念此类场合。吉兰达约职业生涯后期受到佛兰德艺术影响,所作的肖像画更具现实主义特色。这幅肖像画可能是吉兰达约工作室中一名不具名的成员效仿其风格所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抛掉思考,忠实于眼睛,走到这幅画前面,你会眼前一亮,美!谁画的?凑上去眯眼定睛一瞧:我去,没听说过..... 再看,我去,竟然还是个工作室?!再耐下心看看注释,我勒个去,竟然还是个仿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一个疑惑来了,这是来凑数的吧?也不能说完全错,吉兰达约是个绰号,本意是花环工匠,他很早之前就是个做金属花环的手工艺人,跟齐白石做过木匠一样,文艺复兴早期不少人都做过匠人。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能来个带花环的美女自然更好。但又不能完全算凑数,因为这个人在艺术史上很重要。他带过一个徒弟,叫米开朗琪罗,而且还是米开朗琪罗唯一的绘画老师。他的湿壁画在西斯廷教堂也能看到,就在穹顶米开朗琪罗的下面。还有,跟本次展览第二幅的作者波拉先生一样,他也曾有过接单不暇,由波提切利先生替补上阵的经历。(波提切利总是被蹭流量)如前所说,每一个经历数百年仍被记忆的人物都不平凡,这个花环工匠好在哪里?美,就是美,不假思索的美,表象的美,直给不啰嗦的美。这种直给的表象美,中国文人画一贯瞧不上,苏东坡就说:“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可回到文艺复兴的特殊年代,表象之美焕发少年人的纯真和热情,有那种看到好东西急吼吼要拿下的急切,像不像个热恋的少年,再往后,当你看到比如拉斐尔,比如伦勃朗,手法繁复近似于妖,娴熟了但也不再纯真,开始费脑子了。可能这就是即便请不来吉兰达约本人的花环,也得弄个仿品来的原因:画得像,画得美,从文艺复兴以来的造型发展中,吉兰达约是避不开的重要一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乔瓦尼·安东尼·波塔费奥的追随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Follower of Giovanni Antonio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Boltraffio(约1467-1516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纳西索斯 Narcissu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作于1500年,胡桃木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10年素廷遗赠(NG2673)</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作品题材取自奥维德的《变形记》中关于伊可和纳西索斯的故事:纳西索斯残忍地拒绝山中仙女伊可之后,便无法爱上任何人,直到外出狩猎时,被池塘中自己的倒影所吸引,最终溺死水中。爱神维纳斯将纳西索斯变成了同名的春天花卉,也就是水仙花。今天,人们仍用纳西索斯的故事来告诫世人不要过分自恋。米兰艺术家波塔费奥曾受老师达·芬奇的艺术训练并深受影响。这幅画中年轻貌美的纳西索斯身着当代服饰,头戴绿叶花环,是波塔费奥所擅长描绘的青年肖像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画作被认为是由另一位熟悉波塔费奥绘画的艺术家所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没错,这又不是艺术家本人的作品,甚至还不是工作室的手把手传承,是个追随者的,类似张大千仿石涛。忘记这些吧,毕竟买了票,就当波塔费奥本人的来看。来,提提神,这个波塔费奥的师傅叫达芬奇,达芬奇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写到这里,我想,上博挺实在的,换个投机取巧的,敢不敢写成达芬奇工作室?波塔费奥喜欢画半身人物,侧脸的半身人像,纳西索斯也是整个画展唯一一张大侧脸。因为师出达芬奇,他的半身像在构思上都出自达芬奇,站在画前,你可以找找他师父的感觉。但是,不似提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边缘轮廓非常非常明显,清晰坚硬,缺少了达芬奇的晕染效果。这幅画的故事,很有意思,是关于自恋的,自恋并不见得始于对自我的认可,却多出于对周遭的厌倦,第一步是烦死了,第二步是躲远点,第三步是从不可及处找慰藉,比如远方和诗,第四步开始跟自己谈恋爱,你到哪一步了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波提切利,1500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圣泽诺比乌斯的三个奇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波提切利是文艺复兴时代重要的艺术家,他拉开了文艺复兴进入全盛时代的序幕,他的代表作是《维纳斯的诞生》和《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圣泽诺比乌斯的三个奇迹》是由四幅画作组成的一组画中的第二幅画,它描述了圣泽诺比乌斯的三个奇迹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画面的背景是15世纪佛罗伦萨的街道。画面左侧,圣泽诺比乌斯正在治疗两个年轻人,他们因为殴打母亲而遭到诅咒。头戴帽子的是圣泽诺比乌斯,两个年轻人在他的治疗下,有两只小魔鬼从他们的口中跑了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画幅中间部分,一位悲痛的妇女看着自己死去的儿子,圣泽诺比乌斯正在祷告,让这个孩子死而复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右边部分,一个盲人跪在地上,圣泽诺比乌斯正在治疗他以使他复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三个场景中,有一群穿着白袍子的人,他们是当时一个宗教组织。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波提切利的客户,这组画作应该就是他们定制的。波提切利将他的客户安排进画作中,让他们穿越到圣人故事发生的时代,站在圣人身旁,让他的客户一起参与并见证圣人那些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波提切利太强大了,15世纪后二十年佛罗伦萨画派无可置疑的天下第一,他把佛罗伦萨画派顶到高潮,然后迅速跌落,戛然而止,发生了什么?后面会说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和《维纳斯》的诞生太强大了。人尽皆知,典雅、秀美、细腻动人,你可以用一切美好的词形容这些画。波提切利喜欢大量采用教会反对的异教题材,大胆地画全裸的人物,对以后绘画的影响很大。因为有了这些如此熟悉且猛烈的印象,当你站在这次入选的《圣泽比乌斯的三个奇迹》面前的时候,你可能会十分失落,如我前面埋过的伏笔,梅西那的《圣哲罗姆》相较之下更好。为什么会选这幅,是英国国家美术馆(NG)没有波提切利更好的藏品?肯定不是,而且4月底,波提切利很多作品在上海还有个专门的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丫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画由三部分构成,就像为舞台表演而展开的戏剧场景,人物都是群体出现,基本平均用力,很难看出个性。画作的结构性趣味倒也不是没有,安详甚至凝固的背景和人群的暴力行为表情形成动静的对比,可是即便如此也十分普通,只是文艺复兴最起码的趣味。要知道波提切利在19世纪被翻出来并奉上神坛,靠的可不是这种及格线的基本趣味,而是曼妙细腻的视觉触感,这种干瘪僵硬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是波提切利的晚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嗯,可能答案在这里:这次展览不是一次单纯的视觉体验,毕竟还是一场跨越四百年的艺术巡礼。波提切利是美第奇家族宠爱至深的画家,15世纪末,美第奇家主洛伦佐辞世,佛罗伦萨发生政治巨变,美第奇家族遭放逐,宗教极端主义的传道士萨伏那洛拉掌权。波提切利是这位传道士的追随者之一,深信萨伏那洛拉的预言并期望新耶路撒冷早日降临人间。波提切利为自己过往的风格深感负罪,并在臭名昭著的“虚荣的篝火”中烧毁多幅自己的画作。可这段时间没持续太久,很快,传道士被推翻,波提切利等在内的追随者被清算。波提切利的后半生声名下滑,晚年贫困潦倒,只能靠救济度日。是的,这幅画作就发生在波提切利思想发生巨变的时候,一个“自我反省”中的波提切利心中的世界。看这幅画中的三个神迹,似乎懂了些这次展览的小心机。需要特别强调的一点是,虽然波提切利晚年狼狈,但是,从他开始文艺复兴算是拉开了进入全盛时期的序幕,在历史大潮中只有波提切利倒在了一个小沟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波提切利的《春》(上图)和《维纳斯》(下图)。</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2px;">第二部分:拉斐尔和意大利文艺复兴盛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雅各布·丁托列托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jacopo Tintoretto(约1518-1594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森佐·莫罗西尼的肖像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Portrait of Vincenzo Morosini</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75-158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24年艺术基金为纪念成立21周年暨国家美术馆百年诞辰赠送(NG4004)</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丁托列托是威尼斯画派代表人物,曾受业于提香门下,其作品风格继承传统又富有创新。文森佐·莫罗西尼(1511-1588)来自威尼斯最富裕和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画家在这幅细腻庄重的肖像中表现出人物精明的性格,莫罗西尼双颊凹陷、鼻子清瘦,脸上布满衰老的皱纹,正用他淡蓝色的眼精凝视着我们。丁托列托画技精湛简洁,用自信的笔触和细腻的色彩,生动表现出画中人物的外貌和心理特征。莫罗西尼曾代表威尼斯共和国参加教皇格里高利十三世(1502-1585)的加冕礼,在那时被授予了“黄金圣带骑士”的头衔,丁托列托在深红色长袍上用黄色粗条痕来描绘代表这一荣誉的黄金刺绣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丁托列托身上有一桩公案,他是伟大的提香的学生,却被“逐出”师门,动机是什么?一说,是提香对他的嫉妒,二说是提香对他的厌恶。很多人愿意接受第一种,这多有戏剧性啊。但还是想在这里说说“嫉妒说”的不靠谱,因为“嫉妒说”出处可疑。这个故事简单概括是这样:提香回家见一图画,丁托列托胆怯地说是他画的。关键来了:从这些初画中,提香预测这个孩子会成为一个能人,在艺术上,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上楼后便命令他的大徒弟立刻将丁托列托逐出门墙。就像阴谋论总有巨大的市场,弱者奋力抗争的故事总让人同情并血脉贲张。可是,这个说法的出处来自丁托列托的后人,卡罗里多尔菲(Carlo Ridolfi),且不说是孤证,即便勉强称为“证据”也是出自利益关系人,根本形不成证据链。我们有充分理由怀疑臆造嫉妒说的不正当动机:有了这层故事,后人可以把老祖宗的画卖个更好的价钱。回到常理,提香其时已经是欧洲各国君王的座上宾,嫉妒丁托列托一个12岁的小屁孩,提香大佬得多么不自信?!人们更愿意接受第二种说法,一贯严谨细致的提香发现这个小孩很急躁,画画太粗心,生气了便就赶走了他:张三丰说小泰森你拜拜吧,武当山没有拳击。我们回到丁托列托,从他的画风中来“以画识人”,丁托列托一生都很敬仰提香,他画室的墙上写下“米开朗基罗的设计和提香的色彩。”的座佑铭。兼容并创新是很多人的梦想,这个过程,丁托列托很痛苦,米开朗琪罗牛是因为他离开师父后迎来一个又一个胜利,等待丁托列托的是“失败接着失败”。 BUT!这个失败的界定是什么?提香和米开朗基罗的融合体才叫成功吗?痛苦的丁托列托在这所谓一次次失败中,造就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这次展览选的这幅画有点丁托列托的粗糙或者疯。但真的还没疯魔,看看图1、2和3,是不是有一种和那个时代的细腻截然不同的感觉,他运笔敏捷,速度快,作品残留着粗犷的笔触,甚至感觉不到他的画作已经完成。这种未完成感,不是瑕疵,更不是表明他技法的真的粗糙,而是他用笔触追求光和运动感的结果,也是他内在的即兴创作欲望的表现,还可以说这是他特有的一种画风,他是那个时代的梵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图和下图:有一种和那个时代的细腻截然不同的感觉,丁托列托运笔敏捷,速度快,作品残留着粗犷的笔触,甚至感觉不到他的画作已经完成。这种未完成感,不是瑕疵,更不是表明他的技法真的粗糙,而是丁托列托用笔触追求光和运动感的结果,也是他内在的即兴创作欲望的表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以说这是他特有的一种画风,他是那个时代的梵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乔瓦尼·巴蒂斯塔·莫罗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Giovanni Battista Moroni</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520/4-157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女子肖像 Portrait ofa Lady</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56-156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76年购入(NG1023)</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莫罗尼是16世纪意大利北部最著名的肖像画家之一,因擅长为贵族创作全身像而备受推崇。画中这位穿着时尚的女性是伯爵夫人露西娅,她身着的橙红色绸缎裙在当时的意大利非常流行,其衬里的格子图案和长袍上的编织缘都表明这幅肖像画作于1550年代后期。莫罗尼用绝妙的笔触表现出三文鱼色绸缎的闪光表面,并以不同颜料调配出裙子上特殊的橙粉色,地板上的大理石圆圈也作了呼应,这种重复使用相近色调是莫罗尼肖像画的主要特征。画中女子与周围环境协调一致,营造出一种简单视觉化的假象,其灵感来自乔尔乔内和提香发展出来的威尼斯肖像画传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画总是被画者赋予特定的神性光辉。画画的,有各种成熟套路,被画的自以为得了神的眷顾,双方皆大欢喜。本篇的莫罗尼与众不同,他好像不太开窍,更像个照相机,还不太会美颜:审视现实,忠实记录。如此一来,这种相对平和的不讨好的风格虽然增加了肖像画的亲切感,却着实让富贵阶层觉得平常。莫罗尼就这样与文艺复兴艺术史的主导叙事这列高铁脱离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更直白赤裸,当文化整体进入繁荣期,也会形成阶层固化。宗派靠山不硬、金主爸爸不给力,成功的几率就很小很小。此次入选的巨幅女子肖像很符合莫罗尼的特点,我们能从中看到画中人原本的样子,仔细看用笔细节,也会看到眼花缭乱的笔触。闪着银光的锦缎、裙子上的橙粉配色、表情严肃却又有几分亲切,十分接近现实莫罗尼服饰的展示欲望,可以认为是他对精致手工艺的欣赏。所以他一直很平民,最著名的肖像画的也是一位无名的普通裁缝裁缝拿着剪刀,正准备在面前的桌子上铺开宽阔的布料。你可以想象下,如果你在现场,身份可能是客户、学徒或是朋友,就站在他对面的桌子前,而且很明显对面站的人打断了裁缝 他停顿了一下….…这是莫罗尼的创新,以动态的动作而不是静态姿势显示的肖像主题。这幅裁缝因为莫罗尼的真实刻画,叠加对话性的神态动作,形成了极其罕见的“代入感”,即便从这个意义上讲,莫罗尼的价值也被严重低估了。我们的第一代留洋画家带回了文艺复兴大师,取其大要,过分推崇三杰: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以此为主干,往前加上乔托和波提切利,往后加上提香和丁托列托,几代相传,就成了中国人格外认同的符号,一说起,仿佛是文艺复兴尽收眼底,其他数十位大师,都不见了,这里确实该加上的人中,就应该有莫罗尼。哦,鸣完不平,看看这幅画作还有个小细节,扇子,女主人手上所持的是一把中国扇子,当时扇子已然成为表达阶级身份与女性传情的暗语。当某个物体被赋予特定的意识能力之后,它的危害性比刀剑枪炮杀伤力更大,因为它可以引发人们的阶级意识与嫉妒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莫罗尼最著名的肖像画:一位无名的普通裁缝拿着剪刀,正准备在面前的桌子上铺开宽阔的布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香 Titi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活跃于1506年之后,卒于1576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Lady</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10-1512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42年弗兰西新·库克爵士为纪念其父亲赫伯特·库克爵士通过艺术基金赠送(NG5385)</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香师从贝利尼,是文艺复兴后期威尼斯画派的代表人物,他对色彩的巧妙应用影响了同时代及后世诸多艺术大师。提香在二十岁出头时画了这幅极具原创性的作品,当时的威尼斯很少有女性肖像面,这幅作品描绘了一位不知名的女性,她呈真人大小,以四分之三的视角直视我们,而右侧延伸处的侧面肖像受古罗马浮雕影响显得古朴遥远,两种不同的肖像风格显示出提香极高的艺术技巧,提香姓名首字母“TV.”被“刻”在了大理石护栏上。这幅杰作开创了先河,为女性形象和肖像画树立了新标准。提香后来成为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杰出的肖像画家,客户不乏欧洲强大的统治者和权贵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香,贝利尼的徒弟,丁托列托短期的师父,再补充几个硬核信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如果说达芬奇表现人的智慧,米开朗基罗表现人的力量和运动感,拉斐尔表现人的完美,那么提香,则用漂亮的色彩和笔触表现丰富多彩的人生,以及人们欢乐的情趣和女人身体的魅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提香晚年时达芬奇和拉斐尔已经辞世,他成为唯一能对抗米开朗基罗的人,在教皇的撮合下他对话米开朗基罗,在色彩方面得到米开朗基罗的肯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提香被誉为油画之父,他的风格发展过程映射并代表了西方油画的发展历程:从细腻地描绘形体,到用色彩和轮廓表现,进化到光影和构图突出戏剧性。中期画法影响了巴洛克绘画,后期不再追求绚丽的色彩,笔触粗糙注重画作给人的感受,影响了日后浪漫主义和印象主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嗯,够硬核了,现在说点软故事,看看画。提香虽是贝利尼的徒弟,但是他有个帅且天才的大师兄乔尔乔内。大师兄琴棋书画泡妞遛马无所不精,就连师父贝利尼都要向他学习画画,提香也不例外。然而,天妒帅哥。大师兄30出头就走了,小师弟替大师兄继续活,乔尔乔内的画技风格色彩,享乐的人生观提香全都模仿,甚至包括说话声音走路姿势,小师弟什么都学,把一个人活成两个人的提香活到快90岁,熬死了达芬奇和拉斐尔,熬成“伟大的提香”。所以各位粉丝,这次大展还告诉我们,好好健康天天向上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重要。这次入展的女子肖像是他20多岁的早期作品,色彩方面不太典型。第一可以看一张画里技巧地集合了同一个人的两个形象,正面与侧脸;第二个是领口处的细绒和肩上半透明的丝质披肩,这可说是达到炫技的层次了。第三个,整体的红润感。提香作画基本不打素描底稿, 直接用红色颜料打底,然后再涂上其他颜色,所以总是隐约泛著微微的红润感,这种技法也被人称为“提香红”,这幅肖像有点感觉。至于其他的色彩感,不很提香。另外,因为那个时候女子肖像不多,这幅画就被一些后来的评论者认为是体现了提香对女子的重视,蒙上了人文主义色彩,我觉得马屁大劲儿了。那什么是典型的提香色彩?看看提香走红的代表作《圣母升天》(图一)。