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老】 野艾河畔的思恋

三点水

图、文编辑：三点水38527557

故乡的记忆永远都是最好的，想起小时后，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顷刻间，脑海里溢满甜蜜的回忆。

村前的盘龙湾，拿来小路当扁担，挑起――村前金色的田野，村后喷香的果园。稻田和果园真沉啊，把小路压得弯弯。

――题记

“盘龙塆”就是我的家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村落。它背靠巍峨的高山，两侧群峰相拥，逶迤绵延，村前是一望无垠的千顷良田，地貌环境酷似一个“圆椅”，故别名“圆椅塆”。听祖辈们讲，家乡是块风水宝地，一个孕育人才的地方。

家乡的后山上林木葱秀，四季长青的杉松，蓬勃而舒展，是乔木家族的主流；点缀其间的红枫，每到秋天，就会在青绿中映衬出一团火焰，煞是好看；枝繁叶茂的古樟树，四、五人合抱才能围拢主干，浓密的枝丫荫蔽着一大片的天空，给小山村罩上了古老的情韵。

后山半山间有一条水渠，那是我儿时的乐园。在渠水较浅的时候，我们便在河道中间拦围成一小截，将其中的积水用篾箕舀干，摸虾抓鱼，摸爬滚打间，俘获着我们的小“猎物”，尽管被弄得浑身是泥，我们依然乐此不疲，看着收获的“战利品”在小圈里欢蹦乱跳，拼命挣扎，也就无暇计较其他了。

夏天渠道涨水的时候，我们便偷偷地下渠游泳，无忌而任性，有一次因为马虎，衣服被水流冲走，颤悠悠回到家里，光屁股上被妈妈狠狠抽了几鞭子……

后山园里，小伙伴们常聚集一起，偷吃未成熟的果子，因为嘴馋常常被弄得闹肚子。更让园主生气而又无可赖何的是，有一次，我们把满树尚未成熟的果子粒摘下来，捉迷藏，玩打仗，刚刚成形的青涩果粒被弄得满园都是，一片狼藉，让人看着就心生惋惜，园主抓到我们，把我们扣在园子里，我们也因此逃课而受到老师的责罚……

村前的田野里，也常常是我们快乐戏耍的所在，仲春时节，蓬草杂生，我们便在田埂上翻找一种叫“茅秧”的野生植物，抽出枝丫来，放到嘴里慢慢咀嚼，那种厚厚的、柔柔的、甜甜的草香味道至今都让人回味无穷。

秋天，稻子都收割了，露出空地来，我们便用小篾杆把田埂淘挖成一个个小土坑，形似如农家的土灶台，找些柴火，从家里偷些豆子，在铁皮盖上爆黄豆，香甜香甜的，望着玩伴们被火烤红的小脸颊，嘴角处被涂抹上的碳黑，嘻嘻哈哈，相互缠闹在一起，把童年那份淘气的欢乐播撒在故乡多情的土地上。

冬天里，最有趣的是下点儿小雪，村舍里便是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孩子们闹腾得可欢了：搓雪球，打雪仗，垒雪罗汉……雪地里你追我赶，任性折腾，淘气的“小毛头”将茅舍檐边的小冰柱捣鼓下来，狠狠扎到地上，冰花四溅，把冬天独有的情趣演绎得精彩纷呈，情趣盎然。

“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油黄油黄的竹床上，栖息着我们夏夜的惬意，一把老蒲扇，一蓬燃熏的干艾为我驱散了蚊蜢的骚扰。

我们仰望着满天的星星，找寻银河深处的传奇，轻烟袅然的氛围中，奶奶娓娓地叙述着那些讲了几十代也讲不完的古老传说，在人生的启蒙课里，我能唱“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拗花娄……”的童年歌谣；我懂得了织女牛郎，懂得了嫦娥奔月，桂树吴刚，也懂得了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

青石坂，土坯房，木犁和木耙，石臼、石磨、石滚和那拉车的老水牛……儿时的故乡布满历史的沧桑，这些古老、原始的“家剩”见证着农家人独有的生活场景，传播出至真至纯的质朴民风。

每每冬、腊月间，家家户户忙里忙外，“烫豆干，做年粑、烟熏腊肉……”，相亲们走家串户，团坐在四方桌边，推杯举盏，闲聊家事，共话农桑，情切切，意浓浓。其中，一家人围在一起，在石臼里打糍粑的情境，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一份美好情感，那份亲情也许就像糍粑一样那么粘稠吧。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最热闹的要算过年的时候了，相亲们划龙船，玩龙，舞狮，打拳。从年三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天天有节目，天天有精彩。划龙船的“舵手”是特意挑选出来的，一个能说会道的，身体偏瘦的中年人，头戴黑毡帽，翘着八字须，带着一群年轻貌美的龙船女，晃悠着龙船，满面春风，挨家挨户送祝福，即物起兴，妙语连珠，那“……哟哟，……呀哈嘿，……呀喂哟，……花儿朵”的龙船调至今记忆犹新。

打拳、舞狮子是我们汪氏家族祖传的习俗，锣鼓咚咚锵，领狮人辗转腾挪，手里拿着彩球在四方桌子上跳跃翻腾，“狮子”随着彩球的指引窜上窜下，精彩连连：挠痒痒，打瞌睡，玩独立……从底层一直玩到七张桌子垒起来的高度。全村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观看表演，叫好声此起彼伏，声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武术爱好者们比划比划拳脚，抖擞抖擞精神，一脸的精气神。

元宵节夜晚的戏龙，也叫“送龙上天”，将整个春节期间的联欢推向高潮，被挑选出来的小伙子们拿起龙头、龙鼓、龙尾，从东山猛跑到西山，一路唱和着，嘘声四起，“蛟龙出海、腾龙漫游、龙头望天、神龙摆尾”等，几个来回，把一条条游龙玩得活灵活现。据说，把龙送上天后，今年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定是一个丰收年。

别了，我的蟋蟀们，别了，我的小蜻蜓们，别了，不能情境再现的老石磨、老水车……故乡的情结是我无法用语言文字书写殆尽的。

时光不老，故乡有我童年的欢乐，有我难以割舍的思念：果园里瓜果飘香的眷恋，野艾河畔快乐无忧的嘻戏……而今，每当我踏上故乡的土地，我常常会捧起一撮泥土，深深吮嗅着它的芬芳，陶醉于它独有的泥土气息，故乡便揽在手里，注入心中，让我重拾昨日的美好，贮存童年的记忆。

故乡啊，我热恋的土地，攒在手心里的那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