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热爱这片土地（二）

王硙

陕北民歌（1） 亲爱的高加林离开高家庄去县城参加工作，我们美丽的巧珍背靠黄山，站在哗哗流淌的黄河边，高加林在刘巧珍不舍与伤感的眼神里大步前行时，歌声远远的传来：上河里的鸭子下河里的水，一对对毛眼眼盼哥哥……大路上搂柴瞭一瞭你……双扇的门吆单扇扇开，叫一声哥哥吆你快回来……歌词的凄美表达出此刻巧珍内心强烈的爱恋，舍不得，不想分，又忐忑不安，冥冥中内心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走了，散了，离开了，失去了。情与歌交织在一起，激荡出爱情的凄美，纯真，热烈，执着。 陕北民歌地缘篇 陕北地处黄土高原，西北高，东南低，基本地貌是黄土塬、梁、峁、沟，是黄土高原经过现代沟壑分割后留存下来的高原面。由于陕北地形的错综复杂，孕育了陕北丰富的文化底蕴。用“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音”形容陕北民歌再贴切不过了。 下面部分陕北民歌唱出了亲切的陕北风貌。 　　《刮大风》歌中唱到：……那个旋转风，刮倒大树的千千万，把小树刮的影无踪，把一群山绵羊都全刮净……老婆子看见的个不对劲，将赶压住两扇门了，案板压了擀杖定就，老婆儿一屁股就翁在一个门当定……把那十七八的大女子都刮在空中，八十几大老汉一下刮到一个半空中…..好大的风，刮的人间天上咱都蹭不定呦……仅是一首歌曲一下子把人带入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的情境中，听的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黄土一下子好像进入了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由于长年的风沙，导致生活在这里的亲人们普遍都有沙眼，而且皮肤干涩。 　　黄土高原，曾经被称为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尤其是在飞机往下看，更是一片荒凉，感觉毫无生机，但是，陕北表面上荒凉至极，可是地底下却藏着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和矿产资源，这多多少少也算是对我们至亲至爱的陕北人的一种平衡吧。陕北的朴实无华的地理环境，造就了陕北人淳朴善良，艰苦奋斗的特殊性格。 　　《一道坡下一道梁》：上一道坡来，下一道梁，想起了小妹妹好心慌，你不去淘菜，崖畔上站，把我们那个年轻人心扰乱…..在一坡一梁的路程中，我们憨厚的陕北汉子想起心仪的妹子，想起对方不去忙家务，却在对面山崖上张望远方的心上人。风含情水含笑，坡坡梁梁上佳人俏。 　　《三十里铺》：提起个家来家有名，家住在绥德三十里铺村，四妹子儿爱上那三哥哥，他是我的知心人……三哥哥当兵坡坡里下，四妹子崖畔上灰塌塌，有心拉上个两句话，又怕人来笑话……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碳”，这些地名人物也随着歌曲而声名远扬。沟壑，峁梁也没能挡住深情的流淌，反倒是因为这些黄土高原的阻隔让这些淳朴的劳动人民的情感更加的醇厚而浓烈，透露出陕北人特有的真切、质朴，善良。 《三十里铺》是一首较长的叙事民歌，是根据陕北地区的真人真事，用信天游的曲调编唱的，它的诞生地也就是陕北绥德县城东30里的满堂川“三十里铺”，后来就以“三十里铺”命名了，歌以地名，地以歌传。 　　《山那边》：你在山的那一边，我在这圪梁梁上站，叫一声哥哥你么听见，妹子心里胡盘算。山峁峁上看的愿望，你在那张家了畔，叫一声哥哥你听不见，妹子心里实在想念。心中的哥哥呦，甚时能一搭搭里…… 妹妹焦躁、羞怯、慌乱地站在山梁上，叫着情哥哥，情哥哥没有应答，妹妹的内心一时小鹿乱跳：哥哥为甚不理我？