这幅画已经开始有了浓烈的提香的特点:金黄色的背景有着类似于镶嵌画的立体效果,与蓝色的外袍、绛红色的长袍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提香人到中年30多岁的时候,威尼斯已成世界海运中心,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就连教廷也不例外。之于威尼斯这座特殊的城市,它因贝利尼而五光十色,更因提香实现了从形体到空间的想象延展,威尼斯的各种感官和谐是在提香的色彩中升起的,这些略显阴暗的金色、红色、蓝色,在灿烂的天空回响激荡,给后来者创造了可持续变幻的可能。就在这个氛围中,提香名作《乌尔比诺的维纳斯》,横空出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观众,坦荡而豪放地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裸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美了,是彻头彻尾的欲望与张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香走红的代表作《圣母升天》,这幅画已经开始有了浓烈的提香的特点:金黄色的背景有着类似于镶嵌画的立体效果,与蓝色的外袍、绛红色的长袍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香名作《乌尔比诺的维纳斯》,横空出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观众,坦荡而豪放地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裸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美了,是彻头彻尾的欲望与张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香自画像,左图是年轻时,右图是晚年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香的大师兄乔尔乔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达米亚诺·马扎 Damiano Mazza</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活跃于1573年之回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加尼米德被强掳 ,约1575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The Rape of Ganynede,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24年购入(NG32)</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马扎师从提香,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画派艺术家。画面中赤身裸体的加尼米德被巨大的黑鹰抓住,带到了空中,这个颇具戏别性的画面,意在让欢众从下方仰视,直观地感受加尼米德被强掳的一瞬间。在罗马神话中,朱庇特神迷恋上了英俊的年轻牧羊人加尼米德,并假扮成鹰虏获了他,带到众神之家奥林匹斯山,成为了他们的斟酒师。马扎效仿提香,以蜡或黏土等原料制作人特模型来进行作画,值得一提的是,他当时为此幅作制作的铜像被意外保存了下来,现为私人收藏。这幅画最初是八边形的,但在18世纪早期增加了额外的画布,将其变成矩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马扎,曾经是提香的徒弟。这幅宙斯化成老鹰强掳美少年加尼米德的名作曾长期被认为是提香的作品,所以,可以想见,当著作权“判归”马扎之后,这就成了马扎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了。虽然尺寸很大,可是当你站在画前那一刻,感觉可能不是震撼,而是别扭:画面似乎从下往上在逐渐缩小比例,直白地说就是缩水了,很直观的,就是脚丫子格外大,老鹰的脑袋特别小。那么,疑惑来了:虽然米开朗基罗看不太上威尼斯画派的结构比例,但这毕竟也是曾被判定为伟大的提香的作品啊?这种视觉痛苦不应该有啊。其实原因也简单,摆错了;这幅画最初是八角形,而且是装饰在天花板上,所以马扎作画,自然就会选择仰视的视角,如此一来加尼米德的脚底板反而在视线最前方,而你就站在正面平视。除了角度,这幅画的故事也特别有趣(在此比较建议取向正常的观展者,慎发此画到朋友圈),它指向同性恋。希腊神话中,加尼米德是一位相貌俊美的特洛伊王子,他的英俊连神都无法抗拒,也毫不意外地引起了众神之王宙斯的注意。宙斯化身为鹰把加尼米德带到了奥林匹斯山,让他为成为自己的酒侍和伴侣。这个隐喻同性恋的故事,持续几百年为绘画、雕刻等视觉艺术形式提供创作的灵感来源。虽然在性描写方面经常被删减文字,但是一些绘画作品,却借题发挥,演绎愈发不寻常的刺激。例如鲁本斯的创作(图1、图2),表达的就是人类与猛禽交配的色情主题,这种风潮延续到当代画家,继续浓墨重彩地表现这个故事的准兽性传统,要记住,鹰可能是宙斯的化身;法国摄影师皮尔和吉尔甚至用了一个系列去表达这一理念,他们拍了一个漂亮的裸体少年正在抚弄一只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宙斯化身为鹰把加尼米德带到了奥林匹斯山,让他为成为自己的酒侍和伴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例如鲁本斯的创作(上图和下图),表达的就是人类与猛禽交配的色情主题,这种风潮延续到当代画家,继续浓墨重彩地表现这个故事的准兽性传统,要记住,鹰可能是宙斯的化身;法国摄影师皮尔和吉尔甚至用了一个系列去表达这一理念,他们拍了一个漂亮的裸体少年正在抚弄一只鹰。嗯,关于这个异常的体裁差不多就聊到这里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柯勒乔 Correggio</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维纳斯、墨丘利与丘比特(爱的教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Venus with Mercliry and Cupid (The Schoo of Love)</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3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534年购入(NG1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柯勒乔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家,名字来源于其出生地,该地区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柯勒乔的艺术风格融合了威尼斯尼与佛罗伦萨两大画派的特点。此外,他也借鉴了达·芬奇笔人物朦胧的表情以及柔和的造型,画面中的一片林间空地上,智慧之神墨丘利神情温柔的在教其幼子丘比特阅读,而爱神维纳斯站在他们一旁,出神地注视着我们。这个美好家庭场景中的人性关系看起来和谐自然。,通过X光显示,柯勒乔在这一版本中,将原先俯视丘比特的维纳斯改为注视观众。这一改变更能将观众带入场景之中,这种直接在画布上进行灵活修改的方式是威尼斯画派的特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柯勒乔属于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典范,学习过提香大师兄乔尔乔内的情景交融,研究过达芬奇的朦胧明暗,艺术史上说他临墓了数以百计的作品,终成大器,形成了自己所独有的娇媚风格。此次入展的这幅画经过X射线,发现这个版本被柯勒乔修改过,最初的维纳斯没有望向前方,而是俯视小丘比特;从构图看,十分复杂,有一系列纵横交错的对角线,其中维纳斯、小丘比特、墨丘利三人的外侧手臂形成一个心形,把整个画面中心包围住,这样的构图与柔软的笔触强化了这种温馨的感受。柯勒乔的这种娇媚温馨风格,可以通过丽达进一步解读。进行比较的有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柯勒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先看达芬奇的《丽达》,这是达芬奇的十大名画之一:丽达含羞站立,低眉顺眼,身体的曲折线条起伏波动,典雅细腻;天鹅神态与丽达接近,以配偶姿势用翅膀盖着丽达;天鹅旁边两对双生子斜眼睛如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再看米开朗基罗的《丽达》,她横躺着,巨大的身体没有一点儿快乐和松懈的意味,即便是在恋爱的时节,她也严肃阴沉,四肢高举,抬起壮健的上半身,双眉微蹙,目光凝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后看看本篇主角柯勒乔的,图四:情境是一片柔和的绿荫,一群少女在潺潺流水中洗澡,快乐的梦境,妩媚的风韵,丰满的肉感,她们身段丰满,尽情欢笑,面部谈不到高雅,可是委婉动人。利达比她们更放纵,沉溺在爱情中微微笑着,软瘫着……这种比较更可以让你充分理解柯勒乔娇媚的风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达芬奇的《丽达》-这是达芬奇的十大名画之一:丽达含羞站立,低眉顺眼,身体的曲折线条起伏波动,典雅细腻;天鹅神态与丽达接近,以配偶姿势用翅膀盖着丽达;天鹅旁边两对双生子斜眼睛如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米开朗基罗的《丽达》,她横躺着,巨大的身体没有一点儿快乐和松懈的意味,即便是在恋爱的时节,她也严肃阴沉,四肢高举,抬起壮健的上半身,双眉微蹙,目光凝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后看看本篇主角柯勒乔的《丽达》:情境是一片柔和的绿荫,一群少女在潺潺流水中洗澡,快乐的梦境,妩媚的风韵,丰满的肉感,她们身段丰腴,尽情欢笑,面部谈不到高雅,可是委婉动人。丽达比她们更放纵,沉溺在爱情中微微笑着,软瘫着……这种比较更可以让你充分理解柯勒乔娇媚的风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拉斐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圣母子与施洗者圣约翰》1511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拉斐尔是文艺复兴的重要人物,与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并称为“文艺复兴三杰”。相比另外两人,拉斐尔画作相对更柔美,更纯洁,更平和。这幅《圣母子与施洗者圣约翰》中,小耶稣坐在圣母的腿上,低头看着他的表兄施洗者圣约翰。圣约翰向耶稣递去一枝康乃馨,康乃馨象征着神圣的爱,以及耶稣未来的受难与复活。圣母怀抱着两人,三个人物围绕着这枝康乃馨,画面因他们相互凝视的目光和相互的抚触融为一体。作品底图中有一张非常精确的几何平面图,拉斐尔试图通过几何结构图来呈现出绝对和谐的视觉效果,使这些圣像与背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深沉的静谧感。拉斐尔所创作的圣母圣婴画作中,有一种世俗人性的温暖甜美,他们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是慈祥的母亲和幼稚的孩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圣象。同时,画作的色彩柔和,画面安静宁谧,也带给人内心平和圣洁的感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神驾到,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画圣拉斐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先说画,再讲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故事太好,比画还好。这张画的底图有一张非常精确的几何平面图,拉斐尔通过几何结构呈现和谐视觉,再看画中人物,圣母居中,左中小耶稣坐在圣母腿上,右下施洗者约翰,三人构成一个三角,视线交汇处是约翰递给耶稣的康乃馨,结构,结构,全是结构,再细看看,视线又不完全交织,圣母的眼神在看向约翰,约翰、耶稣眼神交汇在康乃馨上,嗯,一个大三角内的结构就清楚了。在看背景,这里也值得留心:简单说,近实远虚,这是达芬奇发明的空气透视,透过廊柱可见郊外的乡村景色,远近关系不一的建筑以空气透视绘成,远方的城堡愈显朦胧,空气透视弥补了线性透视的不足。这种方法又被叫做渐隐法,呈现从前景到背景物象由明到暗的连续过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到达芬奇就开始讲故事了,这也是文艺复兴三杰的巅峰故事。1503年,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有场世纪对决,当时,达芬奇绘画天下第一,米开朗基罗雕塑天下第一,达芬奇看不上雕塑,一帮干体力活的粗人,米开朗基罗也看不上画画的,一点力量都没有的弱鸡,谁更伟大呢?佛罗伦萨的老大挑事儿砸下重金引两人华山论剑,达芬奇绘制安吉亚里战役,米开朗基罗绘制卡西纳战役,都是湿壁画,各地英豪纷至沓来。毛头小子拉斐尔也在看热闹的人里,那叫一个锣鼓喧天彩旗飘飘万人空巷啊,东邪西毒隆重登场,然而,然而,雷声震天响,雨点却如小孩尿尿,达芬奇大赛搞幺蛾子,试图用新的材料来绘制,米开朗基罗半途被搞走干其他事儿,所以,留给后人的只有这两幅临摹了。即便如此,我们仍能从临摹中看到达芬奇素描中战斗的激烈气氛,绝望的人,嘶叫的马匹,可怕的冲突;米开朗基罗则展示了不寻常的怪异画面,驾驭复杂场景的超强能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跟拉斐尔有什么关系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的世纪大战,据文艺史记载,现场观战的众人在无比震撼之余,皆心灰意冷,艺术的可能性已经被两个大佬玩透了,剩下的创作空间没有了,只有拉斐尔欣喜若狂:看到这俩博主怎么玩的,没白看,赚了!性格决定命运,拉斐尔论创造力不如达芬奇,论肌肉和线条的把控不如米开朗琪罗,他又在30多岁就辞世,但是他凭着温润的性情、好学的精神和天赋的技巧,成就了画圣地位。定义这段历史的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艺术评论家瓦萨里,他是这样评价拉斐尔:“拉斐尔无疑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优雅的用色,细腻丰富的表情描述,很多人看来这些都是米开朗基罗不具备的。拉斐尔在绘画上可以与米开朗基罗平起平坐,甚至超越了他。”拉菲尔巅峰时期,创作了最具代表性的《四个房间》,其中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是雅典学院,是第一个房间;第四个房间君士坦丁大厅有《米尔维奥桥战役》,这幅壁画气势磅礴,气壮山河,气贯长虹,把他年少时看到的那场达芬奇、米开朗基罗世纪之战完美结合,场面巨大无比,透视极度精准,汇集了文艺复兴时期各种技巧,透视、解剖、大场面、怪异的视角、不同场景的结合,战马嘶鸣、战士搏杀是达芬奇的,河流中搏杀是米开朗基罗,拉斐尔,无愧为“神的偷窃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人像。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忧郁神秘,米开朗基罗的女性健壮充满线条感,拉斐尔是什么?完美!拉斐尔就像个大型算法模型,在积累了足够经验后,融合、呈现出观感完美的作品,大脑告诉他,什么眼睛特别美,什么鼻子特别美,什么脸型特别美,然后,创作输出想象中最为完美的形象。拉斐尔的笔,不对真实负责,只对最完美负责。比较下拉斐尔《金翅雀圣母》与今天入展的的《圣母子与约翰》像不像,太完美也就近似了,包括与他最著名的圣母画像《西斯廷圣母》,回想下拉斐尔的学习劲头,再比较达芬奇的《岩间圣母》是不是也很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7岁拉斐尔英年早逝,罗马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四位红衣教主抬着遗体,教皇亲吻他的手指,拉斐尔被埋葬在罗马万神殿第一个位置(拉斐尔墓,图七),第二个位置之后才是国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拉斐尔和《雅典学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达芬奇和《安吉亚里战役》(临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米开朗基罗和《卡西纳战役》(临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下图:《米尔维奥桥战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拉斐尔-《金翅雀圣母》(上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西斯廷圣母》(下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达芬奇最著名的《岩间圣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拉斐尔被埋葬在罗马万神殿第一个位置(拉斐尔墓),第二个位置才是国王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昆廷·马西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Quinten Massys(1465/6-153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宝座上的圣母子和四位天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The Virgin and Child Enthroned, with Four Angel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06-1509年,橡木板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58年C.W.殷森·佩林斯道赠(NG6282)</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圣母玛利亚端坐在黄金宝座上,四位天使分别在为她加冕和演奏音乐,膝上的婴儿基督把玩着圣经上的书签,红珊瑚珠预示着他会为拯教人类流下鲜血,圣母似乎正思考着儿子未来的宿命。二人头上发出的金色光芒表明了他们神圣的地位,这种表现手法受到了15世纪尼德兰艺术的影响,宝座形似北欧哥特式教堂的内立面,奢华而充满异国风情的土耳其地毯铺陈在地。马西斯是16世纪早期尼德兰安特卫普的重要画家,以生动的写实主义肖像画和精美的宗教画闻名。他的作品是尼德兰艺术的转折点,激发了人们对色彩、颜料处理、面部表情、情感体现以及动态捕捉的新态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提起文艺复兴,人们总是习惯先讲南方,再讲北方,主要全是因为当时的权威罗马教廷在南方,但是,这并完全不能代表成就高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北方文艺复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知识点:所谓北方,是阿尔卑斯山北部,南方文艺复兴概念先行的,强调新柏拉图主义,理念原型,通过几何透视让美可测量,北方不一样,他们更加热衷于用堆砌细节来呈现眼睛所见的真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吐槽:入展的这幅《王坐上的圣母》虽然也是马西斯的重要早期作品,却很不北方也很不马西斯。与突出波提切利在整个大展的地位,却选了幅糟糕的晚期作品,同等性质的失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说说这幅画。马西斯早期的宗教画作品,依然在传统的影响之下,略有不同的是,构图更简洁其至有些尝试改变静止的意图,光线明朗柔和,画面效果整体呈现出宽广的空间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真正的马西斯是什么风格?世俗。十六世纪初的安特卫普是当时的政治经济中心,金融贸易发达,出现了大批的暴发户和城市豪绅,这个新阶层成为艺术品的主要买主。需求决定了供应,当时的很多画家风格顺势改变,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画派,表现不折不扣的世俗世界,马西斯就是其中的领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图:《钱商和他的妻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下图:《丑陋的老妇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才是真正的,昆丁·马西斯。