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逸在时光里的竹园头村

小李飞剑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门掩微风,人在落花深巷。东风依旧,空留竹椅恋春。</b></p><p class="ql-block"><b> 走进记忆中的竹园头,己找不到“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的热忱,看不到“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的热景,也感受不到“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的热况。文明的更迭带来不可避免的进场与退场。在时代变迁中,守护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竹园头村,也终将随时代而变迁,顺新局洪流滚滚向前,结局如何无从预测。但隐逸在时光里的竹园头村,或多或少还能慰藉漂泊在外的人的心灵。虽然我并不是在老家长大,回老家次数也不多,但那份融于血液中的情感深入我的心中。每一次回老家都会带给我不一样的思绪,大都弥漫的是孤独与愁情。</b></p><p class="ql-block"><b> 全南县竹园头村,一个隐逸在赣南大山深处的小村庄。一条乌桕河从赣粤交界的大吉山峡谷中流淌而来,S形环抱着村子,在村前一角冲积成潭,千回百转,不舍离去。水潭不算大,难盛那涛涛之水,河水终究还是溢过堤坝一路向东而去。村子连接外界的桥梁新修不过几年,能通行大型卡车。村前有一口池塘,前排房屋顺着池塘延展,池塘水倒映着村庄的轮廓,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然而视野所及,更多还是来自岁月的痕迹,在岁月逝去的过程中,时间施加给老房子巨大压力,很多无力承受的老房子就此倒塌!像被遗弃了一样。当你渐入村中,却还是能感受到“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的生机,村旁纵横的小溪回荡着岁月耳语。清澈的流水,如银带围绕,似乎从未被打扰。溪水对面就是一大片的稻田,不远处的大吉山在那静默着,仿若一位守护神。此刻,寂静是一种常态,偶有访客却是突然。</b></p><p class="ql-block"><b> 平时村子里人好少,大多数还是老年人,他们居住的房子年代不算久远。许多更老房子被用来存放一些不再使用的农耕工具。年轻人都到外面求学或谋生活去了,一些赚到钱的人都在县城或其它地方买房、租房。他们只是在红白喜事,节假时日才会回村里,越来越多年轻人放弃农村的生活。 </b></p><p class="ql-block"><b> 被遗弃并不是一个刻意煽情的词汇。你两目所及的是那些鞋子散落的窗台,挂着衣服的竹竿,零乱堆放碗筷的桌子,路旁石缝中未完全清除干净逢年过节时燃放的爆竹屑。村子似乎过于安静,几扇紧闭着的大门门锁早已经锈迹斑斑。那村路拐角处,一株柚子树还挂有许多果子,也少有过路人伸手去采撷。整个村子草木生长繁茂,村中间那棵桂花树己爬过院墙挣脱屋顶的束缚拼命生长,而院子的外墙砖与青苔融合成微缩的景观植物,释放着属于自己的生命精彩。</b></p><p class="ql-block"><b> 好在总有一些老人依旧坚守其中,给孤寂的村庄带来些许人气。有些内敛的老人,一个人独居。真的,只要从背影看,就能感觉得到他的孤独,不敢与他有过多交谈和对视,那样会觉得心疼。有人居住的老房子,还算干净整洁,看得过去。没人居住的老房子,摇摇欲坠,杂草丛生。但那茂盛的野草散发着新鲜的味道,反而显得生机勃勃。</b></p><p class="ql-block"> <b>村子,留守的只是一群空巢老人,任凭岁月流逝而</b>去。 </p><p class="ql-block"><b> 巡访村庄,看着一堆堆石头和木材堆放在那里,便想到它们可能是一栋房子的柱石和梁架。也提示我这里曾经有一栋房子,这种联想使我有些落寞。可是我为什么要落寞呢?它的主人或许都不曾悲伤过。在倒塌的房基里,娴熟地种上蔬菜,充分利用祖先遗留的馈赠。只是不知道相比于房屋倒塌,在无人问津倒塌的房基里种菜,祖先们是该欣慰还是悲伤?顿时,让我这个偶然的闯入者感到些许恐惧。也不知道下一扇门内还有多少触目惊心的场景,他们把房屋交给了自然植物,使他们成为这里的新主人,鸟在这里停留,风穿过门洞,雨洒落天井。于是,老房子融进了大自然,同大自然一起生长、一起枯荣。老房子就这样在时间的作用下一点一点变质,积劳成疾,然后在一个多雨的春日夜晚,轰然倒塌。要不了多久,就再也没有一丝痕迹。</b></p><p class="ql-block"><b> 看到这些画面,我不禁想起父亲讲的他小时候在老房子居住的故事。一排老房子住着好几家人,热热闹闹的,他最喜欢在老房子里捉迷藏,爬上二层走廊,可以通到每个房间,怎么都找不到。但还能听到奶奶在厨房叫人端菜的声音,厨房离餐厅还有些距离,在端菜的过程中,父亲偷吃的满嘴是油。现在看着父亲讲的那个像迷宫一样的老房子,觉得是那么低矮,它们就像已经年过八旬的老人,只有一些架子在那苦苦支撑,风一吹就灰飞烟灭一般。村子里这样具有客家特点的老房子越来越少了。现在走进村庄映入眼帘的都是崭新的水泥路,现代式的小洋房。但同样的是,里面都很少有人居住。这就是现在农村的常态,我们再也回不到曾经的时光里去了。</b></p><p class="ql-block"><b> 好在国家适时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大力发展乡村经济。当下,要想让中国屹立于世界,乡村振兴刻不容缓。竹园头村也快速融入到这一战略中。</b></p><p class="ql-block"><b> 相传,明朝末年,在李姓客家人聚集地江西全南大吉山镇田背竹园头村。一村民静观正在吃米糠的母鸡,灵犀乍现,于是把米糠放在锅底,将鸡架在米糠上进行烧制,经漫长熏烤,鸡肉色泽枣红明亮,味道芳香,瞧上一眼,便口水直冒,鸡肉焦香,回味甘甜,外焦内嫩,烂而连丝,丝丝入味,真可谓“味能透骨,香能回味。”这道熏鸡便成了客家名肴,见证了客家美食文化的历史,饱含着客家人浓浓的“乡愁”情怀。2010年客家熏鸡被列为江西省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李振球作为第十一代客家熏鸡传承人,在总结前人经验基础上,结合现代技术,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制作工艺,经他加工的熏鸡,色泽更加橙亮,口感更加酥脆,真空包装更耐储存。他还在村里成立了专业合作社,带动全村群众一起养鸡致富。并将竹园头村荒废、闲置的老村委会、村小学校舍改造升级为客家熏鸡生产车间,打造成一个客家熏鸡产业园。将客家熏鸡推广出去,让更多人尝到记忆中的味道,回忆起那份难忘的“乡愁”。</b></p><p class="ql-block"><b> 余光中老先生的“乡愁”是邮票、船票、坟墓、海峡;而诗人席慕容的“乡愁”是一枝清远的笛、一种模糊的怅惘、一棵没有年轮的树。虽然每一个人的乡愁都可能不一样,但那份对家乡深深的思念之情却是完全相同的。老家修祖谱、洒众地、成立教育基金等,这些传统举措将宗亲的心牢牢联系在一起,也成为游子连结家乡的精神纽带。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开展,我们有理由相信,一定会有更多心怀家乡情愫的乡贤们投入到家乡建设中来,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丽,竹园头村未来可期。</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