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笔记（之二）

成东

（续）【二．在北京、在郑州】

2022.02.17—2022.03.02入住

上海新华医院耳鼻咽喉颈外科病区18床

人民英雄纪念碑

（四）天安门广场

1979年初，京城的一场大雪染白了房顶染白了街道，我只身来到天安门广场，纪念碑前还飘浮着少量怀念周总理的标语，这使我想起去年在校时写得一段诗: 过去了，过去了，整整三个年头了，天安门前那半降的国旗，仿佛仍在一月的寒风中无力地飘动着；那缓动的灵车，仿佛正从我们的心头重重地碾过……

寒风瑟瑟，雪花飘飘，感叹伟人已去。

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

（五）来到中国原子能院

这是我刚跨出校门，来到北京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原二机部401所）报到。顺便去了天安门广场。爱人比我早些，我们同届不同校，不认识。碰巧分在一个室，承担着某一工程的工艺设计，由一位姓杨的总工带我们，为人和善，业务也棒。工作中需协调，我们有了较多的交流。我所地处远郊房山，每周六下午，看着一辆辆班车返城，晚歺食堂里冷清清的，有点凄凉，我们说说话心里暖和些。后来说好大多数星期天都去所里预习功课。那时正值工农兵学员回炉考试，为迎考我们进行了认真的复习，爱人基础好，对我有帮助，我们做习题，讨论功课，商议下一步的目标进程。有时互相提问，进行推演，思绪在作业中流动，知识温故知新。累了，聊一会，时间过得很快，心情是愉悦的。

半年考试的时间很快到了，这是对全所100多个工农兵学员的一次大检阅，大家都很关注。结果很快出来了，通过率不到40%，本室10名工农兵学员，爱人与我分别获得了第2、3名，首批通过助理工程师评定，心里喜滋滋的。种子播下去，总有收割的时候，播什么，收什么。

那时全国掀起英语热，大多安排在晚歺时间跟着电视学follow me，我们常因上课耽误了开饭时间，后来我们一个打饭一个做笔记，事后一起复习。记得有一课叫Dongfang refinery，讲得是北京东方红炼油厂的事，我们互相听写，晨背单词，晚读课文，加深印象。起初室里呼啦啦来了10多人，上课很热闹，后来稀稀拉拉，临考时就剩咱俩了。有一种意志叫坚韧，是成功的基础。我们坚持下来，顺利通过了《公共英语单科结业证书》考试。

为配合工程设计，我们又来到二机部二院半年，一起切磋、修改设计图纸，周末出去走走。

北京陶然亭公园

我喜欢陶然亭，那份清新、朴实自然，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偌大的湖面，占了公园的三分之一，轻风拂柳，春兰秋菊不同时。我们沿着湖边漫步，说着话，心境怡然。一圈下来，一个小时走不完。岸边的亭台楼阁，留下不少文人墨迹，秋天到了，“更待菊黄家酝熟，与君一醉一陶然”。你看，白居易的诗多入境，移步穿柳皆成景，我们放飞心情，想象着未来，与快乐的人在一起变得更快乐。回忆往事，点点滴滴都温情，觉得在哪儿都不如当初的那般时景好。

领导傅书记是个开明的人，积极帮助老知识分子解决入党问题，有的批准后激动得热泪盈眶。

爱人是团支委，傅书记关心我们团支部的活动，与我们同游颐和园、去北海划船。“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l浪”，歌声在湖面荡漾，那时我们正年轻。

颐和园，皇家园林的百米长廊，雕梁画栋十分精致，还有湖光山色，但总觉得人工雕琢的痕迹多了，少了自然气息。

我还喜欢秋天的香山，片片枫叶，红得热烈，有的一族族金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自然的神奇，山峦层林也充滿活力，象征着年青人的热情奔放。

和煦的阳光雨露，滋润着万物生长，理工男遇上理工女，少了花前月下、对酒当歌的浪漫，多了工作、学习上的互相勉励。岁月静好，两个年轻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河南建材研究所

（六）来到河南郑州

上世纪80年代初，我国百废待兴，河南地处中原，人多，五小工业多，培训人才、引进技术成为振兴河南的当务之急。

1982年，我与爱人分别来到河南建材研究所和省轻工业研究所，从事科研和管理工作。一年后女儿出生。与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上班、养育孩子成了我们生活的主色调。

我在硅酸盐学会，培训中小企业水泥检验员成为我们的一项主业，学员们说是高中毕业，其实基础一般。培训由基础和专业两部分组成，2-3天。报名人不断，我们也在实践中学习管理。后来社会上教培成了一大热门，形成巨大的产业，走偏了。

