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昨晚翻来覆去半梦半醒，完全醒来时才凌晨五点。脑子沉沉，听说打坐可以让人清明，于是起身打个散盘。没练过，只依自己感觉坐舒服些。</p><p class="ql-block"> 窗外有鸟鸣，有些远。</p><p class="ql-block"> 这是在Xx的第一个晚上，昨天下午到达联系Jj时她说有事在外，另给一个电话，说是她管家的。</p><p class="ql-block"> 管家来小区门口迎我，很热情。</p><p class="ql-block"> 管家这个称呼在时下虽不陌生，但却遥远。剧里常出现，中式的出场大多是恭敬谦卑，西式的出场大多是清高傲慢。</p><p class="ql-block"> 眼前的这位是此生见到的现实中第一位管家身份的人物。没有恭敬谦卑也没有清高傲慢，迤一双半拖鞋走来，与常人无二。</p><p class="ql-block"> 不知如何称呼，干脆略过只是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听她叮嘱这宅子里最重要的事：Jj的两个宝贝狗狗。说前些时候她不小心让小的那个溜出来差点找不到，Jj为此没少掉泪，也没少怪她。</p><p class="ql-block"> 这个事，老妹和我说过。</p><p class="ql-block"> Jj在电话里也和我说过，说有天开车回来的路上忽然看到NoNo蹲在路边，这里距离小区大门好几百米，所以一开始还不敢相信眼睛，直到听到NoNo冲着她叫，瞬间眼泪就下来了。Jj在电话里声音是哽咽的。</p><p class="ql-block"> 为这事她己经把管家解雇了，后来经不住道歉又让她留了下来，条件是不可再犯。因为用“管家”主要就是为了照顾这两条狗，她常在外面忙，没时间照顾和陪伴。</p><p class="ql-block"> 此事已过几个月，Jj每每想起或说起，还是要哭。</p><p class="ql-block"> 现在又听管家说，方觉这事的重要性。</p><p class="ql-block"> 管家带我参观园子的各个部分，一再叮嘱哪几道门千万不要开。</p><p class="ql-block"> NaNa是条小型狗，有一把年纪了，是Jj的大女儿。</p><p class="ql-block"> NoNo是条大型狗，年轻，是Jj的二女儿。</p><p class="ql-block"> 它们冲我狂叫，在管家的多次呵斥下降低了音量，依然低声唬唬。</p><p class="ql-block"> 我特别注视了一下NoNo，这个出走事件的始作俑者。白色的比熊或是大型的泰迪？我对狗一向没有研究，也不养宠物。</p><p class="ql-block"> Xx这个地方是第一次来，是老妹牵的线，Jj是她的客户。</p><p class="ql-block"> Jj有个大别墅要打造花园，这方面是我的强项。别墅里新建了几间客房，可做民宿，要做花艺软装，这方面是老妹的强项。</p><p class="ql-block"> 行前和Jj在电话里聊了一个多小时，很多想法相同，特别是有关旅居养老和抱团养老的方面，相谈甚欢。Jj在通话中一再表示让我早些去，没有明确表示花园要怎么弄，想来可能是需要我的建议。</p><p class="ql-block"> 到了别墅以后，见到花园其实已经成型，一看就是有专业的打造，虽然审美欠了些，但似乎也不需要我做什么。或许，是需要我做一些维护？</p><p class="ql-block"> 管家说有个小区的维护工人同时受雇于Jj，每周来一次做除草浇水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我有些茫然了，看了看管家，从她的热情里没有获得任何线索。</p><p class="ql-block"> 晚餐时间将近，我陪管家在厨房做饭，她不让我动手。</p><p class="ql-block"> 忽然两狗叫起来，NaNa跳上了餐桌，NoNo攀着餐桌的椅子。管家说一定是Jj回来了，是的，NaNa和NoNo的声音里有种急切的兴奋，那是如隔三秋的最爱即将到来时的焦躁，这最后几分钟的期盼最是切切。</p><p class="ql-block">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汽车进院的声音，NaNa和NoNo的叫声更响亮了，用尽了气力呼唤，并冲向屋门口。</p><p class="ql-block">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Jj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银铃般的声音和开门声一起传来：NaNa~~NoNo~~妈妈回来啦~</p><p class="ql-block"> Jj边和我寒暄边走到厨房，拿了块骨头状的小饼干给她的女儿们。