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为此文配画<家族之树> 尺寸38x38</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续上篇之一:</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时光荏苒,一晃十年过去了,但自己的灵魂冥冥之中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反复的出现~把程乃珊小姨妈未完成的家史及文献收集起来,并将自己在程家成长过程中的人和事记录下来,让程家杭州支脉与上海支脉团圆。命运都是有安排的,疫情三年,也逢我进甲子之年,身体突然悬崖式下跌,让我终止了钢琴教学,先与病魔抗争度日,逐步感到所有的抗争与治疗为负零时,我开始接纳,与满脑袋里的电视雪花声和音乐幻听声和睦相处,开始沿着乃珊姨妈生动的笔迹,追朔程家历史,DNA轻易给我打开了通道,这个过程是幸运和幸福的。</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梳理程家的历史,不得不从杭州武林张家的开创人张䂂说起:张曜,字朗斋,号亮臣,乳名阿牛,祖籍上虞,1832年生于杭州,嗣后因肄业国子监,遂改籍顺天大兴(今属北京市),后复籍杭州,他是杭州近代著名政治人物北洋政府总理孙宝琦的岳父。翁婿两人都曾担任过山东巡抚,孙宝林的孙女,后为张爱玲的继母,张爱玲还是晚清名臣李鸿章的外孙女。</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张曜年轻时鄙文喜武,后投靠姑父蒯贺荪(时任河南固始知县)在河南固始操办团练。咸丰初年,他智退捻军有功,深得钦差大臣僧格林沁的赏识,后又以御捻护城有功被咸丰皇帝赐号“巴图鲁”(即英雄)。此后他长期率军转战于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屡挫捻军,擢升为布政使。后被御史刘毓楠以“目不识丁”弹劾,降为总兵。自此,他发愤读书,并镌刻“目不识丁”四字印,时时佩戴在身以自励。1876年,张曜以提督名义随左宗棠出征新疆,平定阿古柏入侵,迫使俄国归还伊犁。1886年,张曜调升为山东巡抚,在任上他呕心沥血,治理黄河水患,带头植树造林,修复大批书院。1891年夏,张曜死于鲁抚任上,谥号勤果,归葬故里杭州凤凰山东麓,西湖之畔的富春山馆(遗址在今断桥东蒋经国旧居一带)</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在张曜“目不识丁”钤章文里,查阅到张曜著有《山东军兴纪略》、《河声山色楼集》等书,其事迹在《清史列传》、《清史稿》、《清碑传集续集》、《清中兴将帅列传》、《清代七百名人传》、《杭州府志》等均有传。另外,刘鹗的《老残游记》、高阳的《清宫外史》等笔记小说也载其事迹。张曜拜妻为师的故事,还被改编为秦腔剧本——《镇台读书》,唱演一时。</i></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张曜长子张端本,字子颐,曾任安徽庐州府(即今合肥)知府,韶关道员,兵部郎中;次子张端理,字稼霖,赏举人,夫人孙澜如为孙宝琦六妹;三子张端瑾,字子瑜。乃珊姨娘曾在下面张公馆一文中称他为“三少爷。”张端瑾虽有有公子习气,但出手阔绰,乐于助人,长得也一表人材,琴棋诗画,骑马游猎,样样精通。</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1930年以后,武林张家逐渐走向没落。抗战爆发后,张家后人大都离杭逃往上海租界避难。</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60年代后期,张公馆被政府没收,改为他用。后在城市建设中被拆毁。张公馆的遗址在今竹竿巷浙报公寓小区一带。</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张家后人现居杭州、上海等地。其中较为著名的要数张怀恭、张铭父子。张怀恭为张曜之孙,生于1929年,早年毕业于南京金陵大学,建国后曾先后在东北电影感光材料研究所、天津电影胶片厂、保定电影胶片厂、无锡电影胶片厂等地工作,是新中国电影胶片工业的奠基人之一。</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张怀恭之子张铭,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曾创下2500多次音乐讲座的记录,并获得了杭州市文化艺术突出贡献奖。现为中国美术学院、浙江大学客座教授。