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菜篮子,说事儿小,真不大;说不大,离开他还真不行。我们家的菜篮子一直装满浓浓的亲情。不怕你笑话,小时候我没见过包菜、芹菜、莴笋、雪里蕻。说起雪里蕻,还有一段喜剧般的故事,每当想起我都觉得特别好笑。</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物资流通处于各地区之间封闭状态。虽然我们在广阔的大平原,许多蔬菜我们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还不知道怎么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是哥哥当兵后,每次探家都有许多故事讲给我们听,给我和家人带来许多新鲜感。比如哥哥说开始他不喜欢吃芹菜,总觉得有股子臭板子虫味道,后来慢慢的习惯了,也喜欢吃了。他生动的描绘了芹菜的长相。我们就是这样通过哥哥一点一点的信息,认识了解外面的事物。</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哥哥很顾家,计划经济时期,每次探家大包小包的从千里之外,乘车加步行十几里地,拎回很多好吃的,有午餐肉,双汇火腿肠糖果等副食品,都是家人们最爱吃的。那个时候的哥哥还有个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能一年四季吃上蔬菜。他说:“部队上都腌制雪里蕻,可清炒,可以放肉炒,特别好吃,比干菜好吃多了。尤其是咱们的萝卜片子,别吃了,泡发时满大街有股难闻的味道。”并且承诺,明年一定带回雪里蕻种子让我们试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哥哥在第二年春天,真的寄来了一大包雪里蕻种子,我拆开包裹细看,种子和莴苣籽一模一样。给父亲看过。父亲把自家地里平整一块,和种莴苣一样种在了田埂上。浇水施肥,眼看着叶子逐渐长大、长高。可是越来越不像莴苣了。父亲说,“‘雪里蕻’和莴苣长的不一样,叶子没有裙边的褶皱是长的剑型,茎和莴苣一样。”我们也开始和莴苣一样撇下叶子。我们撇下的莴苣叶子,砸蒜泥放麻油和醋凉拌,很喜欢吃,还祛火气。试着凉拌“雪里蕻”叶子,很难吃,苦的很,后来就随手扔掉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雪里蕻”越长越高,远远看去就像是甘蔗林,挺拔的躯体,茂密宽大的青青叶片,很美观,父亲说:“下次给你哥哥写信问问‘雪里蕻’什么时候收割。”我告诉父亲雪里蕻雪里蕻至少得到下雪吧。父亲不再坚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等霜降过后,在一望白茫茫的霜落平川的原野上,“雪里蕻”的顶端由青变成了紫红,独一无二的在北风呼啸中摇摆着纤细修长的身躯,坚强的守护着这一片土地。父亲说:“咱们把‘雪里蕻’收回家吧。”我说好:我们父女拉回家了一大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也准备好了腌制“雪里蕻”的大缸,刀削斧砍也弄不动,好不容易弄开来,都是心儿里空空的,她把顶端削皮,切好,还切了腊肉,做了菜,如干柴生硬,我们谁也没吃一口。这个时候母亲说:“白忙活了,一个也不能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纳闷了!播种和收割都是正常的,怎么就不能吃了呢?带着疑问给哥哥去了信。不久哥哥探家回来了,十分惋惜的对我说道:“不懂,怎么不去信问我呢?想给你们改善一下吃菜问题,你们却没做好,太可惜。”随之他又觉得我们好笑,他又说:“你们真是让我哭笑不得,种了一年,收获了一车连做肥料都不能的垃圾,还得费劲拉出去扔掉。”说完,他只顾自己乐去了。我想起父亲曾让我询问,我没有问,感到很惭愧。让父亲白白忙了三个季节,也没有吃上“雪里蕻”,真是遗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直到我来江苏,我才分清什么是雪里蕻,哪个是莴笋,原来哥哥给的是莴笋种子,不是雪里蕻。假如不是种子的错误,那个时节收割,也不至于是那种结局。哥哥后来知道了缘由,他又乐的说:“怎么你不早说呢?”我怎么早说呢,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啊!笑死人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勤劳善良的父母不在了。我和哥哥通电话,时常提起“雪里蕻”这些耐人寻味的笑话,有时候自己也能笑出声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孤陋寡闻,徒劳一场。其实,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如果是现在,我从网上一查雪里蕻不就都知道了。还能有这些笑话?呵呵!庆幸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吧!亲情菜篮子丰富多彩,没有买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多幸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