</p><p class="ql-block"> NoNo嚼着饼干，纯白色的大脑袋上黑溜溜的两个圆眼睛泛着亮亮的光，无邪的样子引得Jj爱怜的抚摸。NaNa的目光里有种成熟的谦让，但也是蹭着、呜咽着，求得一只手的抚摸后，满意得眼睛都笑起来。</p><p class="ql-block"> 饭后三人两狗去小区外的大草地散步，草地是缓缓下斜的一片山坡，我们从上往下望去，下面盛开着很大一片黄秋英，明亮的黄色让人心情愉快。</p><p class="ql-block"> 两狗向花海冲去。它们的心情也很愉快。</p><p class="ql-block"> 草地外是一片原生的树林，管家说有小路可以进去散步，里面很大。所以平时只她一个人时是不会出来溜狗的，怕它们跑进林子里找不到。而且家里园子虽然很大，也给它们专门设计了一片草地，但NoNo的出走事件以后，也不带它们去园子里溜了。所以，两狗平时是很少有这样放风机会的。</p><p class="ql-block"> 因为NoNo的错，NaNa也受到被拘禁的牵连，难怪NaNa对NoNo很不待见，何况它的出现还分去了Jj的盛宠。</p><p class="ql-block"> 这是五月下旬，傍晚的天气还有些凉，Jj出门前已换上了厚绒的家居服。</p><p class="ql-block"> Jj在草地躺下，管家也跟着趟下。NaNa和NoNo疯了一样来来回回的跑了一会儿，然后跑到管家身边蹭蹭。</p><p class="ql-block"> Jj嗔道：NaNa！NoNo！过来！你们不来妈妈身边，妈妈要生气的！你们是我的宝宝！知道吗！</p><p class="ql-block"> 管家笑着对狗狗说：快去找你们的妈，她吃醋了！</p><p class="ql-block"> 落日的光从云层撒下，我拿起手机拍下。让她们看，告诉她们这叫耶稣光，Jj的眼睛亮了，因为她们是基督徒。</p><p class="ql-block"> 嗒嗒嗒嗒嗒嗒~</p><p class="ql-block"> 这是什么声音？我睁开眼睛，意识回到当下，起身猛了些，头碰到了上铺的床板。忘了上面还有一铺了。</p><p class="ql-block">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声音在强弱中转换。</p><p class="ql-block"> 唔，应该是狗狗上下楼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想起昨晚管家跟我说，狗狗们晚上在三楼和Jj一起睡，NoNo早起会在二楼的卫生间上厕所，卫生间就在我住的屋对面，让我记得用完卫生间不用关门，以便NoNo方便，不然它要是进不去乱拉屎尿，她很难搞。</p><p class="ql-block"> 我揉了揉脑袋，起身出房间，两狗狂叫着从楼上冲下来，听到Jj大声斥叫好几声后，才唬唬地站在楼梯口盯着我。</p><p class="ql-block"> 卫生间里，果然看到洗澡的莲蓬头下面有一滩黄黄的尿和一条黑色的屎。</p><p class="ql-block"> 下楼时在一楼的楼梯边又看到一滩尿，不知是哪个的杰作，我进一楼的卫生间找了个拖把拖了拖。</p><p class="ql-block"> 管家在厨房剥煮好的鸡蛋，把鸡蛋捏碎放到狗的食盘里，见到我进厨房笑着让我自己先拿煮鸡蛋吃，其他的早餐随后就弄。</p><p class="ql-block"> 此时并不见两狗，管家说Jj起床它们才起，而Jj没有固定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想象着NaNa、NoNo和Jj卧在床上幸福的样子。它们的这一生将会在等待爱抚和接受人类宠养中，过没有狗身自由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年轻的NoNo在出走一次以后才知道，为什么那次越狱，NaNa坚决不与它为伍。还是年轻，冲动了。</p><p class="ql-block"> 而那次失败的行动让它和NaNa都失去了出来放风的机会，这个教训对NoNo来说是很重要的狗生经验。</p> <p class="ql-block">你可能坐拥财富，但仍需谦卑如熟稻。---龙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画作于2022.2.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