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文 杨泽平</p> <p class="ql-block">4月5日早上,父亲打电话问我几点回家,我说9点左右到。看到我的车停到院子门口,父亲从巷子西头走过来。他习惯于在西边巷口等我,我这次是从东边口回来。进了门,父亲说,饭都好了,吃过了再去地里。我说,刚吃过早饭,你赶快吃吧。</p><p class="ql-block">父亲吃着饭,给我讲着家长里短。父亲又想起给二大、三大打电话,问他俩吃了吗,约好一起去地里。父亲说,空腹不上坟。我也不知道其中的讲究。</p><p class="ql-block">收拾好东西,出了院子锁好门,父亲大声喊二大的名字,二大在他的院门口答应了一声。原来二大早早地就出来,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等我们。核桃树遮住了,没看到。二大见我拿着铁锨,说你带铁锨了,我就不再拿了。然后带着板凳和祭奠用品,一起在巷子口等三大。</p><p class="ql-block">一直阴着的天,开始下雨了。零零星星的,我们家乡管这种雨叫“丢星”,虽然不大,但是一会儿也会淋湿衣服,应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也应了那句“蒙蒙雨淋湿衣裳,说闲话断人心肠”的俗语。专门打伞吧,又觉得不值得,还占手。二大说,干脆让你三大直接去地里,省得咱们在这雨地里等。</p><p class="ql-block">才进自留地,三大从他们那道巷子直接进了地里,看到我们,抄近路和我们汇合。先到爷爷奶奶的坟前,压了纸,奠了汤。清理了坟前的杂草。又去了老奶的坟前,三大用铁锨挖去了坟前的枣树苗。祭奠过后,二大说,你老爷的坟在哪儿?我都记得不准了。原来家家地里有枣树,还能分得清。现在枣树挖了,没了明显标记,找不到了。我说,这个地方我清楚,在我家自留地与应叔地的犁沟北头附近。</p><p class="ql-block">年代久远,老爷的坟没了坟头,每年我们都在记忆中的坟地位置,挖上一个小土堆压上纸。清明节的意义有一点就是慎终追远,才不过四代,有的坟地已经说不清确切位置了。老奶的坟头上若不是长满了迎春花,估计坟头也就湮没了。</p><p class="ql-block">趁着父亲老弟兄仨聊天的机会,我单独去母亲坟前,清理了杂草和枣树苗,把被迎春花压倒的柏树苗扶正。压好纸、奠了汤。顺便给旁边的坟也奠了汤。前些年,每逢清明,这个坟还有人来扫墓,这几年也不见人来了。岁月匆匆,也不知道他们的后人是不是都外出务工了。</p><p class="ql-block">回家的路上,二大说,村医说了,后天65岁以上老人在乡里免费体检,问三大年龄够了吗。三大说,今年也65了,只是生日还没过。看到邻居门前芍药花已经有了花蕾,二大说,家里有蔷薇花,颜色特别俊,问父亲想要的话,秋天了可以剪些枝条扦插。又想起来问父亲院里的牡丹开了没。父亲说,这两天正开着,于是,邀请他俩一起到院子里看牡丹花。</p><p class="ql-block">赏过牡丹花,父亲、二大、三大现在院子里聊天,我趁机抓拍了一张他们弟兄仨的合影!时间过得多快啊!一晃,他们都老了!三大也65了!这个院子里,曾经有他们的童年、青春,曾经有饥饿、温饱,曾经有奋斗、抗争,有说不完的平常故事,有一件一件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p><p class="ql-block">若不是遇到清明节,又怎能重聚于此,又怎能留下这张并不出彩的图片,又怎能勾出上面这些文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