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坦头古街印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裴 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天台东乡苍山南麓有条千年古街,那就是我的家乡——坦头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在我的心里,家乡是一首飘逸着淡淡乡愁的诗,也是一条流淌着浓浓乡情的河。坦头古街是最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虽然因出来工作多年,我们已很少回老家住了,但我的心绪与目光总是会时常关注着这方土地。因为在这里,有我难忘的人生往事,熟悉的街坊乡邻,梦幻般的童年回忆。无论人生的轨迹印刻到哪里,选择怎样一种生活方式,对于家乡故土,我的心底里总有着一种绵长的依恋之情。悠远的乡思,无尽的乡愁,会不时地提醒着我们生命的原点与根基何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坦头地处天台东部,东望宝华洪畴,西枕丹丘横山;北依巍峨苍山而稳重,南傍十里倒溪而灵动。这里民风淳朴,民俗风情浓郁,有着千年人文历史,是天台东乡的中心集镇。这是一个古老而又神奇的地方,又是一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土地。半个世纪来,在坦头这方土地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农村集镇、传统工艺木珠之乡,现已发展成为中国汽车用品产业的发源地和新的产业聚集区。</span></p> <p class="ql-block"> 坦头的历史,至少要从宋代说起。北宋时,坦头还不叫坦头。苍山南麓有一条大土山冈由北而南蜿蜒而下,据说这是一条风水龙脉。宋时,就已有许多人家居住生活在土山冈南隅的土石埂边上,形成一个自然村落,村名因地形而称作“埂头”。据老辈人讲,这里是先有米行庵,后来才有坦头街。乡村集聚贸易形成之后,生意繁荣,客商纷至沓来,渐渐地又有了盐行坦、柴行坦和许多店铺。以后又自米行庵向东延伸,居民商家争相在下大路边上择占位置,建造房屋,所以这一段官马大道也就成了街,地名也改成了“坦头”。</p> <p class="ql-block"> 从明代开始直至近代,坦头已成为天台东乡乃至三门、宁海、临海等附近县的重要商品集散地。在坦头老街上,有百余家商铺林立于街衢两边,比较有名的有“范华记”“陈合利”“杨兴盛”等南北货店;有“汇丰”鞋庄、“鼎记”布庄,有大椿堂、成椿堂、元亨堂三家医药铺;有新、老两家当店,还有许多客栈、酒坊、染坊和工艺品、生产生活器具加工作坊等。每逢集市日,大街上人来客往,熙熙攘攘,商贾云集,店铺生意鼎盛,集市颇具规模。坦头街因集市贸易而繁荣,最后形成集镇村。就像千万年流淌的始丰溪,众水汇流。集市商贸的发展,促进了人口的集聚。裴、陈、范、杨等三十多个姓氏的人们从各地迁居此地,成为众姓聚居的地方。各姓居民在坦头开店经商,同时从事农耕,和睦相处,安居乐业。</p><p class="ql-block"> 裴姓和陈姓是村中大姓。裴氏世居山西闻喜裴柏村。天台裴氏为唐时明州(今宁波)刺史裴君后裔。元末自宁波裴家山迁入坦头,成为天台裴氏始迁祖,为天台裴氏第一世。至第三世,承宝公长孙裴天玉迁居溪南,为溪南村裴氏始祖,亦为天台裴氏老大房祖。次孙裴天德居坦头,为天台裴氏老二房祖。溪南村位于坦头村南,两村中间相隔苍山倒溪。</p><p class="ql-block"> 明朝末年,后洋陈氏陈汝赞与其弟来到坦头街经商,兄弟俩最初所居的道地在上街南边,院内石板铺地,人称石板道地,民居现已倒塌,院内道地的石板地依旧保存至今。清乾隆年间,另有一派陈氏迁居坦头,乃是妙山陈氏。明正统年间,范氏存省从天台城关迁入坦头,他来到坦头同样是为了经商。坦头杨氏也有二派,清康熙年间,杨天伦从城里妙山迁至坦头,为杨氏坦头派始祖;清光绪年间,又有杨氏屿山派迁住坦头。不同氏族的迁入,促进了坦头街社会经济的繁荣兴旺。</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当地民众在这里生息生活,和睦共处,安居乐业,形成了“八方相聚”“多姓睦居”的格局,一代代坦头人传承着绵绵的文化香火,形成了淳朴、和美的民风民情。