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迈步从头越——读书人王士新老师

沂河一滴水

<h1><b>而今迈步从头越——读书人王士新老师</b></h1><p class="ql-block">文/沂河一滴水</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一)是真名士</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琅琊阳都诸葛故里,古往今来从不乏名士。“是真名士自风流”,名士,特指以笔墨文章著称,洒脱放达,不拘小节的人。而当今阳都大地上可以称得上“名士”的人,王士新老师自然当之无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士新老师出生成长均在沂南砖埠(古阳都故城,诸葛亮出生地),乃琅琊王家后裔,幼时即秉家训读书写仿,而后几十年无论教书、从政,始终读书临帖不辍。圈内人常常叹服于士新老师之笔墨文章俱佳,而我总在想,古人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果然真实不虚。</span></p> <h1><b>(二)清高的人</b></h1><h1>我有幸认识士新老师还是源于工作。 2010 年我被抽调参与了一个道路建设指挥部的工作,那时老师是建设局长兼任县城乡建设总指挥部的办公室主任,整个县城各项建设的规划统筹、综合协调、上传下达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是实实在在的大忙人。也就是因为这段工作上的交集,我更加直观的了解到老师是一个自律、奉献、有责任心的领导干部,内心对他很敬佩。</h1><h1>士新老师是临危受命从县纪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调任建设局长的。他担任建设局长的五年,沂南县城整体规模比原来扩张了一倍还多,在这个最容易出问题的岗位上,他不仅做到了自己不出问题,而且还带出了一只好队伍。老师主政建设系统五年,经受住了考验,赢得了口碑,收获了尊严,放在当时的大环境看着实不易,可着眼他本人来看,这实际又很简单,因为老师从来都是一个“清高”的人。</h1> <h1><b style="font-size: 20px;">(三)托书证道</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士新老师字写得好是有口皆碑的,不是因为他作为一名领导干部的名气,而是他几十年如一日扎根传统的深厚积淀。就像老师的好友,著名书法家彭作飚所说:“士新的书法就是养在他心里的那块美玉,渐渐的几十载盘养,玲珑玉骨,清雅沁人。”老师本人对书法一道更有着深刻而明晰的认识,他说 : “书法一道,皆云形、神二字,的是箴言。以其观照当下书坛,得其三昧者,便是高人。愚意‘形’者,取向经典,含英咀华,而骨力自生;‘神’者,诗文滋养,胸中澄明,而气度随身。二者不具或任笔为体,自以为是或怪异示人,哗众取宠,盗名欺世者,皆不足论。” </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士新老师长期居于领导干部岗位,无论工作多么忙,他依然会像从海绵里挤水那样挤出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如饥似渴的投入到读书和练字之中。老师一直有着自己清晰的读书和写字计划,别人的晨练是在公园里,他的晨练是在书房内。时至今日他依然喜欢在“易斋”(老师的书房斋号)一丝不苟的临写经典。王老师勤于临帖,几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他说,临帖不单纯是要形似,一定要琢磨古人当时书写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状态?为什么要这样写?然后达到与古人心领神会的境界,如此就会完全沉浸于书法艺术的精神层面,有所悟,有所得,出于蓝,胜于蓝。老师说过 : “书画之美,托体证道而已,此为书画之至境也” ,老师写字非为名利,他实际已经在笔墨之中找到了自我,托书证道而已。</span></p> <h1><b style="font-size: 20px;">(四)妙笔生花</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阳都域内大多都知道士新老师的字写得好,殊不知老师的文章写得更妙。