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同学聚会

关露

春节随笔 ——有感于同学聚会 夜幕降临了，同学们的热情也达到了空前的高涨。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显得有些倦意，三三两两靠在沙发上闲聊，不时发出低声的赞叹。久别重逢，这些儿时的伙伴聚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心。是啊，人到中年，怎能不感慨万分！从阵阵的闲聊中我猛然悟出，大家的人生均已过半。 不知是谁的提议：该放焰火了！于是大家兴奋的走到了操场。同学们个个童心未泯，争先恐后的从车上把焰花爆竹抱了下来，放好、点香、燃放，顿时震耳的烟火随着呼啸的声音，划破夜空，落下了美丽的花朵，闪烁着银色的、像星星般的烟花，仿佛在冲我们眨眼睛。我们随着升腾的烟花，一声一声高声数着，一个、两个，直到数了一百下……。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美的烟花了，每放一下，大家就惊呼一声，很多人甚至兴奋的抱在一起雀跃，白天的拘谨不见了，矜持也消失在了月色中，剩下的是颗渴望年轻的心。望着老师、同学们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记得刚上中学的那年，还未报到，我就荣幸的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十一烟火晚会的排练，我们的任务是在天安门前的广场组字，围在圆圈里的同学还要跳舞。那时每年都要在天安门前的广场上放烟火，这也成为了一年中的大事。之后的几年中，每到十一，我们都会代表首都的青少年，参加国庆游行，晚上仍然有晚会、放烟火。有一年，我们还组成了样板戏方阵，女生穿红色娘子军服装，男生穿智取威虎山服装，为此许多长辫子的女生一律都被剪成了短发，至今我还保留着高举大刀和同学们的留影。最让我们难以忘怀的是那两次夜间彩排，一次是在太和殿前的空场上走正步，另一次就在长安街上实地彩排。夜深人静，我们女生的服装和男生的服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当时的我们好羡慕那些不仅穿着长衣长裤，还外加了一个白色大斗篷的男同胞。而我们的服装则是热带的短衣短裤加个裹腿，中间的那段大腿露在外面虽然好看，可到了夜间，仍然冻的发抖。到底那时候的我们很年轻，区区的寒意根本就阻挡不住我们像火一样的热情。排练之余，我们不甘寂寞，和外校的同学比赛唱歌。有一次刚好是我负责指挥大家拉歌，与三十六中拉歌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小学同学指挥着他们学校的同学向我们拉歌。多年之后提起这事，我们还忍俊不禁，感到意外，美好的童年、青少年时代，美丽的回忆已经刻在了我们的心田。 分别那么久，大家都变了，有些甚至变得陌生了。唯一不变的是我们共同拥有过的纯真少年。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人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那就是著名的物理学家杨振宁的婚姻。绝大多数同学都认为那个女孩实在是抓住了机遇，用最小的成本换取了最大的利益。我大概是极少数的不同意见者。我认为：科学家虽然是名人，但他们的结婚、再婚，我们本该无可非议。但是82与28的结合，其跨度竟然有50岁之大，这在人性的本身应该是个名存实亡的婚姻。那作为一个女人失去的应该比得到的多，至少作为年轻女人所需要的生理要求她得不到。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就遭到大多数人的反驳，说是她可以等到男人百年之后再次结婚啊，那时候的她就已经身价百倍了。可是……，我的可是还没有出口，马上就被同学们善意的打断，没有可是啦，一句话，这个女人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一时我无话可说……。可我心里在想，如果那个女孩为了崇拜科学，希望得到一个科学家的后代，那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我认为是她做出了牺牲，可问题是，大家都不认为她做出了牺牲，我实在想不通。难道她真是贪图他的地位、钱财而不顾自己的幸福吗？就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吗，我非常的不理解，为什么大家一定认为她是为了钱，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吗？但是她不为了钱又为了什么呢？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甘愿付出自己的青春？难道还有比青春更加重要的东西吗？ 是啊，当前的社会，无论是什么，都被标上了价码，包括婚姻。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法则，都有自己生活的道理。有的人甚至认为婚姻就像一场赌博，也像一次投资，有产出，就会有回报，而且还要计算成本。我不由的感慨社会发展之快。诚然，我们不需要为不相干的人担忧，但从这些问题中，我看到了大家彼此之间看问题有多么的不同，人的价值观有多么的不一样。毕竟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人不可能仍旧那么清纯，可我还是固执的认为，不一定人人都是非要从利益出发的，尤其是感情，切不可标上价码，因为情义无价。我相信大家会同我一样，可是，真的会一样吗？一时间我感到了无比的孤独，一种无法与人产生共鸣的孤独，幸好只是瞬间的孤独。 相聚的时间是短暂的，一转眼就到了分手的时刻，大部分同学要留下来住一晚，我们几个第二天有事的同学决定当夜就赶回去。生怕被同学们苦苦挽留，也怕老师的责备，我们竟然没有勇气与他们告别，只派了个代表解释了之后就匆忙上路了。 有个同学家住亚运村，因此出了大门我没按来时的路线走，而是左转，向东驶去。一路上我们谈笑风生，有说有笑，渐渐的车里没有了声音。前方的道路黑漆漆的，没有路灯，越走越黑，黑的无法辨别方向。我赶忙打开大灯，加大油门，车子一路飞奔向前驶去，只见两旁的树刷刷的一闪而过，我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到底这条路对不对呢？同学们没有一个吱声的，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行使……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在夜间驾车在农村的道路上走过，我有些后悔不该走这条没走过的路，可现在别无选择，只好一条道走到黑，黑暗之后一定是光明。大约10分钟左右的路程，在我们看起来像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我们看到了光亮，我们朝着光明狂奔而去，当我们见到路灯时，大家竟然不约而同、长长的松了口气，一时间，车里沸腾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有的说：太吓人了，想问这个路到底对不对，又怕问了大家都害怕。那个说：我从来没有在这么黑的路上走过，想想真是后怕呢？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这条路啊。我笑着说：我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啊！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万一……。然而没有万一，这是我们的幸运。说完这句话，大家都开心的笑了。 很快，同学们一个个都到家了，剩下我一个的时候，仍为刚才的惊险感到兴奋，也感到幸运，毕竟我又一次的经受了考验，我把大家安全的送到了家，完成了任务，想到这，我竟然笑出了声。自己家的灯火已经近在眼前，我朝着那个方向飞快走去，走向幸福温暖的家园。 二○○六年二月八日晚写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