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哞哞哞！哞哞哞！…… </p><p class="ql-block">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我们都亲历过，陌生是离得很久远了。放牛是农村孩子童年的美好回忆，也是唯一一个将个人玩乐与家庭责任高度融合的家务活，轻松而愉悦。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包产到户，牛是农家宝贝，但凡农活耕、耙、犁甚至运输都需要牛，它是对当时农村劳动力不足的一个补充，所以把牛养得膘肥力壮是主人的职责。大人忙农活，放牛的事自然就落到我们小孩身上。小时候，每当天刚蒙蒙亮，还在睡梦中、嘴角留着口水的时候，就会被父母“无情”的叫醒，开启作为小孩一天中最重要的活儿——放牛。</p> <p class="ql-block">那时，春、夏、秋三季是早晚放牛的，这三季大地生机盎然，一片茐绿，水草丰盈。灰蒙蒙的黄丹岭，绿草如茵的苦田塘，小野花欢快地开放着。牛一边甩着长长的尾巴驱赶着讨厌的蚊蝇，一边悠闲自在地咀嚼着遍地青草。几个十来岁的小屁孩，簇成一堆儿，玩着撞拐子、拣石子的游戏，这便是我儿时放牛的情景之一。</p> 放牛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们几个小伙伴天刚蒙蒙亮就吆五喝令六地赶着牛进山了。<br><br> <p class="ql-block">把牛赶上山，可以放心让它吃草。牛只要见了青草，就会把头扎进草丛里，一口接一口地啃，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固定在一处转，农语“牛嘴向下，天光吃到夜”。所以我们只要找个水草丰盛的地方，就可以放心地玩耍。身边的草丛有虫在轻吟，不远处的树林有鸟儿在欢唱。一高兴就把牛“丢”在一边，开始我们游戏、恶作剧等。有时候，我们满山岰跑着摘刺萢、采蘑菇、掏鸟窝；有时偷偷溜到溪边去摸鱼钓虾；天热时，经常把自己脱得溜光，泡在山塘里自由自在地游玩打水仗。小崽子们性子野，攀岩越涧，钻林下水，丝毫不惧。</p> <p class="ql-block">要是碰到雨天，雨雾迷漫。这时候放牛是万万不敢贪玩的，得紧跟在牛屁股后。稍一不留神，牛就会淹没在浓浓的雨雾里，让你一阵好找。你得翻山越岭，漫无目的穿梭在山林田野，口中不停地“哞——哞——”地乱叫。天黑之前，你若找不到牛，定会遭到大人的一顿责骂。可又无可奈何，只有胆颤心惊地回家去，却又不敢直接回家，只好先到牛栏去看看，碰碰运气。当来到牛栏时，说不定，这不安分的家伙正在槽边饮水呢！</p> <p class="ql-block">初秋时节，地里的红薯已经长成拳头大小，伙伴们都清楚烤红薯的味道，馋虫时刻在引诱着我们的耐性。于是，紧急召开“机密会议”，分工协作：挖薯、刨坑、拣柴，烧烤……。约莫一个小时后，扒开火堆，腾起一团热气，薯香四溢。我们每人手里捧一个黑乎乎的烤红薯，剥开焦皮低着头拼命地啃，像吃山珍海味一般，弄得手脸嘴鼻黑不溜秋的。大伙相互承诺不许走漏风声，可最终还是泄密了。我们这帮沾到口福的孩子，自然免不了遭到自家大人的一顿教训。</p> <p class="ql-block">放牛时偶尔也能欣赏激烈的斗牛。牛与牛的争斗，它们是要选择对手的：公母不斗，同性才相争。母牛之间只是象征性地斗一下，分出输赢就不再纠缠了。倒是公牛之间，可激烈啦！有角与角的激烈碰撞，有力量的比拼，还有剩勇追穷寇的疯狂场景……。</p> <p class="ql-block">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上初中了，学习任务加重，就得充分利用每天早晚放牛的时间，左手牵牛绳右手捧书本，背涌老师布置的课文、公式、单词……。久而久之，放牛看书就变成了一种习惯。在晨曦或晚霞中总会看到一位拿着书本的放牛娃，停留于田埂上，小溪边……</p> <p class="ql-block">正是有那么一段放牛时光，我的知识面才一点点拓宽，后来有幸考上了当时令人羡慕的鹰潭师范，走上了三尺讲台，当上了一名人民教师。放牛，对于当时的小孩来说是多么自然的一件事，可我却从中得到成长，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么一段放牛时光，我的人生将会改写。这段快乐的放牛时光将会在我的记忆中留下深深的烙印。</p> <p class="ql-block">历尽铅华，两鬓微霜，放牛仍是我的人生终极梦想啊！</p>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