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春暖清和,群芳次第,最美人间四月天。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揣着梦想,带着期许,我们来到六朝古都、文化名城南京,共赴一场阅读盛会——第十七届儿童阅读论坛暨亲近母语教育研讨会。</p><p class="ql-block"> 群英荟萃,大咖云集。在这里,遇见了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上海师范大学教授、中国儿童阅读推广奠基人梅子涵先生,聆听了他的关于阅读的开幕致辞《致读书人》,拜读了他的著作《黄麦地》,观摩了张学青老师执教的研讨课《黄麦地》之《车票》。课上的精彩,我也深深地进入了文本。</p> <p class="ql-block"> 在那个知青下乡的年代,一个寒冷的冬日的黑夜,梅子涵在西渡坐上末班车回农场,因晕车忍不住下车呕吐,结果班车开走了,他落寞地独自走在又冷又黑的乡下公路上,有卡车呼啸地驶过却没一辆停下来。在他寒冷、疲惫、难受、无奈、恐惧的情况下,他遇见了那“突突突”的手扶拖拉机,那是一缕希望之光,一曲美妙的乐音;他遇见了那个“言语不多,笑容少”的开拖拉机的农民,不光停下车来顺路捎他,而且还折返专程送他到达目地的,却没有收取任何报酬。作者由衷感动,感觉心里一直欠着一张很贵的车票——那是一张怎样珍贵的车票!</p> <p class="ql-block"> 由车票我想起了三十年前,我泰和师范刚毕业,被分配到苏溪中心小学工作,拿到了毕业分配派遣证。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94年8月25日,我带上行李来到车站,登上了写有“泰苏”字样的前往苏溪的班车。车行了一程,售票员走到我跟前叫我买车票,我从上衣口袋掏到裤子口袋,都没翻出一毛钱,可能是因为走得急,竟忘带钱包了。车箱里的乘客都盯着我,有的窃窃私语:“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干起逃票的事?”“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正当我想下车时,司机转过头来问我:“小伙子,你看起来面生,不是苏溪人吧?是第一次来苏溪吧?”</p><p class="ql-block"> 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洋溢着笑容的微胖的脸。我小声地回答:“今年刚毕业,分配到苏溪中心小学教书,今天去报到。”</p><p class="ql-block"> “哦,老师呀!这么年轻就当老师呀!我老婆也是苏溪中心小学的老师,她叫黄春梅,到了学校可以去找她。我叫罗建华,平时也住在学校。这车是我的,你以后坐我的车不用买票。”说完,他转过头去专心地开他的车。</p><p class="ql-block"> “嗯,好的……”我嗫嚅着,心里充满感激。</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顺利地到达了苏溪中心小学,顺利地报了到。</p><p class="ql-block"> 以后的日子,有时周末没回家,黄老师便会叫我去她家吃饭。遇到周末回泰和,只要坐上了罗师傅的车,他怎么也不肯收我的车钱。</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调离了苏溪。再后来,听说罗师傅不开班车了,黄老师也退休了。</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忘不了“泰苏”班线!忘不了罗师傅和黄老师!</p> <p class="ql-block"> 还忘不了2000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寒风凛冽,我和家人在胜利路一家面馆吃完饭,刚走出店面,见一个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挡在门口,向路人乞讨,旁边还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可没有一人施舍,她见了我,便开口哀求道:“老板,行行好吧,请给一碗面我儿子吃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和他爸还挺得过去,孩子不吃不行!”那年头,街头乞讨者司空见惯,有的可能的确有困难迫不得已,也有的是骗子,人们也都麻木了,基本不会搭理。但我见这一家三口确实可怜,便想帮帮他们,于是叫了三碗鸡蛋面让他们进店去吃。那位母亲千恩万谢道:“你是好人,谢谢你!我们是河南人,来江西万安探亲,不料丢了钱包,没钱买车票回家,沦落到这里了……”为了让他们一家好好吃顿饱饭,我不打扰他们,便和家人去逛了一会儿街。等我们返回来时给钱他们买车票却不见他们的踪影。</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很懊悔,为什么当时离开前不给钱他们买车票呢?</p><p class="ql-block"> 不知这一家人现在何处?你们过得好吗?</p> <p class="ql-block"> 我买了车后,只要路边有人招手要搭顺风车,只要车里有空位,我一定会停下车来捎带一程。每天开车上班,经过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台时,我总要望望有没有没搭到车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不知我这样做能否补上欠下的“泰苏”班线上罗师傅的车票?不知能否弥补我本该援购的却没有援助的那三张火车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