리 창 국 (李昌国)的美篇

리 창 국 (李昌国)

<p class="ql-block">中篇小说</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恩妈</span></p><p class="ql-block"> 许一宽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各位同学:</p><p class="ql-block">2012年6月,接到了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58级(62届)六班毕业50周年“同学会”活动的告知,我心情无比激动,决定前去参加同学会活动,向同学们汇报我50年的工作,回首50年前的大学生活情情景。</p><p class="ql-block">我是朝鲜族,在朝鲜族村屯长大,朝鲜族学校念书的,汉语水平很低,一开始连老师讲课都听不懂,更不用说记笔记了,汉族同学帮助我课后补笔记,经过三个月基本上能听懂,也能记笔记了。可是一讲古汉语又听不懂了,傻眼了,是汉族同学课后耐心地帮助,使我有了很快的提高,印象最深刻的是同学,是李少先、宋欣、刑志、富振州,还有其他同学。</p><p class="ql-block">一年学习即将结束时,我突然得了伤寒病、发高烧,有传染,住院治疗一个月,不少同学来慰问,可我不省人事,一概不知,同学们又不告诉我,只记得班里团支部书记张秀芝同学来过了,其他同学也都来了,但因当时处在昏迷状态,印象不深了。</p><p class="ql-block">这一个月期间,金捷山,满族,当时任副班长,还有富振州,满族,当时我们团小组的组长,帮我坚持一个月补记了笔记。暑假因身体过分虚弱不能回家,学校特殊照顾半个月,恢复了健康,补习了落下的课程,第二年补考按时上了二年级,没有同学的帮助,我能考上二年级吗?</p><p class="ql-block">学校在生活上也特别关心我们朝鲜族,当时我们班3个朝鲜族男生生活困难,我们上学头一年发互助金,解决了一套冬衣,我是在大学四年里就穿了这一套衣服念完书的,也是大学四年期间一直领助学金的,每次评选都把我这个朝鲜族学生放在汉族同学前面,安排的没有一个有怨言,让我永远难忘。</p><p class="ql-block">政治思想上的关心,不说了。</p><p class="ql-block">太多,太多……</p><p class="ql-block">我当时接到活动告知,想用小说抒发心里的感情,但脑子里始终形不成小说,没办法,同学聚会后,想用朝汉民族团结的故事吐露我真情。</p><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县政府做外事工作,接待朝鲜摄影团时在敦化听说的真人真事。</p><p class="ql-block">那是抗日战争期间在敦化汉族地区发生的故事。有一个参加抗日的朝鲜族革命战士,回家探望老婆送钱,并说:“我这一趟去很长时间不能回来,你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了,我饿了,做点饭吧。”就睡了,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醒来一看,老婆不见了,趴窗户驻外一看,两个警察来了,他非常地机灵地逃到公共厕所,第二天半夜逃出城,后来他回来把老婆杀了。</p><p class="ql-block">是一个很好的故事,我把它编成写民族团结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我第一部长篇小说“姐弟”是2012年4月延边大学编辑出版后,去年11月写了“我的恩妈”中篇小说,在延边晨报安图新闻上连载,今年延边大学朝鲜文学杂志3月号发表了,题目改成了“我的妈妈们”,是我自己翻译,田志斌先生修改的。</p><p class="ql-block">今天我把我的原文印发给你们,请接受我的一片心意。</p><p class="ql-block">同学们,你们都是我的恩师,写得再差,我也想向你们汇报我学习汉语的情况,表白我对你们的敬重。</p><p class="ql-block">谢谢你们!</p><p class="ql-block">中国民族大团结万岁</p><p class="ql-block">许一宽</p><p class="ql-block">2013年9月</p><p class="ql-block">(9月是我们延边朝鲜族民族团结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绪 言</p><p class="ql-block">诞生在安图这片热土上的第二部小说,《我的恩妈》今天在这里与读者见面了。年逾七旬的许一宽先生创作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姐弟》由延边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后引起了读者的热议,赢得了赞赏,他接着又不顾年老体弱,笔耕不辍,创作了第二部小说《我的恩妈》。她以深厚的生活积累和对社会细致的观察,用独特的视角塑造了一位由农民孩子投身抗日烈火成为民族英豪,和三位普通农村妇女或怀着纯真的爱情、或怀着对抗日英豪由衷的崇敬而产生忠贞爱情的鲜明人物形象,洋溢着普通农民满怀热爱祖国,为抗击日寇勇于献身的可贵,精神和朝汉民族水乳交融的深厚情感,读来既是一种艺术享受,也是令人感动,发人深思。从今天开始在本报连载以铁各位读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暑假 ………………</p><p class="ql-block">搬家 ………………</p><p class="ql-block">探询………………</p><p class="ql-block">包围网……………</p><p class="ql-block">配合………………</p><p class="ql-block">我的恩妈…………</p><p class="ql-block">谷恩妈的选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恩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暑假</p><p class="ql-block">七月中旬,三伏天。太阳暴晒,连树叶也都蔫巴了,绉绉巴巴的,没精打彩。路边的石头都发烫,屁股烫的想坐下来休息都没法坐。</p><p class="ql-block">这时,金东哲放了暑假正好在回家的路上,下边穿着黑裤子,上边穿着白衬衫,左边胳膊挎着上衣,右边肩膀上挎着书包,流着大汗,用手绢不断地擦着汗水,拖着疲惫不堪的两条腿,因为从火车站到这儿,已经走了15里路,累的他直喘粗气。日本鬼子怕抗日游击队,把大路两边各50米以内的树都砍光,光秃秃的,金东哲乘凉休息的树都没有,勉强迈步。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名字:“金东哲!”</p><p class="ql-block">这声音是从山坡苞米地出来的,是女人的声音,东哲心里感到非常纳闷,哪个女人敢叫他大小伙子的名字,胆大包天。他这么想着正往山坡上看发现是她,正是她!她从齐人高的苞米地里窜出来刚露脸,东哲就高兴地往她那边跑,边喊叫着“是狗粪蛋啊!”跑到她跟前呼哈大喘。可她邪着眼睛看他说:“俺有好名,还叫我乳名?”东哲在她面前傻呼呼地站着,一边擦着汗一边说:“习惯了。</p><p class="ql-block">李粉玉虽然说东哲还叫她难听的名字,可听起来还是感到特别亲切,开始仔细端详着跑到自己跟前的金东哲。几个月没见,今天看着东哲长的这么帅,这么大个子,宽脸,少秃的前额,用毛笔沾墨水画了似的粗粗的眼眉,在它下边炯炯发光的大眼睛,眼角稍为翘上去,所以,村里的老人们称他为关公,鼻子像老毛子似的大,但不是鹰钩鼻子。在他那个宽大的脸上,五官比例非常协调。粉玉头次这么近距离瞅见他,瞅的非常细心,越看越看不够,自己怎么喜欢这个小伙子了呢?</p><p class="ql-block">“粉玉,你今天头一次看我呀?”听了这句话,把粉玉给叫醒了,怪不好意思的。</p><p class="ql-block">东哲看粉玉的脸上的表情和眼睛告诉他,她非常喜欢自己,心里觉得甜丝丝的,他喘口气之后,用手绢擦干汗水之后,含情脉脉地伸出手,可粉玉不敢拿出手,更不敢握他的手。她听说城里人男女之间也已经时兴这种作法,可她不好意思,也没想到东哲会来这一手,但心里很想握他的手,但不知不觉地把手藏到背后,东哲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笑着说:“还这么封建?”</p><p class="ql-block">东哲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把粉玉藏在后背的手用劲抓过来,粉玉没有推辞让他抓了,自己虽是在农村干活的手,但被他抓的生疼生疼的,差点喊出“哎呀”的声音。可东哲抓着粉玉的手,好像是胜利者似的天真地笑了。</p><p class="ql-block">粉玉不好意思想从东哲手里拔出自己的手是像钳子夹住似的根本动弹不了,两手紧紧地握了一起,粉玉想找借口想把手拿开,说:“东哲咱俩手一握汗出的都是水,放了吧。”</p><p class="ql-block">粉玉非常恳切地要求他放手。</p><p class="ql-block">“粉玉,多长时间了,才握这么一次握手,忍着吧。过去是你抓我的手,今天我才头一次抓你的手,还能咋的。今天我抓你的手,走一走,感觉感觉吧,是什么滋味。</p><p class="ql-block">东哲非常调皮地笑着,说过去小学1-2年级时粉玉抓着东哲手上学,那时他俩都很小。东哲继续抓她的手不放,粉玉说:</p><p class="ql-block">“东哲,我们这块地是路边,有人看见了咋办</p><p class="ql-block">放了吧。“粉玉一再要求放了她的手。东哲抓自己的手粉</p><p class="ql-block">玉心里其实很高兴,但是还怕过路人看见说闲话。东哲不管那些,就是抓住不放,粉玉也被东哲感动了,像春天的阳光化掉冰块似的,粉玉想从东哲手里拔出自己手的想法化掉了,向东哲让了步,改了话题:</p><p class="ql-block">“东哲,咱俩上榆树底那边去休息休息吧。</p><p class="ql-block">东哲看着粉玉指的方向,抓着她的手上去了,这时,粉玉想起了过去自己抓东哲手上学的事情。</p><p class="ql-block">粉玉比东哲大两岁,是姐姐,当时小学离村五里地,四个村合办的,东哲上小学时粉玉已是三年级学生。东哲的爷爷把着他的手,到村口找人,正好看见粉玉,说:</p><p class="ql-block">“狗粪蛋啊!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你能不能领着东哲上学呀?“</p><p class="ql-block">“可以,爷爷,请放心。</p><p class="ql-block">从此,粉玉就每天抓着东哲的手上学,那时候新学期是3月1日开学,虽说是春天,可仍是寒气袭人,所以,刚入一年级的学生上学时都要找个保护人,粉玉就是小时候东哲的保护人。</p><p class="ql-block">那时,粉玉长的漂亮,细高个儿,心地又善良。</p><p class="ql-block">她对东哲像自己弟弟一样保护。东哲上到小学3年级,就摔掉了粉玉的手,但东哲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每当路过粉玉身边时,扑哧一笑表示友情。粉玉也笑着点点头。</p><p class="ql-block">小学毕业,粉玉再也没上学,在家帮助妈妈干活,很少有机会碰上东哲,东哲去汉族中学之后放假回来偶尔碰见,粉玉有点不好意思,看着东哲年一个样,快长成大人了,但东哲对粉玉的态度始终没有变,“你好吗?”就这一句话,粉玉不知还怎么说,只说一句“嗯哪。”</p><p class="ql-block">粉玉小学时就认识东哲,话虽少,但想的多,她总觉得在同龄人中东哲很突出。特别是他进中学后,长的特别快,长成个男子汉。粉玉长成大姑娘之后,更是特别留心看东哲,想东哲,最近老想他放暑假快回来了。