他创办的“张铭音乐图书馆”已成为杭州西子湖畔一道独特的风景,享誉中外</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尊重史记,我将原封不动把收集到的小姨妈程乃珊的文章转载,以保留其文章的真实性和原汁原味。</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张公馆传奇》一文</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19世纪末,张家曾是杭城著名的望族。旧时张公馆原址在今杭州市孩儿巷、竹竿巷一带,屋园面积百亩,解放后由政府接管,⋯现已拆除。 我家祖籍浙江桐乡梧桐镇,为著名的鱼米之乡。曾祖父程震权,属乡间知识分子,打得一手好算盘,写得一手好毛笔,在杭州张公馆做账房先生。曾祖母带着孩子在乡间种桑养蚕,就这样安分知足勤劳地守着日子。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i> </i>从小就听家中长辈讲述杭州张公馆,那似是一个如同宁荣两府那样充满传奇的地方,里面楼台亭阁,有荷花池还有泛舟的小湖假山。在祖父口中,上海的花园洋房豪宅华厦,怎都不能与其相媲,连城隍庙的豫园都及不上它。或许,那是因为祖父在那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童年;也或许,张公馆对我们程家后代影响实在深远……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听祖父讲,张家高祖的发迹,是抗倭有功。说来有趣,当年张家高祖原是一个守城小卒。那日,在城门上巡逻忽告内急,找了个隐蔽之处蹲下大解,一面笃悠悠地吸着旱烟,忽见海面上隐约有一排战船正悄悄逼近,不好了,倭寇偷袭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小兵却也不慌,见一臂之远就是一架炮台,他仍蹲着继续大解,只是伸过旱烟杆点着炮眼,瞬时惊天动地“轰隆”一声,炮弹将海浪炸得如蛟龙翻腾,倭寇以为城兵早有防备,连忙扭头逃命……这听来有点像侯宝林的相声段子,但我从祖父口中听到的确是如此版本。这位张家高祖因此立下大功。为嘉奖其功绩,皇上特赐其祖籍杭州城地皮百亩造园建屋,并允其造屋九进,原址就在今杭州市孩儿巷、竹竿巷一带,后人称其为张公馆。我曾祖父在张公馆做账房时,应为19世纪90年代。此时张家为杭州著名的望族,随着张家某房千金嫁给北洋政府总理孙宝琦为妻,张家家世更加显赫。一句杭州张公馆,长江三角洲一带无人不晓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i>这个故事,我的玉俐小姨妈也是这样口头说给我听过,与程乃珊姨妈笔下描写的完全相符。我上网搜索,竞然找到了张家高祖张䂂的照片。</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2px;"> </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同时也找到了大清总理孙宝琦的照片(1867年—1931年) 晚清至民国时期重臣、北洋政府第四任代理国务总理、外交家。</i></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5, 25, 25);"> </span><b style="color: rgb(25, 25, 25); font-size: 22px;">曾祖父的账房有点类似今日的财会。张家未分家,各房开支都要去账房处核准报销,如今日一样,公馆人家也有财务规章,有的可报有的不可报。张公馆的三少爷就特别调皮,刻意与曾祖父保持良好关系,特别尊重他。据说,这位三少爷一表人材,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只是一世没有去社会上做过事。他酷爱策骑,园中下人一听到马蹄声,便赶紧回避,如同一个小皇帝。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三少爷见曾祖父常年在外与家眷分居两地,劝他将家人带来杭州入住张公馆下房。曾祖母劳动惯的,还放不下乡下的蚕宝宝桑树林,祖父和哥哥伯祖兄弟俩,便从桐乡来杭州,当年两兄弟得以来杭州府,不知羡煞乡间多少人。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那日,这对小兄弟正在园中嬉戏,忽听得马蹄声,然已来不及回避,两兄弟齐齐向三少爷打千请安。三少爷问他们是谁家孩子,两人应答大方自然,机灵活泼。三少爷当即去责问曾祖父,这样聪明的一对儿子,为什么不去学堂读书,在此荒废时光。曾祖父如实相告,穷人家的孩子只求粗识几个字,将来出去学生意能记账就可以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三少爷却连连摇头,孩子应该读书才是。