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家族之树,根深叶茂~缅怀程乃珊及程家先辈们》之三

外国鸟

<p class="ql-block"> 临摹一幅&lt;家族之树&gt; 尺寸38x38</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续上篇之二</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2018年5月,我去了上海图书馆查阅程家家谱,翻阅了几天后才被告知,1946年之后没有修改的家谱己不存档,战乱之后,许多家庭的家谱都被遗失,好在程乃珊姨妈的笔下,还有曾发表在“钱塘江副刊”上的记载,转载如下:</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程家创业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程家原籍为安徽休宁,为避太平天国迁至浙江省嘉兴府桐乡县落籍,从此我们就成为桐乡人。中国传统,五代为一服,程家宗谱排行为“汝”“树”“传”“家”“宝”;此为循环沿用,今时尚话为“滚动运作”,以示程氏支脉生生不息之意。旧时老家桐乡程氏祠堂有家谱定期修续,最后一次修续为1946年抗战胜利后修续“家”字辈,所以我哥程家濂(1944年生)正好轧进去,解放后至今就再也没有修续过,不知这份家谱还在否。家谱其实是最客观、最原始的社会档案!从前有一句话:“只要凭着《国际歌》的旋律,就能在世界每个角落找到同志。”这话今天当然值得商榷,但是我绝对相信,只要凭着家谱中名字的宗辈排行,再配上籍贯,全球任何一个华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根。</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 25, 25); font-size: 22px;"> 太祖父程汝盛,字震权,在杭州张公馆(前清山东巡抚)做账房先生,后又在张家女婿、北洋政府总理孙宝琦(他的孙女就是张爱玲的后母)家做账房先生,并在乡间开爿小小的蚕种栈“久盛号”,太祖母就在乡间养蚕种桑,辛勤劳作。太公早在我出生前已去世,照片上的太公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一看就是凡事一点一画的,想来绝不会做假账。由他立下的节俭、用功、谦和、孝顺、互助的家规一直被小辈记住,可以讲是程家家风。从前老上海说的“好人家”,其实并非指家财身家,而是指家风家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 25, 25); font-size: 22px;"> 太公先后育有十一个子女,但最后长大成人的只三子一女,即大伯祖树棠(字慕廉)、二伯祖树榛(字慕颐)和祖父树槦(字慕灏),姑婆慕英。大伯祖树棠(慕廉)英年早逝,祖父常告诫我们:要永远记住大伯祖对我们家做出的牺牲。早年太祖父财力单薄,为帮助家计,大伯祖早早辍学去南浔启泰酱油店学生意,后任职大掌柜。大伯祖母则留在桐乡与太祖母一起种桑养蚕,正如茅盾在《春蚕》中所述。婆媳俩形同母女,起早摸黑,她们孵养的蚕种名驰桐乡梧桐镇,一时有“久盛号蚕种为最好”之说。古语长嫂如母,祖父与二伯祖对这位嫂嫂是一世尊敬。祖父常说,他少小时脑后拖的辫子(时属晚清)都是慈爱的大嫂为他梳编的。祖父和二伯祖是一辈子记住大哥的恩的。后来家境好转后,祖父和二伯祖及太祖父合资在杭州孩儿巷(山子巷)建造中西结合的三层洋房一幢。为答谢大伯祖对全家的牺牲,这幢房子一直由大伯祖及其后代居住至动迁拆除。就此大伯家的支脉就在杭州开枝散叶,故而,我们与其后代也疏离了。</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张照片拍摄于小楼的后花园,第二排右起二是我的外公程传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文革后的小楼,己被周围扩建的楼房挤的喘不过气了,但前后花园和两边的长廊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是无法消灭的……</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就这样,祖父为我们程氏家族在上海的衍生打下第一块基石,从此在中国银行服务了七十年,成为中国银行有史以来服务资历最长的一位员工,也是中国银行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位既未受过高等教育也未留过洋的高层管理。