今天,她和妈妈说,去那个山坡地摘晚熟豌豆,可她没有摘豌豆,而是在蒸笼般的苞米地里呆呆地坐着看行人,专等东哲。没想到,东哲真的来了,一高兴忘了自己的脸面,喊了一声:“金东哲!”就像小时候叫他的小名似的,更没有想到,东哲也那么高兴地跑上来,叫她“狗粪蛋!”并握她的手,始终不放。她想:东哲也特别喜欢自己,给她带来无限兴奋,但又害怕,一个姑娘叫一个小伙子抓住不放,特别怕人看见,给填枝加叶说闲话。</p><p class="ql-block">东哲这次暑假回来,本来想和她见面,向她说心里话,定个将来,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她,天助我也,高兴的忘了腿疼,跑上去握她的手,一见她,更让他倾倒。长成大姑娘的粉玉,真是窈窕淑女,细高个,乌黑的一条辫子下到腰部,鸡蛋形的脸柳条眉,迷人的双眼,樱桃般的小嘴,小鼻子,小耳朵。三伏天,穿了白白的小衬衫,出汗湿的衣服整个线条分明,特别是乳房鼓出来,紫色的乳头尤其明显。这时,东哲的雄心开始发作,无法控制从心底发出来的激情,怀着爱情发烧的心情抓着粉玉的手,全身抖擞,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榆树正好在小丘后边,这是粉玉父母在地头休息的地方,今天谁也不能来,非常安全,坐下来可以唠喀,躺下来也可以随便玩的地方,太好了!</p><p class="ql-block">东哲坐在树荫底下,把粉玉拽到自己身边,刮了一阵小风更觉非常凉快,两个人心情都挺好,粉玉干脆把手交给她,不知道他今天跟自己干什么, 她就看见蓝天上随风飘流的棉花般的白云,随他吧,不会做出那种事吧?就这么想着壮着胆子先问个事:</p><p class="ql-block">“已经放暑假了?</p><p class="ql-block">手让他握着。</p><p class="ql-block">嗯</p><p class="ql-block">“放多少天?”</p><p class="ql-block">一个半月“够长,这一个半月你想干啥?”</p><p class="ql-block">粉玉问到这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凭啥问这个可东哲认真回答:</p><p class="ql-block">我想一边看书,一边还和你们青年人一起玩玩你在中学上学的人能和农村青年玩起来粉玉听了东哲的话理解不了,堂堂的中学生和农村青年人能玩到一块吗?不知道还想干啥?</p><p class="ql-block">“我想给他们教字,还想……”</p><p class="ql-block">东哲这么说着直视粉玉,粉玉避开他的激情眼睛,说:“像我这样的女人也算?”</p><p class="ql-block">东哲看着深陷自卑的粉玉,给她说了鼓气的话</p><p class="ql-block">“当然了,现在是男女平等。”</p><p class="ql-block">“不行,那是你们城市人的话。如果我和青年混在一起搞活动,我爸非把我腿打断不可。</p><p class="ql-block">粉玉坚决地摇摇头,并且把话题转到她关心的事东哲,你在汉族中学念书,又长的男子汉似的那么帅,城里不少姑娘缠着你吧?”</p><p class="ql-block">粉玉把身子转到东哲一边,瞅着他说。</p><p class="ql-block">“可我不喜欢城市姑娘,我喜欢农村姑娘。</p><p class="ql-block">这是东哲心里的话,他想城里的姑娘只想享受,真正帮他做事不可能。农村姑娘朴素,会生活,也能吃苦,他认为粉玉属于这一类型的姑娘,她从小受到父亲的严教,在她母亲手下学了不少活,也不怕苦,将来跟她一起生活的话,作为内人能分担家里的一切,这次来时就想到向她打听这些事,恰好今天碰见这样的好机会。</p><p class="ql-block">“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汉族中学念书的人找农村姑娘,谁能相信,骗人的话。</p><p class="ql-block">粉玉呸着嘴说他。东哲看着她解释说:</p><p class="ql-block">“你会那么说,但我的情况你听了就知道了,我只能娶农村姑娘。”</p><p class="ql-block">我才不相信。”</p><p class="ql-block">粉玉坚决不相信,而且非常气愤似的把东哲的手摔开了。</p><p class="ql-block">粉玉,你听我说。我是我们家的独生子,两个父母,上边还有爷爷,哪个城里姑娘来受这个苦啊?你说呢?</p><p class="ql-block">东哲一边说这句话,一边又把摔开的手重新抓过来,直视着她问,粉玉的手又被他抓着,稀里糊涂地说:</p><p class="ql-block">“我可以理解</p><p class="ql-block">粉玉就这么答应以后想,我这不是同意他的意思吗,她不知不觉脸都红起来,东哲听了粉玉的话,这不同意他的意见吗,他涌上来的激情按捺不住了,转起身就喊:</p><p class="ql-block">“李粉玉,那你就嫁给我吧!”</p><p class="ql-block">“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粉玉认为这么突然,她是爱他,今天在苞米地里等他来,我的手他还握着呢,在她心里激起奇怪的感情燃烧起来,心脏在嘭嘭直跳,脸在发烧。这就是青春的热恋燃烧的吗?爱情这个东西这么甜蜜,幸福吗?粉玉本能地用劲抓住东哲的手,脑袋歪到东哲的肩膀上,而且又产生了一种唐突的想法,我不嫁给他上哪去会碰见这么好的小伙子呢?现在我还不能答应他,但行动上已随着他了。</p><p class="ql-block">“粉玉,你爱我吧,我可从心眼里爱你呢!”</p><p class="ql-block">说着这句话,就把粉玉抱过来。</p><p class="ql-block">粉玉认为东哲行动过于唐突,两人感情发展过于迅速,本能地没法接受,想从他怀抱里脱离出来,想挣扎出来,可越挣扎东哲的手抱的越紧,而且他的手伸入姑娘的要害处,跟她说:“你找的这个地方真是安全的地方,我们俩尽情地享受吧!”</p><p class="ql-block">粉玉这时巳经看清楚了东哲想干啥,可自己也控制不了已燃烧起来的激情。</p><p class="ql-block">他(她)俩在谁也没有看的榆树荫下,事前什么商量都没有,激情亢奋的时候,他(她)俩“结婚”了</p><p class="ql-block">粉玉那一天晚间,一直睁着眼睛熬了一夜,后悔莫及,自己怎么能那么容易许身了呢?许了身也可以,可没让他担保,就那么让他占了自己的便宜?</p><p class="ql-block">现在她最担心的是断经,将来怎么跟妈说呢?如果爸知道的话,毁坏家庭名声非把我撵出家不可,咋办呢?想来思去,还是跟妈说实话,再研究对策,粉玉找妈妈说了自己跟东哲发生的事情,把她妈吓的不知所措,一脸哭相。</p><p class="ql-block">“什么?死丫头,毁坏了一家人名声这时,她才把自己的意见拿出来了。“妈,别急,爸老说把我嫁给城里人,哪有合适的人选,可是,我嫁给东哲我可以在城市生活吧,不找本地人上哪去找啊?”</p><p class="ql-block">粉玉这么一说,她妈听有道理,这个办法还可以,她就找机会跟丈夫一说,丈夫说:“他们能找农村姑娘吗?”做了丈夫的工作,然后又找粉玉做通了东哲父母的工作,不久,两家认亲了,可结婚日子没有定,粉玉心里下不去。</p><p class="ql-block">“东哲,这个暑假期间不结婚,我怀孕咋办呢?</p><p class="ql-block">粉玉是真担心的,可东哲根本不在乎。</p><p class="ql-block">“到时候再看看吧,断经怀孕再说。</p><p class="ql-block">“到那个时候已经晚了。”</p><p class="ql-block">这也不在乎,把粉玉给气坏了。</p><p class="ql-block">可一个月过去了,粉玉一切都正常。</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搬 家</span></p><p class="ql-block">金东哲暑假期间,给李粉玉洒下的爱情火焰越烧越旺,人开学走了,想浇灭没法浇灭。</p><p class="ql-block">粉玉实在受不了,有几次下决心去东哲那哪怕见一次也可以,每当晚间躺下来,就想着能让父母同意自己走,想了很多办法,可天一床干活,就象春天的冰块见太阳一点一点化掉、样,她的想法一见阳光一个个化掉了,想去的决就这么消融了。</p><p class="ql-block">就这么等了半年,到了寒假东哲回来了,和他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受不了了,俺俩赶紧结婚吧!”东哲想自己也和她一样,两家的老人们想年轻人老互相往来不知出啥事,办吧。</p><p class="ql-block">他(她)们俩一结婚,就住在东哲家后边小房间,门一关,就成了他们的自由天地。粉玉享受结婚之乐,可是,结婚不过三天,天天晚间出去办青年夜校,教他们学文化,又讲形势,每天晚间很晚才能回来,这还能受得了,结婚不过十几天,他说学校有紧急事,东哲不走不行,结婚被褥还没热够,他就走了,把她扔到小房间里,把她气坏了,学校的事再重要比新婚生活还重要吗?</p><p class="ql-block">东哲走后没过多少日子,她就发现断经、怀孕了,恶心,老想吐,想吃点酸东西,丈夫不在跟前个人生活,觉得非常寂寞,心那么空虚、那么酸,个人独守空房,时间过得那么慢,一天好象一个月那么难熬,想到要得熬过5个月才能见到丈夫,粉玉后悔当时逼他早日结婚,自己认为只要和他结婚,把她带到他的身边,过夫妻生活,想的很美,可现在结婚后照样独守空房。</p><p class="ql-block">粉玉自己这么折磨自己,一天天熬着,开始怀疑自己,假如我丈夫被日本人强拉去当学生兵怎么办?再忍几个月丈夫能回来都受不了,这怎么能行呢?她责备自己,心也稍安定下来了。</p><p class="ql-block">终于,把暑假等来,东哲回来了,粉玉在自己的房间里单独见他时,她就两手抱着他的脖子边用小拳头捶他的肩膀,一边掉着眼泪</p><p class="ql-block">“我都回来了,还哭。”</p><p class="ql-block">“东哲,我等你好苦啊,你想过没有我等你的心情?</p><p class="ql-block">粉玉照样哭着跟丈夫说。</p><p class="ql-block">当然想了,我也想念你呀!”</p><p class="ql-block">东哲说着,用劲抱着她,又用手在胳肘窝里揽</p><p class="ql-block">他一下,她就扑哧笑了。</p><p class="ql-block">“你说吧,你丈夫回来了,让我为你做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p><p class="ql-block">听了这话,粉玉心里觉得甜丝丝的,用甜蜜的眼神斜瞟了一下,说:</p><p class="ql-block">“谁叫你摘星星了?没有用的话别说,我现在</p><p class="ql-block">可想吃酸的东西。粉玉比东哲大两岁,可他现在是自己的丈夫,反而觉得他比自己大两岁似的,总愿意在他面前撒娇</p><p class="ql-block">我明天上山给你摘山梨来,现在的梨可好吃了,酸甜的,再过些时间上山去摘野草莓,那才是真正酸甜的东西,保你满意。”</p><p class="ql-block">“还没吃,已经满意了。”</p><p class="ql-block">粉玉毫无顾忌地扑进他的怀抱里,喘着粗气,粉玉是想吃酸甜的东西,更想他的怀抱,想他的爱情,等了半年,怎么能等到天黑呢?粉玉给东哲脱下衣服,东哲也一样,夫妻半年才见面,胜似新婚,东哲的激情也马上来了,他(她)俩尽情地享受了天伦之乐,粉玉觉得比蜜还甜。</p><p class="ql-block">可东哲看了粉玉的兴奋劲,总觉得自己不在她的身边,这个日子将来可能不好过,总怕自己以后做不到。不管怎么说,自己跟她一起生活期间,关心她,爱她,帮她干事。东哲想,就从这个暑假开始这样做,何况她怀孕了呢,对了,就从她怀孕这件事开始关心吧,跟她做爱时怕自己身体压她大肚子,担心,“能行吗?”