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的美篇

天平

　　

石宝云生平

难忘的记忆

儿童少年的回忆。1965年2月至1969年元月在临夏市育红小学（现北街小学）读书。在学习期间，自己很瘦小也老实，品德学习优秀，争做好人好事，时常受到老师的表扬。夏季早早到校洒水扫地搞卫生；冬季很早到校生火（火盆），等煤着后，烟冒少了搬进教室，让大家取暖。在三年级，记得有一次，下课时，放在我课桌傍边的火盆，被一位挑皮学生踢翻了，范月花老师见状，赖我踢翻的，并骂我是反革命的儿子，故意搞破坏的。这件事太怨人了，至今我忘不了。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学生们没有课本，老师上课只有讲故事，背诵毛主席语录和老三篇等；还有好多老师被批斗，学生们写大字报，参加批斗会，整个校园不教知识，而成了搞政治的园地。1969年元月我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了，可灾难降临了，腊月二十三是小年（69年元9曰），一辆大刀机，一辆嘎斯车开到我们家路口（仓门大巷，胡廷珍烈士家），将我家13口人和家具被褥强行拉上了车。上午10点许，车经南门广场时，我哭喊着下了车，绕城门楼子转了两圈，哭着不上车，两个哥硬把我扶上了车。天气特别冷，穿的棉袄棉裤也遮挡不住凛冽的寒风，只是身体冻的发抖。车行驶到约3个小时时，车被路上厚厚的冰所阻拦，车只有颠簸慢行（后来知道，这路面上的冰是夵古坡古泉水满到路上，逐渐冻成了厚厚的冰），车行至300多米的冰路后，右转向南面的大地驶去。车走到20分钟许到了一个村子附近，眼前看到有很多人在等候，有的拉着架子车，有的拿着棍棒绳子等。车停下后，我的父母哥嫂姐13口人下车了，不一会村庄里的人，有的抬拉家具，有的抱东西，把我们带到一个院落里，进到院一看，到处土里土气的，房顶是麦杆搭的，我感到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在苏集公社马寨大队阴洼川生产队落户，在这个简陋草屋里过艰难的生活了，当时我的心里感到难忍的滋味和难受。（这个院是高鹏明的家）

1969年的春节，过得简单，没有热闹声，没有美味佳肴，没有节日的气氛。三天的春节过完后，每日粗茶淡饭，父母哥嫂兄就开始在生产队里干农活了。在场里打粪，背粪；在地里平整土地，打土圪塔……，到春夏季，撒粪、种小麦，种洋芋，大豆等。苗长出来后，又锄草；庄稼黄后就要割麦，拔大豆，挖洋芋，梨地等，样样农活都要干，一天下来腰腿疼痛，累得喘不过气来，每天的工分只给一半工分。（因城里来的，不会干活。）2月下旬，我和美云姐到马寨大队夵古坡小学五年级插班读书。学校教室很简陋，没顶棚，窗户没玻璃用破旧纸糊住的；课桌用土坯做的，桌面用细泥抹成，并用黄舀子一擦，桌面淡黄淡黄的；櫈子是用土坯砌成的，坐上去冰凉冰凉的。就在这条件极差的环境里，70年元月学完五年级各科课程，以优秀的成绩升入初中。2月下旬，到班主任陈炳老师报到，才知道初中教室设在小学的下面，大队的饲养圈的两间牛棚里，摆放着两排15张破桌櫈，两个士炉子。冬天生火取暖是用树根和柴，生着后烟熏火燎的，烟得眼泪直流；春夏天，院子里拴着三头牛，院落教室里臭气熏天，实在难闻。在这个简陋的教室里有28名初中生。却各科老师是都是本科毕业，支援农村教育的，他们知识渊博，讲课水平高，使我受到启迪，学到了很多书本知识，特别是数理化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在牛棚里经过两年的刻苦学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高中，当时以高分依次按25％的比例录取的。我和缐广福、缐广举等7名同学榜上有名。