</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三部分:戈塞特和北方文艺复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阿尔布雷希特·阿尔特多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Albrecht Altdorf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稍早于1480年,卒于1538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行桥风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Landscape with a Footbridge</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18-1520年,木板糅皮布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61年购入(NG632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作品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没有任何人物,反映出16世纪初人们对风景画产生的新兴趣,德国画家阿尔特多夫是这个题材最先的开拓者之一。画面中的人行天桥与城堡门楼间缺少吊桥连接,意味着我们并没有被邀请进入。视角位于山谷低处,突显了桥的高度,通过桥柱可以看到远处的一座乡村教堂,尖顶指向朦胧的蓝色山脉。画面的重点是位于中心的高大的落叶松,枝条向四周野性地生长看,体现出阿尔特多夫对自然的迷恋和对描绘自然的渴望,他捕捉到了野生森林的神秘感和戏剧性,在这里人类与自然相遇并融合,而在我们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时,应怀有敬畏之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风景画不再讲故事,观众只观看画面本身,这是绘画走向现代艺术的第一步。《人行桥风景》是一幅完全没有人物的、真正意义上的风景画,它也因此被定义为西方独立风景画最早的源头之一。画者阿尔特多夫尔师从丢勒,其名望尽管无法和师父比,但算是西方风景画成为独立画派的先驱性人物(达芬奇和丢勒也留下了描绘纯风景的水彩和素描,但二人却未有纯风景油画存世)。艺术史记载,阿尔特多夫尔沿着多瑙河南下游历阿尔卑斯山,被大自然的壮丽恢弘深深打动,他对自然的研究,不在解剖和透视,而是对山林的观察,考察树木岩石在四季中的变化。由于他擅画风景,所以也延续到他的人物铜版画中,背景处理也很有特色。在这幅铜版画(图二)里,背景画成凄凉的冬景,树叶落完,树枝下垂,似乎也在哀悼基督的受难。文末彩蛋,大家可以感受下来自阿尔特多夫尔的另 -种震撼:《伊苏思之战》(图三),上半截,下半截分开来看,找找感觉,这被誉为世界风景的文艺复兴时期风景画类型中最著名的例子之一,在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宏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这幅铜版(上图)里,背景画成凄凉的冬景,树叶落完,树枝下垂,似乎也在哀悼基督的受难。大家可以感受下来自阿尔特多夫尔的另 一种震撼:《伊苏思之战》(下图),上半截,下半截分开来看,找找感觉,这被誉为世界风景的文艺复兴时期风景画类型中最著名的例子之一,在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宏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阿希姆·布克莱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joachim Beuckela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出生于1535年,卒于1575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四元素: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The Four Elements: Wat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569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2001年购入(NG6586)</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安特卫普画家布克莱尔以描绘市场和厨房场景著称,赋予了日常生活以精神意义。《四元素系列》分别描绘了泥土、空气、火和水四种元素,前景描绘抓人眼球的生活场景,人物直面观众,远景则隐含圣经主题。《水》的前景中人们正在展示壮观的渔获,远景是耶稣复活后的奇迹场景,他告诉信徒们在船的另一边撒网就会收获很多鱼。布克莱尔的绘画速度非常快,笔触自由,画出食物的微妙细节,具有非凡的画作能力。画作虽然暗示资源丰富,却是创作于经济衰退,气候恶劣,收成不佳及内战时期,也许画家试图让人们想起过去的繁荣时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世纪之前,绘画大部分空间是被宗教或神话场景占据,日常物品通常只作为搭配出现。布克莱尔刻意颠倒了主次,把画面中心留给日常的人和物,使得主体部分的生活场景有溢出画面的架势,这代表了当时尼德兰地区的世俗文化。本次四元素中的火、水两幅,也是这次大展中,北方文艺复兴板块特别有代表性的作品,两幅画占了一面墙,非常震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四元素系列画包含气、土、火、水四幅,古代西方哲学世界观认为大自然的物质就是由这四个基本元素构成:气对应风,感知为湿热;土对应地,感知为干冷;火对应天,感知为热干;水对应海,感知为冷湿。四元素系列作品以此为基础,描绘对应的食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我们以入展的水和火看下画者的巧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火》:琳琅满目的肉类食材和忙碌的女人是画的前景,食材刻画丝丝入微逼真诱人(现场很多人都在拍拍拍,估计你也会忍不住),画面的后景右侧安排了一个小故事,是世俗故事:一个挨着火炉喝酒的男人几乎要倒入火堆,引得前景左侧的女人饶有兴趣地回头望着,前后景形成了呼应;左侧远景也是一个小故事,是圣经故事:马大和玛利亚,耶稣来到两姐妹家做客,马大抱怨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玛利亚听耶稣讲道而不帮忙。两个故事、画面前景的食材妇女,这当中是地板上散落的一些翡翠贻贝:这是这幅画的隐喻,表达对有美德的家庭妇女的祝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水》:鱼贩们全都面向观众,你可以现场数一数,展示了12种鱼类,有说法是这代表了12门徒,左侧的女性鱼贩有些无精打采,呼应面前放着的是零星小鱼;右侧的男人非常自豪,呼应满筐的大鱼。除了12条鱼,也有个圣经故事:通过中间拱门望向远景,是圣经故事“耶稣呼召门徒”,渔夫们打不着鱼,耶稣让西门去撒网,结果一网捞了两船鱼,西门和小伙伴就随耶稣走了。大家可以按照这个套路和前面所讲的哲学世界观。探索下图3、图4的气和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布克莱尔虽然是美食垂直领域的顶流KOL,为了迎合主流,也要传达主流价值观:只有摆脱口腹之欲和肉体之罪,穿过成堆的诱惑,你才能得见圣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约阿希姆·布克莱尔 jonchim Beuckela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出生于1535年,卒于1575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四元素: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The Four Elements: Fire</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57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01年购入(NG658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安特卫普画家布克莱尔画的《火》的前景是正在准备烤肉的女人,透过房门是倾听耶稣教导的玛丽,她本应该帮助妹妹玛莎准备食物。布克莱尔用自由的笔触,画出了食物的微妙细节,画作虽然暗示资源丰富,却是创作于经济衰退,气候恶劣,收成不佳及内战时期,也许画家试图让人们想起过去的繁荣时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家可以按照这个套路和前面所讲的哲学世界观探索一下上图和下图的《气》和《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扬·戈塞特 Jan Gossaer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活跃于1508年之后,卒于1532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年轻公主(丹麦多萝西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A Young Princess(Dorothea of Denmark?)</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30-1532年,橡木板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08年购入(NG2211)</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画中的小女孩可能是丹麦流亡国王克里斯蒂安二世的女儿多萝西娅(1520-1580)。她身上华贵的连衣裙由数百颗珍珠缝制而成,长袖和帽子与虚构的画框重叠,仿佛来到画面之外。多萝西娅手拿一个上下颠倒的浑天仪,指向赤道以北大约55度的位置,可能暗指她父亲失落的王国。球体的金属带上刻着一个字谜,可能是艺术家的名字,这种视觉谜题或隐晦表达在文艺复兴时期非常流行。戈塞特是一位十分受欢迎的宫廷艺术家,也是最早游历罗马的北方文艺复兴画家之一。他将意大利文艺复兴绘画的元素带回低地国家,尤其是包含裸体人物的神话主题绘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戈塞特是位有趣的画家,喜欢在作品中暗藏巧思谜题,这幡画一定会让你着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这个女孩是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因为戈塞特没说,大家只能猜,较多的共识是:小女孩应该是丹麦被流放的国王克里斯蒂安二世的女儿多萝西娅,只有这样界定,后面的迷才能解开。女孩纯真白净,十多岁,手持浑天仪,身着数百颗珍珠缝制而成的连衣裙,极致华贵;帽子与袖子花纹繁复。戈塞特把女孩画在“画中的画框”之外,制造出三维立体效果,仿佛逃离了画框限制,从画中挣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浑天仪为什么颠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女孩手中的浑天仪是颠倒的,这暗示什么?把女孩界定为多萝西娅公主就能解释:她的父亲丹麦国王因激进暴虐被废黜,余生在流放和囚禁渡过,有人研究发现,女孩右手食指指向浑天仪外环上赤道以北约55°处,那正是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的位置。颠倒的浑天仪说明江山被倾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为什么服饰华丽不像落难公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历史记载,被流放时多萝西娅年仅2岁,她的妈妈也在三年后病逝,小公主应该贫困潦倒,然而戈塞特给了她多么华贵的服饰:脖子上的项链黄金做底,黑钻为中心,珍珠装点;项链下方的礼服胸衣上别着一颗胸针吊坠,黄金做底,镶嵌七颗黑钻,下悬硕大的珍珠;帽子领口袖口手腕,全身上下饰有珍珠多达数百颗。母亲去世后,多萝西娅便被身为尼德兰摄政王的姑姥接走抚养,姑姥去世后,小公主的姨妈继续治理尼德兰并照顾多萝西娅,小公主就在她们的羽翼下度过了养尊处优的童年。画中可见,她眼神自信,凝视前方,嘴角微微向上翘,全无悲苦之相。历史上, 在她的父亲和哥哥相继去世后,小公主就拥有了丹麦、挪威和瑞典的王位继承资格,但因为没有子嗣,最终与王位擦肩而过。穿过一层层迷雾,这就是戈塞特《年轻公主》告诉我们的历史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四部分:卡拉瓦乔和意大利及西班牙的巴洛克绘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圭多·雷尼 Guido Reni(1575-164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抹大拉的玛利亚 Saint Mary Magdalene</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634-163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40年购入(NG177)</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博洛尼亚画派的雷尼是同时代最著名的意大利艺术家,拥有两间工作室和近200名学徒,对意大利以外的艺术家也产生了广泛影响。画面中耶稣的追随者抹大拉的玛利亚仰望天堂,紧握着宽松的红色斗篷,金色长发披在肩上。在反宗教改革时期,天主教提倡为自身的罪行忏悔,抹大拉的玛利亚是常见的一个主题,雷尼不像其他艺术家那样将其描绘成忏悔的妓女,而是旨在说明诱惑的危险和忏悔的救赎力量。为了应对嗜赌造成的财务危机,雷尼创作了大量易于制作的小尺幅流行题材绘画,这幅作品便是一个典型,其流畅的笔触、多彩中略带银色调的人物描绘是画家这一时期最常见的风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翻白眼?咱种花家也有翻白眼大师-八大山人。在八大的画里每一只动物都会“翻白眼”(见下图)。这是令天地为之一寒的“不屑”,藏着八大山人深沉的孤独,藏着对朝廷的鄙夷。这幅“抹大拉的玛利亚”眼睛向上,也是翻白眼,却是在仰望神明和上帝,右手放在胸前,以此来表达自己忏悔的虔诚。抹大拉的玛利亚这个人物是17世纪常见的绘画主题,雷尼不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将她描绘成一个妓女形象,反而是通过脸和眼的角度展示诱惑的危险和忏悔的力量。雷尼比八大早生了大半个世纪,论翻白眼,咱得承认西方比东方翻得早,翻得溜。哎,我也真是太信马由缰了,把出身皇族品格高洁的朱耷和赌徒雷尼放在一起比人品。雷尼嗜赌成性,面临严重的财务问题,他和他的工作室就这一主题创作了很多小幅作品,一码归一码,画真漂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八大的画里每一只动物都会“翻白眼”,哈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克劳德 Claude,(1604/5?-168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圣乌苏拉登船的海港,1641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eaport with the Embarkation of Saint Ursula,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24年购入(NG3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根据13世纪的圣徒故事,基督教公主圣乌苏拉在11000名贞女的陪同下,从英国前往罗马进行了一次朝圣之旅。这幅画中,乌苏拉身穿黄衣,手举带有微章的旗帜,正看着她的同伴踏上返航之旅,画中的贞女们手拿弓箭,暗指乌苏拉因拒绝与匈人(Huns)领袖结婚而殉道的结局。法国艺术家克劳德对古典时期兴趣浓厚,这幅海港画的景色虽基于想象,但参考了古罗马的真实建筑,他笔下完美的古典风景画成为评判真实风景的标准。据称,这幅作品反映出的极高艺术造诣曾使英国著名风景画家透纳潸然泪下,甚至要求自己的两幅绘画悬挂在克劳德作品的旁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克劳德,一个对18-19世纪的风景画产生了深刻影响的巨擘,他是透纳的“偶像”,透纳曾明确要求英国国家美术馆把自己的画挂在克劳德作品旁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来看看这幅代表作,圣乌苏拉登船的海港的故事吧:基督教公主圣乌苏拉带着11000名贞女前往罗马朝圣,在科隆停留时,被入侵的匈奴人斩首杀害,乌苏拉因为拒绝嫁给匈奴人领袖也被杀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结构:公主与贞女、船夫构成一个三角形,位于画面左下,左右两侧建筑和树木形成呼应,画面中央,一所即将启航的大船被金色的黎明阳光照耀,其他的画面空间都交给了海港和天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细节:乌苏拉身穿黄色衣服,手举旗帜,正和同伴登上返航之旅,贞女手拿弓箭,暗示殉葬的结局,画中的建筑原型大多来自古罗马的真实建筑,例如,在左侧的建筑参考了蒙托里奥的坦比哀多礼拜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画是为教皇乌尔班八世的红衣主教福斯托波利绘制,教皇家族的标志可以在中间船只的蓝色旗帜上看到。风格:克劳德以描绘海景和港口风光见长,这幅画光线柔和,太阳朦胧,大海平静,形成完美的平衡构图,这是他海景画的典型特征,找了几幅大家可对比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克劳德有个特点,虽然他画宗教画,但画作中的人物却不是主角,是为了灿烂的风景而存在的,因为对于克劳德来说,创作实质只有一个主题:打开人们的眼睛,让人看到自然的崇高之美。克劳德影响了当时的社会审美。旅行者的好恶其至很多乡村的园林建造都会以克劳德创造的美丽梦境为蓝图加以改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图:《示巴女王启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下图:《即将启程的尤利西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围着金牛犊崇拜的风景(图3)。</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尼古拉·普桑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Nicolas Poussin(1594-166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酒神的养育The Nurture of Bacchu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628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31年GJ乔蒙德利遗赠,1836年纳入馆藏(NG39)</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法国著名古典主义画家普桑以架上绘画闻名,常常描绘栩栩如生的古代世界,他作品中的古代视觉和文化元素吸引了受过高等教育的罗马赞助人。画面中正在进食的婴儿是酒神巴克斯,森林之神萨蒂尔正向银盘中挤入代表酒的葡萄汁,巴克斯通常被描绘为醉酒的成年人,很少以婴儿饮酒形象出现。蓝衣女子是巴克斯的姨妈伊诺,一旁是她的丈夫阿塔玛斯,二人后因女神朱诺的嫉妒而发疯并亲手杀死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画面中两个互相拥抱的婴儿之一,这一悲剧由献祭的山羊和远处的乌云预示。这幅画反映了普桑对古典雕塑的研究以及对威尼斯文艺复兴艺术的兴趣,尤其是提香的色彩运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普桑被誉为最伟大的学院派大师,法国古典主义绘画奠基人,画作主要取材于神话和宗教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名头不是白叫的,看画听故事,一目了然。故事取自神话,宙斯有个私生子酒神巴克斯,因为怕老婆,所以宙斯在酒神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到酒神亲姨妈家抚养。画中七个人一只羊,七个动作:一手托银色盘子一手挤葡萄的是森林之神萨蒂尔;扶着小酒神的是姨夫阿塔玛斯,中间就是小酒神了,他常常以成人醉酒的形象出现,很少以婴儿饮酒状;第四个人就是后方身穿蓝色衣服的女人,这是亲姨妈伊诺;第五第六,是两个互相抱着的婴儿,这是姨妈家的两个儿子。重点来了:第七个是谁?羊又是什么?遮住这第七个人和羊,画面很和谐,却也很普通,不好玩没深度。神话故事里,嫉妒心极强的宙斯老婆没有放过他们,施计让姨夫阿塔玛斯发疯,亲手杀死了一个儿子。普桑在画面右侧安排了这第七个人,一个小天使,他牵着一头山羊,山羊常被作为献祭酒神的祭品,暗示是个悲剧的结局。酒神的养育是普桑的早期作品,他以追求严格的素描关系和完美构图,人物造型庄重,有雕塑感,构思严肃且富有哲理而著称。