莫不是有了旁的人？于是又来到山峁上，看着哥哥的家，可依然是听不见，此时的焦虑凌乱都不见了，只剩下满心满意的思念。 因了这首歌，我专门查了一下峁和梁的区分，黄土高原的地貌，大约有黄土塬，黄土梁和黄土峁集中一起，高原上平整的地方叫塬，随着流水的侵蚀，形成了深切的沟谷和土梁，继续的侵蚀作用，连梁也扛不住了，在梁上出现了驼峰和馒头状的地貌形态，这种样子的黄土包就叫做峁。 　　《走西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哥哥你出村口，走路那个走大路，人马多来解忧愁……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苦在心里头，这一走要去多少时候，盼你也要白了头…… 听到这首歌，不由想到这样的问题：闯关东是去东北，下南洋是去东南亚，走西口是去哪里呢？ 据史料，西口是明朝的长城要塞，位于山西朔州右玉县。到清朝时，西口成了西北商道的重要交通枢纽，走西口，商人们就可以与蒙古、甚至俄罗斯人做生意，大规模的走西口事件发生在清光绪年间，山西等地连年大旱，出现了“丁戊奇慌”——堪称历史上最大的旱灾。人们为生存而走向西口。 可能走西口的人自己也没想到，他们竟然通过经商创造了历史，诞生了无数富豪，我们熟悉的乔家，曹家等，留下的乔家大院、曹家三多堂，也成了丰富的建筑遗产。 走西口，一部心酸的移民史，也是一部奋斗的创业史。 走西口，也留下了小儿女的分分合合的动车心扉的一串串故事。 　　《杨柳青》：杨柳河东的哥哥去远方（呵呵一呵呵），河西的妹妹来送郎呀（杨柳叶子青啊谑）（七搭七哪崩啊谑杨柳叶子松啊谑）（松又松哪崩又崩哪）送送有情人哥哥（杨柳叶子青啊谑）冷热我不多讲（呵呵一呵呵）送一双新鞋表心肠呀（杨柳叶子青啊谑）（七搭七哪崩啊谑杨柳叶子松啊谑）（松又松哪崩又崩哪）送送有情人哥哥（杨柳叶子青啊谑）这一双鞋子好不好哟（呵呵一呵呵）不胖不瘦不长不短呀（杨柳叶子青啊谑）（七搭七哪崩啊谑杨柳叶子松啊谑）（松又松哪崩又崩哪）送送有情人哥哥（杨柳叶子青啊谑） 歌曲欢快流畅，明亮清新，虽是短暂的别离，却感受不到离别的痛苦，入耳的却是春天到来的灿烂的心声。陕北的春天呦是那么的短暂呀。 受地理环境和纬度影响，陕北的春天总是来的晚，走的早，往往陕南关中已是桃红柳绿了，陕北的山峁峁上除却冬日的灰白之外，似乎看不到一点春色，刮风经常从头一年的秋末断断续续地一直刮到第二年的三月，每当大风，气温骤降。真正的春天其实说来就来了。春天的大街上，爱美的姑娘有真着急穿漂亮裙子的，也有穿大长风衣和羽绒服的。 因此，歌中唱的杨柳青青，绿水盈盈，山花烂漫，阳光灿烂，在这样明媚清丽的春色里，即使情哥哥要走，也依然掩饰不住对春的纵情热爱。 　　《黄河源头》：黄河的源头在哪里在牧马汉子的酒壶里，黄河的源头在哪里；在擀毡姑娘的歌喉里，浑格嘟嘟地流呀流流千年积怨，甜格润润地飞呀飞飞千里万里，一朵浪花是一个故事撒向那个神州古老土地，苍格茫茫的涌呀涌扑天呀盖地，金格闪闪的淌呀淌溶多少寻觅，一朵浪花是一个脚印向太阳那个升起的地方走去 黄河，像一头脊背穹起，昂首欲跃的雄狮，从青藏高原越过青甘两省的崇山峻岭；横跨宁夏，内蒙古的河套平原；奔腾于晋陕之间的高山深谷中，破龙门而出，在西岳华山脚下掉头东去，横穿华北平原，急奔渤海之滨。 黄河水，黄河情，在千万年的流淌中，化解了多少的积怨，甜美了多少的相思，见多了多少的离合，艰辛了多少的船工，生出了多少的智慧，凝聚成华夏文化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我们敬爱的陕北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土地的贫瘠生出了这许许多多的民歌，这许许多多的民歌滋润着这黄土高原上的人们，歌声缭绕在塬峁梁间，丰润着人们的生活，荡涤着陕北人的淳朴善良，坚毅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