1972年2月24日，我吃过早餐，从阴洼川队走过河滩树林，走到夵古坡，叫上缐广福和缐广举同学沿临康公路高高兴兴地往下（向东）快速步行，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就到了三中，进校看了分班榜，我分到高一、一班，班主任是赵冠举老师；缐广举分到高一、二班，班主任是邓晨耀老师；缐广福分到高一、三班，班主任是邱正祥老师。随后，我们分别到班主任跟前报了名。从此我们就开始就读两年高中的生活。我们一班的语文老师是班主任赵冠举，数学老师是邱正祥，物理是张树苑老师，化学是苏英老师，这几位老师都是大学毕业，支援农村学校教学而来的，都知识能力很强，教学水平极高。我听讲后，学得很轻松，掌握知识很快，到第一学期期终各门考试成绩都在90分以上，成为全班乃至全级的名列前茅。第二学期，我被选为学习委员，担任收交作业，批改同学作业的任务。那时我做作业认真，速度快，正确率高，老师先批改我的作业后，其他同学的作业由我来批改。由于学习紧张，我有时就在学校住宿，可家庭生活困难，无粮食磨面，要磨面要磨成95粉（100斤小麦，磨成95斤面，5斤麸子）。过完春节，就是青黄不接的荒月，家里没粮，时常用麸子做馍，装在书包里，到学校吃时，全成了麸皮。因我学习好，有的同学在我位子里偷偷放进白面馍，拿上我的作本去抄，我也就不饿肚子了。有一件难忘的事，有一天，住在我们阴洼川队的张树苑老师（给我们上物理课的老师），到我们家借了两个大笼窗去蒸馍，她拿到家里发现笼窗上沾着全是麦麸和糖萝卜条。第二天，在学校里，张老师找我问道，你们的大笼窗里，怎么有那么多麦麸和糖萝卜呢？我很难为情的说，我们家里早就没粮食了，用擦的糖萝卜条，拌上麸子蒸熟了，全家人就当饭吃。张老师知情后，就告诉了校长和赵冠举班主任，一星期后，学校批准给我发了7元的助学金，我感激地热泪盈眶，好长吋间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我永远忘不掉！

虽然家庭生活很苦，常常吃不饱，穿不暖，使我这条瘦小的身躯以顽强的，废寢忘食的，刻苦学习的精神，扎扎实实读完了两年的高中，以每科95分以上的优秀成绩，并评为三好学生，于1974年元月高中毕业，成为康乐三中首届高中毕业生之一，当时只有15岁的我感到十分骄傲和自豪。

74年过完春节，因我身体既小又单薄，队上研究决定让我放羊。当时生产队里有近200只羊，我和高怀德大爷就从早到晚，无论是天冻地寒，大雪纷飞，还是刮风下雨，道路泥泞，在山上，在树林里，跑上跑下，一年四季整整放了一年的羊。

75年初，因生产队里只有我一个高中生，故选我当了会计。当会计更忙了，秋冬季，早上三四点钟，队长的口哨一响，马上起床，连洗脸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到场上，给背粪，拉粪的人发票计数，结束时，按票的数子，发工分票。还要带领大家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按完成的士方量任务发工分票。在春夏季，撒粪，抓犁种麦，锄草洒肥，灭虫保粮，割麦垛麦，碾场上粮，犁地磨地……。这样样农活，只有十五、六岁的瘦婑的我都要带头干好。有一件事确实忘不掉，在冬季也就是腊月前，每家攒的粪土，社员们要用背斗和架子车往地里一堆堆倒在地里，很费时，也很麻烦，计数还不准确。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用梯形、圆锥体，圆台形等计算粪的堆数，既省事，又准确。我就让各家各户把粪土堆成圆锥，圆台，梯形，背拉哪家的粪，就提前一天丈量换算出堆数，这个方法得到了大队、公社的赞同，并在全公社各村社推广开来。

76年9月，因生产队要安装电磨，我辞去了会计，接受了安装电磨，磨面粉的任务。我到临洮购置了一台圆台钢磨，拉到生产队根据说明书，自己设计在场的路边修建了磨坊，安装了电磨，并制作了面箱，大小槽子，拉通了电。试磨时，先用自己家的粮食磨面，反复调试后，掌握了技术，磨面达标了，才给本队的农户和上下村社的农户磨面。队上规定，磨100斤小麦的面粉，需0.8元，每天给我记1.3个工分。从此拉到磨坊的小麦每天达两三千斤，24个小时连续磨面，一个月内很少休息。因磨面质量高，服务态度好，得到本社和相邻队社农户的好评。特别一提的是，1977年回复了高考招生，我就一边磨面，闲遐时间则复习功课。