当卡拉瓦乔在用满腔的激情来捕捉现实时,普桑持之以恒地以古典艺术和文化为基础,创造完美宁静的艺术作品。这种独特安静的“学术”风格,就是他为什么被称为最伟大的学院派大师的主要原因。奉上参考作品三幅。</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桑索费莱托 Sassoferrato(1609-168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祈祷的圣母 The Virgin in Pray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40-165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46年理查德·西蒙斯遗赠(NG20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充满张力的作品描绘的是正在安静祈祷的圣母玛利亚,这一主题在强调个人奉献和沉思的反宗教改革时期十分流行,意大利画家桑索费莱托是创作者中的佼佼者。他以有限的用色表现出纯净强烈的视觉效果,摒除所有无关细节,真人大小的圣母笼罩在红色、白色和珍贵的深蓝中,仿佛一尊完美无暇的雕像,从难以穿透的黑色背景中浮现。明亮的光线照在圣母平静的脸上,她似乎就在我们面前,接受着人们的祈祷。桑索费莱托深受文艺复兴时期画家佩鲁吉诺和拉斐尔的影响,这幅作品中圣母的面部特征以及颜色优雅的长袍,令人想起拉斐尔,但强烈的戏剧性灯光则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是此次大展的第四幅圣母像,也是最后一幅。关于圣母像的意义,我的理解是圣母玛丽亚是因为与圣婴的关系,才具备了神学的意义,由此可以理解为什么圣母大多都是以抱着圣婴的姿态出现,而很少有表现她作为独立个体的绘画,本次展览出现的拉斐尔圣母,贝利尼圣母子,马西斯宝座圣母皆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随着人文或人本主义的回归,圣母更应该被站在人的角度来思考:耶稣复活前圣玛丽亚是孤身一人,作为母亲,她与她儿子之间的联系,也只能通过祈祷来获得。此时的圣母是怎样的?她不应该有撕裂骨肉却又要隐忍的思念和爱吗?此时人性化的圣母不是更能引起共鸣更令人神伤吗?虽然拉斐尔画的圣母是世界第一,但至少桑索费莱托的圣母就是因人性而灿烂夺目。画中圣母身穿红、白、深蓝三种颜色的长袍,正在安详祈祷。纯净柔和的光照在脸上,她目光低垂,双手合十,圣洁的美和坚韧的力量四散开来,黑色背景显色肃穆而庄严,与其说她沉浸于黑暗里,不如说她享受着平静。这呼应玛利亚是耶稣亲人中第一个认定他是上帝圣子的人,也是全世界第一个恳请耶稣基督首次施行神迹的人,这不应该只来自于神,更有作为一个母亲与生俱来的爱。按理说,此时失去耶稣的玛丽亚已经年迈苍老,但画家还是描绘了她年轻美丽的形象。虽然失去亲人悲伤而虚弱,但眼帘中却不是哀怨,反而传递着坚定的内心和坚强的意志。你也一定会被画家处理衣物的手法所吸引,写实的褶皱和织布的叠加感,都表现地淋漓尽致,甚至可以看到樱红色的外衣边缘露出的白色打底衫。炫技吗?我觉得不准确,炫技的目的是营造氛围。它们包裹着玛丽亚,保护着她的身体,用柔软铸起了她神圣坚定的形象。每一个细部,都既柔和,又刚毅。色彩与表情,姿势与衣物间形成了一种精妙的谐和。好的画作,如对话,如交流,如倾诉,如依靠,就是个洗眼洗心的过程,可以宏大如山崩地裂人马嘶鸣,也可以无声似涓涓细流宁静沉默。无论所得少或多,皆当穿越时空,静立而对,这才是看画的意义。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萨尔瓦多·罗萨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alvator Rosa(1615-167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墨丘利与不诚实的樵夫,约1663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Landscape with Mercury and the Dishonest Woodsman,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37年购入(NG84)</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不勒斯画家罗萨是同时代最有悖传统的艺术家之一,尤以巫术和寓言场景,以及充满情感的风景画而闻名。他对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浪漫主义运动的画家影响深远。这幅画的寓意是告诚人们诚实的重要性。墨丘利手持金斧头浮出水面,不诚实的樵夫上前冒领,遭到了拒绝。这则古希腊《伊索寓言》中的故事很少出现在欧洲艺术中,并且画家将主要视觉焦点放在了令人敬畏赞叹的风景上,巨大折断的树木和各类野生植物在阴沉的天空下盘旋。这一时期,画家对戏剧化的风景兴趣浓厚。他受威尼斯艺术风格启发,开始用快速的笔触作画,并赋予画面丰富的光线和色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罗萨是卡拉瓦乔艺术的追随者,他还开创了一个全新的主题形式:寓言绘画,并对18世纪和19世纪初浪漫主义运动的画家影响深远。他的画作因有寓言性质,所以如同忧郁的诗篇,又充满了自由浪漫的情怀。这幅《墨丘利与不诚实的樵夫》属于中后期的作品,就反映了这些元素,而前期的罗萨多以朴实明亮的风景画(见下图1)为主,后期的罗萨喜欢表达各种负面情绪,比如巫师、死亡、反权威(见下图2)等等。这幅风景画,画面最突出的是树枝和树叶的疯狂伸展,可见这是一个风卷残云的日子,空中浓淡不一的云朵充满张力在风中摆动,在这样的背景下放个什么好呢?墨丘利对不诚实樵夫的愤慨。虽然是寓言故事,但是,画面完全不凸显人物,几乎所有的画面都留给了暴风雨般的云层,湍急的水流和风中的树木,在这种极具戏剧性、充满活力的氛围中,在阴沉的天空和巨大的树木下,人物显得渺小而虚幻。罗萨表达的巫术和死亡的故事更加令人着迷,他用绘画宣泄自己的压抑,作品更加直白畅快。这个部分是巴洛克主义,巴洛克的本意是不规则,但是,艺术家仍然需要动态的构图,生动的色彩,充沛的情感,从这些特征看,巴洛克包含着现代派艺术,达达主义立体主义的萌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前期的罗萨多以朴实明亮的风景画(上图)为主,后期的罗萨喜欢表达各种负面情绪,比如巫师、死亡、反权威(下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迭戈·委拉斯贵兹 Diego Velázquez</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599-166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费尔南多总主教肖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Portrait of the Archbishop Fernando de Valdé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40-1645年,布面油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67年通过艺术基金的捐款购入(NG638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委拉斯贵兹是西班牙黄金时代首屈一指的宫廷画家,他从卡拉瓦乔等一批革新派艺术家的技术中汲取灵感,又研究了王室收藏的意大利绘画。这幅作品描绘的是费利佩四世王朝的总主教费尔南多·德·瓦尔德斯(1575-1639)。他威严地看向画外,宽大、厚重的深色披肩使身形看起来更为魁梧,代表尊贵身份的帽子与华丽的红色金边帷幕相得益彰。这幅画据推测是从一幅全身像上裁剪下来的,在马德里的东方宫发现了可能与其相配的另一部分,那部分描绘了总主将的手,手上拿着一份由委拉斯贵兹签名的文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十七世纪最伟大的现实主义画家中,委拉斯贵兹必然在列,是要与卡拉瓦乔、伦勃朗坐在一起的人。你可能没听说过他拗口的名字,但是他的《宫娥》你一定见过(见下图)。他出身平民,真实表达自己情感,在其影响下,西班牙主流风格以现实主义为特征:不粉饰太平,不为了迎合贵族而丑化民众,十七世纪的西班牙也因此被称为“委拉斯贵兹时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读读这幅画。画中的费尔南多是格拉纳达总主教,画面由黑色的服饰和红色的衬布两个大色块构成基调,主教帽挺括简洁显示画中人在教会的权威地位,双目直视前方,呈凝视状。整幅画作没有精致繁复的线条和琐碎的细节。站在这一幅画前,我们会以为画画很容易的--只是把颜料涂在画布上而已,同时又仿佛能看到一个永远胸有成竹,有条不紊,甚至没有情绪波动的人,他完全就是梵高的对立极端,梵高永远是他自己内心思想感情的反映。委拉斯贵兹,绘画就象睡觉和吃饭一样,几乎是出于生理上的必需。从委拉斯贵兹开始,艺术已经超越了色彩、结构、神性这些技巧范畴,进入一个更加海阔天空张扬个性的对话领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委拉斯贵兹的《宫娥》你一定见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卡拉瓦乔 Caravaggio(1571-161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被蜥蜴咬伤的男孩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Boy Bitten by a Lizard</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594-159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86年在小约翰·保罗·盖蒂捐赠基金资助下购入(NG6504)</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是艺术史上最具革命性的人物之一。他作品中强烈的自然主义和戏剧性的光线运用,对欧洲艺术家产生了持久的影响。这幅画捕捉了年轻男孩被蜥蜴咬伤的动态瞬间,他神情痛苦,在惊讶中往后退缩。蜥蜴不肯松口,正被从水果间的藏匿处拉出来。这个故事可能隐喻短暂感官享受会带来意外的痛苦,男孩耳后和玻璃瓶里的鲜花则象征美丽转瞬即逝。画家不仅生动刻画了男孩夸张的表情,也极为精巧地渲染静物,尤其是玻璃瓶上折射出的光线令人叹服。卡拉瓦乔重视观察自然,提倡绘画要直接从自然中来,并且主张画静物和画人物一样需要高超的艺术技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卡拉瓦乔是讲故事人最爱的那种画家。6岁丧父,13岁丧母,从小混社会,吃喝嫖赌、打架斗殴,无所不为,人狠话不多;他又是个天才,走到哪都最受追捧,白天是达官显贵的座上宾,晚上流连于勾栏酒肆,赌博酗酒,提刀穿巷,滋事打架,甚至还杀过人;一个地方容不下就换个地方,闯遍罗马、那不勒斯、西西里、马耳他,初来乍到群星逐月,时间一长人憎鬼厌;仓皇奔波,家当遗失,稀里糊涂死于途中,卒于39岁。生前,跌宕起伏,身后,光辉灿烂。天不生我小卡哥,百年欧洲如长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师常有不寻常,比如性取向。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同性恋,卡拉瓦乔也是,他还特别自恋,曾把自己画成病中的酒神,娇羞憨胖(下图可见)。年轻的他曾是个容颜俊美的小鲜肉,他还把自己的“女朋友”画入画中,就是这个被蜥蜴咬伤的男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开始看画。男孩被隐藏在桌上水果阴影下的蜥蜴咬到,一瞬间,又惊讶又疼痛。男孩头上的玫瑰花与画面前景玻璃瓶里的玫瑰花相呼应,甜美与苦楚同源相生。咬手指和玫瑰带刺在当地有着特殊含义:街头俚语中的“蜥蜴”就是男性器官的代名词,耳后别着一朵花和身上的伤口,暗示已经染上了性病。据此,有人认为《被蜥蜴咬伤的男孩》是对好色之祸的警告,是在讲一个罪恶遭到惩戒的故事。我倒乐意换另外一个角度去看:这些符号隐喻都成立,但是,指向的不是警告和惩戒,而是男孩虽然已经如此,但卡拉瓦乔依然怜惜疼爱,如此这般,故事才更有张力、才符合卡拉瓦乔浪荡不羁的调调。接下来,被咬的男孩身子一缩,这个瞬间呈现得惊世骇俗,完美无瑕:肩膀扯动身体向后一闪,同时,面部因疼痛而扭曲,血向上涌,皮肤变红。这个瞬间展示了卡拉瓦乔无与伦比的天赋异禀,是运用身体与面部语言的行家,他能将极端的激情加以细节化视觉化系统化,层层铺陈,一环扣一环,最终呈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这样的男孩到底让人恶心还是让人魅惑呢?观者接受这幅画的同时,也接受了这个瞬间提供的欢愉和制造的痛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接下来,再看明暗设计:整幅画的冲突来源于两处:一男孩的表情肢体动作与桌上的静物。一侧的光源投射在男孩脸上,大面积黑暗让人陷入惊恐与沉思,光线焦点揭示出画的主题,明暗对比下,这个瞬间却层叠的戏剧效果被完美呈现。艺术并不只是一味显示构图有多精妙、刻画有多精细、勾勒有多准确,更要在作品中表达自己的审美与主张。这幅画是卡拉瓦乔的早期作品,再往后,你会看到一种更有效的方式:一道锐利而强烈的光线射向核心人物,进一步强调了昏暗与聚光的对比,这个神奇的坏小子,在16世纪就发明了现在的好莱坞打光模式。把他的浪荡放到一边,在艺术史上,卡拉瓦乔被认为是巴洛克时期最具影响力的画家,在他之后,沿着这条线路发展的巴洛克时期最伟大的画家都深受他的影响,包括但不限于佛兰德的鲁本斯、尼德兰的伦勃朗、西班牙的委拉斯开兹等一众大师,都是他的追随者,他们继承并发扬了卡拉瓦乔的理念,为我们留下煌煌大作。他的影响从1600年前后开始,一直到最伟大的音乐家巴赫去世的1750年结束,前后约150年时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卡拉瓦乔特别自恋,曾把自己画成病中的酒神,娇羞憨胖。</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五部分:伦勃朗和17世纪欧洲北方绘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安东尼·凡·代克 Anthony van Dyck</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599-164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翰·斯图亚特勋爵与其兄弟伯纳德·斯图亚特勋爵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Lord John Stuart and His Brother Lord Bernard Stuar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638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88年购入(NG6518)</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凡·代克是17世纪继鲁本斯后最重要的佛兰德画家。年轻时曾任鲁本斯的助手,他深受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尤其是提香作品的影响,擅绘肖像,兼工神话与宗教绘画,其作品以为英王查理一世及其朝臣所作肖像最为人所知。这幅真人大小的双人肖像描绘了第三代伦诺克斯公爵最年幼的两个儿子,左侧倚着石座的是约翰勋爵,他的弟弟伯纳德勋爵回头望向画外,仿佛观者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人的姿态与所着华服彰显其财富与地位,画面的低角度构图亦暗示人物的傲慢。凡-代克尤擅表现奢华织物的质感与光泽,这正是其肖像画在当时广受贵族欢迎的原因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凡·代克年轻时曾为鲁本斯工作,是继鲁本斯之后最重要的佛兰德画家之一,同时也是一名宫廷画家。奢华的服饰、发光的纹理、拉长的脸和腿是他的拿手好技。这幅《斯图亚特勋爵》是贵族子弟远行前的“合影存念”,衣着光鲜的年轻贵族是一对亲兄弟,据说也是当时最红的高富帅。左侧人物手臂倚靠石座凝视远方,右侧人物扭头看向观者,仿佛有人打断了他俩的私人谈话。兄弟俩的姿势和华丽的丝绸服饰彰显出他们的财富地位、精致生活和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幅画的视角也有些特殊,俯视视角,进一步强化了画中人物居高临下的态度。现在大家通过细节猜一下,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有人认为,左侧站在台阶上的是哥哥,画者通过阶梯占位的高低进行了交代。有人认为,右侧才是哥哥,因为他掀开斗篷,露出了昂贵的银色衬里,同时手肘朝向我们,靴子上尖锐的马刺也指向我们,这些细节显示了他的傲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梅因德尔·霍贝玛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Meindert Hobbema(1638-170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农舍的树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A Woody Landscape with a Cottage</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665年,布面油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76年韦恩·埃利斯遗赠(NG995)</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霍贝玛在十五岁时成为孤儿,两年后被著名风景画家雅各布·范·鲁伊斯代尔(1628/97-1682)收为学徒,受老师影响,其早年作品充满戏剧化构图,后发展出个人风格,色调趋于明快。霍贝玛擅长构建大型林地场景,他的许多创作都由特定元素组成,几乎可以确定绝大多数并非实景,而是在画室中完成,可能是基于其家乡附近林地虚构的理想化乡村景致。这件作品充满婉蜒曲线,就连屋顶轮廓也被周遭树叶柔化。画面构图平衡,树冠与云朵呼应,前景中三个人物构成中轴对称。此画另有三个版本,细节略异,分别藏于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海牙的毛里塔尼亚博物馆和华盛顿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风景画在本次大展共14幅,非常系统地展示了这个画种的来龙去脉。如果说大家看肖像、宗教和神话是进入故事情景,那么看风景画时,只要静下心来,把自己纳入画中,完全就是一次无比奢华的订制旅行。本次大展的《人行桥风景》被普遍视为西方美术史上的首幅纯油画风景,虽然风景画自巴洛克时期开始“独立成派”,但始终在西方学院派体系中不受重视,直至一八世纪才真正实现逆袭。如果说克劳德和罗萨代表着意大利的理想与浪漫,有着“黄金时代”美誉的十七世纪荷兰地区,则以记录真实自然风景闻名,看起来更加朴实无华:他们注重细节,关注农民等普通劳动者的日常生活,多描绘日常现实生活的题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现在跟这幅画一起出行吧:画面整体明朗素朴,农舍的对角线被周围的树木遮挡软化,一名妇女在门口观望,她在看什么呢?霍贝玛构建起了庞大辽阔的林地场景,一条蜿蜒印满车迹的乡村小路将我们的视线引向画面中央,我们发现人物被压缩的很小,却又置于画面中央,再仔细看,是父母正带着孩子在阳光下聊天,更远处有遛狗男子和田野间散步的夫妇。有了这些人的看似随意的加入,风景才变得生动,才是亲切的生活之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种乡间的生活美聚合了翩翩起舞的林木、天空中涌动的云朵、闲暇快乐的村民,互相承接交代,是有泥土气息的散文,也是悠闲的田园牧歌。从技法上说,在现场会发现虽然普通的树木很难出彩,但这幅风景画枝枝叶叶前后的层次感,特别清晰,也是一个看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扬·斯汀 Jan Steen(1626-167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旅馆内部(碎鸡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The Interior of an Inn('The Broken Egg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665-167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41年奥托·贝特爵士遗赠(NG5637)</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斯汀是荷兰黄金时代的画家,虽也以宗教与神话题材入画,但他最著名的作品是以戏谑手法描绘饮酒作乐等世俗场景的风俗绘画。这幅作品展现了客栈一角,斯汀将自己以憨笑醉汉的形象画入其中,他正抓着女房东的裙摆,女房东则端庄得体,为能继续工作,红着脸推开他的手,另一只手捂在胸前,试图保护自己。周遭环境充满隐喻,地上破碎的蛋壳据说意味着失贞,尽管这位受人尊敬的女子并不会屈服于画中男性的追求,背景中的男孩遮掩着自己的举止,他或许从这些行为不端的男子身上噱得一些陋习。