我也是在几年前读了老师给我们当地著名的私人收藏家聂逢源老先生出版个人藏品集《古稀玩珍》作序时,才对老师的文字功底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此后又先后拜读了士新老师为著名画家戚代华老师所作《以写我心》,为书法家朱铭渠所作评论《振迅天真》,为“阳都六友”书画展所作序文《六和同行》,为青年书法家刘庆国所作评论《蓄素守中》,为孙其献老师水墨漫画展所作评论《别开生面,迁想妙得——孙启献和他的水墨漫画》,为许文正先生书画集所作序言《通会之际》,为诗人安学武所作《游于艺——乱弹安学武》,为画家许嘉鸿老师所作《画里青山便是家——闲读嘉鸿兄》,为负笈北上问道京华的青年书法家夏云国君回乡书画展所作《入云声远》序言,为著名书画家朱仕明老师所作《只研朱墨作春山——走近朱仕明》……一系列文章高屋建瓴慧眼识珠,又充满温情和鼓励,出手即为经典,读后受益匪浅。老师的文章引经据典骈散并行,起转承合法度森然,删繁就简字字珠玑,说事明理流畅自然,人物刻画入木三分,文字优美恢弘大气,已深得唐宋八家散文之精髓,吾辈后学读来叹为观止景仰万分,只惭自己读书太少。</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近年沂南醉三国酒业之李九十酒系列在山东白酒评比中连获金奖,王老师闻之大悦,有感于厂长李宗建匠人匠心,欣然命笔创作《醉三国赋》,轰动域内。“泱泱我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者,诗史也,酒史也。”非博古通今识酒明史之士不能为此文也。《醉三国赋》恰如一坛陈年佳酿,“浸透历史之神韵,彰显文化之灵光,清冽甘馨,绵而不烈,回味悠长……”听者览者莫不叹服,一时阳都纸贵。</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壬寅初春士新师新作《昱园记》,系为学生王玉于城南巷陌所置老院装修落成而作,落纸三千言,挥洒如行云,从“陶渊明浔阳结庐,苏东坡黄州安家”说起,至老宅在王玉夫妇手中脱胎换骨名定“昱园”之由来,细数昱园之景,一草一木,一纸一画,“正如‘芥子纳须弥’的壶中岁月”。遥想春水煎茶、夏夜听雨、秋高赏月、冬雪围炉之曼妙,斯时“玉堂严丽,旨酒有肴”,“那饮的不是酒,而是脱略筌蹄的诗意与情怀了。”再从文人墨客的“山林之思”回到“人生如寄”,君子虽在闹市亦当“择善而居”的文人精神归旨。终以“若不为无益之事,何以悦有涯人生”回归昱园真意。通篇以小见大,思接千载,娓娓道来,视通万里,实为时下状物言情不可多得之散文佳作。</span></p> <h1><b style="font-size: 20px;">(五)至情至性</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士新老师是一个骄傲的人,说他骄傲是说他的傲骨。他看不惯的人或事,他甚至连一记白眼都懒得给,那种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凛然正气会让在他面前试图蝇营狗苟的屑小之辈战战兢兢。老师做人虽然傲骨铮铮,为人却又无半点傲气,生活中对待他喜欢的人,他又会表现出一种至情至性的兄弟情怀,推杯换盏不醉无归。昱园王玉曾在她的美篇《从西湖到界湖,从青丝到白头》一文里,讲述了王老师和沂南籍杭州企业家吕世峰三十多年交往的深厚友情。他们从九十年代初期开始在界湖简陋的三合板房间里,盛夏时节的老式吊扇下一起大碗喝着兰陵大曲挥汗如雨,谈天说地壮志凌云;再到如今西湖楼外楼雅间中小杯品着飞天把湖中三岛尽收眼底,臧否人物心静神安。“朋友一生一起走,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周华健的一曲《朋友》是他们友情的最好诠释。</span></p><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再就是在文学书画界的圈子里,无论是老朋故交,抑或是青苗新秀,老师都表现出特别的亲切和关怀,不断为他们加油鼓劲。作为沂南县书画家协会主席,老师一直不遗余力的为大家营造并支撑起一个良好的艺术环境。这几年沂南书画艺术方面蓬勃发展人才辈出,让沂南的文化软实力得到了很大提升,以至于周边市区县诸多文史书画同仁在交流中,对我们沂南的这种文化氛围都很由衷的表达出羡慕之意,士新老师在这方面的贡献不言自明。</span></h1> <h1><b>(六)读书藏书</b></h1><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士新老师好读书,也喜藏书,易斋书屋汗牛充栋,可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书他依然会情不自禁买下来。用老师的话说,他自己读的书很杂,历史文化、哲学宗教、国学艺术、诗词歌赋、小说散文……他都可以拿来就读。几十年来老师读了多少书他自己也无从统计,但是用“读书破万卷”来形容老师读过的书,绝对一点也不过分。</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老师说过他在读书上谈不上特别偏爱哪门哪类,但是我知道对于当代作家来说他最推崇的还是金庸老先生。