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游（1）——丰都鬼城

廖祥伟

我们一行六人，在重庆玩了一天，很开心。第二天便启程开始三峡游之旅。因为去年长江上游雨水少，长江水位降至新低，三峡豪华游轮无法停靠重庆码头，我们只能乘坐旅行社提供的大巴车，一路顺着沿江高速东下，先到游玩的第一站，丰都鬼城。早先，看旅游攻略，想像中，鬼城应该是建在人迹罕至大山中，抑或建在高深莫测的石洞中，那里是阴曹地府，其间阴森恐布，形形色色的大鬼小鬼张牙舞爪，让游人在参观天堂地狱的过程中，心灵受到强烈的撞击。

然而，抵到达目的地后，鬼城的模样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想。眼前的鬼城是一座建在长江北岸，与丰都县城隔江相望，以人文景观为主的4A级旅游景区。它包括丰都名山，鬼国神工，双桂山等部分。山上古刹众多，光庙宇就有二十多座。据景区介绍，丰都鬼城，古为“巴子别都”，东汉和帝永元二年置县，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我们乘坐景区的观光索道，从名山脚下缓缓地向山上升腾，那感觉还真的无言以表。下了缆车，走在树木参天，浓荫匝地的步道上，鬼城营造的不可名状的气氛扑面而来。步道边，一棵奇特的古树引起了我和同伴老林的注意。从树身下部看，它可能是一棵榕树，但在树的中上部，两枝粗壮的枫杨枝从榕树身中斜穿出来，而顶端有两棵树头，一边是榕树，一边是枫杨，真乃奇观。

丰都鬼城景区是以地府文化作为核心文化，以《唐王游地府》的故事为主要脉络，通过场景搭建，空间装置等手段，为游客打造一个沉浸地府奇幻世界的体验项目。步道尽头，一座座祠堂庙宇和其它建筑，依名山山脊走向而建。先是哼哈祠，春晓亭，感恩殿，然后就到了寥阳殿前的奈何桥。“时闻鬼哭与神嚎，血水浑波万丈高。无数牛头并马面，狰狞把守奈何桥”。奈何桥不仅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通道，也是检验人在世时是善是恶的关口。“百年”过后，善人顺利过桥，恶人则被守桥鬼卒用尖刀利刃打落血河池中，任由铜蛇铁狗撕咬吞食。只可惜当时正在维修奈何桥，四周被铁皮围墙严实围着，我们不能见其真面目。

奈何桥的左后边，有一个像小碾子的东西叫星辰礅。它由两部分组成：上面半球形的铁礅叫“心神铁”，实际是用铅铸的，重达三百六十多斤；下部的底座叫“铁灵根”。传说这个星辰礅是唐代尉迟敬德在这里监修寺庙，为练习臂力而铸造的。据说人如果能将“心神铁”旋转到“铁灵根”上立着不动，就会有好运气，见者也会平安幸福。我们当中一位旅伴试图转转铁礅，结果使尽吃奶的力气也纹丝不动。现场一位为游客表演的师傅，将铁球转动起来，嗨的一声竟将铁礅稳稳地抱在铁灵根上，搏得大家阵阵喝彩声。当然，给这位师傅打赏也是必须的。

过了寥阳殿、天子殿、百子殿、无常殿，后面应该是鬼城最精彩、最核心的部分。“鬼门关”大门往后的建筑装饰风格，完全不同于前面庙宇宫殿，它均采用黑、黄、白的色调，营造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鬼门关里是黄泉路。供游人走的步道两边，雕塑着形形色色，各具神态的小鬼。平时人们开玩笑，骂人，恫吓人所提到的鬼，均能在路边找到。什么吊死鬼、穷鬼、饿死鬼、赌鬼、浪荡鬼……不一而足。最让游人哭笑不得的是在不经意间，突然看到一个鬼模鬼样的小鬼，笑容可掬地吐着长长的红舌头，手里拿着一块牌子，上书“你来了”对着你，此时，你该作何感想！过了黄泉路，便是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的情境再现。主题就一个，便是劝人弃恶从善。如果在阳间，你恶事做尽，那么你到阴间，阎王爷绝对不会放过你。仅仅是酷刑一项就会让你心惊肉跳：下油锅的、万箭穿心的、五马分尸的、挖眼割鼻的……总之，比商纣王用的酷刑还要“酷”百倍。

总的来看，游丰都鬼城，一是见证古代建筑的奇妙，二是了解鬼城那机构完整、职能齐全的阴间国度，三是让鬼城文化带給生活在阳间的人们以警示：

泪酸血咸手辣口甜莫道世间无苦海

金黄银白眼红手黑须知头上有青天

鬼城文化虽然是对人死后，灵魂到阴间过程的描述，但它有一个完整的体系，令人信服。人死后，善人由白无常迎接，恶人由黑无常捉拿，经阴阳界，过奈何桥，入鬼门关，走黄泉路，登望乡台，最后望别阳间，然后再由判官根据情况作出最终判决。鬼城文化说到底就是以鬼喻事，以鬼说人，教化众生，弃恶从善。“鬼门关”后澄心亭的一副对联，就是对鬼城文化的最好总结：

造孽作恶刑律面前不易过

行善积德黄泉路上心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