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野趣

阮三哥

乡村乡土的记忆

　　我的青少年时期生活在农村，成年后又生活在城市。

在农村时非常向往城市，而在城市时又非常怀念农村。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是这样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最近，看到树枝发芽，鲜花盛开。又开始怀念我生活过的小村，怀念丰富多彩的乡间野趣。

我觉得，生活在偏远的乡间小村，就和城里人在野外露营一个样子，近距离接触大自然，亲近大自然。

我在小村生活时，每天看到的，都是青山绿水，野地农田，鸡鸭猪狗，广袤的大地，无际的天空。

　　我们生活在地球上。美丽的地球经过智慧人类的修整和建设，很多地方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尤其是城市，变化越来越快。而在农村，好多地方仍然能看到原来的样子。

　　我小时候，我们村的西面和南面全是山，我们叫西山和南山。

我们那时候叫山，当然现在也叫山。只是那个山很矮，是医巫闾山曼延下来的丘陵。

西山和南山是由好多小山头连接在一起的。那时山上几乎都是荒草，山沟里才有些低矮杂乱的小树。

那里的荒草没人踩没人拔，每到盛夏，绿草如茵，鲜花盛开，鸟唱虫鸣，蜜蜂蝴蝶在鲜花中飞来飞去。

山沟里的小树枝干不分，成团的长。吸引好多小动物在树丛中做窝。有小兔子，小黄鼠，小跳兔，小刺猬。还有各种小鸟在树丛中筑巢生蛋，孕育后代。

那时还有大的动物偶尔到访小山，主要是狼和狍子。只要它们一来，在山下农田中劳作的村民就会大声呼喊。

呼喊的原因一是感到新鲜，因为这样大的野兽出现的时候不多，能看到它们不容易。二是大野兽对人有威胁，尤其是狼。据长辈们说，以前村里人有受到野狼追撵的经历。

　　小时候村里没有旅游的说法，小村的人出过远门的人很少，他们常年活动在小村周围，能到小山上和小河边走走，就是那时候小村人的游玩。

我有好多在西山和南山游玩的美好记忆。在西山有进山沟找火石，有挖红土摔泡泡搓泥球，有捉蚂蚱喂小鸡，有找鸟窝捡鸟蛋，有找枣树采酸枣。

在南山有看矿工挖石墨，有进山沟里找宝石，有在石墨大坑里洗澡。

一次大雨过后，西山的山水把山坡下面冲出一个土坑 ，我在土坑边走过时，看到坑里面有一个圆球一样的小东西爬来爬去，身上长着粗粗的毛，像一根一根的铁针扎在身上。那东西有一个小小的头，两只小小的圆溜溜的眼睛。

爸爸告诉我，那个东西是小刺猬，能吃田鼠，是农民的朋友。我折了两根玉米秸，并在一起，放到土坑里。小刺猬很聪明，顺着玉米秸就爬上来了。

　　我们村的村里村外都有河，村里有两条小河，那时几乎常年有水。那水是从地下泉眼里流出来的，水流很小，流到村子里的大坑里，大坑里就生出小鱼，小虾，蛤蟆。夏天的时候，村里人会下大坑里摸鱼捞虾。

村外的河比较大，那是我们县最大的河，流经我们村的东面，叫西沙河。河水清澈见底，河床全是干干净净的细沙，夏天村里人都去西沙河洗澡，那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

我小时候去西沙河里玩了无数次，不单是洗澡，最多的是捉鱼。还有在河边的树林里找鸟，爬树，采蘑菇。

记得采蘑菇的时候会遇见马粪泡，一种样子和蘑菇差不多的白色的小球球，成熟时里面会有灰色的细面粉。我们会把它小心的保存起来，不管身上哪里碰出血，把马粪泡里的细面粉撒在伤口上，既止血又好的快。

　　农村人每天下地干活儿，和土地打交道，和大自然打交道。知道什么样的土地长什么样的荘稼，知道什么样的天气刮风，什么样的天气下雨。

我生活过的小村，每到春天都会刮大风，风声会呼呼的响，大树会左右摇摆，沙土会扑面而来。而在地里劳作的人，习以为常，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记得，春天跟爸爸妈妈种地时，会看见高高耸立的旋风。那旋风卷起地面上的杂草和尘土，快速旋转着，越升越高，在天地间形成一根移动的柱子。

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会互相喊话：“离旋风远点！躲不开就趴下！别让旋风卷走了！”

　　在农村，会看到很多原始地球的样子，荒山里的沟沟壑壑，河滩上的花草树木，春天野地上升腾的地气，夏天无边无际的绿野，秋天果蔬飘香，冬天白雪茫茫。

只言片语，说不尽难忘的乡间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