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时尚女魔头更有影响力的女人

行摄无限

Helen Gurley Brown 海伦·格利·布朗 对于大多中国人来说也许是个陌生的名字，但如果我给点背景资料，你一定会瞪大眼睛，惊掉下巴。 著名美剧《欲望都市》里女主角凯莉的原型是年轻时的她。

美国电影《穿普拉达的女魔头》（The Devil Wears Prada）里面的女主编原型是中年的她。

只不过实际上她应该是“穿香奈儿的杂志女皇”。两个品牌精神意义之微妙不同在于，Channel本人是品牌创始人，也是第一代女性主义的代表，而“ Prada”本人是个男性，直到最近才有女性后代执政品牌。

如今不少人把《Vogue》主编Anna Wintour 叫做时尚女魔头，但在海伦面前，Anna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海伦远不只是一个顶级杂志主编，她是二十世纪的女性主义代表人物。她不只是影响了全球未婚女性的穿着，更是影响了她们的人生态度。她教会了女性如何不再依附于婚姻，而真正做到性别和经济独立。

我有幸认识海伦并与她一起工作时，她已经在全球排名第一的女性杂志《Cosmopolitan 大都会》（简称为《Cosmo》）的主编宝座上稳坐了32年，并且是她一手将这本濒死的百年老牌杂志，硬是经营成了活色生香的女性必读，也成了美国赫斯特集团的旗舰杂志，并长期位列全球发行量第一。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正是这本杂志的鼎盛期，每月发行量高达300万册。

即使是全球杂志几乎被互联网团灭了的今天，我查了一下，《Cosmo》杂志依然高居全球榜首，现在仍在100多个国家/地区发行。

六十年前的一颗炸弹：

《性与单身女人》

100年前，海伦生于南方小镇小石城（克林顿总统的老乡）。童年时，父亲事故身亡，母亲带着家人搬到了洛杉矶。

海伦虽然出身卑微，相貌平平，经常形容自己是“丑小鸭”。但她有头脑，小时候她就会通过给其他孩子上舞蹈课赚取零花钱。高中的毕业时，她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生代表。

女性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几乎没有职业选择。海伦也一样，最初她做了十七份秘书工作，即使是进入了著名的William Morris广告公司和美国音乐公司，她也只是个秘书。后来雇主发现了她的写作天赋，将其转移到文案写作部门，在那里她一鸣惊人，迅速发展成为美国收入最高的广告文案创作者。

37岁时，她与大名鼎鼎的美国电影和戏剧制片人大卫·布朗（David Brown）结婚，大卫·布朗代表作有：电影史上最著名的惊悚片《大白鲨》, 奥斯卡最佳影片《驾驶黛西小姐》《骗中骗》等。他也是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早年的很多电影巨作背后的制片人/老板。

大卫·布朗觉得海伦思想开放，行事果敢，又有写作天赋，便鼓励她写一本书。

《性与单身女孩》

1962年，海伦的畅销书《 Sex and the Single Girl 性与单身女孩 》出版，出版前三周便卖出200多万册，好莱坞乘热打铁将其改编成电影。

电影海报

《性与单身女孩》，避孕药，和迷你裙并称女性解放的三大动力，在美国掀起了一场性革命，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书籍后被翻译成 16 种语言并在 28 个国家出版。自此，海伦成为了第二波女权主义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海伦告诉女性：女人可以拥有一切。“一切”包括 “金钱、事业、成功、男人、声望、权威、尊严和火辣的性生活”。她在《性与单身女孩》书中说，即使是未婚，也要玩得开心。凭什么只有男人才能享受性爱呢？这份充满活力的宣言将女性需求放在首位。

《性与单身女孩》成了“未婚女性的性生活指南”。这本耸人听闻的畅销书打破了女孩必须结婚才能享受美满性生活的“传统说教”。

花花公子的创始人和出版商休·赫夫纳 (Hugh Hefner) 和海伦是好朋友，两人曾探讨创办一本女性版《花花公子》的可能。

“花花公子”和 “花花公主”

虽然《花花公主》没办成，1965年，海伦成了《Cosmopolitan》的主编。新官上任，她在会议室对编辑们煽风点火：“女人需要什么？要爱，要性，还要钱！”

