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野菜

徐新卫

新疆的野菜

清明过后，新疆的春天便踏着和风细雨的节拍，迈着姗姗的步履蹒跚而来。草木萌动，春意渐浓，春风拂来，春雨过处，草也青青，木也欣欣。枝头的点点新绿，蓄势待发，春日盎然。

小区院落里几个小女孩在春日暖阳下，跳着皮筋儿，一边跳，一边唱着儿歌：“小皮筋，奔奔跳，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啊！春天来了，由马兰花想到沙葱、野韭菜、苜蓿、马齿苋。这些都是新疆春天常吃的野菜。是啊！到了品尝野菜的季节了。不由地想起孩提时在新疆采摘野菜的一些往事来。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随父亲的部队转展于新疆天山北坡深山一带生活。每年的春天母亲便带着我到山里挖贝母，采摘野菜。贝母卖给医药公司，补贴家用。采摘的野菜自己食吃，一是图个鲜味，二则弥补粮食的不足。山里的野菜种类很多，主要有蘑菇、苜蓿、老鸦蒜、野韭菜、沙葱、苋菜、马齿苋、蒲公英 、扫帚苗、 野灰黎、 阿魏菇、荨麻草等。

记忆犹新的是采摘野韭菜和荨麻草。野韭菜牛羊马都喜欢吃，所以没有被动物吃掉的野韭菜，一般生长在红柳、芨芨草和骆驼刺里。躲在草丛中的野韭菜很鲜嫩，采起来不易，常常手上扎满了刺。

初次采摘荨麻草时，不知道它会蜇人，下手就采，蜇的手疼痛无比，且奇痒 ，越挠越痒，随即出现红斑点。母亲见状怜惜心疼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我不是告诉你，荨麻草会“咬人”的。

自此我便知道了荨麻草会“咬人”。虽然荨麻草会蜇人，但是可以食用，味道很不错。

荨麻草别名寻麻（《益部方物略记》），又称蝎子草（《人海记》）。出处《本草图经》。荨麻科植物，多年生草本。茎高达150厘米，可食亦药用。

荨麻之所以蜇人是因为它的叶子、干支生生长着细微的螫毛和微柔刺毛。《新疆中草药手册》曰：苦辛，温，有小毒。祛风湿，解痉，和血。荨麻草可以消积通便、平肝定惊、解毒活血。功能主治风湿疼痛，产后抽风，小儿惊风，荨麻疹。

母亲将采摘的荨麻草，凉拌，焯水后捞起，甩干水分。加食盐、芝麻油，翻拌后食用。或者沸水焯烫后素炒、熬汤或是做饺子馅，味儿十分美味的。

在那个物资匮乏生活艰难的岁月，采摘野菜的经历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如今回想起来，恍如昨日。

如今我们再去采摘野菜，不是果腹，弥补食物的不足，而是享受野趣、阳光、健身和闲淡的一种生活，喜好那一口野味纯甜鲜美的滋味。

退休后我又拾起摘野菜的乐事。友人马焕对新疆的野菜独有见识，哪里有野阿魏菇、哪里有野葱，椒蒿、野韭菜等他都知道。于是每年的春天我们相约驱车前往戈壁滩，山沟采摘野菜。

新疆的野菜采摘的季节是四月末，五月上旬，这时主要采摘野葱、野韭菜、苜蓿、椒蒿和野芹菜。六月，七月主要采摘野蘑菇，尤其是雨后的蘑菇最鲜美。

野菜中我最爱的是野韭菜和椒蒿，其味道特别，也最鲜美。山西民谣：三月里的韭芽芽，羡杀佛爷爷。《南齐书》记载：周王回答文惠太子说“菜食何味最胜时说：“春初早韭，”“秋末晚菘”。尤其是杜甫那首诗：“夜晚剪春韭”。给人一种特殊的境遇。

　　苜蓿在新疆的田野广泛生长，苜蓿品种有许多，犹以紫花苜蓿为好，它不仅是一种牧草，也是野菜的一种，春天刚出土的嫩芽苜蓿最好，凉拌，做馅，做菜都很好。

南方有一种蓿菜即南苜蓿，是苜蓿中的一种，在江南地区是十分家常的食材。上海人称为“草头”，较为出名的做法是“酒香草头”和“草头圈子”；江苏人称为“金花菜”，较为出名的做法是“河蚌肉炒金花菜”，苏州也有腌金花菜的传统；浙江人称为“草籽”，较为出名的做法是“草籽年糕”、“草籽香干”等。

新疆维吾尔族将苜蓿采摘回家，洗净开水烫后，沥干水分，冷冻储存起来。到了冬天用苜蓿包小馄饨，维吾尔语“曲曲儿”。味道非常鲜美，是一道招待客人的佳肴。

莫道“谁家野菜饭炊香，正是江南寒食节”。戈壁西域胜江南，野菜飘香进舍家。野菜初出珍又珍，送与安静病酒人。

又到踏青赏花采摘季，约上好友去赏春，品尝野菜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