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时光煮雨,岁月逢花,不知不觉又至清明,对父亲的思念油然而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已经离世三十三年了,尽管时间远去,可每逢祭日,父亲的影子总会浮现在我的眼前,音容笑貌依然如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病逝于八九年阴历十月二十四日十一点左右,是源于一次感冒后引发肺衰竭呼吸窒息而殁的。尽管父亲是个久病哮喘之人,但从当日下午入院,到当晚十一点离世回家。入院治疗仅仅几个时辰便命丧病榻,不知是父亲命薄,还是医治延误,着实让我难以接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进入八十年代之后,托改革开放之福,我家的生活在历尽艰难困苦之后,迎来了美好的日子,我们兄妹四个相继成家立业,生活大为改观。父亲在经历了风雨历程,艰难坎坷的39年工作之后,于76年6月因病提前离休回家。在之后十几年中,积劳成疾的病体在经多方的精心治疗,得到了有效的康复。此刻古稀之年的父亲正是到了儿孙绕膝,家和福至,颐养天年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可不曾想却因一次感冒引发的气喘离开了我们,成为我终身的遗憾与难以解开的心结。几十年过去了,想起父亲的一生,以至他生命最后的时刻真是百感莫名,直击我的心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一、苦难童年,坎坷曲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樊来应,享年70周岁。祖籍兴县峁底村,1919年阴历5月19日出生在县城五里之外的鸦儿窝村。他生逢战乱年代,出身贫苦家庭。爷爷在父亲八岁那年不幸染病去逝,小爷当兵渺无音讯。只有视父亲为己出的石畔村老姑,鼎力相助料理了爷爷的后事。时隔一年奶奶逼于生计改嫁阳火崖村闫姓他人,孤苦无依九岁的父亲只好随母栖寓继父家中。但因姓氏之争引起继父不满,刚满九岁的父亲就给本村财主王毛旦放羊打工。在那衣不御寒的冰雪寒天,酷暑难耐三伏热夏也从不歇息。稍即长大就给王家扛起了长工,所有营生无论担水、劈柴、放羊、牧牛,放马都得他做。十六岁那年父亲不堪忍受王家折磨,跑去麦地山投奔同母异父姐夫王窑主家煤矿挖煤度日。可好景不长半年后煤窑失火,姐家又与豪门刘姓官司争执败输。家破衰落后返回了原籍白家梁村居住。时逢寒冬腊月父亲走投无路,在与煤矿结下的麦地山村好友孙守谦挽留之下居住他家,同给村里财主家揽工度日。至第二年春天犟种完毕,春暖花开之时才回到了母亲身边,在村里香房继续揽工干活。至此结束了他辛酸苦命的少年生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二、抓兵逃跑,参加革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37年夏天为躲兵祸,父亲和奶奶随村里人去红柳树疙洞村避难躲兵。奶奶不幸染疾生病,寻医问药后父亲进城为奶奶抓药,在水泉湾被阎军骑一师抓走当兵。奶奶等儿不归,回城寻儿无望,病气焦急哭的眼睛近乎失明,至此出门行路以拐杖为伴。父亲则在阎军协逼下,行至离石吴城山上与日军开火,兵败退至方山圪洞宿营。半夜他与一临县人西起架梁山逃入山中,后一人翻山越岭,几经周折跑回阳火崖村母亲身边。时闻村里传言要抓逃兵枪毙,无奈之下为逃活命,在新军决死四纵队18团路过本村时参军。先后在岚县普明,兴县交楼申安沟村等地驻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39年12月发生了有名的晋西事变,一夜之间腥风血雨,你死我活的战斗让父亲彻底改变了命运,也在父亲心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记忆。战斗结束后父亲与刘东臭、马禹枝等部分战士回城进入县公安局。父亲则被分配当了一名侦察员。并受晋绥公安总局金照典直接领导,整日以货郎装扮,游串于山村辟野侦查敌情,以警卫身份奔波于晋陕两地接送南来北往党的干部。40年在金照典、县组织部长苗逢澍介绍下加入了党的组织,成为一名秘密的中共地下党员。