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乌蓝的夜空闪烁着几颗乌亮的眼，月亮的盘子散着银光，犹如花洒一般播种到人间。“扑通、扑通”几声沉闷的声音落入西河水中，村西头大柳树上响着几个野小子咯咯的笑声，他们似乎在比赛着谁拉的响，伴奏着蛤蟆呱呱的叫声，这也许就是乡村交响曲。</p> <p class="ql-block"> 这个村叫西河村，缘由自然是一条河的缘故，东边叫东河村，若干年后两村在外的人们被问起来，往往会把两村的人弄混，西河村姓氏都一个李姓，只有一家姓吕，估计是一个老祖宗繁衍出来，据说吕姓是这个村的长工在这扎根，东河村姓氏就比较杂。 河水的灵秀滋养着这片香醇的土地，显的格外安逸。</p> <p class="ql-block"> 郁达夫说过春风沉醉的夜晚，是如此撩人，那么夏季的热风也是撩人的舒适。擦黑村口就陆陆续续聚集起来人，张大左手端着白瓷毛边的大碗，“呲溜，呲溜”吸着甜汤，手里居然能塞下一个馍，馍与碗之间插着一颗葱，左手飞舞着筷子挑起几缕蛋黄，这个绝技让扎根多少年后都精为神技，自己试了几次，居然都不成功。慢慢人汇聚一起，闲扯着家长里短和外边的故事，对于这些事扎根都不在意，就等着山妞哥出来讲故事。</p> <p class="ql-block"> “蜡柱，看看天上于月亮现在几点了，猜对了给你介绍个媳妇。”</p><p class="ql-block"> 山哥端着碗也悠哉悠哉出来了，抿了几口饭，顺手把剩余的饭汤泼洒到墙根，双手扣碗背绑着手走向人群。</p><p class="ql-block">蜡柱嘿嘿笑着说，</p><p class="ql-block">“八点五分。”</p><p class="ql-block">“猜得对着了，八点八分，你这货猜得这么准，仨老婆你咋都弄跑了？”</p><p class="ql-block">蜡柱扭头傻笑到，“我仨老婆，你就一个，我那里还有四川娘们呢！”</p><p class="ql-block">“搞蛋吧你，老骚虎。”</p><p class="ql-block">人群也哄笑一声。</p><p class="ql-block">“听说河边淹死个邻村孩子，都看好自己的孩子。”</p><p class="ql-block">人群七嘴八舌沸腾了，估计一会又要传出打自家孩子的哭嚷声。</p><p class="ql-block">“唉，听说河里有水鬼，下去就拉着腿出不来。”孬蛋爷磕巴着旱烟袋敲了几下，瞪大眼睛说道。</p><p class="ql-block">“可不是，据说村口大柳树下沟里当年土改打死过几个老抬，要找替身！”</p><p class="ql-block">众人听罢，背后一凉。</p><p class="ql-block">“你们都是听说，我可见过，小时候过六村桥，那里可妖道。”山哥吧唧着油嘴意犹未尽。</p><p class="ql-block">“听说过千年黑，万年白吗？那玩意越撵越多，你只看见，就是抓不到它！”</p><p class="ql-block">“你说的不就是黑白兔子么。”人群中有人插话道。</p><p class="ql-block">“呵呵，你不知道吧，那是黄鼠狼，又叫黄大仙，千年黑说的是修炼一千年的尾巴上有黑色，一万年的有白色，那时候抓兔子可邪性，眼看着像兔子，你追就是追不上，跑到张家坟就不见了！”</p><p class="ql-block">山哥邪乎着脸越讲越起兴。</p><p class="ql-block">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着。山哥是老高中生，模样长的齐整，说话幽默又有文化，众人都喜欢听他讲故事。</p><p class="ql-block">“小娄堤凉亭知道吧，我当年上县高中，起个大早去，天麻麻亮，见坐着个老娘们在那哭哭啼啼，吓得我猛蹬车轱辘跑，可吓死我了！”</p><p class="ql-block">“狗屁，那是人家两口生气，女的坐那哭！”有人反驳道。</p><p class="ql-block">“你不信！咱俩啥时候一块跑一趟，谁叫唤说是狗！”山哥对答。</p><p class="ql-block">“老人说，那个凉亭可妖道，早就听说过，和尚家媳妇前年上县里卖菜，也见过有个女的，穿一身白衣服，就是看不见脸！”</p><p class="ql-block">山哥答到，“看来英雄所见略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一阵凉风刮起，让人顿觉舒爽，扎根坐在奶奶编的玉蜀黍墩子上意犹未尽又背后凉飕飕的听着，心想一会咋穿过老屋那一道黑黑又漫长的胡同。</p><p class="ql-block"> 忽然众人吆喝着说该睡觉了，扎根提着墩子撒丫子，挤着眼睛，心里冲向漫长的胡同，窜到床上蒙起床单，心里还扑通扑通的看着自己眼睛的世界，可一会就进入了梦乡。</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依旧爬到大柳树，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而且后来也没有发生，若干年后，似乎又怀念着发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