她都烦他,“现在没事,放心吧,咱俩可劲享受夫妻生活吧。”粉玉这么娇滴滴地说着,沉浸在幸福的漩涡中。</p><p class="ql-block">这时,粉玉深深地感觉到,爱情的力量太大了,怀孕把所有的困难都一扫而光了。</p><p class="ql-block">可惜,东哲又要提前回学校,粉玉流着眼泪跟东哲说:“这么短时间和我在一起生活,不如不来了呢,啥呀!”</p><p class="ql-block">粉玉怎么也理解不了,自己丈夫现在还是学生吗?哪来的那么重要的事,非他去办不可呢?还让她独守空房。</p><p class="ql-block">那年10月,粉玉分娩了,生了个男孩,他就是我,起名叫金哲。一家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全力的服侍她,可她丈夫不在身边,是最大的遗憾,她就偷偷摸摸地把我抱进怀里掉眼泪说:“你爸看见你多高兴啊!”好像我听明白了妈妈的话似的哭起来,妈妈说:“金哲,想吃奶,多吃吧,吃多了快长大,等你爸回来时已长成胖小孩。”边说着边把自己奶头塞进我的嘴里。</p><p class="ql-block">爸爸19岁那年冬天中学毕业,急忙跑回家里,我爸走进妈妈那里,问:</p><p class="ql-block">粉玉,身体怎么样?”没有事,我们都有孩子了,还叫我的名字?</p><p class="ql-block">没改说话的习惯。”妈妈这么说,用温暖的口气瞟着他说。</p><p class="ql-block">“明白,改就是。”</p><p class="ql-block">爸爸抱着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说:“幸亏他长的像你一样漂亮,像我,没有一处漂亮。”爸就这么说着瞅着我妈,妈不好意思避开爸爸的眼睛,说</p><p class="ql-block">“像你多好,像个男子汉,将来慢慢看看吧,孩子越长越像你,那样才能有出息上中学,将来还能上大学,长成有志气的人。</p><p class="ql-block">妈婚后觉得,一个人独守空房过了一年,又生了男孩,有理由跟着丈夫去城市生活。她跟着丈夫去城市生活,不管碰到多大的困难,她都有信心去克服,所以,妈妈挺着胸脯跟爸爸说:</p><p class="ql-block">“老金啊,你已经安排当中学老师了,我可以跟你一块去了吧?”</p><p class="ql-block">这时又想了,爸爸疼爱儿子也得让妈跟着爸去生活。可没想到爸爸坚决不同意搬家,他说:</p><p class="ql-block">“连房子都没有准备好,怎么去呀!”</p><p class="ql-block">爸爸抱着我瞅着我说话,好像是给我听似。这时我小嘴扎吧扎吧舔着嘴唇,打哈欠,还睁着眼睛看爸爸。</p><p class="ql-block">“听说,城里不少租房子的,咱们租一个吧妈妈把搬家希望放在租房子上,只要租房子不用丈夫干活儿,自己一个人可以拿下来,她一刻也不愿离开丈夫的怀抱。她的幸福就是在丈夫怀抱里生活。</p><p class="ql-block">“那也得有个准备呀,我刚参加工作,哪有时间收拾房子呀?听了这句话,妈妈马上有信心了。</p><p class="ql-block">“这你放心,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干下来,你当你的教员,不用你干。”</p><p class="ql-block">爸感觉到她一天也等不及了,这是对自己深厚的爱情吧,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搬家是不可能的。“你领着金哲怎么干?孩子这么小,不行,就是不行!”</p><p class="ql-block">“那就让我爸和弟弟帮帮忙吧。”</p><p class="ql-block">妈妈执意要搬家,可我爸不同意,尤其是家里派人来更是坚决不同意,他就想到他们那边的事,决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我爸为了说服她讲了当前的形势,觉得给她讲有些牵强附会,但也讲了。“现在是战争年代,世道不知道怎么发展,你</p><p class="ql-block">别坚持,你没听老胡家的孩子当兵去长白山讨伐,全部被抗联消灭的消息,现在是非常时期,日本人发动的侵略战争……”</p><p class="ql-block">妈妈根本听不进关于形势的话,看见他强硬的态度,也改变了主意,暂不搬家,就得等了。但爸爸虽然暂时说服了妈妈不搬家,但妈妈还是急于搬家,急于团聚的想法,总觉得将来会与自己的事业相矛盾。</p><p class="ql-block">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爸爸突然出现在妈妈面前,一家人都吓一跳,现在也不是假期,爸怎么回来了呢?妈妈用怀疑的眼光瞅着他,我爸解释了:在那儿已经有房子,我已经做好了搬家的准备。”“怎么解决的?”“不用问,搬家是好事,赶紧准备去吧。</p><p class="ql-block">“什么都不用带,就我们三口人去就行。</p><p class="ql-block">可我妈想,日子是女人过,所以,坚持自已</p><p class="ql-block">想法。“过日子,没有这些东西不行,不多,就带这些东西吧。</p><p class="ql-block">“我已经说过了,都准备好了,不让你带就别带了。</p><p class="ql-block">妈妈看爸爸语气不对劲,啥话也不说,跟着他去就是了,不让别人跟着,只三口人去了。房子是汉族的三间草房,中间有厨房,东西两边有卧室,是独门院子,周围夹了杖子,把院子围起来了,挺好,我妈进去一看,安了两个朝鲜族锅,两个锅后边安了带把的炒菜锅。厨房中间有个汉族碗橱柜,里面有很多碗和筷子、饭勺,妈妈感到奇怪,总共两口半人,怎么会用这么多厨具,就问他</p><p class="ql-block">“我们就有这么三口人,准备这么多碗干啥呢”?</p><p class="ql-block">“啊,我给你解释一下,我们年轻的老师们经常开学术讨论会,准备在我们家开,在我们家吃饭,这个时候,你就得做饭,刷碗筷,你就要辛苦。”</p><p class="ql-block">爸爸不仅给妈妈讲清碗筷多的原因,还让她将来为他们办件事,妈妈不想知道学校讨论会是干啥的,只要是父亲的事她就干,所以她说:</p><p class="ql-block">只要是你的事,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干。”</p><p class="ql-block">“是吗,太好了,谢谢你!”</p><p class="ql-block">爸爸高兴的把妈妈抱紧了,妈妈非常兴奋,从那以后,每当爸爸从学校回来之后,就亲切地拥抱帮她做饭,跟她说些悄悄话,深感夫妻之爱这么幸福,小时候只受父母的严教,感觉不到多大恩爱</p><p class="ql-block">现在她丈夫这样爱她,她精神上很满足了。探明亮欢快的春天来了。</p><p class="ql-block">院内地上长出绿茸茸的小草。作为农民的姑娘看着这么大的院子空闲着,就想在这儿种点菜,可家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就和丈夫说:</p><p class="ql-block">“我看这么大院子地白扔了,种点菜吃多好</p><p class="ql-block">可家里什么工具都没有。”</p><p class="ql-block">他本来想她搬过来之后,什么活都没有,成天带着孩子在家里不容易,找个活干多好,可是哪去找呢?现在她自己找个活干,这多好,他得积极支持</p><p class="ql-block">“下个礼拜我跟你一块去大市场,你看合适的买下来就可以。</p><p class="ql-block">“是”.</p><p class="ql-block">我妈非常高兴。</p><p class="ql-block">那时,爸爸白天带饭去学校,很晚才能回来,有时干脆不回来,在外头住一宿,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妈担心,问我爸:</p><p class="ql-block">晚间也不回来干啥呢?”</p><p class="ql-block">爸怕妈怀疑他,实话实说了。</p><p class="ql-block">“我们年轻人一开学术讨论会,没完没了地争论,不知道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妈妈想起自己搬家过来那一天,爸爸曾经跟她说过,在我们家开学术讨论会,如果把这个会在我们家开的话,爸爸天天可以在妈妈身边生活不是更好吗,劝他们过来开吧,这么想着,跟爸爸说:</p><p class="ql-block">“你说那个学术讨论会在我们家开嘛,为什么到现在不来呢?</p><p class="ql-block">“我们刚搬家过来嘛,所以……”</p><p class="ql-block">爸爸想解释,还没讲完妈已经听明白了,抢着说:</p><p class="ql-block">“让他们来吧!</p><p class="ql-block">“谢谢你!</p><p class="ql-block">“夫妻之间还来这一套?</p><p class="ql-block">我妈用恭敬的眼神瞟着爸爸。</p><p class="ql-block">从此,天天晚间青年们集中在我们家,他们来时有的人带米,有的人买菜来,学习一宿,争论宿,他们都是比爸爸年龄大点,血气旺盛的人。</p><p class="ql-block">我妈听不懂汉语,不太关心学术讨论会,可时间一长,他们的争论中多次听到了一些话。这些人都干啥呢?她带着一种好奇心问我爸。</p><p class="ql-block">“我听了弄不明白,什么叫革命,什么人可以入党?”</p><p class="ql-block">我爸一听吓呆了,她怎么听到这些话呢,本来学术讨论会在校长家里开的,可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为了躲避警察的眼线,继续开展学术讨论,决定让金东哲马上搬家过来,他们俩是朝鲜族,又年轻,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果然顺利,可今天引起我妈的注意,怕她出去瞎说,所以,我爸害怕了,他跟她讲不了革命的道理,她理解不了,但绝不能让她说出一句,所以,爸一再跟她说:“你在这里听到的话,哪里去也不能说出一句,知道了没有?</p><p class="ql-block">妈妈听爸爸的话才明白,他们的学术讨论会</p> <p class="ql-block">是秘密活动。突然害怕起来,好象就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心里没有底,自己想劝劝爸爸不要参加那样的活动,可是时间越长,他们的学术讨论越觉得不正常,有时看一大帮人进来,悄悄地议论些什么,然后这一帮人都一下子出去了。妈想,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可怕的事,近来我爸回来几次,但不象过去亲热,也不抱着孩子亲一亲,始终绷着脸,她怕的不敢跟他说一句,怕他大发脾气,再过几天爸爸不知道去哪里了,毫无音讯,我妈想我爸那里出现了什么大事,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不安和恐惧,有一种没法形容的东西压过来的感觉。</p><p class="ql-block">上哪去打听消息呢?这个勃海市基本上都是汉族,偶尔有朝鲜族汉语也是呱呱叫,和汉族一样,找人打听,也没有认识人,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办法,雇个马车去我爸工作的勃海市中学校。她怀着不安的心情去探询爸爸去向。</p><p class="ql-block">到勃海市中学校门口,看到挂着中学牌子,有砖墙围着学校,靠着墙栽了很多白杨树,黑绿色的叶子被太阳暴晒的蔫蔫巴巴的,失去了生机,无精打彩。