《当时为国共合作时期》在他们的教育下逐步懂得了革命道理,从一名为求生存,谋饭吃的流浪汉,成长为一名真正的革命战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三、地下工作,城区抗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41年秋身为秘密党员的父亲在组织安排下,到东关进城主要通道火神庙跟前,做党的地下联络工作。主要任务接送南来北往党的干部,密切监视敌特进城活动。火神庙跟前有王迎孩父亲开设的车马旅店,是当时南来北往旅客进入县城的主要息脚之处,也是晋绥干部来往兴县的秘密栖息之居,旅馆来往人多,鱼龙混杂,是父亲重点监视接头的地方。父亲乔装于旅馆对面东关街长任志荣面铺做卖面伙计,居住任家一年之余。在配合完成其它任务的同时,在一次在旅馆抓获一名汉奸敌特后因身份暴露,调入县武委会工作。因工作出色于43年8月被任命为城关(市)武委会主任兼民兵大队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至此父亲从部队到地方,从地下到地上,由一个目不识丁的战士成长为一名抗日武装干部。在兴县抗日战争后期领导城区四个民兵中队,在维护地方治安,坚壁清野,疏散群众转移,埋设地雷,打击日寇侵略,巩固晋绥抗日根据地做出了积极有益的贡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四、绥远参战,风雨兼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45年8月日寇投降后晋绥军区发动绥远战役,父亲率城区中队赴绥远参战,战役结束后调绥蒙军区武委会工作,并兼任设在集宁城内的货栈经理。同一起北上参战的牛丑儿,白怀中等人从事货栈贸易,收集兴县商品物资到集宁周边换取银元,为绥蒙军区部队筹集军需费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四六年九月傅作义进攻集宁,战斗打的异常激烈。最终以我军败笔退出集宁。父亲率货栈人员、物资撤出城外向丰镇转移,慌乱中将牛丑儿之妻丟于货栈之内,焦急之下父亲即刻骑马返城,在货栈找到丢魂失魄的牛妻然后扶她上马,将浇湿的棉被裹在身上然后跃马扬鞭,在呼啸而来的枪弹声中,和峰涌而退的战士一起冲出城外,一路南行,向丰镇进发与先行货栈人员会合。稍作停留整顿后,父亲向领导请假,晓行夜宿回家料理病逝停柩的头妻郭氏后事。待草草安葬妻子后告别了众友母亲,随即策马北上赶赴军区报道。因战情发生变化军区货栈撤销,货栈人员北上进入山区参与对敌斗争。《建国后这些人大都担任内蒙各盟旗主要领导》父亲即被留在军区做民运工作,先后奔波于兴、岚、保、等地,为军区部队接送新兵和支前参战人员,由此受到了姚喆司令员的表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山阴县委书记苗逢澍做土改工作报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46年底父亲被任命为山阴县武委会主任兼武工队长一职,随同山阴县委书记兼土改工作团长苗逢澍前去山阴搞土地改革工作。《苗是父亲的入党介绍人,也是父亲参加革命后思想进步的启蒙者。》因该县是解放新区,闫匪散兵游勇时有出现,侵犯损害群众利益生命的现象不断发生,更有甚者勾结地主恶霸势力向新生政权挑战,抗拒土地改革工作。父亲到任后在县委书记苗逢澍的支持领导下,积极开展卓有成效的打击措施,在铲除当地残余土恶势力,维护一方社会治安,惩治地主恶霸,保护和开展减租减息的土地改革工作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五、因事探家,改行易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四九年二月父亲得到二妻温氏难产病重的消息,即刻请假回家探望。看着无人照顾病中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女儿,还有一个近乎双目失明,寄人篱下生活的老母亲无人照料。父亲是一筹莫展进退两难。时有父亲昔日的老领导、老战友韩巨富、《曾任兴县市政府市长,时任兴县专区百货公司经理》刘耀《曾为18团营长,时任民众医院院长》等人前来看望父亲。见到父亲如此窘境,劝说父亲不如回兴工作,也好照顾家庭。刘耀当即提出让父亲去他任职的民众医院工作,父亲欣然同意。随后找到县委马柏树书记叙说调动事因,马书记对父亲的境况了如指掌,深表同情。即发函至山阴县委和有关部门,同时安排父亲到民众医院上班,并担任业务科长,从事药品採购和医院内务工作。上班没几天父亲就带着刚满18岁的贾克勤,绕行炮声轰鸣的太原市,前往榆次购买医院急需药品药材。缓解了当时因战争阻涉交通带来的短期药品紧张问题。