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岗布依族丧葬祭祀不再砍牛

勇桦

笔者在贵州省贵阳市乌当区新堡布依族乡王岗村了解到，该村布依族群众在多年前，在丧葬祭祀仪式中，已不再残忍地砍牛。

这个改变，这样的移风易俗，真是体现了人性的悲悯和人类的文明。

布依族老人去世后，在祭祀仪式上，把一头牛用铁丝拴在大木桩上，用斧头或大刀，一刀一刀地把这头牛的牛头活生生，血淋淋地砍下来。在砍牛者的手起刀落之中，那头不幸的被砍的牛眼泪直流，慘叫声声。

这样残忍血腥的传统仪式，源于一部布依族经典《砍牛经》，也称《祭祀经》。

布依族人在丧葬祭祀上，为什么要生生宰杀活牛？

笔者在贵州布依族网站登载的一篇文章《新堡布依族乡〈祭祀经〉简介》里查阅得知，这有一个充满孝心和胆识的传说。

远古时候，布依人不能活着超过八十岁。若是一老人寿至八十周岁以上而不死，三亲六戚，族中人等，便相邀上门来逼着他的后代把老人拉出来杀了，当场煮吃。布依族英雄德颖对这种野蛮行径深恶痛绝，立志改变这种残忍习俗。一年春天，自己的父亲快到八十周岁的生日了，他左思右想，难道能让我的慈父也去遭受杀来煮吃的残酷命运吗？不能，千万不能这样做，于是他想出个办法来。老父快八十寿辰的前几天，他将父亲带到二十多里路远的洞里躲藏起来。

到生日那天，三亲六戚都聚拢到德颖家，逼着他把他的父亲杀来煮吃时，德颍说“我爹已经死了、埋了、臭了。”众人不答应，一定要德颍把父亲交出来。死了、埋了，也要把尸体挖出来。德颖坚持不屈。经过一场尖锐的说理斗争，终于把大家说服了。过了七天，德颍卖了田，买得一头黄牛来杀了，剥开皮，砍成几大块，分给族中人以及姑妈、舅爷等亲戚。

从此，千千万万寿至八旬的布依族老人不再被杀来吃了，而以杀牛来代替。为纪念这风俗的转变，德颍把这事编成了易于传诵的经文，就是《砍牛经》。

德颖作为人子的孝，作为普通人的勇敢和胆识，令人敬佩。他改变了人类原始之初的蒙昧、残暴、野蛮；他改变了逆天道，反人伦的非人性的无知与落后；他使人具有了人性的良善与温情。他的非凡举动，代表人类推动社会文明向前进步。

据笔者进一步了解知道，除了王岗村以外，极大部分的布依村寨的布依族人家，在举行丧葬祭祀时，都不再砍牛。而是变野蛮残忍的砍牛为刺取牛耳朵几滴血，染在冥钱纸上焚烧，以示祭祀亡灵。

这样，既改变了以前的残忍血腥，又达到了孝男孝女对刚逝去的老人的祝愿和尊敬，同时又不丢失从远古传承下来的民族传统。

这样的改革，这样的创新，多么进步，多么文明，多么显示我们作为人的仁爱！

二零二三年四月十二日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