斯汀常以格言"上行下效”作为绘画主题,意指儿童会效仿成人的行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7世纪是荷兰绘画的黄金时代,除了哈尔斯与伦勃朗这样伟大的现实主义绘画大师之外,还涌现了一批出色的画家,被称为“荷兰小画派”。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作品的画幅比较小,适宜于市民阶层悬挂室内以装饰居室;不表现重大的社会题材,特别注重对生活细节的描绘,迎合市民阶层的审美趣味;艺术风格朴实生动、雅俗共赏;画面多以妇女为主角,表现梳妆打扮、弹琴唱歌、读书写信或做简单家务劳动。扬斯汀是代表人物之一,擅长以戏谑手法描绘饮酒作乐等场景的风俗画。现在来看看在本次大展的作品《旅馆内部》,还有个名字叫“碎鸡蛋”。先了解下碎鸡蛋的隐喻,它经常出现在艺术作品中,比如格勒兹的油画作品名称就叫《碎鸡蛋》,一位老妇人在指责坐在地上的年轻姑娘打碎了一篮鸡蛋,暗指一对情侣偷食禁果,打破的鸡蛋代表女子失去了贞洁。《旅馆内部》发生在客栈一角,画家斯汀将自己以憨笑醉汉的形象画入其中。他正猥琐地抓着女房东的裙摆,女房东尽管崴了脚,仍红着脸一只手努力抵挡男子的手,另一只手捂在胸前,试图保护自己,前面提到的碎鸡蛋,恰恰因为女房东的抗拒动作,反而表明尽管她已经不是纯真少女,但依然应该得到尊重。周遭环境除了碎鸡蛋,还有地上的青贝、红帽男子猥琐的小手指和烟斗,其实也都有隐喻,就不展开说这些恶趣向的冷知识了。画面最左侧是一个身体紧绷漠然低头背朝房间的男孩,他在画中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斯汀常以格言“上行下效”作为绘画主题,意指儿童会效仿成人的行为,以警告世人谨慎言行。好了,不多说了,提醒带娃的观展者:路过此画,请谨慎。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威廉·凡·德·维尔德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Willem van de Velde(1633-1707)</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狂风中的荷兰船和其他小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A Dutch Ship and Other Small Vessels in a Strong Breeze</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58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英国国家美术馆,1910年素廷遗赠(NG2573)</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威廉出生于绘画世家,是17世纪后期荷兰最杰出的海洋画家,因描绘船只构造之精确而闻名,其作品堪称17世纪海船的鉴别指南。画家早年与父亲老威廉·凡·德·维尔德(1610/11-1693)活跃于阿姆斯特丹画坛,1672年法荷战争爆发后移居英国,后共同为查理二世效力。小威廉笔下戏剧性的海景吸引着同样来自海洋国家的英国人,其晚年作品极大影响了18世纪英国海景画的发展。此画作于小威廉职业生涯早期,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画面右侧明亮的光线下,一艘飘扬着荷兰旗帜的战舰即将倾覆,舰尾印有荷兰行省徽章,舰身炮口敞开;左前方的平底艇中船员正收起风帆,主桅旗帜上依稀可辨画家签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随着海洋文明的扩张,海洋画成为欧洲风景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17世纪后期荷兰最杰出的海洋画家中有一对威廉父子:父亲老威廉以精准的单色船舶绘画闻名于世,儿子小威廉则以油画创作更富戏剧性的海景,直到今天小威廉的海景画除了作为艺术品之外,甚至还因精准描绘船只构造成为鉴别17世纪海上船只的指南,对于海洋史研究者和帆船模型收藏爱好者来说,小威廉的大名甚至比他在艺术界的名气还要大。此次入展的海景画激荡人心,创作于小威廉职业生涯的早期,画面是一场正在逼近荷兰海岸的风暴,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各种船只左右摇摆。明亮的阳光照射下,一艘战舰即将倾覆,白色风帆在狂风中摇曳,荷兰旗帜悬挂在主桅杆上,徽章印在船尾。船体炮口敞开,大炮隐约可见,也许是为了一场演练。一艘小渔船正在雷鸣声中颠簸前进。画面中靠近我们的是一艘平底艇,船员正收起风帆,使其减速。主帆顶端的旗帜在风中飘扬,上面可依稀辨认出小威廉的签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明亮的阳光照射下,一艘战舰即将倾覆,白色风帆在狂风中摇曳,荷兰旗帜悬挂在主桅杆上,徽章印在船尾。船体炮口敞开,大炮隐约可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阿尔伯特·寇普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Aelbert Cuyp(1620-1691)</span></p><p class="ql-block">草地上的骑士、牧民、两个男孩和七头牛</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A Horseman with a Cowherd and Two Boys in a Meadow, and Seven Cow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655-166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71年购入(NG822)</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寇普是荷兰黄金时代卓越的风景画家,早年跟随其父雅各布·杰里茨·寇普(1594-1652)学习肖像画,后转向描绘陆地与江河景观。他未到过意大利,但在曾于意受训的同时代乌特勒支画家启发下,开始以意式绘画风格诠释荷兰风景。这件作品描绘的可能是荷兰东部的平原地带,寇普曾在1650年代初游历至此。画中人物背对观者,我们的视线随之眺望远方,马匹、群鸟和骑手手杖形成的对角线将注意力引向远处教堂的尖顶。傍晚的天空散发着金色光芒,这种略带金色的光影效果是寇普绘面的典型特征,温暖的光线令人想起南欧风景,但寇普在此将其演绎为荷兰乡村的日常景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请跟随荷兰黄金时代卓越的风景画家寇普,一起领略下牧场风情。骑士、躺着的孩童、牛三者构成了稳定三角形,支撑画面并安定观者的视觉体验。左右两侧的孩童和牛都是躺卧姿态,进一步强化安定安逸的内心暗示,天空散发着温和的金色光芒,这种略带金色的光影效果是寇普绘画的典型特征,如细碎的金沙铺满画面,光照下的人和动物阴影亲切自然。在这样无风暖洋洋的舒适午后,最适合做什么呢?画者给了我们一个答案:躺下来睡个大觉。再看第二个层次,画中最突出的人物-骑士,背对观者手持的手杖指向前方,空中的左右两组群鸟与半空的手杖又构成了一个指向手杖同方向的三角,这些视觉元素都引导我们的视线向远方眺望,承接这个落点的是远处教堂隐约可见的尖顶。与第一组视觉的舒适暗示不同,这个组合延展了画面的空间是舒展。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彼得·德·霍赫 Pieter de Hooch?</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29-1684年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庭院里的音乐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A Musical Party in a Courtyard</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77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16年购入(NG3047)</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德·霍赫是一位风俗画家,常以中产阶级妇女儿童的家庭生活为题材,他在1660年移居阿姆斯特丹后的创作记录了此地时尚的生活,这件作品正是其中代表。前景中一组人物身处阴凉的庭院,建筑细节几乎隐没于阴影中,精致的衣着、桌上具有异国情调的土耳其毯和橙子都表明画中人物生活富足。左侧的女子正以类似大提琴的方式演奏小提琴,在这一时期的艺术中,演奏音乐常隐喻男女交欢。右侧门道中一位男子背对我们,将视线引向描摹细致的明亮远景。以门道或窗户衔接空间是德·霍赫常用的构图手法,整幅画作半明半暗,似一个虚实交融的故事,吸引观者不断揣摩细节。</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展就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在今天这幅不太起眼的《庭院里的音乐会》前,我细碎残破的记忆被唤醒重整,甚至可以说是刺穿灵魂。很久以前我初中,似懂非懂乱看各种大部头,其中《追忆似水年华》有一段描述斯万对奥黛特的爱的体验,作者普鲁斯特借助“音乐和画作“完成了这段奇妙的爱的语言建设。起点太高了,傻小子彻底懵,不求甚解地过去了,这段记忆也可以说完全消失。时隔多年,当我站在《庭院里的音乐会》面前,习惯性的用艺术风格和市井风情看这幅画时,猛然间,时间停滞,周遭寂静,那扇黄金般耀眼的拱门就在脑袋里炸了,打个比方,约等于你在荒无人烟的大沙漠行走,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刚才说的那段早就忘记的《追忆似水年华》的记忆就似这般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追忆似水年华》中普鲁斯特就是借用的彼得德霍赫符号般的“门”来阐释情感的,《庭院里的音乐会》中金色拱门一样的门!摘录如下,大家体验下最顶级的艺术感知什么样:钢琴家先弹小提琴的震音持续部分…..….然后,它们仿佛突然离开,并像彼得·德·霍赫的画中那样,半开的门,门框狭窄,就像在深处一般,而在远处,小乐句出现时呈现另一种色彩,处于中间的柔和光线之中,它翩翩起舞……它仿佛知道这幸福的虚幻,而它指出了这幸福的道路………把它看做他们爱情的一种保证、一种纪念......以上,摘自《追忆似水年华》第二部《斯万之恋》中的“钢琴家为斯万和奥黛特演奏樊特伊的小乐句”部分,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对这幅画的解读,能比这段话更加精准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伦勃朗 Rembrandt(1606-166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3岁的自画像,布面油画,1669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elf Portrait at the Age of 6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51年购入(NG221)</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伦勃朗堪称荷兰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一生中绘制了大量肖像画。他借鉴了提香的色彩和卡拉瓦乔戏剧性的用光,通过明暗对比描摹面庞,使表情不会过于直白,而能洞悉人物内心的真实。伦勃朗在四十年的职业生涯中留下约八十幅自画像,包括素描、蚀刻版画和油画,这幅画像作于1669年,是其去世前几个月所绘三幅自画像之一。X光的透视显示画家起初把自己描绘成手持画笔的形象,随后改变主意,将关注点聚焦于衰老面部的色泽和纹理。人们常认为伦勃朗此类自画像是自我分析的写照,但它或许只是艺术家在尝试不同技巧,以探索为年长赞助人进行肖像创作的经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真的喜欢他,喜欢一个如此潦倒的老头儿?请认真看完这篇文章,再去对视这幅难得一见的“63岁自画像”和他伟大的灵魂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伦勃朗临死前,家庭医生给他诵读圣经。神以普通人的样子出现,与雅各摔跤。天亮时,神说,我要离开了。雅各说:“如果你不给我祝福,我就不让你离开”,神问:“你叫什么名字?”雅各答:“我叫雅各”,神说:“你以后将不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为你在与神和人的角力中得到了胜利。”医生念到此处,伦勃朗身体开始抖动,他缓缓抬起右手,目光凝望前方,用微弱的声音说:“神说,你的名字不再叫雅各,要叫伦勃朗,因为你在与神的较力中取得了胜利,独自一人,但得到了最后的胜利。”说完缓缓闭上双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伦勃朗少年得志风光无二,前半生受人尊敬,命运却从他为城市自卫队画完肖像《夜巡》后开始大逆转。在夜巡中,伦勃朗在整体布局上做出了重大变革,他的思想贯穿于色彩之中,运用阴影处理与光线变幻表达内涵。集体出资的自卫队员们愤怒了,凭什么出了同样的价钱,却在画中受到了不同的对待,有人甚至只得到一个影子。他们拒绝付钱并指伦勃朗为无耻的骗子,一夜之间伦勃朗臭名昭著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很多艺术家有类似的经历,艺术表达在生命里到底占有何种地位?推而广之,无论何朝何代总有人要担负灵魂塑造的使命,譬如老师、诗人、作家、音乐家、舞蹈家、艺术家,还有--譬如“媒体”,在权势和金钱诱惑前,在迎合与警醒选择中,在顺则昌逆则亡的明知时,你怎么做?伦勃朗给出了答案,这也是普罗大众深爱他的本源:坚守内心。名誉扫地后,伦勃朗依然坚持做自己,他的肖像模特是流浪街头的乞丐、朴实无华的装卸工们,这与富人的奢华宫殿、华丽马车、锦绣服饰格格不入,一个突发的灵感可以让他连续几天埋头于创作,他的绘画无人问津没人为他买单,经济状况日益恶化,甚至无力支撑日常生活,晚年时落得变卖房产,寄居他处。这幅画是倔强的伦勃朗在人生最后一年的自识,下面通过仔细读画来看看人生最终的样子,他的还有我们自己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人会说这幅画一点都不美,那应是看惯了世间表象的浮华光影,还未来得及向灵魂致敬。晚年伦勃朗已经穷困潦倒,权贵希望他屈服所以打压他,穷人因为他潦倒所以看不起他,伦勃朗坚持自己的理念,顽强蹒跚地行走在不为世人认可的道路上。画这幅自画像时,他已经买不起想要的颜料了,可他依然能在有限甚至只有黑白的色彩中注入灵魂震憾力;当时他视力已近失明,却依然能在晦暗的阴影里散发出不可磨灭的光芒,他认定自己做的事情是“天经地义”,全无半分妥协,他的作品从不片面追求形象的富丽华美,不偏重表面的肤浅描绘,始终在揭露真实,对生活真相进行揭露,而技巧只是揭露的工具而已,这一切足以构成上层社会对一个有表达能力又要表达阴暗边缘的人的打压动机。伦勃朗的艺术理念和执着精神,对光线、阴影的理解与发挥,最终冲破时间的禁锢,在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中,他的精神已经超越艺术领域,在人类发展史上留下了永恒的光辉印记。“神说,你的名字不再叫雅各,要叫伦勃朗,因为你在与神的较力中取得了胜利,独自一人,但得到了最后的胜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跳出伦勃朗沉重的精神世界,看看这幅画中的微小细节:根据X光成像显示,伦勃朗的这幅自画像最初形象是自己手持画笔正在工作,随后他改变了主意,将关注点聚焦在自己衰老面部的色泽和纹理,调和灰色、白色、粉色、紫色以及黄色等半透明颜料来表现脸部丰富的色彩,呈现出斑驳松垮的皮肤、坑坑洼洼的双眉还有嘴唇四周的几簇胡须。一层层的宽笔触,偶尔使用的调色板刀,营造出人物形象溶于光线的感觉,衣服和背景画得很薄,主要是把注意力直接集中在伦勃朗那张光线强烈,表情微妙的脸上。他的眼神不再犀利,有人说这是最终的妥协,我说这是临终前看透世界的从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伦勃朗少年得志风光无二,前半生受人尊敬,命运却从他为城市自卫队画完肖像《夜巡》后开始大逆转。在夜巡中,伦勃朗在整体布局上做出了重大变革,他的思想贯穿于色彩之中,运用阴影处理与光线变幻表达内涵。集体出资的自卫队员们愤怒了,凭什么出了同样的价钱,却在画中受到了不同的对待,有人甚至只得到一个影子。他们拒绝付钱并指伦勃朗为无耻的骗子,一夜之间伦勃朗臭名昭著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六部分:卡纳莱托和18世纪欧洲绘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弗朗西斯科·德·戈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Francisco de Goya(1746-182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多娜·伊莎贝尔·德·波赛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Doña lsabel de Porcel</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05年前,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96年购入(NG1473)</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戈雅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西班牙最重要的艺术家,早年为宫廷创作肖像并设计洛可可式挂毯草图,半岛战争(1807-1814)时期转为阴郁的浪漫主义风格,而他最出名的可能是围绕生命最后十年的梦魇与巫术而作的“黑色绘画”。这幅作品是戈雅最耀眼的肖像画之一,画作背面的铭文在1980年的清理重裱中被发现,表明画中人是西班牙美洲殖民地国务大臣唐·安东尼奥·德·波赛尔的妻子,她摆出自信的姿势,身着下层阶级女性装束,它在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的西班牙王公贵族中流行起来。X光显示画面下方另有一幅男子肖像,艺术家们常重复使用画布,尤其是在时局动荡、物资不易获取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委拉斯凯兹去世之后,西班牙画坛陷入百年沉寂,直到戈雅出现,艺术星空才被重新点亮。这幅波赛尔夫人是戈雅最耀眼的肖像画之一。看过本次画展中那么多珠光宝气的贵夫人后,走近这幅作品前,你可能会直觉地认为她是一个女仆,甚至会不会是一位风尘女子。其实不然,画中人物的丈夫是西班牙黑铁时代权势重天的美洲殖民地国务大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开始读画:先把诱发潜意识的“风尘错觉”找出来。她身穿一条黑色蕾丝披肩,一把由黑丝带制成的花环梳子将蕾丝固定在头上,这种被称为“曼蒂拉”的披肩,曾是西班牙下层阶级女性的典型装扮,所以,你的直觉确实正确,“风尘错觉”就来自服饰!只不过后来曼蒂拉逐渐在西班牙皇室和贵族中流行,名媛贵妇外出时以它轻掩面目隐藏身份。面纱以丝质为主,质地轻薄富有光泽,戈雅用真实生动的笔触勾勒出披肩上黑色蕾丝的繁复细节和透明度。摆脱了服饰的干扰,我们来看戈雅如何刻画波赛尔夫人的神态,画中的波赛尔夫人双目明亮,露出自尊坚定的神情;身体挺立,一只手置于胯上,头转向画框外。这个侧身转首看着画外的构建使半身肖像产生了动态的变化美,皮肤的暖色与背景的冷色形成对比,色彩关系既洗练又富于变化;身体富态健美充满青春生命力,袒露的胸颈,隐含着诱人的魅力,没有宫廷贵妇的娇媚和矜持,更没有珠光宝气,在朴实无华中表现出画家的审美理想和画中人的精神气质。俄罗斯杰出艺术家柯尔宾斯基,用一句话凝练了这幅肖像载入史册的原因:“波赛尔的自然美和饱满的生命力,使我们心神迷恋。”这幅肖像画赫赫有名,但完全不能以此来简单化戈雅。他复杂全面充满批判精神,打破了传统意义上美与丑的界限,歌颂平凡抨击时弊。其实,在这个展览上,从伦勃朗、戈雅开始,我们会看到的越来越多的艺术家,逐渐从技术娴熟的审美表达进化到触觉发达的社会关注与批判,他们以画笔作为武器推动时代奔腾向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戈雅的人物肖像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彼得罗·朗吉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Pietro Longhi(1701-178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正在接待骑士的女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A Lady Receiving a Cavali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745-175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48年亚瑟·詹姆斯收藏中玛丽·维尼夏·詹姆斯女士遗赠(NG5841)</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朗吉的早期作品以祭坛画与宗教题材为主,后专注于通过小幅的室内场景表现18世纪威尼斯人的日常,并在洛可可风格的绘画中加入一丝温和的讽刺意味。