此后又对内开设了药材收购业务,对外加大了药品採购力度,父亲常常往返于晋陕两地医药批发市场,及时吞吐药品药材,有效缓解了医院当时有医缺药的被动局面。后勤业务工作也搞得有条不紊,受到了上下领导的一致好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六、履新商业战线,毕生两袖清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五零年底县里组建成立百货公司,父亲被选任为首任经理。与专区百货公司派出干部刘世龙(支部书记)、张海山(付经理)《后二人调回忻州地区百货公司》承担了此项工作。从此开始了他长达26年的经济工作生涯。先后相继在五个单位任职工作,其中百货公司15年。(50.10—56.6)(60.1—69.1)公私合营2年。(56.6—58.12)零售公司1年。(58.12—60.1)粮油加工厂3年。(69.1—72.6)服务公司5年。(72.6—76.6)直至1976年6月因病离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长达26年的商业经济工作中,尽管父亲是个外行工农干部,但凭着他满腔的革命热情,凭着对党的事业赤胆忠心,舍小家而顾大家,一门心思扑在他所任职的工作之中。从建国之初的百货公司,到离休供职前的服务公司,父亲在上级党政、业务部门领导下,在与一起工作同事的配合下,严于律己、开拓进取、把各个公司打理的风生水起、井然有序并逐步发展壮大。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公私合营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56年初,全国范围出现社会主义改造高潮,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现了全行业公私合营。我县也不例外,成立了以工商联牵头的领导组织。这是一项极其重要、复杂、艰巨、又惹人的工作,且时间紧,任务重。按照上面要求要尽快完成此项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时父亲在百货公司工作干的刚有起色,初建的单位各项工作都步入正轨,且又时逢工薪改革阶段,父亲原本不愿参与此项工作。但县里领导点名要父亲参加。并于五六年六月作为公方代表,派任公私合营经理兼商业系统党总支书记,领导参与了全县商业系统公私合营的改造工作。同时公方参与代表有付经理刘晋、工商联刘三孩、会计郝宝家、秘书任万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进入工作中,父亲一行人通过声势浩大的宣传动员,深入细致地宣传党的政策。实行抓大,(大户)放小,(小户)团结多数,打击顽固(个别)的策略。在短时间内对县城内较大的商户资产进行了经济赎买,逐步收归国有。百十多户个体商铺、空宅实行了经济租赁,从大到旅馆、门店小到理发、修表、照相、屠宰行业都实行了公私合营。并公选出由闫克明、翟得坚、张保科、赵百胜参与公司管理的私方代表。所有经济租赁店铺、住宅统一由工商房管所(靳压亭所长)负责计租管理。这些住宅房屋后来在相当时期,为解决政府机关人员的住房问题做出了巨大贡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五八年底除个别商户,尽管公司苦口婆心动员,仍不愿参与公私合营外,私方商业的改造任务基本完成。按照统筹兼顾、合理安排的原则,一部分私方人员按照所属行业、特长,分配于商业系统各公司工作。一部分私方人员在新任经理闫克明、付经理张保科的领导下,成立了合作总店,机构一直延续至今。而公私合营至此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予以撤销。父亲则又组建了商业零售公司。一年后,于六零年一月与百货公司合并,任经理,支部书记一职。刘晋到新成立的木材公司任经理一职。郝宝家经父亲推荐到县委组织部工作。而父亲作为当时公私合营公派领导之一,根据当时不影响私方人员积极性的调整工资政策,未参与56年的工薪制度改革。百货公司原定行政18级工资暂缓执行。直到八六年国家落实政策才给予落实补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2、百货公司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百货公司组建之初,经营实施简陋,办公地点在北关一所四合院内。