她用泼辣而新锐的女性视角将《Cosmopolitan》这本百年文学老杂志，改版为一本观点大胆有趣的时尚杂志。为20-35岁的女性读者提供时尚娱乐，职业发展，恋爱生活经验之谈。

海伦改变了美国年轻女性的生活，创造了现代女性。她对各国女性传递一种解放的信息：“选择你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去担心他人的想法。”

她非常坦诚的讨论‘性’这个话题，她认为女性也有权利拥有一切。率直地倡导单身女性的性自由，并在她的杂志中塑造了一批魅力四射，注重时尚，享受性生活的女性。被称为 “Cosmo Girls 都会女郎”。

《Cosmo》封面女郎穿着低胸裙，性感、丰满、美丽。主打文章有关约会技巧，“卧室礼仪” 和如何优雅分手，甚至如何获得性高潮等，劲爆的标题充满性暗示。商业上非常成功的海伦也教年轻女性如何处理税务和经营自己的生意。

她把女权主义和性感妩媚的风格结合了起来。这看上去好像是反女权主义，但实际上是走在了那个时代的前面。从今天的眼光看，海伦的杂志定位可能不稀奇。要知道，这可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整个社会和出版界的风气还相当保守。《Cosmo》已经在“开放和私密”之间游走得游刃有余。

在海伦任主编的初期，杂志受到大量的批判。尤其是1972年4月她曾刊登了一幅男演员Burt Reynolds几近全N的照片，引起轩然大波但同时也得到了大量关注，《Cosmo》从此也成为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杂志之一。杂志很快就快扭亏为盈。零售价、订阅价和广告的销售额每年都在快速攀升。1983年美国的月发行量已经超过300万册，然后慢慢稳定到 250万册，这是海伦 1997 年离开美国主编职位时的水平。

海伦是美国杂志编辑协会“名人堂奖”获得者。也是第一位获得美国终身成就奖的出版界女性。海伦被誉为传媒史上的传奇人物。80岁的海伦还被Slate杂志评为最有权势的美国人第 13 位。

纽约市市长布隆-伯格曾评价 “她是数百万女性的榜样，她在出版物中如此出色地讲述了她们的私人想法、奇迹和梦想。她不断打破界限，为年轻女性扫清了道路……她是一位先驱，不仅重塑了整个媒体行业，而且重塑了国家的文化。

海伦的影响力何止于美国！1998年，我协助她把《Cosmo》带入中国，联名为《Cosmopolitan时尚》，那是《Cosmo》的第36个国际版。

排在我前面的是《Cosmo俄罗斯》，后面是《Cosmo 乌克兰》，之后它共有了64个国际版。你很难想象勇敢的《Cosmo》去了哪些地方，比如塞尔维亚、乌干达以及越南。她甚至写过一个小纸条“希望明天飞去朝鲜开办Cosmo，为什么不呢？”1997年她从美国版主编位置上退下后，继续留在赫斯特集团，并一直担任时尚全球59个国际版的总编辑，直到她 2012 年去世。

海伦与 Cosmo 全球主编、出版人

如果说我曾经学到了一点儿办刊精髓，也应当归功于海伦。

顶级总编的三大秘密法宝

多年之后，我有个在国际顶级猎头公司工作的好友接到一份国际著名时尚刊物要在中国找主编的单子。朋友知道我的出版背景，便请教我，如何去鉴别一个优质主编。

我稍加思考，请她去把市面上的女性时尚类杂志买回来，摊在桌上，我不用打开内页，只是迅速扫了一眼这些杂志的封面的设计，封面女郎的选择，导读语的文案，就挑出三本，告诉朋友去挖这几个主编来面试。

朋友非常惊奇，问我是如何知道做到的。这其实全归功于海伦当年分享给我的三大秘密法宝。

九十年代，我出差回国时，惊讶地发现，中国报亭里居然没有一本像样的女性杂志。而外国的报亭里，琳琅满目起码有几十种。

当时的北上广勉强有杂志三强：一本北京的国产《时尚》， 图文都做得很辛苦，没有国际合作，没钱也没有国际影响力，不可能去实地参加最新的时尚发布会，拿不到正版的时尚图文信息，只能到处“借图”很被动；一本上海的《世界时装之苑》基本上只是海外版的直接翻译，缺乏本土内容，连团队都在香港；一本广东的《希望》，编辑团队蛮强，可受制于投资，不得不登些低劣的广告，拉低了整体水平……