士新老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金庸迷,老师对金庸的15部共36册全套武侠小说不仅全部进行了通读,而且还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对其各个版本都进行了收藏。每谈起金庸老先生,老师的尊崇敬慕之情是毫不保留,溢于言表,老师断言百年之后“金学”研究之盛将绝不亚于今人之研究“红学”。同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思想也早已深深印在他的心中,我想这或许也是老师三十多年来可以廉洁勤政不偏不倚的一个重要原因吧?</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实际老师对古书的阅读量更是远远超过读现代书的。老师推荐我们读古书先从《世说新语》开始,他甚至说“没有读过《世说新语》的人不算真正的读书人。”老师的书房里有十几部不同版本的《世说新语》,他都进行了通读。读通了《世说新语》,才可以真正知道什么是“魏晋风骨”。在士新老师的教导下我也开始认真阅读《世说新语》,读了这部书,我也更懂得了老师的清高和骄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王老师还有两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好朋友都特别爱读书,一个是陈九龙,一个是蔡建春,是王老师砖埠老八中的同学,他们二人一样也是阳都名人。九龙大哥喜藏书,爱读史,历代名人掌故稗官野史如数家珍,张口就来,王老师尊称他为“大哥九龙”。蔡老师则是一名在沂南家喻户晓的名医,通读中医经典。士新老师尝戏言曰:“古有诸葛亮,今有蔡建春。”他们源于读书相识,又因为读书相知,几十年岁月沉淀,老同学的感情亦如陈年老酒,历久弥香。</span></p> <p class="ql-block"><b>(七)人民艺术家</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正由于骨子里的这份清高和骄傲,老师寄身翰墨四十余载,于书道早已登堂入室,却绝不屑去争世俗的什么头衔或名分。老师常说,艺术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群众的需要应该是艺术家努力的真正方向。阳都城内大街小巷的各色店铺随处可见王老师题写的门头牌匾,曾有朋友笑谈:“界湖街除了厕所,没有王老师不写的牌匾。”王老师对曰:“错。昔九十年代初县教育局西临历山路段曾设有一公厕,厕之男女二字标识乃吾所书。”无论谁找王老师题字,老师一贯分文不收,有时甚至戏语:“只要不嫌,写一送二。”我知道王老师内心实际是觉得自己可以用书法艺术为群众服务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正如王老师的朋友刘洪国所言:“王老师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八)从未拿起</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壬寅初春某日于昱园聚,酒至微醺,言至为人之格局和胸怀,有客赞曰:“王老师胸怀坦荡,凡事‘拿得起,放得下’,是大格局,高境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士新师笑答:“不敢当,不敢当。我本来从未拿起,也没啥好放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闻听此言,蔡师建春不由叹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文化,文化,以文化人,阳都文化焕新风,因有士新便不同。回头吾当以此为题写一下老同学。”此后蔡师建春果然如此记录:“一手草书体,城中半部诗。士新我的同学,我异性兄弟。他自觉,觉他。他是阳都热土书画文化界的领袖。有他,谈古论今,品酒言诗,艺术欣赏,人文掌故,酒桌是文化;无他,哈酒捞肉,互相吹捧,人声鼎沸,烟熏火燎,酒桌不过一场餐饮而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六祖慧能这句大家耳熟能详的偈语,在诸位老师的一问一答中,于我忽又有醍醐灌顶之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士新师对宋四家之一的米元章极为推崇,米元章曾自作诗一首:“ 柴几延毛子,明窗馆墨卿,功名皆一戏,未觉负平生。” 老师就是这样一个淡泊名利,心系群众,真正把艺术作为自己毕生精神追求的人。</span></p> <h1><b>(九)易有三义,生生不息</b></h1><h1>丁酉阳春曾随士新师等众师友踏青三山峪石崇崮,且歌且诗复长啸,醉墨醉酒三百杯。