(原专区百货公司旧院)经营场地为,院内西面一临街不足二十平米的门市,仓库是西关三房栈西《永茂公》移交的几间库房。经营人员也寥寥无几,一部分是专区百货公司旧员:杨世芳、成大义、刘旺德,李云。一部分是《永茂公》合并而来人员:刘晋、康同珠、孙域、王鸿图。时值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百业待举。现有的条件根本不适应业务日益发展的要求。父亲即向政府申请,划拨北关闲置废墟上下二院,(据说是兴县大富李家地方)重新复建为公司库房。六十年代初新建了城中街一个专卖百货,一个专卖纺织品的二个门市。六四年,又和药材、糖酒付食公司联合新建了当时较为新颖,窜通一体的拐角门市。寺塔梁的独院批发仓库。经营实施得到进一步发展完善。经营人员也由组建时的十几个人,通过基层供销调入、考试录取扩大至四十多人。经营业务也随着市场变化拓展到全县各乡镇供销,成为六十年代县乡两级批发企业的大公司。正当父亲踌躇满志,准备筹建新的百货大楼之际,文革开始父亲于六七年一月停职,并失去人生自由一年之久!直至六八年底在刘士印付县长的干预之下,父亲才得以解放重新分配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3、粮油加工厂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文革复出的69.1月份,父亲担任粮油加工厂支部书记。面对粮油加工厂远、散、乱难于管理的局面,通过政府划拨原运输公司资产场地,新建了该厂所需的全部的加工车间。米面生产由原来的石磨、石碾加工改造成为机械化作业的自动化加工设备。榨油、蒸、炒、磨车间也进行了相应的技术改造,极大地减轻了职工劳动强度。同时新建200万容量的储粮库房,16间套近200平米的职工宿舍,在短期内完成了对野狐寺、东关加工厂的整体搬迁合并。并停止了个体代加工业务。有效解决了让领导头疼的企业跑冒滴漏老大难问题。同时开拓了多种经营业务,新开了蒸酒车间,产品在全县供不应求!把一个长期亏损单位变为全县财贸系统的盈利企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4、服务公司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二年五月份随着一大批老干部陆续解放安置工作,县里又让父亲重回百货公司任支部书记一职,(原书记刘增宴调化肥厂工作)但父亲因文革隔阂执意不去,后改调父亲去服务公司任支部书记一职,工作至七六年五月离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时服务公司的经营实施仅有里壕一个国营饭店,二宿舍院内住宿,临街有二孔窑洞卖饭,一孔窑洞镶牙,一孔窑洞修表,另外有代管的南关街集体理发店一个。父亲面对公司经营场地狭小,业务单纯,人浮于事后劲不足的局面,首先开始抓基础设施的建设。在征得县领导同意下,首先在河滩树林里圈建了约15亩地的车马旅店,和临街蔚汾饭店。其次在水泉弯汽车站对面修建了车站旅馆,把城中百货大楼以东的旧照相馆扩建成澡堂、照相馆一体的经营场所。通过基础设施建设扩大了经营业务,实现了企业盈利。随后又在乔郭家沟购置了部分窑洞,解决了部分老职工长期困扰的住宿问题。理发店是公私合营以来,挂靠服务公司代管的集体服务企业(包括镶牙、修表人员)。长期以来这部分人员因身份不同,导致的待遇不公,(主要反映在调资和福利待遇、工作调动上)引发的上访事件不断发生。父亲通过向政府主管部门多次申请,并多次找领导陈述利弊原因,最终将这部分人员全部转为国有职工身份,纳入了公司的一体化管理。同时新招部分年轻协议工充实了理发店。妥善解决了理发店人员老化问题。做到老有所退,弱有安排,调有所收。镶牙师傅刘永长因转变身份,调回老家洛阳人民医院。解决了夫妻长期两地分居的困难。通过采取一系列举措,企业出现了团结奋进连年盈利的大好局面。父亲出色的工作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认可好评。同时文革复出的某县领导考虑父亲多年的奉献,同时也为照顾父亲的身体,让父亲去商业局任支部书记一职,脱离基层具体工作,减少过度劳累,让父亲一生也有个完好的结局。然而运不跟身,车站旅馆的一次煤气中毒事故,和一职工偷盗农村玉米事件,让父亲又一次改变了政治命运,也是导致父亲提前休息的原因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七、勇于担当,善待职工。