即令曾祖父将两个儿子送往张家办的私塾读书。两年后,见两个孩子天资聪颖,又嘱曾祖父送他们去杭州公立小学读书。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在三少爷叮咛下,曾祖父咬咬牙,将两个儿子送入官小。按曾祖父的财力,这已远远超过他的负荷。两兄弟都成绩优异,伯祖还以优异成绩考入杭州官立中学,三少爷十分开心,表示伯祖学费膳宿均由他资助。即使如此,曾祖父也觉得自己一人养家已十分吃力,已无力再培养另一个儿子,两个儿子都要让张家三少爷资助,曾祖父的自尊是不允许的。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十三岁的祖父已看出父亲的为难,主动提出辍学去做学徒,以便早日分担家庭担子,让哥哥可以一路安心读书。此事让三少爷得知后,又来苦劝曾祖父:“现在不兴做学徒学生意了,就算出头了,守着小小一爿铺又有啥意思?不如再苦几年去就读杭州簿记学校,好过日子学生意。”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 25, 25);"> 三少爷毕竟是外面跑过的,见多识广。待我祖父两年后以优异成绩从簿记学校毕业,又力劝祖父去大清银行(今中国银行前身)做练习生,并鼓励祖父:“上海是个大擂台,你这样聪明的学生,应该去闯一闯!”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 25, 25); font-size: 22px;"> 大清银行不是容易进的,但有了总理孙宝琦的丈人家杭州张公馆做保,再加上祖父漂亮的成绩单,祖父程慕灏终于进了中国银行做练习生,从此一做做了70年,成为近代中国著名银行家。直到他86岁才正式告老完全退出中行,却仍兼任顾问,祖父以93岁高龄谢世。祖父是中国银行有史以来惟一一位没有大学学历、未留洋而从练习生(当然日后他去夜校进修)升到总行经理的人,也是中行有史以来以29岁之龄就当上副理的最年轻的经理级人物,同时也是中行惟一从主任跳过襄理直上副理的人物。祖父经常对我们说,要是当年没有三少爷如此鼓励他,他或许也将将就就入钱庄或像曾祖父这样做个普通账房先生。伯祖程慕颐则一路苦读,后考得公费留学名额,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攻读细菌学,学成归来在上海办起首家由中国人创办、并用中文填写化验报告的“程慕颐化验所”,在上海三区都有分所,至今上海70岁以上的老人都记得他。在中国生物化学界,他有“中国细菌学之父”的美誉。 </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程慕灏(左一)与中国银行同仁的合影</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i> </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接下来说说我记忆中的张公馆,原扯是在山子巷3号,与儿童保医院并排,相隔一个弄堂之间的小十字路口边,座落在东南方,与竹杆巷交叉路口,斜对面就是竹杆巷小学,靠近小学旁曾有一家小店,也是我经常给外公打老酒的地方,外公常常带我出入3号.那时不敢叫张公馆,只是在乃珊姨娘的笔下叫张公馆,通常说去山子巷3号,我们是12号,前后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我很有印象的是一堵厚厚的水泥墙中,紧闭着两扇铁皮黑色的沉重大门,有三级石阶,两旁用对称的园形门当上有漂亮的浮雕,沉重的黑门推开进去就如程乃珊听祖上讲的那样,里面小桥流水、假山喷泉,绿树成荫,现在想想真是世外桃源,比我们12号要漂亮许多啦……记忆中,外公说要去3号,我便会立马迅速地蹲到靠近枕头的床边,去拿外婆饼干盒里的碎饼干,拿的次数多了,这个生了绣的方型铁皮盒,深深的刻进了童年的记印,3号大黑门上有两个金色的铜扣,进门前总要掂着脚去摸一下,进去后,大人们说话 .我便习惯地沿着小桥池塘掏出口袋里备好的饼干渣来喂鱼,回来的路上,我总会兴奋的对外公说,那条那条魚吃了我喂的饼干,外公说,那鱼是从日本运来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日本’,自己长大后回忆,那鱼的款式应该是日本锦鲤。小时候,外公带我最多去的地方还有玉泉公园,爬在亭子间的美人靠边,不断地把自己口袋里的饼干渣掏出来,投给那条长的比找还要长的、身上带黄色的大鱼,看到鱼儿张大嘴巴吃到饼干,我会兴奋不已,从小就品尝到了分享的甜头和快乐。五六岁时,也是记忆的开始,犹如在白纸上的第一笔。</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 未完待续……</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