一番调研后，我们挑中了北京的《时尚》杂志作为《Cosmo》的合作对象。我带着《时尚》创始人之一刘X（已去世），主编高XX（已去世），广告总监苏芒，和设计总监孙占涛等一行去纽约赫斯特集团做出版培训。

全方位的培训让国内出版人大开眼界，一下子上了好几十层楼。我们成功地说服《时尚》不仅仅定位于时装，而是扩展到时尚生活态度—— 一个更有内涵的定位。

赫斯特是个很了不起的公司（顺带说句，史上最牛电影《公民凯恩》影射的就是百年前的媒体大王赫斯特先生。加州的赫斯特城堡也是美国最值得看的艺术城堡）。

海伦，乔治-格林和我

赫斯特集团的国际总裁乔治-格林深谙授权扩大国际影响的重要性。海伦作为全球总编，对世界各地的合作方也是毫无保留地掏出了自己几十年累积的各种法宝。

她的三大法宝为：1 封面女郎，2 导读语，3 循环话题库。

第一，封面女郎的选择。再好的杂志订阅户也很难过半，剩下的靠报亭零售。选对封面女郎，对零售影响巨大。封面女郎不仅要时尚，要有话题性，最重要的还要有深乳沟。众所周知，模特都瘦骨嶙峋，在骨感里找到深乳沟还真挺难。看来人类热爱母乳是天性，不分男女。

第二，导读语。广告文案出身的海伦深谙其奥秘。文章好坏可能取决于写作者，但导读语好坏看主编，即使编辑没写好，主编在终审时也有责任给它改出色了。海伦习惯把导读语用更形象的英文单词来表达Hook（钓鱼钩）和 Punch Line (点睛句，或“一拳命中”句)，如果你的鱼钩不香，读者是不会咬钩(掏钱买杂志)的，如果广告词无法一拳命中，也绝不是好广告。

第三，话题库。目标读者虽然会逐年成长，婚后育后可能转向其他母婴杂志，但一代一代的年轻女性的感情经历和人生挑战都很类似，新人喝老酒，照醉不误。《Cosmo》在三十多年里积累了200多个火爆题库可以循环使用。过往的发行数据和读者反馈也成了杂志的质量保障体系。

我至今还记得海伦的一些Hook和Punch line (致命一句) ：

• 在哪里最易遇见好男人
• 如何甄别优质男
• 床上技巧N招
• 俗女是如何打败淑女的
• 叫他如何欲罢不能
• 如何不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 可以和同志成为好闺蜜，但不要傻傻当同妻
• 单身女人该平摊约会的花费吗
• 高潮全年无休……

海伦是严格的，她建立了一整套“出版质量控制体系”和“杂志生产流程”。各国编辑都要遵循严格的版式设计规范，编辑守则，写作风格、栏目内容比重，以及杜绝使用哪些“陈词滥调”。

同时，海伦也是宽容的，她充分尊重各国国情。记得我第一次参加《Cosmo》国际总编、出版人年会，我看到平摊在一个大会议桌上的几十本国际版《Cosmo》。它们完全不像各国《Vogue》那样整齐划一。如果遮掉相同的刊名，人们很容易会误会那是好几种不同的杂志，有的像标准的《时尚》，有的劲爆到像女版《花花公子》，还有的严肃得近似《中国妇女》。

我和海伦讨论过中美新闻出版署的度量尺度不一问题，她快速地理解了现实里“（英）寸有所长，（公）尺有所短”的道理。总是跟我说“亲爱的，我信任你尽力了!”