学校操场挺大,在她看来能有2垧地,没有一个学生妈穿过操场直奔中间走廊,照样一个人都没有,我妈的心嘣嘣直跳,阴森森的,总觉得害怕, 当时她背着我去的,她说:“金哲,别害怕,我们到你爸工作的地方了。”借此来调节自己紧张又害怕的心情。</p><p class="ql-block">走廊里突然有说话的声音,几个教室里窜出穿黑色制服警察,同时喊:“谁呀?”把我妈吓的直打抖嗦,定睛一看全是警察,一股不祥之兆涌来“怎么这么多警察呢?”警察们一看是背着孩子的朝鲜族妇女,往里屋喊:“朴日浩你接待吧。”“是。”话音刚落,那个警察跑出来,一看是朝鲜族妇女,就用朝鲜语问她:</p><p class="ql-block">“有什么事找我们来了?</p><p class="ql-block">说话声音非常傲漫,是在她背后说的,我妈马上转来看他,是比自己年龄稍大的年轻人,薄脸皮,个几和日本鬼子一样矮小,这时我妈心情仍是惴惴不安,但碰上了自己能搭上话的人,心里有些安慰,很不自然地笑着,说:“有幸碰上你,还用朝鲜语问个话,我是找我丈夫金东哲老师的。”</p><p class="ql-block">那个警察上下打量了好一阵,他的眼睛落在我妈漂亮的脸蛋上,不久转到乳房上,我妈赶紧抓包袱挡上前胸。</p><p class="ql-block">“谁?金东哲?”警察听了有些惊喜,我妈看到警察的表情,怀疑我爸早就是警察特别盯着的人物,害怕极了,可能是大祸临头了,越是这么想,越紧张,连气也不敢喘,用微弱的声音勉强回答:“是我的丈夫。”</p><p class="ql-block">警察听了我妈的回答,点个头,请示一个警察之后,把我妈带进一个教室,我妈跟着警察进去了。</p><p class="ql-block">是个教员室,几张大桌子两行面对面放着,在上边有散落的书到处都是,老师和学生一个也没有,看警察都绷着脸,查看什么资料。我妈一进去他们都凝视着她,都那么可怕,我妈哆嗦着。</p><p class="ql-block">警察让个坐也不敢坐,准备回答警察的提问,这时她想,怎么回答能减轻丈夫的负担,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是问啥答啥。</p><p class="ql-block">“你丈夫叫啥名?”</p><p class="ql-block">警察瞟了一眼道,我妈非常谨慎地回答,自己警告自己,可别说错!</p><p class="ql-block">“叫金东哲。”</p><p class="ql-block">“你丈夫离家出去几天了?”</p><p class="ql-block">“有几天了。</p><p class="ql-block">“到底多少天?”</p><p class="ql-block">警察一看这个女人吓的有些糊涂,大声疾呼,让她精神起来,不然问不出来啥,果然起作用了。</p><p class="ql-block">“有六天了。”</p><p class="ql-block">警察一边点头,一边往书本上认真地记录,记完了接着问:</p><p class="ql-block">“他说去哪里?”</p><p class="ql-block">不知道。我的丈夫去哪里从来不跟我说,我也没问过,老娘们咋能管男人们的事呢?</p><p class="ql-block">警察相信她这个话,跟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最后问清我们家的地址,让走了。</p><p class="ql-block">我妈没走,喘了一口大气壮着胆子向警察探询,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p><p class="ql-block">“警察先生,学校为什么…妈妈一边察看警察的脸色,他们倒看了我妈的脸色之后,真给了回答。</p><p class="ql-block">“这个学校的校长是革命异色分子,我们知道消息之后马上过来抓他,可他已经跑了,跑到哪里、藏在哪里,我们不知道,这么短时间跑没了。你们家的那个金先生是朝鲜族,和他们不可能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又年轻警察不再往下说了,但我妈知道我爸同校长的关系不一般,警察也许已经知道我妈相信我爸是同校长一起走的。我爸是汉族中学入学时校长特招的,中学毕业时,校长特意安排他留校教一年级,让他当校长的“秘书”,又给安排房子搬家过来这样校长特别照顾的人不跟校长走?不可能!</p><p class="ql-block">我妈从学校探询回来,心中的恐怖越来越重,她觉得过去的好梦都粉碎了,自己有幸碰上了汉族中学毕业之后、在汉族中学当教员的他,只要自己好好侍候他,养好孩子,在城市里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她满有信心。这一切像水泡似的一瞬间没了, 很可能丢掉金东哲这个好丈夫。啊!我怎么碰到这样的运气,她陷入失望、憎恨的极度悲痛中.</p><p class="ql-block">就这样的心境中再也无心关心院内的蔬菜地,草长的把蔬菜苗给掩盖下去,它们没法抬起头,在杂草中间挣扎着生活,我妈也没法挺起胸膛勇敢地生活,受到小草的欺负,过着压抑的生活。</p><p class="ql-block">但我妈妈一直没有放弃想着挽救我爸,盼望着重新过上幸福的家庭生活,她天天想着,天天琢磨着</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天将黑下来的时候,爸爸突然出现在妈妈跟前,妈妈吓一跳。爸爸看见妈妈的表情是怀疑她,是否警察来找过她?不然丈夫来了吓的脸都刷白了呢?他感到奇怪,就问妈妈:</p><p class="ql-block">“我们家谁来过?”</p><p class="ql-block">“我们家还有谁能来?”妈妈不说实话应付他?</p><p class="ql-block">“那你为什么见我来了不高兴,反而吓成这个“我在外头听了一些消息,你也参加那个火车站爆炸事件?”</p><p class="ql-block">爸爸听了妈妈的话,马上产生了怀疑,她上哪听到这些消息呢?但他躲避妈妈的问话,谈了生活之事。</p><p class="ql-block">“快没钱了吧,先拿这些钱花吧。”</p><p class="ql-block">妈妈拿着爸爸给的钱掂量一下,比平时给她送来的钱多很多,这不说明他要离家出走吗?这下好像心中垮塌一下掉了什么东西似的慌慌不安,心脏可劲跳个不停,简直要蹦出来似的。爸看到了好的心态,但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解释,也用不着给她详细说明,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要求。</p><p class="ql-block">“我有事要出门,会耽误些时日,你在家带着孩子辛苦吧。一听这话,妈对爸的希望彻底垮了,身不由已,像快要坍陷了似的,全身快支持不住了,自己怕出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行,我这么垮不行,还要最后努力,挽救他,不然,我一个人怎么能领着孩子过日子呢?我不能这样,先哀求他吧。</p><p class="ql-block">“我没有你一天也生活不了,你为什么偏要离开家呢?你真的参加火车站爆炸事件吗?那你就去警察署坦白吧,只要坦白保证再不干,会让你继续当中学校员,我们三口人保证能幸福的生活。不是吗?”</p><p class="ql-block">爸爸听了妈妈求饶的话,她上哪去知道火车站爆炸事件,还知道只要“坦白”就可以呢?这不是她的话。</p><p class="ql-block">谁跟你说只要去警察所坦白就没事呢?</p><p class="ql-block">爸爸逼近妈妈有毒的眼神直视她问的,妈在爸的眼神下直哆嗦,但还是编造假话说:“这个勃海市里谁能给我讲呢?去大市场儿个朝鲜族围着起谈这些事,才知道这么一点。”</p><p class="ql-block">爸爸虽然怀疑妈妈,但也相信她的解释,她个人没有地方听这些消息,更没有人给她说,她在这个地方语言都不通,没有想到她去学校探询过,又没有想到朝鲜族警察来找过我妈。所以,我爸放松了警惕。跟我妈说:</p><p class="ql-block">“粉玉,我有点肚子饿,做点饭吧。”</p><p class="ql-block">我妈答应之后去厨房做饭去了。爸一个人躺在我身边睡过去了。不久妈妈进来看爸爸打呼噜,知道爸爸熟睡,她出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包围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黑暗吞掉了世界,哪儿都是黑乎乎的,可是房间有点亮光,是15瓦的灯炮发出的微弱的光线,我爸爸醒来了,一想我妈在做饭,是否已经做好了没有,去厨房看一看。</p><p class="ql-block">一进厨房看我妈没有了,不知道自己睡多长时间,想不起来了。他打开锅盖一看,米放进去了,可还没烧火,灶坑前堆的柴火那么多,为啥没烧火呢?上厕所了,厕所在大门旁边,没有任何动静,我爸的神经开始紧张起来,小便不会用这么长时间,那么,她?……不可能,马上否定了对妈的怀疑,她多爱我,她怕我离开她,她怎么能告警察呢?</p><p class="ql-block">可也不对,她在这个时候能上哪呢?我爸皱着眉头开始怀疑我妈的行踪,觉得是个不祥之兆他把所有的灯都给熄灭了,进卧室里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但刚熄灯眼睛不习惯也看不清什么天晚间没有月亮,只是天上有几点星星,虽然是微弱的光线,可是模模糊糊也能看得见外面世界。</p><p class="ql-block">不久,大门徐徐打开,妈妈进来,她身后有两个人影晃荡,我爸马上判断是两个警察!她出去带他们来,是个叛徒!他就打开后窗户跑了出去。</p><p class="ql-block">那两个警察一看屋里没有灯,就知道他已经跑了,警察为了早点通知外围警察向天空开了两枪。</p><p class="ql-block">这天晚间的事情是这样引起的。</p><p class="ql-block">妈妈去学校探询爸爸的下落,和朝鲜族警察朴日浩见面之后,没过几天朴日浩按妈妈告诉他的地址找来了,他给妈妈讲清了火车站爆炸事件。</p><p class="ql-block">那是日本鬼子从日本运来大量的武器往关里运,在勃海市火车站暂时停车加水。为了抓住这个机会爆炸这些武器,中学学术讨论会成员在校长的的直接领导下,组织秘密爆炸活动,有一个先遗队被抓叛变,幸亏警察局内有个内线人物通知,才避免了一大损失。警察告诉我妈说:</p><p class="ql-block">“估计你丈夫可能参加了爆炸话动,但你丈夫不是主谋,是协从者,又很年轻,上了他们的当,只要上警察署去坦白,保证再不干,没有事的,继续在中学当教员。所以你丈夫回来劝他坦白,保证你们一家人幸福生活。不然,连你也抓起来审讯拷打。哪一天你丈夫回来,你就这么跟他说。”</p><p class="ql-block">朴日浩嘴贴到我妈耳朵说了。我妈当他的面点头答应了。妈妈想,让爸爸继续当中学的教员,和他丈夫过上幸福的生活,只有这条路,没有别的路。</p><p class="ql-block">那天晚间,天将黑的时候,爸爸突然闯进来,把她吓一跳,他犯了那么大的罪,外边可能会有警察,他怎么进来的呢?她又看他带了那么多钱,准备逃走,妈就害怕了,听警察朴日浩的话,她知道会把他抓进监狱。妈妈要劝他坦白不让他继续再于,回来当中学教员。看来今天晚间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不能放过他,妈就抓住爸进入梦境的机会就出去找朴日浩。</p><p class="ql-block">我妈领着警察回来一看,人没有了,没有留下警察们一听枪声开始缩小包围圈,想抓我爸,蛛丝马迹。</p><p class="ql-block">外围的警察们也把勃海市闹腾稀了,家家户户去搜索,每个行人都得检查,全城撒下了包围网,连耗子也没地方逃脱,折腾了一宿,天亮了也没抓着,上哪去了呢?大家都感到奇怪。</p><p class="ql-block">这时我妈后悔了,本来想,告警察看护他,劝他坦白,回来跟自己继续过夫妻生活,这一下自己背叛了丈夫,成了丈夫的敌人,现在的金东哲能让她吗?