在坦头古街的发展历史中,积淀着一方水土的文化记忆,突出地展示了民族性格中的“和合”文化精神。</p> <p class="ql-block"> 贯穿于村中的用鹅卵石铺就的坦头老街,静静地躺在人们的脚下,经过千千万万南来北往人们脚底的打磨,在岁月之光的照耀下,泛着生动的光泽!老街既连通着乡村和乡亲,也串联着今朝与往昔。在时空与社会的交错中,它所承载的不仅仅是用繁华和凋零组成的世俗表象,也在用世事兴衰和人物命运,印记着岁月,叙说着历史。</p> <p class="ql-block"> 坦头街西头的米行庵,原有一个仙村庙,还有一座规模很大的祠堂,在这里,有一特殊的乡俗延续了数百年。自古以来,浙东地区的村庄一般均聚族而居,村中大都建有氏族的祠堂,而坦头街的米行庵大祠堂,却不是由某个村或某个氏族所有,而是坦头集镇附近的坦头、湖岸、溪南、鱼山、黄务洋这几个村(当地人称为“四扇”)共建共有的。这里既不是某个氏族的宗祠,也非某个村的庙社,而是一处地方性的公祠。这是当地乡民在长期的生产劳动和社会生活融合的过程中,逐渐形成“和合”理念之后出现的民间自治管理的物质形态。每年之中,凡遇有防洪御旱、护村防盗、造桥铺路、民事公案调解、推举公选等公众事项,“四扇”各村主事的“头脑人”们均于此共聚,共同商讨,议定公共大事;每逢年节、祭祀,或有庆典,社戏等,坦头附近各村的村民们在这里共聚一堂,相携参与节庆、娱乐活动。直到解放初期,人们又在这里办起了学堂。苍山中学、苍山区中心小学就诞生于此,成了一方土地培养人才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在这条坦头古街上,曾发生过集镇四村乡邻合力营救被"请财神"劫持的人质,奋勇追捕外来武装强盗的动人故事,多少年来,一直在当地传为佳话。</p><p class="ql-block"> 那是民国年间一个春日的下午。一帮来路不明的外地人,或作行商模样,或以脚夫装扮,在坦头街巷店铺间踯躅徘徊。</p><p class="ql-block"> 临近黄昏时分,忽然有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壮汉,走进东乡有名气的“宏泽相”南北货店,说是要老板出来谈点生意。待店老板范永茂来到店堂时,这些壮汉当即亮出藏于暗处的手枪,对店老板喝道:“我们今日到此是来请财神的,请范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原来,这是一伙来自外县的搞绑票的武装强盗!话音刚落,强盗们当即挾持着店主范永茂夺路往坦头下街村外而去。店里伙计和街坊邻居见此危急情状,当即拿出铜锣、爆竹,鸣锣响炮,齐声大喊救命。乡邻们闻讯,纷纷从家里抄起锄头草耙,奋力追赶强盗。这些强盗特别老道,一边退,一边从沿街店铺里抢出货物商品,直接往大街上乱丢乱扔,企图让后面追赶的人们捡拾,借以遁逃脱身。但奋勇追赶强盗的乡邻们,不为货物所诱,紧追不舍,直逼得这些强盗落荒逃至村东荒野间。附近溪南、五百等村的村民们,听闻坦头街突然在黄昏间鸣锣响炮,且喊声嘈杂,知是出了盗匪之事,也立即追出村外,在半道外围进行拦阻。人们前堵后截,终于在冷水磡地方将被劫持的人质夺回,并且合力活捉了一个强盗。</p> <p class="ql-block"> 乡井乡井,是乡就有井。坦头街村中有一口古井,安身于街坊一隅。</p><p class="ql-block"> 坦头街里的人们传说,这口井是仙人在此开凿的!从前,村中有个贤惠媳妇,家中男人因病早逝,她伴着年老的婆婆和幼小的儿子艰难度日。为了生计,婆媳俩在街口开了一爿水作坊。一日,有个跛着足、拄着铁拐杖、有些病态恹恹的流浪老乞丐,昏倒在水作店门口。婆媳俩见状,心生怜悯,扶起老乞丐,以粥饭救助,并留置家中将息多日。婆媳俩经营的水作坊,每日里要到很远的苍山倒溪里去挑水,非常辛苦。病已渐愈的老丐见状,于月夜里拿出随身带着的铁拐杖,往路边的空地上使劲戳凿,竟戳出了一口清泉涌动的深井。井成后,这老乞丐即飘然离去。人们都说,这其实是八仙之首“铁拐李”化身前来相助。如今,这老井依然汩汩,井水清冽,在流逝的岁月里,也不知它曾滋养了村中多少乡人,曾映照过多少故人的面容。 </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古井无缘见识繁华竞逐的景象,却看尽了世事的变幻无常;古井用它清澈的眼眸,幽深的心底,一直冷冷地见证着人世沧桑,默默地接受着风雨洗礼,用铮铮的古石与历史凝望,用柔柔的绿苔与生活对视。