画中一位着装优雅的女士正在接待一位骑士,似乎用扇子遮掩着对话。两人头戴象征高贵身份的白色发套,身后的画作描绘了爱神维纳斯与已放下弓箭的丘比特,以及正在装饰潘神石柱的小天使。爱神可能暗喻前景中的女子,潘则意指她同伴的多情意图,左侧的两位女仆似乎对此氛围习以为常,正低头专注于手中工作。画面颇似一幕喜歌剧,这种表演彼时流行于威尼斯,常以意大利酒进行,角色来自日常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世纪的意大利艺术逐渐走向衰落,虽有威尼斯画派勉强维系,但也是流派繁杂,尚存洛可可风格“略有战力”,与欧洲他国风起云涌壮怀激烈不可齐观,多靡靡之音面潮耳红。如此这般,文艺复兴大本营在水城威尼斯演化出了一种特殊的风俗画,说它特殊,是与荷兰描绘逐渐走上历史舞台的市民阶层不同,它描绘意大利上流社会的日常生活,代表人物就有皮朗吉。《正在接待骑士的女子》是他的代表作之一,取材于上流社会悠闲的生活,撇开社会价值倒也生动美妙,画境真实,富有意趣:一位衣着优雅的女士正在接待一位英俊的骑士,骑士站在椅子后方,手放在胸前;女子微微向后倾,靠向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她举着扇子,似乎在遮掩他们之间的私人对话,引人遐想;女子背后的两个女孩低头专注于手中的刺绣,女主人这般作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地上的篮子里还散落着一件衣衫,那是社畜们没完成的工作,风花雪月与她无关。值得一提的是这幅画是本次特展中唯一一幅画中画。在西方美术史上,画中有画的现象并不少见,功用也多种多样,比如“典故图像”往往就起“点题”的作用,比通过符号暗喻表达要义直接明瞭得多,更加傻瓜直给,这幅“画中画”是掌管狩猎的处女神黛安娜与小天使们在一起,暗示女子的贞洁以及骑士心中的脉脉爱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幅画是本次特展中唯一一幅画中画。在西方美术史上,画中有画的现象并不少见,功用也多种多样,比如“典故图像”往往就起“点题”的作用,比通过符号暗喻表达要义直接明瞭得多,更加傻瓜直给,这幅“画中画”是掌管狩猎的处女神黛安娜与小天使们在一起,暗示女子的贞洁以及骑士心中的脉脉爱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让-巴蒂斯塔·格勒兹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Jean-Baptiste Greuze(1725-180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女子肖像 Portrait of a Lady</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760年,布面油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45年艾米丽亚·伊丝纳加赠送(NG5584)</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格勒兹早年以表现家庭内部场景的风俗绘面在巴黎的学院沙龙中获得成功,在对历史题材的尝试被学院拒绝后,他转向绘制儿童与年轻女性肖像。这幅作品中的女子可能是格莱翁候爵夫人,她正凝视窗外,放松的姿态体现了1750年代左右法国肖像画中出现的一种非正式性。她的发型名为“羊头”,流行于这一时期的法国,所戴发饰被称为“pompoms”,得名于推广此风格的路易十五情妇蓬巴杜夫人(1721-1764)。人物坐于石窗前的姿势可能是受伦勃朗《窗边的女孩》启发,伦勃朗的作品通过印刷品广为人知,曾于1759年在巴黎出版,这大约也是格勒兹创作此画的时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又一幅美女肖像,肤如凝脂、眼波流转、温柔优雅,不仅于此,与过往看到的贵妇人不同,她更松弛,亲近,没有距离感,这种风格就是这幅画最大的看点。随着洛可可风遭到猛烈抨击,艺术的美化逐渐让位于再现生活真实,在法国以理性反对自由放任,以回归自然反对矫揉造作的风俗画、静物画取代了装饰画、历史画。格勒兹—这幅女子肖像的画家就是开辟风俗画新道路的人。格勒兹极重题材的选择,以其代表作《乡村订婚》为例,始终聚焦作为新兴社会力量的资产者”(其实还不能成为阶级)的道德观念。55岁之后,格勒兹又几乎全身心投入到肖像画中,我们来看这幅《女子肖像》,年轻女子身穿一件毛皮镶边的蓝色丝绸斗篷,透过一扇石窗向外眺望,这种神情放松、凝视画面之外的姿态,明显区别于过往的严肃肖像画,有人推断,格勒兹可能受到伦勃朗《窗边女孩》的影响,当时伦勃朗的价值被重新认识威震天下,他的肖像画之一窗边女孩也通过印刷家喻户晓。女子闪闪发光的眼睛与粉灰色秀发中的珍珠头饰相呼应,这种头饰也可以留心一下,它源自宫廷路易十五情妇蓬巴杜夫人,女子服饰上白色蕾丝袖口,同样笔触细腻,展现了精美复杂的细节。整体来看,格勒兹的肖像画感情真挚,笔调灵妙,色彩透明,把美画得纯洁高尚灵动,使宫廷肖像相形见绌。</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格勒兹的代表作《乡村订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庞贝奥·吉罗拉莫·巴托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Pompeo Girolamo Batoni(1708-1787)</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班克斯费的约翰·斯科特(?)肖像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Portrait of John Scott (?)of Banks Fee 1774年,布面油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60年E.M.E.科默兰女士为纪念其丈夫C.E.科默兰上校遗赠(NG6308)</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巴托尼是18世纪罗马的著名肖像画家,常为外国游客,尤其是在意大利壮游的英国贵族作画,其作品以精准,高质量的完成度和清新的色彩而广受欢迎。这件肖像画中的人物被认为是英国人约翰·斯科特,他曾于 1753年买下班克斯费庄园,并于18世纪70年代初前往罗马。人物倚靠的石质基座上刻有画家签名与作画年份,这种基座常被用于展示古典雕塑或器皿,它出现在巴托尼的许多肖像画中,暗示画中人物的博学。巴托尼极善表现纹理细节,将人物服饰上的皮毛、蕾丝以及丝绸褶皱描摹如真。正如古罗马谚语“人靠衣装”(vestis virum facit)所说,人们常根据一个人衣着的精致程度来评价其行为和性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是一幅很应景的画,适合正在出行的人“读画生情”:一个意大利画家为前来旅行的英国贵族游客留下的“纪念画”。画中人物倚靠着石质基座,基座有画家签名和作画年份,就像现在的游客到上海常规动作打卡拍照外滩一样,这种基座在当时很有“意大利”味道,它被用于展示古典雕塑,靠在这里也暗示画中人物的博学渊源,算是一种高级的“到此一游”。画家巴托尼极善表现纹理细节,将人物服饰上的皮毛、蕾丝以及丝绸褶皱刻画地丝丝入微。自古人靠衣衫马靠鞍,根据衣着的精致程度来界定其行为、性格、社会层级是画家的基本功,自古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画家估计也是收了高昂的画资才会给“游客”留下如此生动优雅的奢侈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看衣袖上的细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克劳德-约瑟夫·韦尔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laude-Joseph Vernet(1714-178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渔民的河流 A River with Fishermen1751年,布面油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国国家美术馆,1879年约翰·亨德森遗赠(NG1057)</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韦尔内生于阿维尼翁,在1734至1752年间客居,后成为法兰西学院派的一员,是18世纪后期法国最卓越的风景画家之一。他延续了克劳德和普桑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绘画传统,以描绘意大利风光闻名,也擅长表现暴风雨和月光场景。这幅作品采用一系列对角线构图,左侧从岩间伸出的树枝与右侧人物框定了中心场景;两岸峭壁如舞台布景,随“之”字形的水流渐行渐远。透视法强化了景深,观者对色彩与氛围的感知也随之改变。水畔建筑形似万神殿,同样的建筑也见于画家在22年后绘制的《日落的风景》及其他作品,韦尔内会重复使用某些光素,以构建理想化的意大利乡村风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中,尼摩船长的鹦鹉螺号满载人类文明潜于深海,其中名画若干便有好几幅本文画家韦尔内的风景画。风景有什么意义,人们为什么需要它?人,向内发现心灵,向外发现自然。自然是一本书,风景是书中的文字。来看下韦尔内的“理想世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人物:一对男女正在宽阔蜿蜒的河岸边捕鱼,身着明亮红衣的女子吸引着我们的目光,她的同伴们背对我们,笼罩在一片乌云阴影中。一名男子坐在长满青苔的岩石上,手里拿着鱼竿和鱼篮,他的狗似乎被水中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画面后方有一对渔夫,其中一人身穿深红色外套,站在水中岩石上。更远处,隐约可见一群人站在船旁。空地上是一栋酷似罗马万神殿的古典建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2、结构:韦尔内的画,海平面线基本都在画面下三分之一处以给天空留下广阔的空间,这幅作品略有例外,左右两侧的山峰占据了较大空间,却因为透视的运用,将人的目光通过蜿蜒河流导向远方的山峦,同时色彩虚实也随之调整,空间感由此得到释放。韦尔内是18世纪后期法国最有成就的风景画家之一,他描述的大多不是真实环境,而是理想中“自然”的样子,但其中的很多建筑样式在现实中被模仿建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卡纳莱托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乔瓦尼·安东尼奥·卡纳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Canaletto(Giovanni Antonio Canal)</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97-176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威尼斯:卡纳雷吉欧区入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Venice: Entrance to the Cannaregio</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作于1734-1742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79年约翰·亨德森遗赠(NG1058)</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卡纳尔是18世纪威尼斯画派的重要成员,他的单名卡纳莱托(“小卡纳尔”)更为人熟知,画家以精心勾勒的城市风景见长,常用暗箱记录景观,然后在工作室中完成创作。英国收藏家尤欣赏其笔下的威尼斯风光,将之作为壮游的纪念品带回国。为满足市场需要,他渐加强与画坊的合作,绘制程式化但技艺娴熟的风景。此画再现了卡纳雷吉欧运河的入口,画家调整了水面视角以展现两岸建筑,远处是建于1580年的方尖塔桥,桥右侧为犹太人聚居区,左侧为圣格雷米亚教堂。教堂的钟楼始建于十三世纪,是威尼斯最古老的钟楼之一,这一作品在当时广受好评,有多个版本存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果说提香、委罗内塞、丁托列托代表16世纪威尼斯的精神力量,那么,18世纪的卡纳莱托专注于威尼斯的城市风光,则意味着意大利从强国变成了观光地,卡纳莱托就是这个旅游胜地的代言人。此次展出的两幅画属于“城景画”,与中国传统的界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同于自然风景中弯曲变化的轮廓造型,而是大量的直线。卡纳莱托的绘画没有显得呆板乏味,那是因为他尽量在直尺线条的基础上以手绘的笔触感来缓和僵硬,仔细观察,你会发现细节结构一笔到位,没有多余用笔。此外,卡纳莱托很擅长描绘建筑物之外的物象,云彩、水面、船只、人物等等,用笔都极其简练,造型非常生动,多则十几笔,少则三五笔就将人物的年龄、职业、身份、衣着、动作和精神面貌表达得惟妙惟肖。这种逼真透视感强烈的画作就像威尼斯这座城市的“明信片“,争相被人购买带回去当纪念品,卡纳莱托也由此名声显达于蒸蒸日上的大英帝国。其时伦敦正梦想打造世界中心,卡纳莱托受邀创作了《从威斯敏斯特大桥桥拱远眺伦敦》,他将大桥视角对准伦敦旧城区,画中出现了圣保罗大教堂这座伦敦曾经最壮观的古典建筑,向观众暗示了:新建的威斯敏斯特大桥将翻开伦敦新的历史篇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卡纳莱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乔瓦尼·安东尼奥·卡纳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analetto (Giovanni Antonio Canal)</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97-176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威尼斯:城堡区圣伯多禄圣殿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Venice: San Pietro in Castello</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世纪30年代,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79年约翰·亨德森遗赠(NG1059)</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早期的威尼斯风景画家通常关注仪式场景,卡纳莱托却偏好记录普通人的日常。这幅画的前景中,人们正在泊于圣伯多禄小岛旁的船上劳作,在卡纳莱托的时代,这是一片安静的劳动阶级社区。画面中心沐浴着阳光的圣殿与小岛同名,在1807年前一直是威尼斯的大教堂。圣殿与钟楼间的低矮建筑是宗主教宫殿,宗主教在罗马天主教会中的地位仅次于教皇,两座建筑相距咫尺之远,侧面反映了威尼斯共和国与罗马间的紧张局势。1590年代中期,后人参考建筑师安德烈·帕拉迪奥(1508-1580)的设计对圣殿进行改造,其优雅的外立面衬以如画的日常生活,使这幅作品成为关于威尼斯的完美纪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其时伦敦正梦想打造世界中心,卡纳莱托受邀创作了《从威斯敏斯特大桥桥拱远眺伦敦》,他将大桥视角对准伦敦旧城区,画中出现了圣保罗大教堂这座伦敦曾经最壮观的古典建筑,暗示观众:新建的威斯敏斯特大桥将翻开伦敦新的历史篇章。</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七部分:梵高和印象派绘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让-巴蒂斯塔-卡米耶·柯罗(1796-187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jean-Baptiste-Camille Coro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倾斜的树干,1910年索廷遗赠(NG262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The Leaning Tree Trunk</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850-186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柯罗是巴比松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其风景画不仅重现了真实景观,还反映了当时的情绪和氛围,他的作品对19世纪后期风景画家影响甚广,尤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是热衷于研究光线变化的印象派画家。这幅宁静的湖边桦树景观是柯罗19世纪60年代早期绘制的几幅类似场景之一,他在多幅绘制树木的作品中,严格根据素描进行创作,但这幅作品中,他还原了树木的本质,将其作为构图中风格化装饰元素。画作表面留下许多颜料微粒,产生一种闪闪发光的效果,近距离观察时仿佛看到物体溶于背景中,该颜料处理方式以及灰绿色的大规模的使用均体现柯罗这一时期的风格变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柯罗不属于哲理性艺术家,只是纯粹地热爱大自然,他曾说:“艺术就是当你画风景时,要先找到形,然后找到色,使色度之间很好地联系起来形成色彩。画面源自现实,同时这一切也要服从于你的感情。”这也是柯罗风景画的秘密所在。画中央湖面宁静,画面前方有两棵树,左边一棵是桦树,右边一棵也是桦树,左边一棵细长的枝干倾斜成45度,向斜上方生长,指向天空;右边一棵扭曲着向正上方生长。看这幅画的色彩,桦树皮是斑驳的白色,各自与后面成片的银绿色树叶、泛着金色光芒的天空形成对比。柯罗在色彩运用方面,用的最多的就是银灰色和褐色调子,这类色彩具有宁静感,能使灿烂的阳光和弥漫的晨雾展现得更富诗意。看看人物,左侧身穿白衬衫的男子在湖边的船上弯下腰,这个位置恰好与头顶的枝桠、中央的树干,构成一个三角;中央两个人物,头戴橙色帽子的女子挺身抬手,另一女子坐在地上,用篮子收集树枝,人物笔触极简,女子帽子用橙色点缀来突显形象,手臂用棕灰色一笔刷过画布。画作表面留下许多颜料微粒,产生一种闪闪发光的效果,近距离观察时仿佛看到物体溶于背景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柯罗的大众知名度不是很高,但是他对19世纪后期风景画家影响巨大,尤其是热衷于研究光线变化的印象派画家。相比后面出现的康斯坦布尔,柯罗算纯粹的唯美主义,康斯坦布尔选择主题要以道德方面的崇高感打底,柯罗没有抗议倾向,他以谦逊顺从的态度面对自然,所以,完全可以单纯的从审美去感受那份诗意和风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点睛之笔:中央两个人物,头戴橙色帽子的女子挺身抬手,另一女子坐在地上,用篮子收集树枝,人物笔触极简,女子帽子用橙色点缀来突显形象,手臂用棕灰色一笔刷过画布。画作表面留下许多颜料微粒,产生一种闪闪发光的效果,近距离观察时仿佛看到物体溶于背景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爱德华·马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Edouard Manet(1832-188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咖啡厅演奏会的一角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Cormer ofa Cofe-Concer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878-188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24年通过考陶尔德艺术基金赞助购入(NG3858)</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马奈是法国印象派画家,是印像派的重要先锋。他主张直接临摹实景实物,并在现代生活中选取新颖的题材作画,自由处理颜料及光能效果,呈现了现实生活的城市缩影。1872年起,马奈创作了多幅展示巴黎咖啡厅、花园音乐会、小餐馆的作品,其中包括此画作。酒馆的女服务员端着许多杯啤酒服侍客人时能做到一滴不漏,马奈对此尤感兴趣,因而他邀请酒店中技艺最娴熟的女服务员作为他的模持,绘制大尺幅作品,但在创步过程中,他决定将作品一分为二,分别完成。这幅作品为右半部分,左半部分现藏于瑞士温特图尔的菜因哈特艺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印象派没人不爱,大神也很多,这次特展来了莫奈、雷诺阿、塞尚、高更、梵高等等好些个,其中还有身份特殊的马奈-他被称为印象派之父,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印象派风格,甚至从没参加过印象主义绘画展。那凭什么能当这个“爹”的?四个字:精神领袖。马奈在草地上画了个裸女,身边坐两个男人穿着衣服绅士打扮,那是个只有神才能裸露的时代,神裸露叫圣洁,你这算怎么回事儿?