自己再也不能跟他一块过,现在不是再等丈夫回来,而是防备他,我妈的心就象刀绞似的疼,可是没处说,谁能信呢?这昏暗的夜晚闷热,对我妈来说只能沉默。</p><p class="ql-block">现在丈夫到底在什么地方呢?进山的可能性太小,来不及去,是否藏在自己家附近,随时找机会收拾我。一到晚间,那个黑暗的拐角突然出来,就要掐住她脖子似的,好几次作了恶梦,吓醒了几次,总怕丈夫过来杀自己,怕的受不了,没有人保护,她就去找朝鲜族警察朴日浩。</p><p class="ql-block">“警察先生,我天天吓的活不了,每天都好象是我的丈夫回来掐我的脖子似的,你得想办法保护我</p><p class="ql-block">这是朴日浩盼望的事情,他就找警察署长说了我妈找他的事。</p><p class="ql-block">“署长,金东哲女人找我了,要求保护她,总觉得她丈夫过来掐她的脖子似的,吓的没法生活。”</p><p class="ql-block">听了这话,警察署长咯咯笑着说“那就你去吧,好好保护她,金东哲那小子看着自己老婆不仅向警察告他的状,又和警察鬼混,那个年轻人能受得了吗?他肯定得回来杀死老婆不可,到那个时候,我们就……”</p><p class="ql-block">“是,我明白。”</p><p class="ql-block">朴日浩从那一天起以保护我妈的名义天天上我妈那里去,想占有她,嘻皮笑脸地贴近她,我妈开始怀疑他,问“</p><p class="ql-block">“朴警察,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里来了呢?“怎么你这么快忘了?我是从今天开始按你的要求保护你来的。”</p><p class="ql-block">朴日浩嘻皮笑脸,可劲贴着我妈,我妈有些害怕了</p><p class="ql-block">“你想干啥?</p><p class="ql-block">“干啥?还不知道,要保护你就得跟你一起生</p><p class="ql-block">活才行。</p><p class="ql-block">“一起生活?</p><p class="ql-block">我妈这才明白了,他以保护的名义想占有她。“我们俩不在一起生活,我怎么能保护你?”说完就过来抱我妈,我妈是农村长大的,干了不少粗活,有的是劲,像朴日浩这样弱小的人物不在话下,何况我妈对朴日浩一进来早有准备,虽然他的手摸进乳房,可是我妈用力一推,把他推一边去了,朴日浩抓着枪拖但不敢用,那就把事情整砸了,冷静下来,自己太小看她,慢慢看看吧,但他造谣说,自己已占有了她。</p><p class="ql-block">我爸那天从窗户里看着我妈领着两个警察,咬牙切齿地想:这就是我那么爱过的女人吗?在我面前战胜任何困难的女人吗?跟我海誓山盟,白头到老,一起生活的女人吗?这个女人把我出卖给警察,叛变投敌,真没有想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到今天晚上才真正认识这个李粉玉,放松了警惕,差点被他们抓了。没有时间想更多的问题。我爸从后窗跳出去以后,自己落在敌人的包围圈,他在黑暗中察看敌人的包围圈缩小,离自己不远,明着的敌人好躲,可暗里的敌人不好办,天黑的时间不长,家家户户都开灯,帮助敌人察看行人,层层包围的敌人用篦子篦似的搜查,上哪里去躲呢,琢磨不定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那里人也少去也容易,警察也想不到,感到那个地方很安全。</p><p class="ql-block">我爸决定之后,小心谨慎地躲着敌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到那个地方也小心跳下去,不然赃物蹦出来满地臭味,敌人马上发现,所以处处小心谨慎。</p><p class="ql-block">那不是别的地方,是公共厕所。伏天的厕所,特别恶臭,那个粪一夏天发酵,发出像氨水一样的毒气,直通鼻子,喘不过气来,那些蛆往腿上爬,……我爸在那又饿、又睏、又累又臭的环境中,动也不敢动,就这么一宿一个白天那么过,第二天半夜才逃出来。</p><p class="ql-block">身上除了裤衩和一件衬衫外都脱掉扔了,洗完了身子,晚间在农民的地仓子里睡,白天吃农民带来的中午饭,吃一半,省一半,又给钱,农民们知道他是抗联的,谁也没告发,我爸就这么走了几天几夜,终于走到了爷爷家。</p><p class="ql-block">晚间我爸一进家门,爷爷奶奶都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现在的我爸不是离家时的模样。</p><p class="ql-block">穿着一条破烂不堪的裤衩,简直下边那个玩艺儿都能看出来的程度,上边白衬衫影影绰绰能看出来是白色,衬衫边角都破了,头发每根都竖起来, 象个刺猬,脸是马蜂窝蜇的满脸肿胀,一只眼睛干脆闭上了,一只眼睛只静开一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是乞丐?不可能晚间来,老俩口子在惊吓中不知道怎么办好了。</p><p class="ql-block">我爸呢,回家后感到非常安全可是还是象什么东西卡了嗓子似的,说不出话来,干瞅着父母,流着眼泪,过了好长时间之后,我爸才开口了,说:</p><p class="ql-block">“爸,妈!我是金东哲。”</p><p class="ql-block">“什么,东哲吗?你不是当中学教员吗?怎么会这样呢?</p><p class="ql-block">奶奶跑过来抱着我爸的头痛哭起来,还说:</p><p class="ql-block">你碰上什么事了?</p><p class="ql-block">“现在哪有时间哭,你赶紧给他做饭,我给他擦洗一下身体爷爷呢,什么话也不说,也不问爸爸怎么回事,但他相信我爸爸干大事,爷爷给爸爸脱光衣服洗他的身子,好像小时候领着儿子在江边洗澡的场景,长这么大了,头一次看见了儿子的裸体,象个男子汉,洗完了,换了衣服之后,爷爷看见身上没有遭受严刑拷打的痕迹,才放心地呼了一大口气。</p><p class="ql-block">这时我爸最需要的是睡觉,怕敌人发现就在地仓里睡,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睡了一半,醒了一半,一宿也没睡一个完整的觉。奶奶已经做好了饭,可我爸吃不上几口就倒下去了,爷爷把我爸拖到后房里去睡,奶奶坚决不同意,非得上房里去睡,那边敞亮,可我爸醒来坚决到后房去睡,并且要求不让任何人知道,奶奶这才估计到爸爸的身</p><p class="ql-block">(正在编辑中,待续)份,于是听从爷爷的安排,并向爷爷打听爸爸的情况。</p><p class="ql-block">老头子,你想他为啥整成这个样子呢?</p><p class="ql-block">奶奶弄不明白当的是中学的老师,为啥这样呢,老头也许明白点吧,所以向爷爷询问。</p><p class="ql-block">“我和你一样,我上哪里去知道?但我相信,</p><p class="ql-block">我儿子是干大事的,熄灯吧,你睡吧,我在这儿坐着看着,看他啥时醒来?</p><p class="ql-block">爷爷关心奶奶,奶奶却说:</p><p class="ql-block">“我能睡得了吗?陪你一块坐着吧。</p><p class="ql-block">奶奶陪着爷爷坐着,把后房门打开一半,看着儿子睡。</p><p class="ql-block">后半夜爸爸醒来小便去,看着两位老人守着他不睡,一宿一动不动地等着他,鼻子都酸了,我爸说</p><p class="ql-block">“睡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p><p class="ql-block">说着想出门小便,爷爷不让出去,就在屋内下边泔水桶里尿,说:</p><p class="ql-block">“最近自卫团那帮小子活动频繁,有时半夜也检查,最近我们家后屋没有人住一直空着,谁都知道,可今天突然有人,他肯定怀疑。”</p><p class="ql-block">“爸爸说的对。”</p><p class="ql-block">爸爸小便完了就和爷爷、奶奶一块坐着,谈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讲了我妈出卖我爸的事,并告诉了爷爷、奶奶。</p><p class="ql-block">“爸爸、妈妈,李粉玉巳不是我们家的儿媳妇,是我们的仇人,我找机会一定要收拾她。可你们俩对她的父母和以前一样,装不知道,不然他们怀疑。我来过家。</p><p class="ql-block">“我们知道。”两口子一起答应老俩口子只说了一句,但我爸非常相信两位老人的话。只有奶奶说了一句:</p><p class="ql-block">“粉玉怎么能告自己丈夫入狱呢?”</p><p class="ql-block">我爸在这个期间一天也不休息,继续做革命动员工作,每天通过爷爷和奶奶,秘密会见每次假期培养的青年积极分子。</p><p class="ql-block">爸爸走的时候,领着八个青年找抗日游击队去了,当时,勃海中学的校长是抗日游击队XX师参谋长,他就找他去了。</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配 合</b></p><p class="ql-block">天麻麻亮,雾气笼罩在长白山坡上的落叶松。抗日游击队宿营地就在密密的落叶松林中。</p><p class="ql-block">这天我爸起的早,他在故乡待了那么几天,经过父母的精心调养,身体基本上恢复了健康,恢复了元气,全身进发出新的活力,就象今天早晨空气一样新鲜。他简单整理了衣服,轻松地走到门前,</p><p class="ql-block">从抗日游击队宿营地木棵棱房子里出去。</p><p class="ql-block">一开门清新的空气拥上脸,深呼吸之后,简单活动活动手脚,舒服的像三伏天喝家乡的冷浆汤虽然长时间疲劳又没有睡好觉,眼睛里还有一些血丝,但脸上显示着朝气和青春的活力,已有了冲破任何困难,大干一场的力气。</p><p class="ql-block">他昨天下午才来到抗日游击队宿营地,受到了原学术讨论会成员的热烈欢迎,也受到了参谋长(原勃海市中学校长)的热情洋溢的接待,还给他高度评价和表扬,并且对我爸细细地端祥了半天想起了过去刚刚接触我爸时的情景。</p><p class="ql-block">15岁那年,爷爷带我的父亲站在老师面前,老师非常神密地看着这个朝鲜族学生。</p><p class="ql-block">“金东哲,你是在朝鲜村屯长大的学生,在哪里学的中国(汉语)语呢?”</p><p class="ql-block">“东哲为了上汉族学校专去汉族比较多的姥姥家生活了将近一年,会说两句汉语。”</p><p class="ql-block">我爷爷给校长讲了实际情况。</p><p class="ql-block">校长听了这句话更感到奇怪,这么点孩子哪来的劲非要上汉族学校呢?</p><p class="ql-block">“东哲学生,你为啥非要上汉族学校呢?日本是在我们亚洲最发达的国家,上他们学校念书多好啊?”</p><p class="ql-block">校长瞪大眼睛等着这个小孩嘴里说出什么答案。</p><p class="ql-block">“日本是发达的国家,但它侵略了朝鲜和中国。我在中国学习汉语,和汉族同胞一起战斗,把日本赶出中国,不学汉语行吗?</p><p class="ql-block">回答时还握紧拳头,校长听着、看着,想到这是个很难找的学生。这么点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很惊讶,问道:</p><p class="ql-block">东哲同学,你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到的呢?还是爷爷想替儿子说,可我爸不让爷爷说,自己回答说:</p><p class="ql-block">“我本来什么也不知道,在姥姥家是我舅舅给我讲,我才明白的。”</p><p class="ql-block">“那你舅舅是?…”</p><p class="ql-block">这时,我爷爷讲了。