</p> <p class="ql-block"> 地灵孕育人杰,古镇涵养才俊。坦头下街北侧有一条小巷,因巷内出过一位举人而称“举人巷”,这位举人就是陈恕。陈恕,字成玉,号绍平,榜名国昌,生于清嘉庆十六年(1811)。清道光十一年(1831),他得中道光辛卯恩科第五十四名武举人,那年他刚满二十岁。后任侯选营千总,为正六品武官。 </p><p class="ql-block"> 水井头巷在坦头古街的南侧,巷内水井头旁边,有陈氏宅院,俗称“水井头道地”,分前后二幢建筑,分别称前道地和后道地。水井头前道地坐西朝东,为陈瀛洲故居。清嘉庆十二年(1807),陈瀛洲(方奠)考中丁卯科举人,朝廷钦赐其为文林郎、候补知县。他博览经史,兼通诸子百家,后设讲堂,宣讲经籍及儒家四子书。</p><p class="ql-block"> 晚清天台知名乡绅陈瑞章,学问渊博、人品高洁,在乡间有着很高的威望。清同治十年,他协同天台知县刘引之,督造创办苍山义学,捐银一千二百两,此举得到东乡各村义士乡绅与民众的响应与支持。此后,陈瑞章主动承担了苍山义学的部分教育经费开支;陈瑞章故后,其子陈孟绅、其孙陈建勋,继承前辈品德,继续管理义学,一门三代,开创了地方民间创办义务教育的懿范。</p> <p class="ql-block"> 从小,我特别喜欢听大人们讲在坦头乡间世代流传的故事传说。诸如《观音潭的传说》《水井头的故事》讲述的是仙佛体恤良善、显圣救助民众的神奇故事;《里塘蒋的传说》讲述的神明显圣惩恶扬善,劝谕告诫店家做人要善良、做生意要诚信的故事;《捣臼洋的传说》则与广为流传《刘阮遇仙》有些相类,只不过,一个是后生采药遇仙女成婚,一个是后生上山砍柴观老神仙弈棋,成仙后毅然回乡重做凡人的奇妙故事;而《石止澜的传说》,则反映了当地民众不畏艰难,努力改善当地生产、生活环境的可贵精神。这些千百年来在乡间流传的古老而又神奇的故事,还有关于当地乡邻、店家的善良与诚信的口碑传闻,那些赞颂积德行善街坊邻居们的轶事,那些褒扬恪守孝道、勤劳聪慧媳妇的乡间奇闻逸事……所有的一切,而今回想起来,依然是那么地亲切、温馨。</p> <p class="ql-block"> 在古镇的东头,有两株古树,一株是樟树,还有一株是沙朴树,树干均有三四人合抱粗。也不知这两株古树到底有多少岁了,据先人前辈口碑相传,它们早在明代就已经矗立在这方土地上了。五百多年来,两株古树相依相偎,风朝雨夕,就像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也像二个不离不弃的兄弟。沙朴在南,树干遒劲挺拔,犹如苍龙直冲云霄,洋溢着一股雄壮之气;古樟坐北,主干攲斜,枝桠横生,树冠森然而颔首低眉,显示着一种谦卑恭顺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古树边上,原有一条通衢大道,附近还有一块大大的晒场,乡亲们年复一年地在这里晒谷子、打豆场。每逢夏日,古树底下,是我们孩提时最好的玩乐去处,它就像一个保护伞,庇护着我们不受日晒雨淋;也像一个温馨的港湾,让我们恣意地挥洒无邪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古树底下,是路人歇脚、乡亲们纳凉休息的最佳场所,劳作之余,坐在树底下小憩片刻,或吸盅烟、喝口茶,或在树的浓荫下讲古论今,惬意地流淌着他们朴实的情感。</p><p class="ql-block"> 古树底下,曾是天台东乡牲畜买卖的行市所在,每逢集市日,前来买卖牲畜的乡民络绎不绝地进入行市,有卖牛的,卖猪的,卖羊的,还有卖鸡鸭鹅的。来自各地的商贩来往穿梭其中,挑选、讨价还价、成交,一片热闹的交易景象。</p><p class="ql-block"> 离乡而居好多年,也许是灵魂深处的那份故乡情结使然,每年清明节,族中叔伯兄弟组织祭拜祖坟的时候,我都必定要赶回乡去,参与其中。站在祖茔边上,我总是会久久地凝视着矗立在村口的这两株古树,是家乡一段历史的见证者。从前,它们一定看到过我的祖父、曾祖乃至高祖、远祖们的身影,送走过一批批挑担扛锄先辈们的背影;而今,它们仍然默默注视着我们这一代人为社会、为人生忙碌的身影;往后它们还会继续关注着我们子孙后代的风姿,迎送着一代代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芸芸众生。经历了数百年风风雨雨的古树,身上写满了人世间的沧桑。