主流一通怼,马奈不仅不收敛,又来了一个奥林匹克,别人说他下三滥,他笑别人看不穿,你看到丑我看到的是美。这种豁得出去不怕死的精神被一帮文艺年轻人跪拜:大神!后人觉得还是叫爹比较合适,嗯“印象派之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就那么简单?不止。古典无数次重复的明暗和透视技巧,从马奈开始没有了!他不仅让凡人裸露,更把古典以来西方数百年绘画基础推翻了!莫奈他们这帮小迷弟开始在马奈画室附近的咖啡馆聚集,畅聊新时代艺术的样子,这条街叫巴蒂诺尔,这个年轻的艺术群体就叫“巴蒂诺尔团体”,这就是印象派的前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现在来看看马奈笔下咖啡馆的样子:咖啡馆人满为患,烟雾缭绕,声音嘈杂,这个时候的马奈也已经受到了莫奈这些人的影响,不再使用大面积深色,而是浅颜色,色调明亮鲜艳,尤其是这个女招待,现场看尤其充满光感,格外醒目;不仅如此,画面中除了女招待还有蓝衣男子、礼帽男子、右上角一个妇女,左上角一个女歌手,除了女招待,其他三个人都看向女歌手,这些人物中只有女招待没有被压平,除了女招待,还有就是:啤酒杯、烟斗、黑帽子、吊灯,这些物像它们也没有被压平,虽然朦胧却十分清晰。再看看笔法,快速刚劲有力,平行和交叉笔法着色,看不到勾勒轮廓的笔法,这也是印象派的玩法。这幅画其实是不完整的,它还有另一部分。马奈原本想画一幅大画,但在创作过程中改变主意了,变成左右两个部分各一幅,此次展出的是右半部分;左半部分名为《在咖啡店内》,描绘了桌子另一边的一男两女、酒杯、水瓶倒影,以及桌边年轻女子的指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马奈在草地上画了个裸女,身边坐两个穿着衣服绅士打扮的男人,那是个只有神才能裸露的时代,神裸露叫圣洁,你这算怎么回事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别人说他下三滥,他笑别人看不穿,你看到丑我看到的是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种豁得出去不怕死的精神被一帮文艺年轻人跪拜:大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人觉得还是叫爹比较合适,嗯“印象派之父”.…就这么来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保罗·塞尚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Paul Cézanne(1839-1906)</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画室中的火炉 The Stove in the Studio</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86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92年通过“替代遗产税计划”从海伦·切斯特·比替女士的速产中获得(NG6509)</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塞尚是法国后印象派画家,西方现代画家称其为“现代绘画之父”。他早期的作品兼具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的特色,后期发展出更轻盈明快的绘画风格,作品以饱满的构图秩序感、简化的形式以及色彩的平面化显著。这幅绘画是塞尚的早期作品,可能完成于其在巴黎的工作室中,体理了波西米亚式的艺术家在巴黎谋生的艰辛,画面看似简单,实则各物件的位置得到精心安排,构图被水平和垂直分割形成了一个框架。这幅画的视角令人困惑,观者似乎从火炉上方向下俯视,但视线却与桌子顶部的高度齐平,使用深色调以及大面积的黑色是塞尚该时期作品的典型特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塞尚被称为现代主义之父,看塞尚可以看三点:构图的秩序感、简化的几何形式、色彩的平面化。这幅画的构图中心是一个大的烹饪锅,放置在简易的铸铁炉上,炉子的黑色金属烟道将整个画面垂直分开。塞尚仔细安排了每件物品的位置:炉子后方是一张拉伸的画布,与黑暗的墙壁形成强烈反差;桌上花瓶里的一朵白色小花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左侧墙上挂着一幅色彩鲜艳的小画和一个调色板,下方则是一个棕色花瓶,明亮部分营造出了一种强烈的表面存在感,尤其是一点红色的火焰,画龙点睛,让整幅画面变得温暖。这幅画的视角确实令人困惑,是从火炉上方向下俯视吗?可视线却与桌子顶部的高度齐平…… 塞尚架起了后印象派通向立体主义的桥梁,塞尚认为一切事物都可以用球形、圆柱形、圆椎形概括,用色块表达体积和深度,用色彩冷暖来造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保罗·高更 Paul Gauguin(1848-190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窗前果盆和啤酒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Bowl of Fruit and Tankard before a Window</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作于189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2006年西蒙·塞恩斯伯里遗赠(NG6609)</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高更是法国最重要的后印象派艺术家之一,在生前不受赏识,直到去世后,其作品才通过巴黎的一场展览获得公众认可。他的早期风格受印象派画家毕沙罗的影响,后期找寻更结构化、更严谨的画法。在塔希提岛生活时,他受当地原始艺术的启发,创作了众多名作。1880年左右,高更正摆脱印象派自然且浓厚的氛围,他购买了先锋艺术家塞尚的静物画《高脚果盘、玻璃杯和苹果》,并创作了这幅作品,以表示对塞尚的致敬。他重复了塞尚静物画中的许多元素,如水果、陶器等,窗外密集的屋顶不是高更当时居住的布列塔尼风光,而像是塞尚生活和工作的普罗旺斯的景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次展览上,高更的作品是静物,和塞尚紧挨着,他、塞尚、梵高被并称为后印象派三杰,再次感谢上博,虽然观展体验很差,但来的东西是真生。塞尚对高更影响很大,只是作为后来者的高更比塞尚还大胆,这幅静物完全放弃了光影明暗和本源色对物体的影响,看不到相近的调和色,单线平涂黑线勾边,用线条分割色彩,画面形象充满强烈的视觉冲击。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Pierre-Auguste Renoir(1841-191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浴者 A Bath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1885-189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61年安东尼游士和霍思比法人赠送(NG6319)</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雷诺阿是印象派的领军画家之一,他发展出了一种独特技巧,通过断裂的笔触和纯正美丽的色彩组合,捕捉到绘面对象的光影动态效果,他的画作始终描绘欢快的场景,不含丝毫灰暗严肃的情绪。1881年的一次意大利之旅激发了雷诺阿尝试以古典传统描绘裸体的兴趣,他尤为欣赏拉斐尔、委拉斯贵兹和鲁斯本,作品中可看出这些艺术家对他的影响。画中的裸体女性坐在条纹浴巾或裙衣上,头发盘成时尚式样,似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对着我们在溪边梳头。描绘裸体女性的传统源于古希腊神话和圣经故事,雷诺阿在作品中用画笔营造出模糊效果,捕捉了人物和周围环境融洽的美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所有印象派画家中,雷诺阿应该是最受欢迎的一位,他所画的都是漂亮的儿童,鲜艳的花朵,美丽的景色,还有伊甸园般的女人,欢快明亮始终是雷诺阿永不放弃的色彩,是他的标识,他终生所有的画作,从未出现过阴冷的黑色调或暗沉的颜色。“生命已经够苦了,我不想再雪上加霜。死亡、悲惨、绝望,都与我无关,悲剧就让其他人去处理”,雷诺阿如是说。19世纪80年代中期,在已经被确立为印象派先驱地位可谓功成名就的时候,雷诺阿突然从印象派运动中分裂出来,转向人体画及肖像画,在他看来,他发现了最美的“美”:这幅浴者赤身裸体背对着我们,正坐在小溪边整理着头发,身体每个部位及整体体态,用两个字可以形容:圆、润。这种感受来自雷诺阿刻意营造的模糊效果,人物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其实此次入展的这幅很难称为雷诺阿的人体精品,大家可自行去问度娘吧。雷诺阿一生勤奋,画了上百幅女人体,无论哪一幅,你都感受不到一丝丝色情,就是美,一种洋溢着欢乐与青春活力的美,无论是喂奶的女性还是出浴的女性,都是无忧无虑的,幸福的,都像是伊甸乐园里从未尝过禁果的夏娃。印象派中,马奈画过,那是带有阶级性的,高更画过,那是带有异国情调的,只有雷诺阿的最纯粹,是人的初始,是“敞开”的美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所有印象派画家中,雷诺阿应该是最受欢迎的一位,他所画的都是漂亮的儿童,鲜艳的花朵,美丽的景色,还有伊甸园般的女人,欢快明亮始终是雷诺阿永不放弃的色彩,是他的标识,他终生所有的画作,从未出现过阴冷的黑色调或暗沉的颜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翰·辛格·萨金特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john Singer Sargent(1856-192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酒杯 Wineglasse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能作于187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2018年代替遗产税由英国政府接收并分配给国家美术馆(NG667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萨金特生于佛罗伦萨,父母是美国人,但他一生大多在欧洲度过,是其所在时代的肖像画领军人物。他使用松散又忽隐忽现的笔触,没有混合颜料,来表现形式并创作新鲜感,也十分着迷于光影效果和笔触的流畅度,直接用蘸满颜料的笔在画布上作画,受到了印象派影响。该作品描绘的场景可能是咖啡馆或私人花园,虽无人在场,但两个酒杯却让人浮想联翩,或许这个露台刚见证了一场浪漫的约会。萨金特擅长表现光影变化和其投射在不同材质、纹理上的效果,例如在这幅画中,他巧妙地捕捉到阳光如何照亮沙地的细节,他甚至观察到光线穿过红酒杯底座,而不是将其描绘在阴影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画这幅画时,萨金特才19岁。他是意大利出生,巴黎学习绘画,深受印象派尤其是莫奈的影响,我们来看幅画:尺幅很小,上博却给了它单独的一面墙,刚好看过那些深沉宏大的历史巨作,冷不丁看到小小的它静静呆在那里,就像个乖巧的孩子。因为它前面人也不多,心就一下子安了。画面上,阳光透过栅栏散落四周,酒杯折射着午后的阳光,两杯,你一杯,陪你到老的人一杯,懒洋洋地,就这么互相看着....光给了这幅画生命,这幅画给了你人生的答案。萨金特后来成了当时全世界最棒的肖像画家,再后来不觉得好玩了,爱上了古典那一套,开始全世界旅行到处边晃边画风景,贝都因人的长袍,波士顿的名媛,高山大河,大理石台阶,圣母的教堂等等都可以在他那里找到,神奇的是他竟然不会调色,就那么直接从颜料管里挤到画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萨金特,天才,旅行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克劳德·莫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鸢尾花,1914-17年间创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创作这幅画时的莫奈正饱受白内障困扰,对色彩的感受力大幅减弱,有的时候甚至要看颜料外包装的文字来分辨颜料的颜色。这幅《鸢尾花》中,使用了大量浓重的紫色、蓝色和绿色,边缘处是一些留白。莫奈去世时这幅画仍留在他的工作室内,所以有人判断这幅作品尚没有最后完成。创作这幅画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莫奈居住的小镇离前线只有50公里,但莫奈并没有离开的念头。他在信中曾写道:“恐慌席卷过来了,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留在这里,如果那些野蛮人一定要杀死我,那他们必须在我毕生的作品前动手”。年老的莫奈选择安静地呆在吉维尼,躲在自己创建的莫奈花园—这个与世隔绝的乌托邦里,他一方面想躲避外面纷扰残酷的世界,同时也是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和陪伴了他半辈子的花园里的一草一木告别。</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莫奈,印象派创始人,所谓“印象派”的叫法就出自他1874年参展的那幅《日出·印象》。莫奈最重要的风格是改变了阴影和轮廓线的画法,在他的画作中你看不到明确的阴影,也看不到突显或平涂式的轮廓线,他说“我看到的不是物体,而是色彩的形状,作画,就是画出这块色彩带给我最初的印象,而不是画出色彩准确的形状",所以这是个追了一辈子光的男人。鸢尾花是莫奈晚年常画的题材,法国人用它表示暗恋之情,有黄蓝紫各种颜色(好像大概有一种就用莫奈的名字命名),很多人画过鸢尾花。梵高也画过,在简单的底色上、清晰的轮廓与笔触,色彩浓重,线条自由,内心所向和象征意念淋漓尽致。莫奈自己画的也各有各美,但都有个共同点就“不太好说明白”的朦胧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次大展人多到恐怖,有不少人是冲着莫奈和梵高来的。这二位的画在中国名气太大,从殿堂雅居到酒肆茶楼、从豪宅大院到乡间陋室,随处都挂。有个扶贫家庭把印着睡莲的塑料纸用摁钉钉在墙上,他们大概率是不知道莫奈的,但不妨碍他们也喜欢这些看上去就美的东西,没有说教,没有费脑子的奇怪人物,就是舒服,就是得劲儿。这是第一层“艺术被需要”,第二层是情绪触发,在这点上,莫奈比梵高效果还好,这是第二层“被需要”,这前后两层群众基础特别广阔,全世界基数几十亿。第三层和第四层就是艺术本质和社会批判,我觉得现在大多数的文艺评论也是扯淡,不要说现在的社会前所未有复杂,写文艺评论也是站在自己的圈层就看那几十厘米远的地方,再说,就算你看清了,你说说看?我说这些是指向印象派包括这幅鸢尾花为什么常令人着迷的原因,至于太具体到这幅画本身吧,它在艺术史上就没啥地位,用它说莫奈吧,得倒叙好几层,用它卖艺术家晚年的悲惨故事吧,莫奈这么好命,这点儿晚年的折磨就是个屁,太矫情,用它说技法把,这幅画还真就是平时看强光看太多晚年白内障看什么都不清楚半靠直觉半靠猜弄出来的。嗯,这段的几个不值得说,约等于把这幅画说了。当然还有些人从莫奈花园布置的角度做了些分析,说是站在桥上的视角,我没看出来,我觉得就是老头儿在午后溜达低头看的视角,右下角有块小空白,说明这是没完工的,其实正常,这种没抹完的画每个量产的画家还有好多幅,我们不能用精细要求这么大岁数的白内障患者。还有个可说的,就是“冲着”莫奈梵高来看展的这个“冲”。看展的时候,一个小姑娘乐呵得跟闺蜜说,快拍快拍,那一定是要发朋友圈显摆下,闺蜜还挺不好意思,估计是怕人笑话“肤浅”?我倒觉得这就是幅好画儿,看进去多少不算什么,来了见了心愿了了,就像网恋奔现了,毕竟修了个果就是第一等的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所谓“印象派”的叫法就出自他1874年参展的这幅《日出·印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森特·梵高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Vincent van Gogh(1853-189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长草地与蝴蝶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Long Grass with Butterlie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90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926年通过考陶尔德艺术基金赞助购入(NG4169)</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梵高是最受欢迎的后印象派画家之一,在创作中常使用浓重的颜料和强有力的笔触,试图通过明亮鲜艳的色彩来表现丰富的情感。1889年5月至1890年5月,梵高精神状况极不稳定,在法国南部的圣保罗·德·莫索莱精神病院就医,情况好转时,院方允许他在医院的一些特定场所作画,其中包括一片梵高所称的“废弃花园”。此间他的创作逾150幅作品,其中诸多素描和油画作品都描绘了这个人迹罕至的花园,此幅作品也同样聚焦于这片草地,浓墨重彩的笔触在不同方向上彼此叠加,呈现出生机昂然的景象,几只白蝴蝶在绿叶丛中飞舞,通往远方的小径让人进入无限遐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人看了梵高的“星空)”,问梵高:“你会画画吗,你有常识吗,你见过哪颗树比天空还高吗?”梵高答:“你不知道,我能感受到,用树木去接触星辰是大地的渴望。”梵高充满诗意的表达是他真实的感受,他还曾经谈及死亡:“人类就像麦田里的麦穗将被收割一样,但我认为死亡并不可悲,它就发生在灿烂而明亮的阳光之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打个冷战,开始看画:“长草地与蝴蝶”。莫奈是“要像鸟儿歌唱一样作画”,梵高要表达的是“用树木接触星空是大地的渴望”,这幅画是梵高死前一年在精神病院所做,类似的画有两幅,实景是梵高窗前花园的一片草地,画面上方一条小径蜿蜒向前,整幅画面是长草地与两只蝴蝶,元素虽只有这么多,可当你在现场,站到它面前的一刻,它却能嗡地一下迅速占领你的大脑!梵高说过自己为什么要做画,因为那些空白的画布让他难受,他得填满他们,那些光和色彩堵在他心里,他得把他们释放出来,看看这幅长草地,是天外飞仙般奇幻的色彩搭配,是任意妄为不拘束的笔触,是肆意张扬蓬勃激昂的生命力,两个字形容最恰当:卧槽!在现场看了真迹你会相信一定有人看到梵高会哭,悲伤喜悦惊讶都可能触发,身体发麻,灵魂颤抖,情绪失控……有个爱他至深的人叫海子,90年的前一年卧轨了。我们都可以去爱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更都可以去爱梵高的热烈激情,去他们那里找到勇气和力量,去他们那里给自己的心绪找一个重新启航的理由,而爱梵高这个人,还是算了吧,他不是疯子不是天才,他是个魔!</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八部分:透纳和英国绘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托马斯·庚斯博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Thomas Gainsborough(1727-178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拉尔夫·朔姆贝格医生,约1770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Dr Raiph Schomberg,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62年购入(NG684)</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庚斯博罗是18世纪后期英国最杰出的肖像画家之一,也是英国风景画学派的创始人之一。他研究凡-代克的画作,描绘出人物的优雅和布料的品质,以吸引富有客户。他用色大胆精致、笔触如羽毛一般,是国王乔治三世(173S-1820)及其王室成员最喜爱的画家。在巴斯居住期间,庚斯博罗为曾治疗过自己和大女儿玛丽的四位医生作画,其中包括治愈玛丽“谵妄热”的朔姆贝格医生。这幅画可能是庚斯博罗用来代替药费而作的,画中的朔姆贝格头戴优雅卷翘的假发套,手持一根手杖,置身于昏暗天空下一处狂野浪漫的风景中,与这一时期庚斯博罗所作的其他男性全身像的构图背景相呼应。</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次大展的合作方NG可能会有些遗憾:他们拿出来的英国本土画作,非常有代表性,诚意满满,比如康斯坦布尔的磨坊,劳伦斯的红衣,透纳的海,这些都堪称国宝。可惜的是,除了红衣男孩因颜值高被网红了,其他大作少人关心,可谓暴殄天物。说说庚斯博罗,看看他的朔姆贝格医生。庚斯博罗被誉为英格兰灵魂画师,无论是什么样的景色,他都能够找出美并将之表达出来,应了那句老话,生活中缺少的不是美而是发现。作为后来人的伟大的风景画大师康斯坦布尔这样评价:“庚斯博罗的风景画具有安神作用,亲切而感人。看了这位仁慈善良的人的画,我们的眼睛里会充满泪水,也不知道泪水从何而来。”康斯坦布尔卖了个关子,其实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发自内心的爱和高超表达技巧。