</p><p class="ql-block">“他舅舅曾留学日本,回来后上长白山密林找XXX去了。”</p><p class="ql-block">“阿,阿!我明白了。”</p><p class="ql-block">校长不再问什么,就答应一句话:</p><p class="ql-block">“我校收金东哲同学。”</p><p class="ql-block">我爸进汉族中学不久,校长介绍加入学术讨论会活动,没过多久又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校长的亲自领导下,我爸负责组织青年师生学术讨论会,在勃海市展开了许多的地下工作,发展了几个外围组织。</p><p class="ql-block">火车站爆炸事件失败后,校长领着学术讨论会全体成员去找抗日游击队。校长知道我爸去抗日游击队后,怕我妈一个朝鲜族妇女在汉族地区生活困难,给他筹集了几个月的工资,叫我爸给我的母亲送去,可是差点被捕。我爸非常有智慧地突破包围网,回到家乡,还带来了8名抗日游击队新队员。</p><p class="ql-block">校长想起这些事,金东哲这个人是有勇有谋的人,给他一个新的任务他会圆满地完成,他坚信我爸,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p><p class="ql-block">我爸从参谋长那里接受了新的任务,单人向XX村去了。这个村就在山沟里,周围有群山围着山上森林茂密。从山沟口到这个村有3里地,向南住着70户集中在一起,10户在村口散落住着。我爸就住在70户大宅里,这70户也是没有成形的规划,按地形乱盖的。</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晚间,在党支部书记家开会,有个密探告诉自卫团要来,狗在乱咬,说明自卫团已进来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爸断然决定立即散会,各自回家,所有的党员都回家。</p><p class="ql-block">可我爸没地方去,在已住的那个家里,我爸是陌生人,自卫团很可能抓他,连他住的那个家也受株连,不能去,就转身上山没走几步,被自卫团抓住。</p><p class="ql-block">天上一点云彩都没有,只有星星闪闪发光,人都分不清,只是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自卫团抓着我爸一看是陌生人,不问青红皂白推着我爸送到村长那儿辨认。</p><p class="ql-block">这时,突然有个人挡着他们的去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大喊:</p><p class="ql-block">你是谁呀?</p><p class="ql-block">“我是王寡妇。”</p><p class="ql-block">那声音特别柔和,又有那么娇气。</p><p class="ql-block">王寡妇三年前丈夫病死,一个人过日子,在村里很难找到的美人,村里人叫她“我们村里的西施”。圆脸,半月形眼眉,黑眼珠,是个窈窕淑女,吸引了不少男人。尤其是自卫团长每次上来,去看看王寡妇,抓住她的腰部苦求她,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说,“关团长,丈夫刚去世,尸骨未寒,怎么行?老规矩过三年以后再说。”就这样婉言谢绝,他也没法打破这个规矩。怎么也得等3年后,</p><p class="ql-block">这回上来差不多了,所以关团长非常亲切地和王寡妇说:</p><p class="ql-block">“王寡妇,这个大黑天上哪去?我们今晚是来抓共匪。”</p><p class="ql-block">“关团长,干大事,我找我丈夫。”</p><p class="ql-block">王寡妇给他溜须拍马之后,一边笑着一边靠近他说:</p><p class="ql-block">“丈夫?”</p><p class="ql-block">关团长一愣。</p><p class="ql-block">我爸一听哪有这个事,明明是寡妇,这不是拿我……我爸再没有往下想的时间,王寡妇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仔细瞅瞅就说</p><p class="ql-block">“张德运,哪里去来的,那个家白天去也可以,非得晚间走叫人抓你不是,他是我的丈夫。</p><p class="ql-block">王寡妇说着从自卫团的手里把我爸抢出来。自卫团员们平时看见王寡妇和关团长特别亲密,不敢不放“关团长,我走了。</p><p class="ql-block">王寡妇喊了一声就领着爸爸走了,这时关团长想不对,没听说王寡妇找丈夫,哪来的丈夫?那小子是不是我们要抓的高丽(朝鲜族)人?他产生了怀疑,大喊一声:</p><p class="ql-block">“你站着,我没听说你找丈夫,那小子是不是我们要抓的高丽人?”</p><p class="ql-block">这时王寡妇掐了我爸的大腿,我爸明白,说:“关团长,刚见面,不认识,我是她丈夫,不几天,这个村里的不少人都不知道。</p><p class="ql-block">“王寡妇的丈夫?你从哪来?</p><p class="ql-block">“三江省”。</p><p class="ql-block">“那么远的地方来?”</p><p class="ql-block">关团长走到我爸的跟前虽是大黑天,什么都看不大清楚,但想从爸爸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p><p class="ql-block">“是,我那老王家远房亲戚大哥王猛介绍的是他的亲戚。”</p><p class="ql-block">这时,旁边站着的一个警察出来说: “我认识王猛,我去问他吧。</p><p class="ql-block">又有一个警察说:“去王寡妇家吧。”</p><p class="ql-block">我爸和王寡妇已猜到了他们的诡计。</p><p class="ql-block">关团长这次来完全可以占有王寡妇,可万万没有想到有丈夫了,有点醋劲上来了。特别是据报告这次下来的老金是一个朝鲜族,很可能下这个村,执行特殊任务,所以,特别怀疑他,真抓了,可是立了大功。</p><p class="ql-block">进王寡妇家,果然铺了一床被子两个枕头,看着关团长说:</p><p class="ql-block">“这娘们找丈夫真快呀?”</p><p class="ql-block">“普通老百姓找丈夫还得广告?”</p><p class="ql-block">这时查介绍人的那个人回来跟关团长说,关团长只管点头不吱声,准备出来时,一个自卫团员又</p><p class="ql-block">跟关团长说什么,关团长点头说:“好,好,好!”</p><p class="ql-block">王寡妇看着他嘀咕什么听不着,但做好了一切准备。</p><p class="ql-block">“既然你们是夫妻,我看你们敢不敢进一个被里?</p><p class="ql-block">关团长说完狡诈的笑。</p><p class="ql-block">“当然可以,你们怀疑我们不是夫妻,我们俩</p><p class="ql-block">今天不是头一宿,怕什么我爸可不敢,王寡妇一上手给我爸脱了裤子然后塞进被子,然后王寡妇瞅着他们说:“看我丈夫的屁股还不够,还想看我老娘们的,转过身王寡妇脱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抱住了我爸的身体</p><p class="ql-block">自卫团员们都走了之后,我爸说:</p><p class="ql-block">我是已经结婚的人,还有孩子。”</p><p class="ql-block">“我是保护一个革命同志,这件事不管我这么想,党支部书记也是这么想的,今晚我们散会之后马书记留住我,说老金今晚危险,保护老金的任务交给你,我也想过,只有我能保护老金同志,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比革命需要更重要的呢?</p><p class="ql-block">爸爸非常激动地说:</p><p class="ql-block">“我向你们表示感谢!”</p><p class="ql-block">“现在开始我们俩就得过假夫妻生活,不然你没法在这里做工作,从今开始老金你的名字就叫张德运。</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爸爸同王寡妇结成假夫妻,汉族名字,一起过起夫妻的生活爸爸这次下来是带着特殊任务的,离这儿不远地方有个叫呼兰镇,镇内有两个大地主李甫洞和大汉奸、大地主高熙甲的地方武装,互相勾结,相互呼应,依仗盛势,欺压百姓。如果他和城市结合,扩大势力,将威协抗日游击队,必须在短时间内把他消灭掉。</p><p class="ql-block">为这件事先做好调查,同党支部研究,他们的建议是调查情况,人要少,但要精,最好王寡妇个人配合我爸去,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p><p class="ql-block">王寡妇是党员,村妇联会主任,是活跃分子,有一定应付能力。王寡妇接受任务之后,主动提出意见说:</p><p class="ql-block">“张德运同志,在那呼兰镇有我亲戚,我们俩以夫妻名义做掩护去探视,在他们那里待个2-3天调查摸底不行吗?</p><p class="ql-block">“我看可以。“</p><p class="ql-block">就这样,这对假夫妻去了呼兰镇。</p><p class="ql-block">王寡妇一到那儿,通过亲戚和周围的群众初步调查到,这个汉奸武装队伍自称强大,耍威风,欺压百姓,眼中无人,天下第一,因而放松了警惕,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守备松散,白天赌博,晚间鬼混女人。他俩装扮成赌博的人混进去摸清情况。</p> <p class="ql-block">我爸回去向参谋长作了详细汇报,研究方案,把抗日游击队员都装扮成农民,分成两支队伍,混进赌博群里,敌人完全放松警惕时,突然拔出枪,喊“别动,我们是抗日游击队伍!”敌人吓破了胆,老实地举起手投降,这时在外边的队伍闯进来,把枪和子弹全部拿走了。</p><p class="ql-block">这次我们抗日游击队一枪未发,获得了胜利,战利品有70支枪,1000发子弹,同时杀掉了作恶多端的大汉奸,大地主武装头子,铲除了后患。</p><p class="ql-block">我爸呢,领着抗日游击队天快亮的时候回到营地。</p><p class="ql-block">我的恩妈</p><p class="ql-block">三伏天的大清早。</p><p class="ql-block">天一亮,家雀在王寡妇家后院白杨树上,从这树枝上跳到那个树枝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催促着睡懒觉的人快起床,好像告诉人们,你们大热天干活辛苦了,现在清爽的时候多吸点新鲜空气多好啊,再待一会,太阳一出来,你们热的都喘不过气来,快起来享受享受吧。</p><p class="ql-block">王寡妇昨晚走了夜路十多里地才回家,早晨懒洋洋地在鸟叫声中勉强起来。张德运领着队伍进山了,就她一个人留下来睡觉,王寡妇同张德运之间是假夫妻,但她比自己的丈夫还关心,一个炕上两头睡,王寡妇半夜醒来经常看看他睡的怎么样,外边有什么动静,她就把被子塞进柜里钻到他被窝里。</p><p class="ql-block">这样生活的假夫妻,他不在,就她一个人睡真不习惯,炕那一头一空心里酸溜溜的真不是滋味儿,没法入睡。她干脆不睡了,回忆这次配合他干掉大汉奸的事情。张德运这次带着她去呼兰镇时,告诉她一定要沉着、敏捷、灵活,同时要求她化好装,穿个深蓝色旗袍,走路时两边大腿露出来,里边再穿个三角裤衩,化装成农村风流女人。然后告诉她如此如此做,说完了向她挤了眼睛笑了,王寡妇知道张德运如此相信她,心里觉得热呼呼的,并决心干好。</p><p class="ql-block">王寡妇按照预定的时间去大汉奸高煕甲家赌博。