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背影

张延丹

　　母亲的背影

年休放假这几天,有一个影子久久的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萦绕。我一直想把这个影子用文字表述出来，可每每拨弄键盘，却不知道如何去写。——这个影子就是母亲的背影！

昨天医院我开车接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条长长的坡路，如同家乡的小路，伴有尘土飞扬。我每次回家时都习惯性的向前方望望，母亲是不是在家门口守望， 今天在抬头向路的前方望去时，一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出现的眼前——那是我的母亲。细细凝视母亲背影，一股酸楚在涌动，是难过。

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去看母亲的背影，突然发现儿时的记忆已不存在。眼前的母亲走起路来非但已不再那么刚健有劲，而且还明显的有点驼背。

我与母亲一前一后前行，母亲略显蹒跚的步履，突然发现母亲真的苍老了许多。

母亲一直这样不紧不慢的前行着。是啊，辛劳了大半辈子的母亲，她为生活而每天奔波，何尝又不是在和生活命运抗争呢？

由于小时候家境贫寒，母亲生下二弟后，在弟弟未满月就迫于生活压力，风里来雨里去奔波于延安等地贩卖蔬菜，贴补家用维持一家人生计，母亲经常说一句话，此时此刻我记忆犹新，“人如果辛勤的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的”，母亲这样说的，她也是这样做的，用她微弱的肩膀，去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导致母亲中年患上严重的产后风及风湿病，看着母亲蹒跚前行，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儿女心里都默默的祝福，愿天底下所有母亲余生健康快乐每一天。

母亲与父亲无言的爱不同，她在我的记忆里就是絮絮叨叨，包括我参军，工作，结婚每天总是打一两个电话，“儿子，你在干吗？”“吃饭了吗？”“自己注意身体呀！”我知道电话那头是母亲的牵挂与思念。

因为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母亲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为了避免母亲受到任何的刺激，我们一家人除了父亲偶尔会对身患多病的母亲发火外，其他人都是惟言是听，想着法哄母亲开心快乐。

年休假期几日，可以安心陪伴着母亲，母亲一生非常要强，稍有不顺心就会大发雷霆。她时不时和父亲吵吵嘴，埋怨父亲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因为做为长子母亲听我说，我首当齐冲，成为家庭合事佬，母亲这边说说好话，父亲那边说说母亲的好话，两个人不一会，两人有破涕为笑，互相照顾着对方。老人上了年纪，有时间真的和孩子一样。

母亲更多的时候是担心，担心家里每一个亲人，担心弟弟的病情，担心妹妹的日子，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女的关怀.....。

每次回家时，父母大多时间在他们经营的门市忙碌；匆忙于父母聊上几句，重点关注关心他二老身体状况。父母往往也是忙于打理小店。父亲还是忙里偷闲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垂钓的乐趣，钓上钓不上鱼都无所谓，主要是可以让他快乐，母亲积极乐观每天准时准点去经营她的小店，忙于工作很少从背后去看母亲，也从来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背影。

当兵参加工作以后，母亲为了能让我们兄妹过上好日子，他们披星戴月不辞辛苦经营毕生心血的蔬菜店，每日奔波于这个小县城里。为了全家人生存，父母流过许多汗水和泪水。或许是自己也成为父亲的缘故吧，加之母亲多年劳累所致，多种疾病缠身，特别是去年以来，我突然变得特别留恋家，时常总想回去看看。几乎每周我都会回家和母亲呆一会，拉拉家常陪伴母亲。

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感激之情现在常常激荡在我的胸怀。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是多么的不容易，走过的路是多么的崎岖坎坷。岁月在他们的脸上无情的刻画出斑斑痕迹，显示出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家庭苦难与悲凉。 而我，现在带给他们的只能是渺茫的期望与心理安慰。我也时常在想，人的一生难得忠孝两全，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不可能为国家进大忠，那进孝就成为人生的第一件事情。

而我，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让父母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和我追求一个幸福的人生同样重要。可现实中的我又做得很不好，有许多事情根本就无颜让父母知道。

今天无意中看到母亲的背影，这么一个背部微驼步履蹒跚的背影，我的心真的痛了。

母亲真的老了，在我们无意识中已经老了。曾经那个絮絮叨叨但干活雷厉风行的母亲已经老了，连背都微微的驼了。

是啊，在我们成长的同时父母也在一天天的衰老。只有我们在索取之外的时候都忽略了父母的存在，也忽略了他们的年龄和身体。

我们开始遗忘了母亲的抱怨，却开始为自己成长的烦恼抱怨。我每天为自己手头拮据而苦恼，却忘了去看看母亲烈日下的身影。

可当突然母亲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我惊慌了，我悲伤了。我为自己母亲的衰老而惊慌，我为什么做儿女的自私而悲伤。

因为我看到了我的母亲，看到了母亲在艰难前行。而我，只能远远的在背后注视着这个触动我心灵的背影。

2023.04.16。白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