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四年十一月某日,石家庄市生产公司二名采购,住宿车站旅馆,因其不慎,晚上睡前将灶口堆集焦炭堵塞烟道,导致煤气中毒身亡。事故发生后父亲第一时间赶赴现场,送二人至医院抢救未果,同时保护事故现场。并报知公安部门进行了现场拍照、同时通知对方单位来人参与事故处理。然而对方单位处理事故来人之多,(二十余人)引起了单位和上级领导们的重视,因石家庄地区尚在武斗之中,领导们耽心死者家属失去理智,寻衅滋事。侯建英部长和几位与父亲相交甚好的领导,齐聚服务公司商量解决办法。鉴于人死为重,死者为大。也为不引起对方的误会,决定公安暂不介入,待与对方接洽看了现场以后,視情况在说。为保护他人,父亲力排众议,坚持自己亲自去车站旅馆接待死者单位、家属来人。刘汉富副经理也力求和父亲同往。最后候建英等领导出于关心父亲安全目的,为防止发生万一,让我们兄弟叫民兵参与,必要时保护父亲身体安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对方来人当日,我也从粮站提前赶回,叫了几个西关村要好朋友,二弟也带了一起劳动的十几个好友守候在车站。当时车站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人们众说纷纭、褒贬不一。认识我的人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眼光。父亲和刘汉富在车站办公室等候他们的到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下午五点左右对方来人下车后父亲二人出去接洽了他们,对方带队为该单位保卫处长,父亲即刻把他们带到了车站旅馆,简单述说了事情经过后,带他们看了事故发生现场。闲聊中曾为绥蒙军区警卫战士,现为该单位保卫处长的崔铁柱认出了父亲。父亲一下如释重负,紧绷的心情放松了许多。随后带着他们去了二宿舍旅馆。看着父亲出门轻松的脸色,我和二弟随同散去的人群离开了车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随后通过工作,这一棘手事故在父亲的努力下,双方达成了互谅互让的解决协议。父亲代表公司诚恳道歉,并主动承担了管理不善,值班人员失职的责任。同时要给予死者家属一定的抚恤补偿。然而对方单位也承认自己职工操作不当,也是导致事故发生的原因。对于父亲提出的给予抚恤金一事,对方高风亮节,分文不取。按国家规定由他们单位负责支付。公司按照死者属地习俗,雇人给死者装殓入棺。父亲出面让县医院救护车送死者回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至此,这一事故得到妥善解决,那些萦绕在父亲头上的种种流言蜚语化为乌有。在后续处理事故事之时,父亲主动向上级承担了全部责任。县委终止了对父亲的调动任命!并提出要给予事故直接责任人严肃处理。但父亲出于爱护这一干部目的,极力为他开脱责任。仅给他记了一个行政警告处分。然而此人并不理解,认为是父亲和他过不去,多次找父亲理论此事。直到财贸部候建英部长知悉发火动怒后才罢休。面对这样的结局,父亲陷入了深沉的反思,仰天长叹,人命关天啊!在心灵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五年秋X天,财贸部通知父亲前去领人,那时财贸部在县委旧院。父亲去了一看是单位职工XX,原来是他在回家路过关家崖X村时,扳了该村几十个玉米棒,村里民兵以偷盗行为把他押送县里。此事处理本来可大可小、无关紧要。但在当时形势下,特别是他父亲刚因文革造反,被判十年徒刑。是那些受文革逼害,有过牢狱之灾领导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恰好财贸部在县委院内,人们的议论马上就传到了X书记的耳朵。加上溜须拍马之人教唆,X书记马上让候建部长开除他的工作。这个工作无疑落到了父亲头上,父亲认为X书记纯属心胸狭窄、小题大做。回去单位后狠狠的批评了该职工,并把他调离原工作岗位,去了蔚汾饭店工作,未作任何处理。时隔一月,候建英部长找父亲谈话,问及事情处理结果。父亲说教育一下就算了,谁家没有孩子,何必那样较真,落井下石。候部长未可置否,让父亲去跟X书记解释一下,父亲不自量力,去和素不相识的X书记解释,结果不但遭到冷遇,还大发雷霆,批评父亲没有原则、立场等等。然而不畏强权、生性耿直的父亲和他大吵一场,幸有其他领导给父亲圆场才结束这场争吵。这些背后的故事当事人如何清楚,父亲身上的压力又有谁知?