青年的记忆。1978年3月的一天，我收到康乐三中班主任和校长的通知，让我在高三补课，迎接高考。我就向队长白正国说明原由，让他看了加盖学校印章的通知，他很不舍得的说，电磨谁看呢？当时我就推荐了我的徒弟白成州，让他看我就放心了，队长很不乐意地同意了我的请求。随后我向白成州交接了手续，并交待了磨面的关键技术。第二天，我就换了干净的衣服，带上书本，心情舒畅地垮进了母校，见了校长、班主任，让我插班到优质班（刘沛所在的班）。班主任是邱正祥数学老师，邱老师见我来学习，很是高兴，并勉力我说定能考上，我又在母校学习了。经过三个多月，在各科老师的精心辅导，不失补习学习机会，认真学习，刻苦钻研，请教老师，仔细答卷（每周一次测试题），以苦学，苦练，不耻下问的精神，迎来了高考。6月7一9日全国统一高考开始，考点设在康乐县中学进行，我满有把握地参考了政治、语文、数理化等科目。下旬成绩下来了，我以265.8分全县第二名（总分300分）的高成绩考入临夏师范（为了跳出水深火热的农村，未报本科，只报了中专临师，名额30O名，有把握）。9月28日，我到大队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邮递员送到大队的），那个高兴劲不好形容，连嘣带跳地回到家，把考到临夏师范的通知，送给父母哥嫂姐看，顿时全家人喜笑颜开，那个自豪感，幸福感，充满整个房屋，小院……。

这一年，我的父亲被落实政策回复工作，到临夏市民贸公司工作；二哥被安置到康乐县被服厂工作；三哥、小姐被省建公司招工工作；四哥以优异成绩考入张掖师专美术系，一家人4人参加工作，两人考入学校，那真是六喜临门，特别是我的外祖母更高兴得合不上嘴。当时，在生产队乃至全康乐县是重大新闻，轰动了全县。随后，大家以顽强的毅力在艰苦的农村生活10年后，又回到了临夏市、兰州、张掖生活。到临夏后，父母在自强路24号租住了一间房屋生活。后来，因人多住不下，在不顾房东们的反对，二哥从阴洼川拉来木料、草和土，带上人，就在大门左边盖了两间简陋房，这才缓和了一家10口人的居住条件。里面租的一间外祖母住，大门外面两间父母住；我到师范住，星期六和假期和父母同床挤住，还有侄儿、侄女住在一块，睡觉时腰背垫得很疼，加上拥挤，睡眠很不好，但只能忍受。（床是用圆木和椽子搭的）

1978年10月15日9时许，我和缐广福拿上被褥、生活用品及学习用具，乘坐开往临夏的大班车，心情愉悦地向临夏师范进发。大班车走2个半小时后到了临夏西站，我和缐广福下车背上行礼，一直沿刘临路向东走到临夏师范门，进入院内，走到一排排教室前，看到墙上贴着分班的名单和班主任名字，缐广福分到一班班主任是张世清，我分到四班班主任是柳春景老师，我俩分别找到班主任报了到，班主任安排了住宿的教室，都以一个班为单位，我到四班的住宿区，一号大教室两面木板通補，中间是行走的空间，我选择了一个床補，放上被褥，放好装书本和生活用具的箱子（这个箱子至今还保存着），就这样安排好住宿，领上饭票，就开始两年的师范学习生活了。全师范有306名学生，共六个班，每个班51名学生。我们四班有51名学生，其中11名女生，都来自全州七县一市的，有的当过社请教师，有的初中毕业生，还有高中毕业五六年后考上的。下午到一、四班教室，由班主任柳春景安排了学生坐位，我安排到第一桌位，同桌是张玉霞。

第二天就是星期一，正式上课了。语文老师是杨春辉，数学是严有智老师，化学是恩广惠老师，物理是教导主任杨荣青老师，政治是史绍基老师，美术是孔德良老师，音乐是鲁括老师，体育是柳春景老师（班主任）。上课一星期后，老师与学生们都见面了，同学们彼此认识了。我班的班长是卢正平，副班长杨春耀，学习委员张学林，生活委员卢成荣。同学们学习努力，特别是晚自习，学习更是认真，复习的，做作业的……。一直到晚10点统一熄灯后，又点上蜡烛后继续学习。师范为勤工俭学给每位学生安排了做300块土坯的任务，要求每天下午两节课后做。我因在农村做过土坯，所以到下午两节课后，到教室前地里开始做士坯。铲土、和泥、做土坯，不到两周就完成了300块的任务。开始紧张的期末考试了，认真复习考试后，我的各科考试成绩都在85分以上，被评为三好学生，生活补助费由每月21元，增加到23元。（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