《时尚》的创始人吴泓，也是全球第一个坚持在联名时，籍籍无名的中文刊名《时尚》字号要大过全球著名的英文刊名《Cosmopolitan》的合作者。我和海伦一样，嘴里表示不满，谈判归谈判，心里却对这个合作者多了一分敬重。

合作如婚姻，只有势均力敌才是最好的。国内大多数读者不懂英文，但认识《时尚》二字，国际广告客户买的是《Cosmopolitan》品牌，联名后广告单价立马翻十倍，广告页数又翻十倍。双赢双喜！

“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

“Good girls go to heaven, bad girls go everywhere。”这是海伦广为流传，也很有争议的名言。经常被各种媒体引用。

3F女性：Fun Fearless Female 有趣，无畏，独立女性--这是她的办刊格言，也是她的自画像。

海伦大胆出格的语录很多：

“基本上所有你羡慕嫉妒的迷人、多金的成功女性都是从什么也不懂开始的。”

“办公室里的调情，有助于提高生产力。”（这不就是美国版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臭美不会逗乐人，但是动脑，阅读、写作、思考，会！”

“仿冒的山寨杂志越来越多了，从前性话题可是我的专利。”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1982 年，她告诉《纽约》杂志：“我在任何地方工作，都曾与办公室里的某个人发生过性关系。”当被问及这是否包括老板时，她幽默地反问，“为什么要歧视领导？”

除了理念前卫，海伦一生爱美，在外形上也不断进步，一辈子的打扮都精致艳丽。

尽管海伦喜欢选有深乳沟的女性做封面女郎。她自己却是个身材单薄的小女人。她知道自己不算美人，脸上曾经长满粉刺，既没有丰满的身材，也没有明星容貌。但她对自己从不懈怠，通过积极运动和严格饮食来几十年如一日地保持100磅以内的体重。她说自己一年只吃一块饼干（在圣诞节那天）。

60岁拉皮，70岁丰胸......对于多次整容这件事，她也是毫无保留地畅所欲言：更准确地说是不断改进容貌，女人一定要内外兼修嘛。天生丽质不稀奇，从路人甲变女神才是本领。我看过她30岁到90岁的照片，的确是越来越有魅力。她真是应了“女人就像红酒，越久越醇”。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女人大都早早嫁人做贤妻良母。三十好几还未婚的海伦，相当于现在国内说的“齐天大剩”了。这时，她遇到了著名的电影制片人大卫布朗。大卫年富力强，聪明，迷人，性感。很多好莱坞明星追求他，但是最终其貌不扬的海伦得到了他！赢在脑子和魅力。这对夫妇各自精彩，都是行业翘楚，在旧金山附近拥有一百亩未采伐过的原始森林，在地中海有一栋美丽的房子，曼哈顿家里有全职女佣，两人活跃于曼哈顿和好莱坞各种社交场合，生活美好。

“平起平坐的夫妻”

很多人把这个婚姻看成某种奇迹。海伦却不认为嫁给大卫是高攀：“我觉得我配得上他！我努力成为那种可能会吸引他的女人，当他最终走入我的生活时，我已经是个谙于世事、悠然从容的女人，经济上也有足够的保障（因为我工作也非常努力），我的装扮光彩照人，这些都足够吸引他了。如果我二十岁时遇到他，他不会看我一眼，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

年轻的海伦的确不如中年的海伦

“不管是单身女人，还是结了婚的女人，都不免有空虚、颓废的日子，但我希望你享受美好的日子，让你周围的人的生活变得特别，用你的爱，你的活力，你内心的需要！现在就行动起来吧！”

她是如此年轻，充满活力，每次拼写她名字中的“Gurley格利”，我脑子里总会蹦出了“Girly女孩子气”的那个词。

其实海伦不太拘泥于一个品牌，她是个百变女郎。她会尝试各种时尚造型，卡通印花的小女人情愫，摇滚风，华丽风，狂野风，性感风，都玩得得心应手。自信让她的百变充满鲜明的个人气质。 2003年4月，81岁的她穿上了年轻明星最爱的透视装在舞会上翩翩起舞。估计全球找不出第二个80后敢这么穿。我记忆中麦克杰克逊的内裤外穿和麦当娜的锥子胸罩的劲爆指数都未必能与之匹敌。鹤发之年仍有颗追求出众与时髦的心，只能归功于爆表的时尚荷尔蒙了。 她也善于尝试各种色彩，这件彩色印花搭配明黄色迷你裙，艳而不俗，实在佩服她驾驭色彩的能力。 赫斯特大厦里海伦的办公室也很经典，如同美术馆中的陈列室，三面粉色的墙，一面玻璃，布艺沙发，手绣抱枕，打字机，豹纹地毯，穿着粉色套装和菲拉格慕高跟鞋的女主人就像是一尊小小的艺术雕像。