在后来的工作中X书记常常找茬批评父亲,父亲祟萌发了退休念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进入进入七十年代以来各行各业正是双学年代,(即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单位每天无休止的义务劳动,让身体每况愈下的父亲力不从心。加之社会风气日渐愈下,找父亲买面的、炒肉的、红白喜事做后少给钱的等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父亲,难于应付这些人不合理要求,加上自身健康因素,决定提前退休。尽管组织部郝宝家等人再三挽留。母亲也为了我们不尽情愿,但父亲于七六年六月份毅然办理了离休手续,结束了他三十九年的工作历程,划上了圆满的句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八、风雨人生,盖棺定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一生,饱受风霜雪雨之苦,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但凭着他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决心克服困难走出了一次次险境。他一生无私无畏,无论是在11年的军事生涯,还是建国后28年的经济工作。他用平凡廉洁,刚正不阿,勇于担当、大公无私的行为,树立了一名老共产党员的光辉形象,赢得了一起工作的战友、同事、领导的好评赞许!他言传身教用自身的行为激励着我们兄妹一生砥砺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出身在苦难的旧社会,历经新旧军事变,抗日,解放战争和新中国建没。看到了国家改革开放带来的丰硕成果。他受党教育经历战争磨练,造就了肝胆侠义,侠骨柔肠的性格。曾救战友李志周、陶X于鬼子的追击射杀之下,救战友牛丑儿之妻于闫军的枪林弹雨之中。救战友白怀中于土改群众的棍棒之下。他历经历次政治运动从不整人,更不落井下石。文革中他虽深陷囹圄,遭受逼害。但他阳光心态,心胸宽广。对运动中那些诬陷整他的人,不计前嫌。诸如尹X的宅基地审批,李X的工龄证明,康X的家庭矛盾问题求助父亲时,父亲二话不说,一一出手相助。他一生从事经济工作,手中掌握钱财无数,但一尘不柒,两袖清风。是兴县所有老干部公认的廉洁自律的典范。他恪尽职守,坚持原则。一身正气,嫉恶如仇、因此也得罪过不少权贵与部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建国后和父亲一起战斗、工作过的同事,战友,领导不少成了党的高级干部,而父亲却是人微言轻的一名普通干部,无怨无悔默默无私地奉献在基层第一线。父亲很满足,并常常告诉我们,比起那些在战争年代牺牲的战友他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他常励志我们三句话:一是处人做事要留有余地,不走的路走三回。二是要自强自立,求人不如求自己,跌倒不如自爬起。三是公家的东西是蛤蟆肉,吃了发恶心迟早要吐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病逝后,按照父亲遗愿,不开追悼会,不发讣告。丧事一切从简。但前来祭奠、悼念父亲亡灵的人</span>络绎不绝。<span style="font-size: 20px;">县委,人大,政府,组织人事、财委等部门都敬送花圈。人大郝宝家主任,县委曹金初付书记,组织部长白双劳,付县长张帆儿,财委主任白映珍,离休干部孙守谦,闫志升,吕喜仲,康元庆,薛农民,张文华等百十多个老干部亲自到灵前祭奠父亲!远在忻州的韩巨富、张海山,候建英,康连支给父亲送来挽纱表示对父亲的深切哀悼!康元庆,薛农民,吕喜仲,张文华等几十名老干部不涉劳累为父亲上山送灵,让我们全家感恩涕零。一个普通干部的病逝安葬受如此礼遇,着实让我辈深受感动!永远铭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世逝后尽管两手空空,没有留给我们分文,但留给我们的是清白做人,廉洁奉公的遗言。留给我们的是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精神财富!</span></p> <p class="ql-block">老干部参观延安宝塔山留念</p> <p class="ql-block">离休干部参观延安合影留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