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姜芳芳爱上了张大军，打小就爱。</p><p class="ql-block">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眼熟，有种温暖和亲切，可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p><p class="ql-block">可她和他不是一路人，姜芳芳是父母的乖乖女，是掌上明珠，是老师眼里的学霸，优等生。而张大军是学校的小混混，整天玩世不恭，打架斗殴，不过他的江湖义气在姜芳芳眼里就是一个仗义英雄，她一点儿也不讨厌他。</p> <p class="ql-block">张大军身边儿总跟着一群同学，老师曾点着张大军的额头，“长了一脸的聪明样儿，就是不务正业，将来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p><p class="ql-block">“老师，你看他手里现在还拿着棍子呢，他还吓唬过我。”</p><p class="ql-block">特别爱出风头的副班长添油加醋的告状，这可是报复张大军的好机会。</p><p class="ql-block">姜芳芳注意到张大军眼神的威严犀利，他把目光投向副班长，副班长立刻闭嘴了。</p><p class="ql-block">他是她心中的男神！她看他的眼神都是崇拜。</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放学姜芳芳走着走着鞋底掉了，是路过她身边的张大军管跟随他的同学借了钱，然后跑到附近的一个日用品商店给她买了一双拖鞋，“我猜你的脚是35码或36码吧，我买的36码，拖鞋还是大点好。”</p><p class="ql-block">姜芳芳红着脸说谢谢的时候，她觉得张大军咪着一只眼睛吐烟圈儿的动作特别潇洒。</p> <p class="ql-block">张大军没要姜芳芳还给他的拖鞋钱，姜芳芳听同学说他去学校对面的餐馆里刷了一下午的盘子。</p> <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男同学和女同学都不说话，甚至男女生同桌都要画上三八线表示井水不犯河水。班上有个早熟的男生给一个女生写了一个小字条，女生似乎蒙受了奇耻大辱，哭肿了眼睛还把纸条交给了班主任老师。姜芳芳亲耳听到老师训斥那位男同学，还说他这种行为是流氓行为，如果再有下一次，一定要给处分的，处分可是要进个人档案的，这可不是小事，得带一辈子，影响前途命运。</p> <p class="ql-block">姜芳芳只好把对张大军的好感隐藏在心里，张大军是个淘小子，他压根儿没想到姜芳芳会喜欢他这个浪子。</p> <p class="ql-block">得知张大军是单亲家庭还是初中毕业期末考试后的家长会上。那一天班主任留下两名同学负责招待家长，一个是班主任的女儿李鑫，另一个就是姜芳芳。</p><p class="ql-block">班级的课桌上事先贴好了各位同学的名字，家长来了，站在教室门口的李鑫会问是哪位同学的家长，等报上名字之后就由姜芳芳把家长带到其孩子的课桌旁边儿落座。</p> <p class="ql-block">座位几乎要坐满的时候老师让姜芳芳把同学们的期末考卷发给家长看，发到最后，她迟疑了，她的手上只剩下一份考卷，她看了看张大军的空座位，刚想把考卷放桌上就听老师说，“张大军的家长怎么还没到，本来考试成绩就给班级拖后腿，这次这么重要的家长会家长也不按时来，家长不重视孩子孩子的成绩能好就怪了。姜芳芳，你把张大军的考卷给我吧，现在正式开会，不等了。”</p><p class="ql-block">老师肯定生气了，姜芳芳默不作声把语文考卷放在前面老师的课桌上走出教室，班主任老师是教语文的，张大军怎么考的啊，才38分，估计这个分数得全班倒数第一吧，不，得全校倒数第一，难怪老师生气，不是老师教的不好，她姜芳芳语文成绩全校第一，作文是满分。</p> <p class="ql-block">李鑫是先出教室的，看她出来忙冲她招手。“芳芳，你咋才出来呢？我都出来半天了。”</p><p class="ql-block">“我发考卷慢，最后还剩下一份。”姜芳芳一边说一边转头朝走廊尽头看，似乎下一秒就看到张大军家长的身影。“我知道，是张大军的考卷吧，我妈昨晚给他爸打电话了，他爸爸说今天能来开家长会。”</p><p class="ql-block">李鑫双手捂着嘴凑到姜芳芳耳朵，“跟你说个秘密，张大军只有爸爸，没有妈妈。”