Cosmo 的64个国际版也应验了海伦的“坏女孩走四方”。《Cosmo》是时尚生活方式先驱，她走遍全球，找当地最成功的合作伙伴，强强联手。既是国际知名品牌，又是本土的，接地气的。跨越文化鸿沟成功地营销着她的人生理念。

进入世界顶级的时尚杂志，与呼风唤雨的女神一起工作，大概是很多年轻女孩最艳羡的工作了。相信每一个女孩都会被炫目耀眼的时尚所吸引，都会对大牌客户送来试用的各种化妆品和时装抬得飘飘然。时尚圈里的女人个个光鲜靓丽，可私下里的战争真是打得硝烟四起。狭义和广义的“坏女孩”都不少。有点心气的好女孩，都少不了要经历《穿普拉达的女魔头》电影里的安迪那样内心的挣扎和厮打。

我曾听到公司里的一些低阶位男性，当面拍她马屁响彻云霄，背地里骂他老妖婆咬牙切齿。也曾看到一些恨不得她赶紧让位的高阶位女编辑在背后扎刀。可是海伦是如此硬核，没人能取代她。海伦在一片嫉恨和诅咒的声浪里活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

她对事业热爱与执着。她时髦、耀眼、有品味，一把年纪了还美丽非凡、与众不同，在整个时尚界呼风唤雨，无数的设计师、摄影师、模特、销售商唯她的马首是瞻。她的大卫也永远是她的头号粉丝。

加起来173岁的鸳鸯

海伦非常不喜欢 “老“，对她而言，年龄不是老，但不能做爱和不能工作就是老了。

她在 60 岁生日时说“如果你很胖，你就不能在 60 岁时做爱了，我的哲学是，如果你不能做爱，你就完蛋了。”

62岁的海伦依然性感

除了出版，海伦还在19 个城市主持过一个电视脱口秀节目“离谱的意见”。并继续写了五本书，包括1982 年的《拥有一切》和 1993年的《深夜秀》，副标题是：“50岁以上女性的半野但实用的生存计划”。

我认识她时她已经74岁了，她75岁卸去美国主编一职，马上又升为全球总编。

她没有生过孩子，捐了3000万美金搞传媒研究。

80岁的她，还天天来办公室，据说每天还能做200个仰卧起坐，保持着平坦的小腹。（惭愧，我现在都做不了200个！）

与基辛格玩亲亲

89岁的海伦，一身紫色棕榈叶印花衫搭配彩色印花丝巾，佩戴耀眼的金色首饰，在一众社交明星中，依然光彩照人。 她从来没有退休过，一直干到90岁生命的最后一天。我看过另外一个设计师写的回忆录，说最后一次与海伦开会，感觉她已经开始失忆了，但依旧魅力四射，神采飞扬。

想起她，我就自然联想到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代表作《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里的经典诗句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您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海伦首次访问新加坡时，有人向她扔鸡蛋。人们误认为她的杂志是教女人学坏的一本杂志，传递的信息是“引诱你的老板，然后嫁给他。”其实，他们没有意识到海伦的信息是对女性的一种赋权。

所以， 1998年，海伦第一次来中国前，有几分担心地问我，中国人会怎么对待她，会不会对她扔鸡蛋？

我愣了一秒钟，笑着问她：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是，没有人会对你扔鸡蛋；坏消息是，中国人还不认识你。”

对于名利场里的名人来说，坏名声好名声都强过没名声。我看到她的明亮的双眸里有一丝乌云飘过，好在转瞬即逝，她淘气地说：“那你可有工作要做了！”

明白！亲爱的海伦。假如《时尚-Cosmopolitan》创刊时，受制于各种政策和人力资源，宣传工作做得不够，那么这篇文章，希望能算我补交的作业。我曾决定要写写影响我一生的100个有趣人物。海伦绝对算得上一个。 二十一世纪的都市女性，理所当然地享受了女性解放运动的成果，不妨回顾历史，给影响了我们人生的海伦一个爱的致敬！

我与海伦最亲密的一张合影

部分插图选自网络和盖提图库。致谢！ 如果喜欢我的文章，欢迎点赞和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