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62年几个命运不同又共同的少女走到了一起,为派出所、竟成管理处的人口普查做摸底、汇总工作。那年的我们都很穷却十分乐观,身上仅有的几毛钱全用在吃凉拌米粉,这几个女孩的米粉情结很浓。下班后我们不好好吃饭,宁可步行从里村到南门头,贪嘴去吃凉拌米粉,这段路很远有公交车我们不坐,省下来回的两毛钱又是两碗米粉,每次我们走路来回,都会调侃自嘲:吃饱了走饿了,好(四声)吃鬼”投胎!”</p><p class="ql-block"> 这几个女娃并不住在一起,分别住在里村的童街、后街、前街,我们都有兄妹,不知为何更喜欢在外面交友,与自己的兄妹好像有年龄差距,许多话与姐姐们谈论更有趣。</p> <p class="ql-block"> 眼看人口普查的临时工作要结束,等劳动管理局安排工作不知猴年马月,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知谁听说新疆建设兵团在全国招生,我们觉得肯定会有人到江西来招!政府不公告可能是秘密进行,自己去找!几个懵懂女孩来到了景德镇当年最高级的七层楼饭店,到服务台查找新疆来客,果不其然有!</p><p class="ql-block"> 我们冒失地叩开了新疆客人的房</p><p class="ql-block">门,说明来意并强烈要求客人让我们报名。客人莫名其妙地听我们的访谈,他们想说清楚不是到这里来招生的,却被我们的满腔热血、一厢情愿打断。那年头我们简直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事后我们还写信给新疆建设兵团,兵团的回信保存至今,一群可爱又任性的姑娘!后来提到这事,我们都觉得当年太幼稚可笑、太不懂礼貌、太任性。</p><p class="ql-block"> 普选工作结束后,我们几个人都进入了小教队伍!积极参加教学区的各项活动,我们在一起听课、一起去郊游、一起参加小教宣传队的表演,暑假一起去农村参加“双抢”劳动。我们是一群快乐奔放的女人!每一年的三八节,我们都有活动项目,拔河比赛有我们、跳绳有我们、跳舞也有我们!青春美好!中年不错,夕阳下我们遥望相守!每个女人节都特别想妳们!</p> <p class="ql-block"> 1970年我离开了景德镇,到搬迁单位的山区县城做老师。1973年夏天她们想我了,一行三人就搭上一辆大货车,一路颠簸来到山区工厂,看望她们的牛妹妹,我好感动!那两个夜晚我们四人加上四岁的女儿,都睡在那一张高低床上,横着躺把双脚伸在床边的凳子上。谁也没有睡意,争眼轻轻聊天有说不完的话题,白天还不打瞌睡精力太旺盛了。1985年我又调回市里,大家恢复老习惯常聚,这群异姓姐妹,几十年不离不弃陪伴着我!</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06年我再次离开家乡,随孩子到南京,我们唯有电话联系。平日里我们不问候,我们的消息从来没中断!我家在景德镇的兄妹们会帮我留心,他们之间因为我的关系都有联系,过大年我们一定会用电话问候、贺岁,能听得出对方是否安好。后来有了手机,我们建了老闺蜜群也不问好,规定大家随心发发帖子,发出了帖子说明她好着呢,真可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每年我回家乡老闺蜜必定团聚!六十多年了没间断过,只要聚在一起我们又回到从前!</p> <p class="ql-block"> 六十多年来来去去、六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六十多年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我总会想她们。我们的思念从来不挂在嘴边,电话里她们的骂声我感到特别亲。今年清明节我回去了,我们又聚拢却没有心思照相,疫情把我们身边的几个亲人夺走了,我们之间相互安慰、互添伤痕。丹红家的大丫头又为阿姨和妈妈安排了一桌盛宴,举杯时丹红一句话说得我们老泪纵横:“我的老丙走了,我和他性格截然两样,我外向他内敛,他却包容了我一辈子,叫我如何放得下,见他的东西我就止不住泪流。”是的,记得老丙看着呱呱的她不吱声,她一会儿走过去亲昵地喊一声:“细佬啊!”老丙也不看她一眼,依旧看书。她的老丙竟然也是12月28号这天火化,我不由得惊奇,与我孩子的爸同一天!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沉浸在不幸中的万幸中我们还活着!八十多岁的云姐姐说:“大家好好活着!” 嗯嗯嗯!好好活着!</p><p class="ql-block"> 我是她们六十年前口中的“牛”,随着年龄增长,她们叫我老牛了,还有冬英姐、彩玲、蘭芳,还有已故的的玉华、玲妹妹,我觉得老闺蜜就是掏心掏肺说话的人!随心随意喊你的人!忙着不记得却从来不会忘记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