屋子收拾的挺干净,炕席中间放着四条腿的方块桌,70-80公分宽,四个人玩,还有一个侍候的人,再没有别人。</p><p class="ql-block">王寡妇一进去就看出正中坐着的高熙甲,平时吃的好,保养好,一脸横肉,胖胖的,大肚子,蛤蟆眼式似的鼓出来,大眼睛,长长的眉毛,穿着宽大的裤子,宽大的上衣,没系扣,敞着前胸,胸上长着猪毛似的长长的毛,典型的土匪相。</p><p class="ql-block">王寡妇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土匪,心突突直跳腿也有点哆嗦。她想起张德运说过的话,要沉着开始稳定情绪,听说高熙甲一见漂亮的女人,就拉到自己旁边坐,看女人的牌子让她挣自己钱,然后缠着那个女人不让走,和那个女人搞关系。这一次他一看王寡妇就看中了,用淫荡的眼神瞅着她。</p><p class="ql-block">他看王寡妇一进屋不知道坐哪里合适,就向她打招呼到自己这边来,然后抓过来,她过来时因为高熙甲用劲拉,小跑过来,旗袍下的豆腐般又白又嫩的大腿露出来,高熙甲马上伸手想摸一摸,蠢蠢欲动,他看见王寡妇有些紧张,知道头一次来,头次碰上这样的大人物,太紧张了,容易弄到手,他很高兴,赌博开始,玩法很简单,就是对花。高熙甲老习惯看着王寡妇的牌子就给他送花,让她挣了不少钱,高熙甲一边装输钱,可那边手又不老实,伸手摸摸她的大腿,她笑着推他的手说:“快出你的牌。”高熙甲嗯嗯答应着,可这一次他的手摸进她大腿里边去,他没摸着她的裤衩,心想:“这娘们早有准备来的。”马上产生了邪念,说:“今天不玩了。”大家都起来要走,王寡妇也站起来要走,高熙甲可说话了,“你站住,你挣了我那么多钱就那么走啊?”王寡妇装出非常惶恐的样子,向他说:</p><p class="ql-block">“那我怎么办?退你多少?”</p><p class="ql-block">“我不要”</p><p class="ql-block">“那要什么呢?”</p><p class="ql-block">王寡妇看出来他已到高峰,受不了,想更激他,所以装不知道。</p><p class="ql-block">“就要你。”</p><p class="ql-block">“要我干什?”</p><p class="ql-block">“别说了!”说着就扑在了王寡妇身上。</p><p class="ql-block">“那您早说清,但这里哪行啊?咱们上旅馆找</p><p class="ql-block">到了旅馆,一进屋,高熙甲就脱光衣服,上去个房间吧在王寡妇身上趴着,没等高熙甲怎么的呢,在旅馆柜里已躲藏的游击队员就杀死了高熙甲放,王寡妇觉得真痛快、兴奋。</p><p class="ql-block">王寡妇早晨起来准备做饭,一想张德运不在这里感到孤单、凄凉,眼里就含着泪水。我为什么把他当做丈夫想呢,人家是有老婆的人。这么想着,还是把这几天积赞下来的鸡蛋留给张德运吃。自己吃一个苞米饼子想对付一顿,可他不在一点味道都没有,啃几口拉倒了。想出门干点啥,可啥活也拿不起来,光想张德运。想张德运什么时候能来,可张德运到我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不能下来了吧?一想到这儿她就害怕了,没有张德运我怎么能生活下去呢?</p><p class="ql-block">王寡妇心都掏空了似的,坐立不安,想出去散散心,这时她发现院子外还有一台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人东瞅瞅西瞧瞧,在外边马车还有人,那个人抱着孩子。</p><p class="ql-block">“这家的主人呢?”</p><p class="ql-block">王寡妇怀着疑心左右瞅着这两个人,不象是个坏人,放松了警惕.</p><p class="ql-block">“没有错,老汤,说实话吧。”</p><p class="ql-block">在马车上那个人说的话。</p><p class="ql-block">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把老金的孩子给带来了。” </p><p class="ql-block">“什么?”</p><p class="ql-block">王寡妇一听似乎有一种不祥之兆,吓一跳。</p><p class="ql-block">“天气太闷热,进屋说吧。</p><p class="ql-block">两个人把孩子从马车上抱下来,王寡妇接到炕上躺下来,孩子还在熟睡,三个人看着孩子还在睡就坐下来说明了孩子的来历,就是我的来历。</p><p class="ql-block">警察朴日浩天天折磨我妈,他的老婆和弟弟隔三差五过来打我妈,生活来源也断绝了,亲家也不管了,她又不知道丈夫哪一天过来杀死她,没有活路了,有一天到远亲家去,让看管一会儿孩子之后,出去投江自杀了。</p><p class="ql-block">勃海市共产党地下组织知道这件事后,秘密把孩子救出来送到了这里。</p><p class="ql-block">“同志们,辛苦了,你们放心走吧。”</p><p class="ql-block">两位同志一再向王寡妇表示感谢走了。</p><p class="ql-block">我们走的那天是三伏天,要走100多里路,不早点走不行,起大早,叫醒我,没睡够,我大哭,这时主人家嫂子跟我说:</p><p class="ql-block">“金哲,别哭,他们把你带到你妈那去。</p><p class="ql-block">听说找妈去,我就不哭了。</p><p class="ql-block">长时间坐马车,我累睏了,从王寡妇怀里醒来的时候,一看都是陌生人,大哭起来,喊着:“妈妈。”</p><p class="ql-block">这时村里的妇女来的特别多,其中有一个嫂子看着孩子不要命的哭,她也掉着眼泪,劝王寡妇说:</p><p class="ql-block">“孩子好像刚过周岁不久的孩子,在家时也许吸过奶,你把你的奶头给他含吧。”</p><p class="ql-block">王寡妇连一个孩子都没生过,乳房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但现在顾不上那个,把内衣提上去,把又白又丰满的乳房露出来,把奶头塞进我的嘴里,我开始吸她奶头,不哭了,两手又抓她的乳房,妇女们看到都松了一口气,放心了。</p><p class="ql-block">我爸在山上已经听说我的消息,但却没有时间下来,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才下来,从王寡妇怀抱里把我抱过来,掉着眼泪说:</p><p class="ql-block">“金哲,是我,你的爸爸。</p><p class="ql-block">爸爸胡子拉碴的脸贴近我的脸,可我不认爸爸,伸手让王寡妇抱过去。村里的嫂子们听说我爸来了,都过来看,说起这个期间王寡妇怎么样精心照料孩子的情况,我爸爸很受感动。</p><p class="ql-block">“你是给我孩子恩慧的恩妈呀!”</p><p class="ql-block">“恩妈?”</p><p class="ql-block">王寡妇听了这话似懂非懂,反问我爸</p><p class="ql-block">“是啊,你是他的有恩的妈妈呀!”</p><p class="ql-block">“对呀!王寡妇是孩子的妈妈,又是张德运的爱人。”</p><p class="ql-block">村里的妇女们异口同声喊,又可劲鼓掌。就这样我爸和王寡妇成了夫妻,同时给我起了张进发这个名字。</p><p class="ql-block">勃海市的日本鬼子听说自己扶植起来的汉妖武装一枪未发全部被解除的消息,心惊胆战,但不甘心失败,世界反法西斯力量壮大,他们快要灭亡了,没有力量直接出兵,就派朴日浩带满伪军50名去攻打抗日队伍。</p><p class="ql-block">朴目浩听情报说,就是金东哲和王寡妇配合调查了解后,领着抗日游击队消灭了两个地主,汉奸武装队伍,所以,朴日浩自己带着几个人先去王寡妇住的那个村。突然袭击把全村人赶到一处,他在群众面前无目标地狼似的号叫起来。</p><p class="ql-block">“和抗日游击队有联系的人出来。”</p><p class="ql-block">这很明显,就是抓王寡妇的,群众为了保护她挡住朴日浩视线,可是村长向朴日浩盯着她,他到王寡妇前面瞅了好半天,王寡妇昂着头不理他。朴日浩看着她硬朗的态度,把他气坏了,说:</p><p class="ql-block">“你是王寡妇吧?你说?”</p><p class="ql-block">王寡妇鄙视他说:</p><p class="ql-block">“不知道。”</p><p class="ql-block">“什么?不知道?我都掌握了你带着抗日游击队去呼兰镇。”</p><p class="ql-block">朴日浩疯狂地跳起来,抓住王恩妈头发从群众中拽出来。</p><p class="ql-block">“快说?”</p><p class="ql-block">“不知道。”</p><p class="ql-block">王恩妈一口咬死。</p><p class="ql-block">朴日浩恶狠狠地跳起来打王恩妈的耳光,嘴里流出了鲜血,王恩妈往朴日浩脸上吐带血的唾液,一脸血水,朴日浩气的连打带踢,王恩妈脸都是血,这时有个妇女抱着我,怕我看见王恩妈,死抱着我不让看见,可群众看着王恩妈被打轰动起来,抱着我的妇女被挤,让我看见了血呼呼的王恩妈,我哭着喊:</p><p class="ql-block">“恩妈,恩妈!”</p><p class="ql-block">恩妈的声音朝鲜族叫妈妈的声音近似,朴日浩听了用朝鲜族喊妈妈的声音,他就想:“这不是金东哲的儿子吗?”他就马上跑过去从那个妇女怀中把我夺过去,放到王恩妈跟前说:“这小子是金东哲的儿子吧?今天才把你找到,留着你小子干啥?</p><p class="ql-block">今天干脆一着收拾吧。”拿出枪往我身上开枪,王恩妈一看完了,马上扑在我身上,子弹穿透王恩妈的胸脯。</p><p class="ql-block">周围群众再也忍耐不住了,愤怒的群众围着朴日浩往前移动,朴日浩一看群众就象愤怒的一群狮子一样,把他吓的向外边伪军求救,往空中开了几枪,50余名伪军打死了几个群众。</p><p class="ql-block">我爸听到伪军来的消息比较晚,急的他们骑上马飞快赶来,伪军一听说抗日游击队来了就跑,跑了二十几个,其他都被消灭了。朴日浩被群众围的没法跑掉,活抓了。</p><p class="ql-block">这时,我爸穿了一身抗日游击队服,腰里带了皮带,手里拿着枪,堂堂的抗日游击队指挥员,他来群众都给他让开道,他很容易就看到了朴日浩,他吓的直打哆嗦。</p><p class="ql-block">“朴日浩,狗汉奸,你没想到这样的下场吧?” 我爸说完才看到了部分群众围着人群中的王恩妈,血呼呼的,马上抱起来,简直是掉着血泪,说:“我来晚了。”</p><p class="ql-block">王恩妈在我爸的怀抱里,喘着粗气,一手放在叫着“恩妈”声哭着的我的头上,跟我爸一句一句勉强说下去。</p><p class="ql-block">“我们俩的……孩子……还没出世,在我肚子里,……跟我一起…去那个世界。</p><p class="ql-block">这是王恩妈最大的遗憾,我还是站在王恩妈的旁边喊着恩妈哭,王恩妈看着我哭的样子,勉强说半句:“这……张进发。”话还没说完断气了,还瞪着眼睛。就是因为我闭不上眼睛,在场的群众没有个不掉眼泪的,群众看着王恩妈断气了,一拥而上把愤怒都往朴日浩身上撒,“打死他!”</p><p class="ql-block">愤怒的群众把朴日浩打死了,村长一看吓跑了,没跑几步被抗日游击队打死了。</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谷恩妈的选择</b></p><p class="ql-block">送走王恩妈的那天,雨一整天淅沥淅沥下个不停,真像整个天都在为王恩妈的死悲哀,像我们为王恩妈的牺牲哭泣似的。</p><p class="ql-block">这天,我爸因失去王恩妈悲哀不止,又为我没有人看管发愁,死抱着我发呆。觉得这个屋特别沉闷,透不过气来,就像爸爸的心情似的郁闷。</p><p class="ql-block">这时,突然进来一位留着短发、穿着绣着小红花的短衬衫,淡绿色的裤子,长的端正又漂亮的姑娘,我爸都蒙了,心里似乎有一股热流,但不敢往那儿深思。