祖父29岁已为中国银行副经理,是中国银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经理,也是中国银行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先后服务于新旧中国银行的高层管理。祖父生前为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银行总行常务董事、香港中国银行副行长(正行长为北京委派)。</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曾伯祖父程慕灏赴日筹办中国银行第一届海外分行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祖父虽然有孙宝琦的介绍信,但入行后并无任何特殊化,一切从基层做起:从扫地抹桌招呼大师兄茶水到点钞票包银元译电报等。祖父犹记得为练习辨别真伪银元,隆冬季节在天井里就着一口水缸逐个敲击银元,水缸结起厚厚的冰,祖父双手生满冻疮。祖父还有一个习惯,站着吃饭,这个习惯直到他中年以后才完全改正过来。皆因他在做练习生时已养成眼观四方,随时准备应差办事,故而连吃饭也是处于待命状态,站着吃饭,方便随时放下碗筷张罗琐事,即使后来升任银行高层,在家里吃饭时也常有电话或行里信差送紧急文件批示。久而久之,站着吃饭就成习惯了,一下子还真改不了!</b></p> <p class="ql-block">曾伯祖父程慕灏在香港中国银行国庆庆典上致辞</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二伯祖慕颐公不负众望,在东京帝国大学苦读直至获博士学位。经由同班同学、严复之子严智种关照,回国不久便出任国民政府卫生局副局长。不久终因文人不惯官场游戏规则而请辞,宁做个体户开设“程慕颐博士医药化验所”,此为沪上规模最大的首家由华人开设的化验所。业务蒸蒸日上,不久即在富民路、静安寺路、岳阳路等开设多家分所。二伯祖富经营头脑,一有积余即购置物业,但个人生活除喜收藏车料玻璃器皿外,十分省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二伯祖慕颐公自小聪颖好学,杭州中学毕业后,考入官费留日东京帝国大学医学专业名额,此时祖父正在浙江省簿记学校就读,成绩优异。两个儿子学业如此优秀,太祖父喜忧参半,坦白表示无力同时培养两个儿子,祖父即自愿退学一心成全兄长深造。为此,二伯祖领了兄弟一辈子的情。祖父辍学后,太祖父请东家孙宝琦作保,介绍入中国银行(601988,股吧)。一生为账房先生的太祖父在民国初年已看到老式银号钱庄将近式微,而新兴的由孙中山亲自批示的中国银行必定大有作为,不得不钦佩他的远见和时代感。就这样,年方十五岁的祖父在太祖父的陪同下,来到上海汉口路5号中国银行(该建筑现在为一家西餐厅)。或者因为持有孙宝琦这样大有来头的保书,中国银行行长丁道津亲自对祖父面试,并当场同意入行任练习生,且办理了寄宿手续。</b></p><p class="ql-block"> 1966年4月,周恩来总理接见曾伯祖父程慕灏</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从此犹如《红楼梦》中的荣国府与宁国府。杭州这支脉的老大程慕廉为程家后方坚守阵地,上海支脉的程慕颐、程慕灏兄弟在上海滩上层圈子名气蜚然。都说太祖父母福星高照,膝下两个儿子如此兴隆发达。信不信由你!当年太祖父在杭州张公馆做账房先生时,两位年幼的祖父兄弟时会趁暑假时去张公馆小住,当然是住在下房里。祖父回忆,张公馆内楼台亭阁,小桥流水,是十分漂亮的园林,(注解:山子巷三号,他的后裔张铭为杭州音乐界知名人士,)并解放后做过杭州市粮食局。(待落实,我的记忆文革时期被拆除)张公馆内另一位账房先生会算命,那天,与太祖父闲聊,看到太祖父的两个儿子活泼伶俐,就开玩笑地说帮他们看相算命。岂知看完后马上起身,连连向太祖父作揖:“震权先生,我的曾外祖父,你两个儿子不得了,长子是富命,将来新房子一幢一幢造得你来不及住,小儿子(我祖父)是贵命,做官一直要做到八十岁。”不解此是巧合还是什么,二位确实是我们程家的创业人。</b></p><p class="ql-block"> 在&lt;寻城记~杭州&gt;一书里的记载</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2px;"><i>未完待续……</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