酒酣处,士新师问我:“吾号易斋,汝可知其意?若有所悟,回当记之。”及归即翻书,易有三义,乃“简易、变易、不易”是也,此乃天地之理。依此证吾师之书道,亦有三义欤?法古不易,胸中有帖;创新变易,手握阴阳;大道简易,读书明理。正如刘熙载在《艺概•书概》中所说: “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琅琊王家自汉代王祥、王览兄弟孝悌兴家,至东晋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书圣传承,两千年来生生不息,靠的莫非就是这缕缕文脉而继世传家?富不过三代,文可兴百世,读书人从来都是文明的种子。士新老师是一位真正的读书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十)而今迈步从头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2023年春天的4月16日(周日),癸卯闰二月廿六日,已经光荣在岗41年的王老师从他政府办公室的211房间搬出来,正式退休。我知道这是他从繁忙的行政事务中脱离,开始他更有意义的艺术人生之新起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记得几天前给书画家朱仕明老师景德镇画瓷归来接风洗尘的小聚会上,士新师深情的对朱仕明老师和孙其献老师说:我们都是热爱艺术创作的人,一定在人生经验和阅历最为丰富的阶段,趁着体力和精力都还好,努力创作,用自己更多更好作品去回报社会。同时王老师表示自己退休后一定会减少应酬,勤于写作,把半生所学所思所见所闻所感所悟以随笔形式记录下来,一事一记,可长可短,既不讲究形式,也不炫耀技法,随心所欲,几年后整理出版一本或者数本集子,可以名之为《易斋随笔》,这样真正给后人留下点东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王老师还展开谈了真正的艺术之美必然是可登堂入室的大雅之美,传统中国书画之美必定拥有着既可悦人又能悦己的雅致。比如,虽然不可否认朱新建新文人画的才华横溢,但是其画最终却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众艺术;曾翔的书法传统功底也是深厚的,但最终却走向以“吼书”为名的行为艺术,其实质一定是艺术创作遭遇瓶颈而无法突破的一种人性扭曲。固然艺术要有创新精神,但是不可盲目创新。现代一些所谓“艺术家”的盲目创新,要么是江郎才尽而又心有不甘的“砖家”,要么是急功近利而在钻营捷径的“叫兽”,把本来应是“尚美”的艺术圈搞得乌烟瘴气,不忍直视,还美其名曰“尚趣”。像极了那些汲着拖鞋内衣外穿袒胸露背的庸脂俗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已经丢了十八辈祖宗还执迷不悟,真是贻笑大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从中国传统书画艺术之美讲到的“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都是有序传承基础上的大胆创新,其美美在正大气象,虽经千年却是历久弥新。正如我们现在欣赏张大千的晚年泼彩巨制《秋曦图》,在2021年的中国嘉德秋拍中拍出了1.955亿人民币的天价,美吧?太美了;贵吗?一点也不贵。只有真正能登大雅之堂的艺术品,才具有恒久的艺术生命力。从《兰亭集序》到《祭侄文稿》,从《中秋帖》到《寒食帖》,从《溪山行旅图》到《富春山居图》,从石涛到黄宾虹,从张大千到李可染……所有真正的传世巨制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必定是内行看了惊叹精彩绝伦,外行看了也是美不胜收,而且即便再过一千年后也还是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从世俗的工作意义上讲王老师正式退休了,但是恰恰是他可以开始集中精力进行艺术创作的黄金时刻,王老师的一言一行都让我们油然而生敬佩之情。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所谓“岁月可以让我沧桑,决不会让我老去”必然就是这种精气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祝福王老师。</span></p> <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末学沂河一滴水初稿于丙申暮春,又稿于丁酉初秋,再稿于壬寅中秋,四稿于癸卯闰二月廿六日,五稿于癸卯三月十九日。</span></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