</p><p class="ql-block">姑娘进来就瞅着我爸,态度生硬又严肃,一点笑容都没有,一本正经地说:</p><p class="ql-block">“张营长同志!只要你相信我,把张进发交给我,我保证象王大姐那样给张进发当好妈妈。</p><p class="ql-block">爸爸想起王恩妈生前曾提起过她,叫谷玉琴,替她当妇联会主任,当的好,很受群众的欢迎,这姑娘就是她。她来自愿请婚真让他既高兴又不知所措,就对着她说:</p><p class="ql-block">“谷玉琴同志,谢谢你,但这不可能,你还是年轻的姑娘,怎么能给张进发当妈呢?绝对不行,我正在想办法呢,你回去吧。</p><p class="ql-block">爸说着,好像有人从他怀里夺去他的孩子似的紧抱着不放,小谷在那站着瞅了半天,就回去了。不久她又回来,这次领着村党支部书记和她爸。</p><p class="ql-block">我爸一看他们脸色,就知道势不可挡,党支部书记说话挺冲,就像下战斗任务似的,命令说:</p><p class="ql-block">“张营长同志,我今天不是和你讨论工作来的,而是执行我们的决定来的。我们党支部研究,王恩妈去世了,张营长有任务马上要上前线,这个孩子怎么办?谷玉琴同志主动站出来说她自己负责,她爸也同意(他在那也点头),这事是她自愿选择。孩子一天也不能没有妈,张营长你有任务,天也不能耽误,把张进发交给谷玉琴,你还要尽早上前线去。”</p><p class="ql-block">谷玉琴像战士执行任务似的,就从我爸怀里把我抢过来,怀着一种胜利的喜悦,向着我爸笑着、看着,那么得意,那么兴奋。我爸也只能这样了,但话讲的还是反对的态度。</p><p class="ql-block">“谷玉琴同志来还是年轻的小姑娘,怎么能让她当恩妈呢?</p><p class="ql-block">“我一辈子当姑娘?我巳经19岁了,该是当妈妈的年龄。我亲眼看到了王大姐为张进发闭不上眼睛的场面,我下决心给进发当妈妈,张进发有人管,让王大姐在那个世界放心,。张营长同志,这切我都是为了革命,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比革命需要更重要的事情呢?</p><p class="ql-block">谷玉琴说话铿锵有力,在场的人都很受感动。</p><p class="ql-block">爸爸把我交给谷恩妈,放心上山了。爸一走,谷恩妈带着我去王恩妈家生活,开始我叫她“因妈”,她不习惯,还挺别扭,她下意识地改变自己的感情,叫她恩妈。那时,日本鬼子已经投降了爸爸有空经常下来,看看谷恩妈,我一家三口人过得非常和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不久,谷恩妈生了姑娘,我有了小妹妹特别高兴,成天坐在小妹妹旁边,瞅着她,看她小嘴巴答巴答响,还睁着眼睛瞅着我这个哥,我无比高兴,越看越像花一样漂亮。</p><p class="ql-block">可我爸也没听说谷恩妈生了个小妹妹,解放战争时,爸爸是团长,不幸在四平战役牺牲了。</p><p class="ql-block">谷恩妈背着我的小妹妹,拉着我的手,参加谷爸的追悼大会,会上她讲的话还响在我的耳边。“老张,我一定把进发培养好,培养成国家的有用人才,请你放心。</p><p class="ql-block">祸不单行,谷恩妈的不幸又发生了,我小妹拉稀一宿脱水过多,就死了。小妹可是她和爸的血脉对她的打击太大了。</p><p class="ql-block">谷恩妈像豆腐一样嫩的皮肤,变成树皮一样粗糙、无光,眼睛一点也没精神头,由于眼泪和困倦,眼睛凹进去,脸色憔悴,无情、冰块似的寒冷,把我吓的都哆嗦,如果这时没有我,她连饭都不做,不吃、不喝、不睡,幸亏有我在,为了我做苞米饼子、炒菜,她为了我吃饭,为了我,她咬紧牙关生 活着,我看着恩妈天天消瘦下去的脸,我吓着,我</p><p class="ql-block">哭着,她却劝我说:“进发,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着,迎接新的世界。爸爸盼望我们勇敢地生活。”她就这么说着硬咬硬咽,我也和谷恩妈一样硬咬硬吃硬咽下去。我们在那个时候,不知道饭是什么味,硬要咽下去的。</p><p class="ql-block">村里人都认为,这一下谷恩妈的精神世界都垮了,都劝她走新的生活。</p><p class="ql-block">“牺牲的人不能再回来了,你也该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了。”</p><p class="ql-block">谷恩妈摇摇头,说:</p><p class="ql-block">“张德运同志碑左边王大姐躺着,我将来要死了,躺在他右边,和王大姐一起侍候他。</p><p class="ql-block">听了这话,村里人都认为谷恩妈悲愤过度,说些糊涂话,别人不好说,让她爸劝她吧。</p><p class="ql-block">“姑娘,你刚过20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还是从长计议吧。”</p><p class="ql-block">“爸,张进发这个孩子就得我来养,他没有妈不行,他把我看成他的亲妈。我得尽亲妈的责任啊,我一定要养好他,面且把他带到张德运的故乡去生活。</p><p class="ql-block">为什么偏要去张德运的故乡去生活啊?真没法理解,还是她爸劝她。</p><p class="ql-block">“那里都是朝鲜族,你们俩语言都不通,怎么生活呀?在这里也能把他培养成国家的人才,非得上那儿去吗?</p><p class="ql-block">谷恩妈连她爸爸话也不听,坚持自己的主张。</p><p class="ql-block">“张进发是纯朝鲜族血统的人,我把张进发还给朝鲜族,在这儿能行吗?”</p><p class="ql-block">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她爸还是劝说:</p><p class="ql-block">“那你就把他交给他的爷爷、姥爷吧。”</p><p class="ql-block">“他们老人家都已经不在,他们在也不想给他们,关键是张进发认我是他的亲妈,我也认他是我的亲儿子,这个时候我放弃他,对他的精神打击多大呀!何况我向张德运同志承诺过,我一定好好培养,让他放心,现在我放弃,他在那个世界能放心吗,我的良心也不让啊!</p><p class="ql-block">谁也没有说服她,谷恩妈终于把我带到我爸的故乡,那时谷恩妈才24岁,是年轻又漂亮的小媳妇。家乡人都知道我是金东哲的儿子,格外关心帮助,我们俩生活上啥困难都没有。</p><p class="ql-block">谷恩妈把我送进朝鲜族学校,实现了她多年的宿愿,合不拢嘴,高兴的给我煮鸡蛋吃。</p><p class="ql-block">谷恩妈对我从小学一直读到高中一直啥也没说,可我考上大学那天,在她心底埋藏了20多年的秘密,一锅粥全部端给我了。</p><p class="ql-block">“进发,你成了大学生,长大了,该知道我们家的全部历史。“</p><p class="ql-block">谷恩妈一边说着,一边从头上拿下头发卡子挑拨石油灯芯,屋内亮多了,然后把灯放在饭桌中间,母子俩面对面坐着,我看谷恩妈很是认真,我也跟着认真起来了,说“</p><p class="ql-block">“我都知道谷恩妈和爸的历史,你还有晗……”说着,我笑了。</p><p class="ql-block">“还有没给你讲的,你不知道的历史。”</p><p class="ql-block">还有没给我讲的,我把谷恩妈刚讲的话心里叨咕着,看着妈妈真不是戏笑我,真要讲从来没有讲过的故事,我严肃起来了,她正色道:</p><p class="ql-block">“我不是你的亲妈!”</p><p class="ql-block">“什么?”</p><p class="ql-block">我的心轰一下塌了,我的神经翻滚着,谷恩妈看我变形的脸,毫不在乎,看来她早思想准备,继续说:</p><p class="ql-block">“王恩妈也不是你的亲妈,你的亲妈是朝鲜族。”</p><p class="ql-block">“不!不!!你是我的亲妈!</p><p class="ql-block">我带着哭腔说的,我不信,我小时候都说我是杂国配,但我为她的光荣历史骄傲,怎么突然说不是了呢?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我的亲妈是朝鲜族,我就不信。</p><p class="ql-block">可是,谷恩妈好像讲别人的故事似的,那么自然。我知道:谷恩妈特别相信我,因为谷恩妈不是我的亲妈,那也改变不了我对她的亲情,还是认她是我的恩妈。</p><p class="ql-block">今天,我听了谷恩妈的历史,特别想知道我的生身母亲的历史。她接着讲:</p><p class="ql-block">“你爸和你妈是一个村长大的,可你爸是汉族中学念书的学生,你妈是小学毕业生,是纯朴的农村妇女,那个时候你爸你妈自由恋爱结婚的,你妈忠实于爱情,忠于你爸,是只管家庭生活的人。”</p><p class="ql-block">“你爸从中学念书时参加革命工作,可你妈不知道什么叫革命,不理解你爸为革命奔忙,就怕影响家庭夫妻生活,她为这个家庭可以战胜任何困难。当她知道你爸参加火车站爆炸事件,怕影响家庭生活,不择手段,想着只要丈夫回到自己身边就可以,结果犯了无可挽回的错误。”</p><p class="ql-block">“最坏的是警察朴日浩。他利用你妈的这种心理活动,想抓你爸,还想占有你妈。你妈上当受骗借你爸回家的机会,向警察告密,你爸差点被抓。”</p><p class="ql-block">“后来你妈后悔了,可已经晚了,她看清了朴日浩的骗术,坚决反抗,可她再也没有活路了,只有自杀了却自己的一生。可惜你爸只知你妈告密,不知你妈反抗。你爸知道这一切也许精神上会有些安慰,但是,你应该知道。”</p><p class="ql-block">“过了几年,你长大了,原先用的被褥太小,要拆洗,还要用旧棉花,才发现里边有信,是你朝鲜族妈妈写的,那信在我这里,你看吧。”</p><p class="ql-block">朝鲜族妈妈生了我,可是我长在王恩妈、谷恩妈怀里,王恩妈走了,那时我太小,不记得,但王恩妈、谷恩妈恩重如山,现在只能对谷恩妈孝心了。</p><p class="ql-block">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安了家。那年中秋节,我们两口子陪着谷恩妈去看爸和王恩妈的墓,谷恩妈在他(她)们墓碑面前非常骄傲地讲了一大串的话:</p><p class="ql-block">“张德运、王大姐,张进发已长大成人了,进发在大学入了党,我为他骄傲。”</p><p class="ql-block">“你们俩在这儿躺下来了,可我享受去了,找了个好儿媳妇,也是大学生,我这回跟着他们去城市一起生活,多幸福,越幸福,我越想你们,我想了半天,还是想在你们身边生活。”</p><p class="ql-block">谷恩妈中秋节后,看着大丰收的田野去了我们家,谷恩妈那么高兴,说:“我们家也丰收了。”笑的合不拢嘴。可不久,第二年春暖花开之后,非要去爸和王恩妈那里陪着他(她)们生活。</p><p class="ql-block">可我虽离开谷恩妈独立生活,20多年的亲情永远丢不了,离开谷恩妈之际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谷恩妈大哭起来,谷恩妈拍着我的肩膀说:</p><p class="ql-block">“国家的大干部还哭鼻子,还不害躁。”</p><p class="ql-block">谷恩妈说我,可她也止不住掉下来了眼泪。</p><p class="ql-block">谷恩妈按她的自愿选择,在他(她)们旁边生活了30年。去世后,她就躺在我爸的右边。我想,在那儿他(她)们是都很幸福吧!</p><p class="ql-block">我年龄已过70了,但每年都要领着我的儿女孙子去扫墓。</p><p class="ql-block">永远忘不了我的恩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