开展教培活动

记得有次上课，老师突感身体不适，无法继续。一阵忙乱后课还得上，一时找不到替代老师。救场如救火，心急火燎时，不知怎么我就硬着头皮走上讲台了。平时只是耳濡目染，基础课了解些，关键时顾不上那么多了，仅凭教材临场发挥了。我注意学员的眼神，是否明白了，哪些例子感兴趣，哪些段落没反应，及时改变。一堂课下来我不记得讲了些什么，只觉得学员们是听懂了，基本满意的。课后一位同事说，学员们反映蛮通俗易懂的。想不到关键时刻你还顶得上，这课你上挺合适的。

纯属无心插柳，想不到学员、同事给了我信心，促使我认真备课，慢慢得心应手了。这也为我后来外出讲课打下了基础。讲课中我体会到几点：

一、做好PPT。这是你讲好课的基础，结束了归纳几点，让学员们明白，哪里是重点。

二、多举例。既活跃课堂气氛，又可引起学员的兴趣。

三、讲课要有层次。语言要流畅，不啰嗦、不拖堂。换位思考，自已坐在下面烦不烦。

拓宽知识面很重要，好好学习科普，把复杂的原理简单化，考验基本功。

以后在外上课也多了。一个人的机遇是偶然，借梯而上促成命运转折也许是必然。

电气设备安装线路检测

在建材所，我们根据冶金建材厅的要求，组成技术小分队为一些中小水泥厂安装调试进相机，赢得了较好声誉。

进相器是为异步电机进行无功功率补偿的一种装置。可使异步电机的功率因数提高到接近1，电机定子电流减少15%—20%左右，从而对节约能源，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具有积极的意义。

根据计划，全省40多家企业、68台进相机需要安装调试和现场辅导。我们的行进路线常因企业生产的调整而改变，前后延续了半年。我们每到一地，先查看电机的使用情况，配电房的运行是否符合要求，然后核对铭牌，严格按规范操作。冬天，我们踏着冰块走进寒冷的车间，与工人们一起蹲在地上干活；夏天，我们在大风扇下还衣衫汗湿，工人们大多亲切随和，很配合的。调试是门技术活，有些电机匹配度不高，有些因陈旧损耗等，达不到预定的指标要求，需要我们仔细查找线路，分析原因，多次测试调整相位，费时费力。

记得有一次上一家刚结束，我们一行4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郏县水泥厂，那是毛主席批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地方。只见天空下起了雨，路上泥泞，到厂已近晚餐时分，心想抓紧干完，8-9点吃饭也不迟。一阵忙乎下来，哎，参数就是不达标。我们再从头测一次，操作没问题，线路接头也良好，参数还是不对，问题出在哪儿，是否进相机坏了？可是机器是新的，标签上明明白白印着呢。厂里几次来催，先吃饭，明天再干吧。可是我们很纳闷，没心思吃饭。最后让自己静下心来，坐下来好好想一想，教科书上是怎么说的，以往遇到相似情况又是怎么处理的，再里外查一遍，问题是否出在外围？大家似乎有触动，又复查了一遍配电房与电机的连线。经细看，之前似乎有人换接过，错位啦？我们纠正过来，再试试。嘿，只见功率因数表指针在COSφ0.90-0.96之间晃了几下，在0.94处稳稳地站住了，我们终于成功啦。抬头一看，已近23:00时了。

付出总有收获

问题出在细节，细节决定成败，科学没有捷径可走，要的只是严谨的工作作风。禁不住的喜悦，汗水浸湿了衣衫，我们痛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来到餐厅，一桌迟到的晚餐，餐厅阿姨等着为我们热炒呢。厂长、书记一一给我们敬酒：感谢省城来的老师们，你们的敬业精神使我们深受教育，值得敬佩！虽说是场面上的话，也使我们诚惶诚恐。自下乡以来，我们一直在接受贫下中农、工人阶级的再教育，哪敢去教育人家呀，这不本末倒置了吗？我为工人阶级的真诚而感动。一顿晚餐让我们明白：付出，总有收获。走出餐厅，已是午夜0:40分了，那一夜的的梦是香的……

半年来断断续续，我1-2周回家一次，孩子还不够入托，每每看到爱人辛苦疲惫的身子，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不在，她的付出总是那样地无怨无悔，我不知道能为她做点什么。后来我母亲来帮助了一把。

春节快到了，我来到财务室，只见要我签单的一栏中写着“科技咨询费”3000多元。哇，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高的一笔奖励，比我一年的工资还多。我连忙向爱人汇报，我们着实欣喜了一番。那年《十五的月亮》传遍了大江南北，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生活不只是付出，还有收获。那夜的月光，是皎洁明亮的……

80年代中期，我们双双评为工程师，成为单位的业务骨干。

为亲朋好友祝福

（未完待续）

20220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