</p> <p class="ql-block">“真的吗？”姜芳芳瞪大眼睛，她感到很震惊。“你听谁说的？老师跟你说的吗？”</p><p class="ql-block">李鑫不停的点头。“别跟别人说啊，我妈妈不让我跟同学说这个。”</p><p class="ql-block">“不像啊，你看他的白色回力鞋，每次都那么干净！再说，每个人都有妈妈，哪能没有妈妈呢。”姜芳芳充满了好奇，她对张大军的好感里渗入了可怜和心疼。</p> <p class="ql-block">初中毕业后姜芳芳和张大军就没见过面，三十年过去了，在一个同学父亲的葬礼上姜芳芳不期而遇张大军，他和从前判若两人。那天他穿了一件粗纺呢外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边儿给姜芳芳倒酒还一边儿戏虐她，“你太优秀了，高冷的气质让我们这些人望而生畏。”</p> <p class="ql-block">原来张大军初中毕业后就走向社会了，他先是在一个建筑工地里打零工，他伸出手背给姜芳芳看，“这条疤痕就是在建筑工地留下的，缝了十多针，如果不是工友把我推开，我小命就没了，咱们今天也不能见面了。”</p> <p class="ql-block">姜芳芳一改往日的拘谨，“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我不想听悲伤的事儿，那你后来呢，看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跟我分享你的成功，我好替你高兴高兴。”</p> <p class="ql-block">张大军拿出一张名片，“别光说我，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就去日本了，这次回国是暂住还是不走了啊？”</p><p class="ql-block">姜芳芳刚把他的名片放进包，就听坐在她身边的李鑫说，“姜芳芳现在可了不得了，要不是我去日本参观碰巧遇见了她，咱们还联系不上她呢，她在日本一个人工智能公司，还会组装机器人，厉害不！”</p> <p class="ql-block">李鑫这一席话引起一桌人轰动，大家七嘴八舌，话匣子都打开了。</p> <p class="ql-block">“人工智能就是要把人类毁掉，是人类自掘坟墓。”</p> <p class="ql-block">“有些危险的工作让机器人从事还是挺好的。”</p> <p class="ql-block">“机器人抢了人的工作，人都失业了，人干啥去？”</p> <p class="ql-block">“我看机器人挺好，娶个机器人老婆不用给彩礼，不用买包包，不用吃饭，身体还好，不生病。哈哈哈......”</p> <p class="ql-block">“英国剑桥大学物理学家霍金生前就预言一定要警惕人工智能，等机器人有意识有情感人类就完了。”</p> <p class="ql-block">“危言耸听，哪有那么可怕，机器人是人制造出来的，断电断网不就行了嘛。”</p> <p class="ql-block">“机器人都是顶级科学家研究出来的，人家自己会充电，会组装机器人，会复制。”</p> <p class="ql-block">“静一静，咱们这桌太喧哗了！”姜芳芳对面坐着一位胖同学，他压低声音，“这可是咱同学家在办丧事，虽说高龄是喜丧，咱们也要尊重逝者不是。咱们都小点声，我说这件事情最有发言权的是姜芳芳，咱们都是道听途说。”</p><p class="ql-block">姜芳芳记忆里有他的影子，上学时他也是张大军的小跟班，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外号叫“秤砣儿”。</p><p class="ql-block">“芳芳，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咱们听专家说几句。”李鑫随声附和。</p> <p class="ql-block">姜芳芳的脸突然就红了，她想起来那次掉鞋底的事儿，她找回了让自己心动的感觉，这次回国她是打算长住的，日本家中的机器人也带回来了，她痴痴看着张大军的发型，他的发型和他上学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另外她得问问张大军这件粗纺呢外套是在哪儿买的。</p> <p class="ql-block">“芳芳，咱们加个微信吧！”张大军掏出了手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