贝格医生应该是全场最大的一幅画,高2.3米宽1.5米,最大的看点是人和景的关系:人物置身于一片风景当中,这是庚斯博罗肖像最大的特点。回想下前面的所有肖像画,人是全画绝对的中心,肖像就是人的像嘛,至于风景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算个烘托陪衬,但在庚斯博罗这里风景不可或缺,医生大概只占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一,微微侧身立于画面中央,所处乃山间一小块空地,脚下更远处可见山路崎岖延绵。山中自然多风雨,上方天空阴云密布,可巧也是雨过天晴日,左侧,明亮的光正穿过云层,照亮半边天也照亮医生微倾的半边身体,整幅画面由此更加生动立体。庚斯博罗精雕细琢的细节尤其体现在人与景的关系中。医生的衣服自下而上呈现出由深及浅不均匀的粉色和米色,尤其肩膀位置都已褪色泛白,暗示医生长期外出经历风吹日晒。医生身后山石树木构成大对角线,稳定画面。庚斯博罗刻画的是一个普通英格兰医生形象,儒雅和蔼可亲专业,有说法认为这幅画是庚斯博罗给家庭医生留作诊费的,逻辑不太通吧?庚斯博罗1759年搬到巴斯后就迅速走红,年收入过两万英镑是当时中产收入的200倍,以画抵费讲不通,更可能是深厚的友情之作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蓝衣少年》,庚斯博罗 的代表作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亨利·雷班爵士,SirHenryRaebur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弓箭手 1756-182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雷班说是一位纯粹的肖像画家,他曾是一名珠宝商的学徒,他是第一位能够在爱丁堡而不是伦敦从事肖像画职业的苏格兰艺术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的作品人物形象鲜明,极富写实性,用色大胆且具有戏剧化效果。这幅画描绘了十几岁的罗伯特和罗纳德·弗格森兄弟享受射箭运动的情景,当时这项运动正在经历一场时尚的复兴。从画面的构图中推测,年纪稍长的罗伯特(1770‒1840)位于左侧,占据主要地位,而弟弟罗纳德(1773‒1841)位于右侧。此画在构图、灯光和色调对比方面都极为复杂。明亮的灯光映衬下,罗伯特的轮廓特别优美,而罗纳德则完全在阴影中,被哥哥绷紧的弓弦框中。该作品可以追溯到雷班绘画生涯的早期,也是他奠定地位的作品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欧洲各国视英国为傻大粗笨土包子暴发户,直至进入18、19世纪才了些文艺范。没有历史包袱前进速度也就快,有特点,雷班爵士的这幅《弓箭手》就奠定了雷班的江湖地位,使其成为皇室画家,也蛮有特色,看点是什么?弓箭手较之区别明显的是在于人物组合造型。弓箭运动在当时处于复兴期,艺术领域也正掀起了复兴之风,雷班用古典雕塑的排列方式用明暗处理强化了弯弓射箭的男孩,可谓用心良苦,兼顾二者,两面讨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卫·威尔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David Wilkie(1785-184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跪在祈祷台上的年轻女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A Young Woman Kneeling at a Prayer Desk</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13年,桃花心木板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14年通过马西娅·莱小姐的慷慨遗产资助购藏(NG6650)</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威尔基是苏格兰画家,以创作风俗画、历史画和皇家肖像画而闻名,后来成为国王威廉四世和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首席宫廷画家。这幅小型画像用色丰富,显示了威尔基娴熟的绘画技巧。画面充满饱和的深色调,女孩长袍的红丝绒、白袖子和衣领上的薄涂,让人联想起荷兰古典大师的作品风格。这位女孩是第一代马尔格雷夫伯爵的12岁女儿奥古斯塔·菲普斯,她跪在家庭礼拜堂的祭坛前,双手在一本打开着的《圣经》上作祈祷状。我们似乎打断了她的祷告,她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该作品作于奥古斯塔去世当年,可能为了纪念她,令人心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威尔基,威廉四世和维多利亚女王的首席宫廷画家,专攻历史画和人物肖像。这是幅只是个二、三十厘米长宽的小画,整幅画面温罄恬静。整体的暖意最主要来自的光源,是祈祷台的两根蜡烛,是温柔的圣洁之光,年轻女子介于童年和成年之间,本就是玉雕冰琢粉嫩的好年纪,在烛光笼罩下的女孩柔和温润又带上了一丝神圣。这是一幅由回忆而完成的缅怀之作,成画于画中人年轻女子(后来的奥古斯塔夫人)去世当年。年轻时的奥古斯塔夫人跪拜祈祷时,仿佛听到你的到来,正扭头看来,祈祷台上方祭坛刻有: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小小一幅画,竟全是思念凄美之情。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翰·康斯坦布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john Constable(1776-1837)</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史特拉福磨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布面油画,1820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国家美术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该幅是作者于1819年至1825年期间在皇家美术学院展出的六幅“六英尺”画作中的第二幅。同为英国国家美术馆藏的《干草堆》是同系列的第三幅。画中的史特拉福磨坊曾是一家水力造纸厂,画中的磨坊位于树荫下,阳光在树木间嬉戏,洒落在蜿蜒河流旁的一道窄门上。一棵垂死的柳树将泛黄的叶子靠在透明的水面上,可以瞥见远处阳光明媚的农舍。在磨坊附近,一个女孩看着一个跪着的男孩把他的钓鱼线扔进水里,看起来他们左边的垂钓者刚刚被咬了一口。连根拔起的树干躺在地上发霉,而远处的乌云表明更远的地方正在下雨。作者去世后,这幅画被称为“年轻的沃尔顿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十九世纪,风景画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辉煌,英国扬眉吐气,一下子拥有了两尊大神:康斯坦布尔和透纳,时至今日,人们仍然对谁是“最伟大的英国画家"各执一词,恰似国人争论李杜一般。康斯坦布尔的干草车可能许多人见过,磨坊和干草车同属一个系列,十年前重量级远不如它们的康的一幅水闸拍了2亿多人民币,磨坊跟干草车是国宝,无价之宝。这幅画整体风格是康斯坦布尔典型的朴实无华的乡村景色和变幻莫测的英伦天气,不夸张亦不渲染:上半截天,天空透明澄澈,云层舒卷,下半截波光粼粼,水面上云影树影人影婆娑生动,层次流转有序。康斯坦布尔的云和水都有讲究,值得细看,水的表达是在当时创新性地使用了零星的白色涂料,云更是他的看家本事之一,他曾尝试描绘不同形状的云层,无论是卷积云、积雨云抑或层积云。整幅画的调子抛弃了传统油画的褐色调子,草地和树木都恢复了自然的青绿色本性,大量使用点擦笔触、短而分离的碎笔触表现出奇特的效果,也许他是读过华兹华斯的诗篇,所以从每片树叶上发现了上帝。说个康斯坦布尔和透纳的小故事:既生瑜何生亮,二人互相较劲上演了不少佳话,最被津津乐道的是透纳“作弊”。说是皇家艺术学院搞了个大展,康斯坦布尔很重视,定要灭掉透纳,拿出了耗费十年心血的油画《滑铁卢桥的开放》。布展的时候,康斯坦布尔提前到场,打量透纳挂在一旁的画暗自比较,透纳画的是《大风中的荷兰船》。康斯坦布尔审视一番后暗自得意,看自己气势恢宏、耀眼夺目、进退有据、格调雅致,看透纳,我呸,平淡清冷、平庸无奇,康教授顶着一张冠军脸放心走了。谁曾料想,透纳随后也过来了,也在两幅画间瞅了半天,突然拿起画笔,毫不犹豫地在波浪中填了个“红色浮标”,然后扔下画笔迤迤然离去。等到康斯坦布尔闻讯匆匆赶来,定睛再看:那个“红色浮标”所形成的强烈对比已经让透纳的画改天换地。康斯坦布尔沮丧长叹:“透纳来过了,冲我这里开了一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康斯坦布尔的《干草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托马斯·劳伦斯爵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ir Thomas Lawrence(1769-183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红衣男孩 The Red Boy</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25年,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英国家美术馆,2021年通过英国国家美术馆美国之友吉利照·克利弗小姐遗产、艺术基金(通过沃夫森基金会拨款)、阿勒萨尼收藏基金会、曼尼、布丽吉塔·戴维森慈善基金会、威廉·夏普先生以及业余爱好者协会慈善信托的赞助购入(NG6692)</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劳伦斯是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欧洲最优秀的肖像画家之一,继承了庚斯博罗、雷诺兹和凡·代克的画风。这幅画细腻地描绘了第一代杜伦伯爵六、七岁的儿子查尔斯·威廉·兰姆顿,是其公认的杰作,并成为首幅印在英国邮票上的画作。男孩坐在岩石座椅上,俯瞰月下的大海,沉浸在大自然中。他的苍白皮肤、柔软的红色丝绒套装和松散的蕾丝衬衫,使其更显得迷茫和脆弱,仿佛感受到大自然崇高力量的启示。大自然是最好的老师,挑战着每个孩子视自己的感受自由发展。身旁的鲜花象征着他的年轻,令人感伤的是小男孩于13岁因病去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红衣男孩只是美吗?不可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开始讲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一个跨越400多年的艺术展上,《红衣男孩》得享与透纳、康斯坦布尔两大名作共处一个空间,那种灿烂耀眼惊艳绝伦的美,甚至照亮了对面深沉哀伤的透纳,也给旁边的康斯坦布尔优美的英伦风光增加了个体的具象注解。他的出现平衡了人生的色彩,三幅画就像三部曲:康斯坦布尔是平凡温馨的日常,透纳是命运的悲怆终局,红衣男孩则是个体的人生初始及对自然的探究。这不就是一幅好看的画吗,需要扯那么远吗?需要,本幅画本身就扯挺远的,看画:海岸边的石头“沙发”上坐着身穿红色天鹅绒的红衣男孩,背后是波光盈盈的海面,月光皎洁柔和,照着海面,海浪拍打岩石泛起白色浪花。红衣男孩一头黑色卷发,肤色白皙粉嫩,右手放在岩石突起处,身旁的花朵预示着即将绽放的青春,左臂弯曲,手撑着头。重要暗示是:弯曲的手臂在文艺复兴时期常常用来表示忧郁,极少用在表现孩童。男孩望向远方,眼神有点小骄傲和小忧思。画作细看非常复杂:整体从容放松,服饰身体青春纯洁,眼神和肢体细节又略带着忧郁。一个六、七岁男孩身上藏着这么多情绪,却又完全不影响第一眼的绝美,劳伦斯就是一个能把一切的美展示到无以复加的妙手。怎么理解这种美要表达什么呢?画家本人托马斯劳伦斯写过一首赞美儿童的诗:“爬上山头记得你攀登时的冲劲和快乐,用这样的心态迎接日出和未来生活中遇到的挑战”,这首诗明确表达了劳伦斯借由红衣男孩所输出三观,而他的本源则来自当时的思想家卢梭。欧洲当时把儿童当成人对待,卢梭不以为然,认为童年是一个独特而具有价值的人生阶段,而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师,要允许孩子在不受社会约束的情况下自然发展和思考。所以,红衣男孩不仅仅是美,更在展示人即为人,自始即应思考与探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约瑟夫·马洛德·威廉·透纳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1775-185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海洛和利安德的离别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The Parting of Hero and Leande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37年前,布面油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国国家美术馆1856年透纳遗赠(NG521)</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透纳是英国浪漫主义画家,被称作“光的画家”,善于描绘光与空气的微妙关系。他从沉船、火、自然灾害和现象中获得创作的想象力,也沉醉于描绘现代机械和工业化带来的变化。该作品瞄绘了古希腊神话中海洛和利安德的爱情故事,海洛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女祭司,住在分隔欧亚两大洲的海勒斯邦海峡上的一座塔里,她爱上了住在亚洲的利安德。海洛每晚都会点灯,引导利安德前来身旁陪伴。一天晚上,灯被意外吹灭,利安德不幸淹死,伤心的海洛从塔上一跃而亡。有别于把主要人物置于构图中心的绘画惯例,该作品将画面中正在诀别的情侣置于水边的阴影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康斯坦布尔的写实风景属于我爱祖国大好河山的本土化,透纳却像个精力旺盛不断自我否定的宇宙探索者,他痴迷于光、空气、情绪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经历了三次进化,甩掉权威审美的桎梏,进而为后来出现的影响世界的印象主义、表现主义开辟了道路……不夸张地说:透纳捅破了千年艺术的天花板,看懂透纳,才算入了现代艺术的门。怎么看透纳的画,艺术评论家庞奇给了透纳一句总评:“一阵台风吹进挪威飓风旋涡上空的热风中,一艘正在燃烧中的船,一轮半明不灭的月亮,一道阴阳怪气的彩虹”带着这句话“有选择”地看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希腊神话中,海洛和利安德恋爱了。海洛每天晚上爬到高塔点亮一盏灯,利安德在灯的指引下横渡3000米海峡来到她身边。一个夏日的夜晚,暴雨突袭灯被吹灭了,狂浪吞噬了无助的利安德。海洛悲痛万分,跳进大海结束了生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这幅画的基底是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漩涡。旋涡是透纳深沉的悲观主义的表现,在他看来,人类注定要经历一场毫无意义的轮回,最终卷入自己的命运。随着艺术领域的探索,这种旋涡痴迷对他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从而构成了大量看似纯真实则悲壮的灿烂作品的基底。在这幅画中,代表悲观主义的漩涡符号,与告别主题严丝合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情绪是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激情。伟大的诗意,戏剧一般的梦幻怪异。从漩涡出发,所有疯狂的视点向不同的方向发散,又被莫名其妙的阴影切断,高耸的建筑,海平面的日落和半空中的月出相结合,海浪中的亡魂,将浪漫主义精神被推向极致,继而又通过奇迹般的色彩连续进展来表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结局是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怪物。对于习惯了印象派的现代看客来说,光怪陆离的体验是美妙的,但在当时毫无疑问这首复杂而美妙的诗并不受欢迎,身为艺术泰斗的透纳被视为了怪物。两年后,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完全可以再次赢得公众,透纳“放低身段”创作了他所有作品中最受公众欢迎的一幅,《战舰“特米雷勒号”最后一次的归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除了天赋异禀,是什么塑造了伟大的透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常觉得梵高就像透纳,只是没人清楚梵高脑子里的逻辑不可复制,但是,透纳身上的魔,有逻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严谨冷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透纳的标题出了名的长,比如有一幅名作《暴风雪》,它的名称实际是:《暴风雪--汽船驶离港口,在浅水中发出信号,并顺势而为。在“爱丽尔号”驶离哈里奇的那晚,作者就在这场风暴中》,大家数数中文几个字....气不气人,神经病吧你!透纳有他的道理,每一个字都要让人相信:你们这些笨蛋看仔细了,你们看不懂的这个东西是对事实的冷静记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胆大心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人问透纳,这些怪异的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你脑子里的?哦吼,这个梵高不能回答的问题,透纳能回答。为了观察浪的样子,准确的说,是气和光在水面和水面以上的空气包括波浪、船和天空在内的样子,透纳让水手把他绑在船桅上观察,绑了四个小时,他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活着逃出来,那就一定要记录下来。神经病!透纳还有幅《雨、蒸汽和速度》,你肯定猜出来了,大雨中,他一路把头伸出车窗观察蒸汽机车前进的环境动态变化,万幸透纳那个时代没有高铁、飞机和火箭,否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理论高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透纳的第三次进化是科学使然,别人在玩老祖宗剩下的东西或者在材料工具或者表达形式上琢磨的时候,艺术生透纳在研究托马斯扬的光波理论,这个英国艺术圈的扛把子说,要有光!光是一种物体也是一种媒介,还把光从形式、颜色、成分、效果、方方面面都搞了个遍。多年以后,德加、马奈、毕沙罗和雷诺阿等一众后来印象派的领袖在一封信上提到,在他们的“光的无常现象”的研究上,这帮小孩受到了英国一位伟大的大师、光辉灿烂的透纳的引导。回到与透纳与康斯坦布尔“谁更伟大”的“问题”上,康斯坦布尔承上透纳启下,康斯坦布尔只属艺术,透纳属于人类精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两年后,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完全可以再次赢得公众,透纳“放低身段”创作了他所有作品中最受公众欢迎的一幅《战舰“特米雷勒号”最后一次的归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雨、蒸汽和速度》,你肯定猜出来了,大雨中,他一路把头伸出车窗观察蒸汽机车前进的环境动态变化,万幸透纳那个时代没有高铁、飞机和火箭,否则......</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2023年4月20日,与女儿初初一起去上海博物馆参观了“从波提切利到梵高”的画展,尽管听说前来参展的作品和有些画家并不是顶级或顶流的,但这一点也没有影响我的情绪。不管怎么说,52件作品完整呈现了西方从文艺复兴至19世纪后印象派的发展脉络,更让我们欣赏到了波提切利、拉斐尔、提香、戈塞特、卡拉瓦乔、普桑、克劳德、凡·代克,伦勃朗、卡纳莱托、康斯特布尔、透纳、塞尚、高更、马奈、莫奈以及梵高等如雷贯耳的艺术大师的杰作,哪一个都是值得膜拜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不虚此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只是有点遗憾的是,策展方在布光上似乎有待提高,不少作品上的顶灯角度不佳,拍摄时怎么也躲不过那白晃晃的一坨光团,所以影响到最后的成像质量。</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2023.04.29</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于父母寓所</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陈也白</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