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高山

悠悠岁月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诗人杜牧借景抒情,表达羁旅行人悲伤落魄的心境。近日网传“闰月清明不上坟”,却也无从考量,将信将疑,姑且听之信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芳菲四月,草长莺飞。每年清明,我都要与家人前往父母的坟前祭扫,寄托哀思,赓续孝道,弘扬传统。今年的清明虽暂未上坟,然而思念父母之情却在胸中涌动,我且把那点点滴滴的往事述诸笔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的一生,我可精炼地概括为“忠厚、勤劳”四个字。他工作上任劳任怨,生活上含辛茹苦,没有地位,没有钱财,也没少受人欺负,父亲左手食指和中指在工作时不慎被机器连根绞断也没能认定为工伤,心酸啊!世间历来都是老实人吃亏。七十年代,父母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就一百元,父亲用诚实的劳动,坚韧的毅力与母亲一起把我们姊妹五个养大成家。这其中的苦涩、艰辛、无奈及期盼,我们做子女的是无法知晓的,这苦涩、艰辛、无奈及期盼最终浓缩在他那佝偻而弯曲的背影里,浓缩在他额头深深的皱纹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朱自清的名篇《背影》里,他看到父亲步履蹒跚为他爬过火车站月台去买东西时尽流下了热泪,在多愁善感的文人眼里,父亲的背影显得很高大而伟岸。然而朱自清毕竟家境富庶,还能施舍点小费给火车站的苦力,还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十年代的某个夏天,父亲工作的单位芜湖市消防器材厂给每个职工发了一个西瓜。父亲把西瓜绑在他自己买配件组装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后座上,从位于工业干道的杨家门厂里(现在的长江北路)骑回西内街家里,两地相距近20公里,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栉风沐雨,直到退休。那天,父亲捧着个摔裂的西瓜回到家里,一脸的沮丧,一脸的歉疚,说是在路上不小心西瓜从后座上滚下来摔开裂了,自己舍不得吃,也舍不得扔。那天,我们全家还是开心地分享了那个摔裂的西瓜,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西内街是芜湖老长街的其中一段,清末年代砖木结构的老房子,不乏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我家有间房,其实是披沙(芜湖话),半截木板,半截窗户,毛竹梁,油毛毡斜屋顶,两边覆盖着大瓦,中间几片玻璃用来采光,这就是当年我们的栖身之地。每当梅雨季来临或夏季倾盆暴雨袭来,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用盆接雨是常事,整个就一个“愁”字,百无聊奈。有时,屋面的采光玻璃被楼上的住户扔满了垃圾,更有玻璃被砸裂痕的,也不知道是谁家干的,谁也不会承认,我们只能自认倒霉。属地房管部门没门路,找谁?父亲常套上雨衣,踩着湿滑的屋面更换新的油毛毡或破碎的大瓦,我在一旁帮父亲递材料和工具,提心吊胆唯恐父亲从屋面踩空滑下来。上初中的我也不知道心痛父亲,叛逆期的我甚至还暗里埋怨父亲没本事。现在想来父亲总是把危难、烦恼留给了自己,父亲的背影现在我心里是最平凡、高大的,父亲已倾其所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春风解语识我意,又是一年清明时”。水有源,树有根,忆往事,念故人,祈愿天堂的父母一切安好,你们长眠,我们长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照片、文字、制作:陆国忠</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