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前日,因事去了大表兄家一趟。</p><p class="ql-block">毕竟因为隔了很多年没去了,大表兄家那寨子变得几乎快不认识了,寨子多了很多新房子,全都是两三层的砖混结构,院子前面都打了水泥晒坝。寨子里还停了一些轿车和面包车,变化真不小。</p><p class="ql-block">因为进寨子的路已改了道,变成了硬化的村级道路,原来的泥石路不见了,难怪显得很陌生。</p> <p class="ql-block">虽说寨子变化很大,但在这些林立的新砖混房之中,仍然有几户大体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都筑了新土墙并刷了白石灰。据大表兄讲,这些白石灰墙都是镇政府安排人来做的,不需要农户花钱,这大概就是镇政府的新农村样板点了。</p> <p class="ql-block">虽然土墙都刷了白石灰,但因为这些老房子的格式在我脑子里依然记忆犹新,印象比较深刻,成了似曾相识的老画面。</p><p class="ql-block">进了寨子感觉很冷清,几乎没看到人,显然跟我乡下老家寨子一样的感觉,大体上都是因为外出务工多了,寨子上自然也就没了多少人,大表兄说的跟我想象的完全一样。</p> <p class="ql-block">毕竟是周一的大早上。留守在家的老人可能都去做农活了,孩子们都去了学校,所以这样的冷清便成了必然。</p><p class="ql-block">当快走近大表兄家时,正路过一户还是老房子的农户家门口,这家主人我挺熟悉的,是大表兄的堂弟。但大门口只坐着一个显得有些年迈的老者,他应该是大表兄的堂叔。因为时间隔得有点久,老者老得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p> <p class="ql-block">我忙掏出一支烟,叫了一声七叔便递过去,老者竟然没认出我来。</p><p class="ql-block">大表兄说,七叔耳有些背了,眼睛也看不太清,你得大点声才行。于是,我便再提高嗓门又叫了一声。这回他听见了,而且也认出我了,估计是听声认出我来的:“呀!小老表你怎么错路来啦?都七八年了哦。”在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凄凉。</p> <p class="ql-block">看来我的感觉还真没有错。大表兄说,现在这屋子就只剩下七叔一人了。七叔的儿子大表兄的堂弟前些年在浙江宁波打工出车祸死了,媳妇也远走他乡改嫁,七叔唯一的亲孙子去年刚初中毕业,也到外地打工去了,就只有七叔一人守着这栋老屋。</p> <p class="ql-block">其实七叔的遭遇我一点都不感到陌生,毕竟老家的寨子里也有类似的情形,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了。</p><p class="ql-block">可是,这一刻我却冒出了一种无法描述的忧伤感。七叔这一天天的日子是乍熬的呢,我想象不出七叔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也想象不出犹如老家这种老人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假如有一天万一我也落到这番田地,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此刻,唯一只感到身上有些凉丝丝的。</p> <p class="ql-block">七叔这一生都在农村,沧桑了七十多年,到头来年近古稀之人却这么独守空屋,他未来的日子将如何继续我并不知道。至少,他的孙子是无法替代他的父亲近身尽孝了,爷孙俩的生存才是他最重要的任务,七叔的老有所依看来是难有指望了。</p><p class="ql-block">于是,浮想联翩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往常我或多或少是存有一些抱怨的,但看到了眼前的七叔,我忽然明白:我一个退了休的人有虽然不多的养老金护着,身边有个虽然无法成家的儿子能天天在一起,我又有何可抱怨的呢?</p><p class="ql-block">知足常乐吧。</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图片来源于网络,与本文人物无关】</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