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的温度

李建忠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杯水有一杯水的温度,一间房有一间房的温度,人们可以用温度计去测量,但母爱到底有多少度呢,有人测量过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的时候,我的身体有些孱弱,动辄感冒发烧。母亲会叫来赤脚医生,吃药、打针……让我躺在热炕上,盖一两床厚被子。母亲说:“捂捂,发发汗,就好了”。然后母亲会坐在我的身边,做针线活,嘴里时而哼上几句评戏,《刘巧儿》《花为媒》《杨三姐告状》……每隔一会儿,她就用手摸摸我的额头,随口说着“还挺烫呢”,就帮我掖紧了被角。印象中,母亲摸我额头的时候,她手心的温度是微凉的,让发烧着的我舒服极了。时至今日,一想起这个画面,仍然满心温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中学时,学校离家30里地,我平日住校,每周回一次家。一个冬天的周末,下完大雪,30里路成了冰路。我骑着自行车,连跌带爬地花了2个小时回到家……躺在热炕上暖和身体的时候,母亲一边责备:“这天儿你回来干啥?冻不死你!”一边抓着我的手捂着、搓着。她嘴里说着冷话,手心的温度却是暖暖的,让好象冻僵了的我舒服极了。时至今日,一想起这个画面,仍然满心温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发烧时,母亲摸我额头的掌心是微凉的,我受冻时,母亲攥着我手的掌心是温暖的,母亲的温度到底是多少度呢?</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郦波教授讲座,讲孔子的母亲颜徵在的故事:孔子小的时候,有一天在外面玩,天气突变,风雷大作,孔母赶紧跑出来叫孔子回家。找到孔子时,只见他在暗云压顶、风雷大作之下,依然在那里做祭拜天地的游戏。突然一个雷炸响,小孔子一惊,有点害怕,转头一看母亲,母亲微微一笑,冲他点了点头,小孔子顿时心安神稳,从容虔诚地完成了祭拜。那个时候,孔子会觉得母亲的微笑是多少度呢?</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胡适在《我的母亲》中说:“每天天刚亮时,我母亲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我从不知道她醒来多久了,她看我清醒了,便对我说昨天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要我认错,要我用功读书。有时候她对我说父亲的种种好处,要我学他,不要跌他的股(跌股就是丢脸的意思)。她说到伤心处,往往掉下泪来,到天大明时,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母亲管束我最严,她是慈母兼任严父。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她只对我一望,我看见了她的严厉眼光,便吓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时才教训我;犯的事大,她等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或罚跪,或拧我的肉,无论怎样重罚,总不许我哭出声音来,她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听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14岁时便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20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么胡适先生会觉得母亲的管束是多少度呢?</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实母亲的温度是无法测量的,它会在炎炎夏日给你带来丝丝清凉;它会在寒冷的冬日给你带来缕缕阳光。你用冷心去看它,它可能是低温的;你用热心去触摸它,它一定是热烈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冷暖自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right;">【建忠·癸卯年三月三·广西玉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