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下雨了，水汽扑面而来。所有新鲜的、嫩绿的、生机勃勃的，全部隐藏在雨和夜中。除了夏季的暴雨和难得的冬季的雨水，雨给我的感觉便是干净，明亮，柔软，可爱。走在雨中，我感觉被世界拥抱，从头到脚，都被裹上了鲜气、仙气…</p> <p class="ql-block">我在去四川广元时有幸体会到南方的雨水，不知道是不是与汪曾祺昆明的雨相似。走在古镇里，两旁的排排木质房屋被润湿了，感觉天空像一个巨大的喷水壶，南方的雨点细细的、软软的落在身上，很舒服。那里的花草也是极漂亮且生机满满的，但是这些鲜艳却被一种暗沉比下去了。天空和大地。</p> <p class="ql-block">我们当时从下午六点走到了晚上八点多，天空也从明亮的六点走到了黑暗的八点。人们通常只用两个词形容天空，“天亮了”或“天黑了”。其实晚上七点半左右的天空是很美的，因为它正处于亮到黑的过渡色，只是大部分人没有注意到。小雨湿润了天空，与湛蓝不同，那时的天空更加沉稳，虽然撒下的光亮越来越少了，但天空却呈现一种极其鲜艳的低饱和，这种说法也许自相矛盾，但那种北方不存在的蓝却让我直至今天都印象深刻。</p> <p class="ql-block">古镇的地并不像商业街似的平整、呆板，它全是由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块拼凑而成。从古至今，这些石块是时间的见证者，光滑的表面见证过无数双脚踩过。小雨再次使它们湿润，乌黑油亮，要是眯了眼远远望去，像起伏的黑色大海，像飞舞的黑色发丝。正是这种黑将鲜艳比了下去，让我第一次明白原来黑暗和明亮并不冲突。</p> <p class="ql-block">大地黑暗中带着鲜艳。下了雨石块像镜子似的，将整个古镇都倒映在上面。一些石块上的小坑里填满了水，倘若此时正好有一粒雨水掉进，你就会看到在那个世界里，天空为它们放了烟花。</p> <p class="ql-block">我们最后是从嘉陵江边一路走着回到了酒店，耳畔满是雨声，水声，欢笑声。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场面。江对岸金黄的灯全部映在水面，几百米绵延不绝。江水流啊流，灯光也随着流淌，莫名让我想起《岳阳楼记》中一句“浮光跃金，静影沉璧”。雨水湿润了灯光，让现实世界中的金黄也流淌起来，定住看，只是觉得满眼金黄，雨水带着灯光流过眼底，淌过心底。</p> <p class="ql-block">我很好奇也许水下的世界会不会认为江对岸的发光建筑是它们所在的世界倒映出来的呢？但是不论怎样，都很美。</p> <p class="ql-block">现在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对于这场雨我是欣喜期待且感激的，每一滴雨水都带着沙粒一同沉降，落在地面，砸出滴答，噼啪，哗啦。明天的兰州也许不会再有沙尘暴了。</p> <p class="ql-block"> ——记（纪）四月二十二日雨水有感而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