身段斑驳的古树,静默不语地远望着逝去的岁月,依恋着故乡的热土。</p> <p class="ql-block"> 八百年的岁月,在家乡这块土地上曾发生过多少可歌可泣的事?曾出过多少可圈可点的人?我们的祖先为我们留下了那些有意义的文化精神和情感信息?我们又何曾有过盘点,我们又何曾有过记念?这个社会不停地向前奔跑,过去已经是一种模糊的背景,更可能因为速度太快而被忽略掉。时至今日,我们还能否抓取其一鳞半爪呢?</p><p class="ql-block"> 人世间的未来渺不可知,又是如此瞬息万变。我的家乡,也同样伴随着时代命运潮流在发展变化。坦头古街所留给每个人的记忆大抵都不一样。</p><p class="ql-block"> 老家的族弟有时会给我打个电话聊聊天,有时也会不经意地提起村里哪一个人又不在了。想起这些,不禁又多了些感叹。眼看着小时候熟悉的长辈,一个接一个地相继故去;眼看着与我年纪相仿的同龄人个个鬓发渐白;而我们的下一代,已经成为当今社会的主力,更加年轻的一代人正在成长之中。若是回到老家去,眼前熟悉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不认识的人却越来越多。</p> <p class="ql-block"> 我那年逾九旬却依然很健朗的母亲,每年我会接她到城里,在我家同住几个月,但她却还是喜欢在坦头古街的旧居生活,觉得这里的一切才是她最熟悉与最习惯的。工作之余,我也常回坦头探望,也借此在附近各处走走、看看。一个人走在古街之上,心里总想努力地找回一点当年的那种感觉。</p> <p class="ql-block"> 青卵石路面的老街与小巷,老宅的石雕花窗,青砖与卵石砌就的墙壁,老街的旧时风韵还隐约可见……虽然在它们的周边,已渲染了上了现代气息,但依然掩盖不了那青砖黑瓦里透出的悠悠古韵。街沿之上早已废弃不用的柜台,石呈斑驳,木已早朽。木门面上的纹路如青筋般地突出,就如同老人心中的记忆,一片片模糊的背景,一条条清晰的经络。先辈们建造、居住过的老宅,行将走到生命的尽头,或许只有在这里,还能搜寻到祖辈们曾留下的生活痕迹,借此打开留存着的岁月记忆。历史的过往是那样的悄无声息,而它却都已在那斑斑的石墙、缠绵的萝蔓、鳞鳞的屋瓦上烙下了见证的印记。老屋,俯仰之间已为陈迹。老墙弄,也没有人能抽身于时间之外看清它的断层,而我们只能把记忆中的片段与眼前的情景相接。</p> <p class="ql-block"> 春水尽逝留无计,一草一木总关情。暮暮朝朝景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在老街的默然和岁月的流逝中,一些人和物一起垂垂老去,始终伴随着难离的故土。平直的石街沿之上,总有几位老人坐在阳光之下,守望着远逝的岁月。街上几乎只剩下了老人和租住于此的外来人,村中年轻人大多都住到老街之外的新居去了,这些老房子太旧,也许只有让不肯离开旧居的老人们留恋了,老街旧居成了老人们的心灵港湾。人走了还有燕子,可燕子也走了,还会有谁来安慰老屋的孤寂?老物默默不语。</p> <p class="ql-block"> 家乡,作为一种人类生活形态事物而存在,它与生俱来、不可替代、无从选择,它同命运紧密关联,是我们最该珍惜又最轻易遗弃的。家乡的印象,只要轻轻地闭上眼,然后一点一点地在黑暗中描绘它的形状,你甚至不用回忆,你只需凭着知觉去感受,就跃然而现。</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家乡变了,看着改变了模样的家乡,心中却还总是留恋着儿时的家乡印象,也许那是自己对于家乡的那份情感,深烙于心难以抹去的缘故。这些情感与烙印,一定会伴随我们的一生,直到生命的终结。在人生漫漫路途之中,最多的会想起些什么?我想更多的会是亲人和家乡故土。</p> <p class="ql-block"> 大约我们这一代是最后一批见证坦头古街辉煌的人了。古街仍然沉寂着,默默的承载着岁月赋予它的一切,辉煌与落寞于它本身并无影响。尽管人们叹岁月流逝,惊世事变迁,但长留的却仍是时间,真正流逝无定的是我们自己。古街在安然地等待,从容地微笑。我知道,坦头古街终将与镇上的人与物一样更迭变换,但总是希望我们能留住乡愁。我们的双手,能够一手牵着祖先,一手拉起后世,薪火相传,源远流长。 </p><p class="ql-block"> 2017年稿,2023年清明修改</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