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那串串的迎春花

凡可

清明时节的追忆一一一母亲 　　山上，那串串的迎春花开 清明时节前夕，天虽下了一场薄薄的细雨，今天却阳光明媚。 一大早，我便准备好行囊，准备好纸钱。踏上了迎母亲回家的寻找之路。 出了市区，行车半小时左右，便来到当时埋母亲的山上，逢人打听当时的大概位置。停车行走，几十年的心思一路片刻涌出。 芳菲的三、四月，是花开的季节，迎春花不惧寒风吹霜雪打，率先把春天到来的消息报告给人们。 上山行走的每处，迎春花在阳光下点点银光跳跃，似在欢笑，似在吟唱，宛如一个个黄衣绿裙的婉约女子，低眉回首间羞怯可人，气质里尽显柔媚和让人百转千回的眷顾与依恋。 此景此情，好像是在召唤我，在寻问我，又在悄悄的问候我一一一儿呀，你来了！ 父亲于1945参加了八路军，母亲与父亲的婚姻是在太原战役后，新中国解放初期。根据奶奶及老人们讲，我的姥爷<母亲的父亲>是临近村的一个村长，母亲个子很高，长的应该很秀气，下嫁到父亲的村里还是个妇女主任，可见母亲还是很优秀的。 父亲与母亲结婚后，还不知来不来的及进入洞房，父亲就转战朝鲜，随着志愿军抗美援朝了，那时父亲也是个小小军官了。母亲在奶奶的帐下生活，跟小叔玩耍、与农活做伴一一一。 转眼抗美援朝结束，父亲55年随部队回国，来到了黄海前哨一一连云港。那时的军队里，经过了战争的洗礼，留下来的军人们个个年轻气盛，虽不马放南山，但结婚成家好像成了主要的生活问题。 回国不久，父亲将母亲接到部队，那时的母亲也就20多岁之人。对生活充满着美好的欲望。行大婚之礼也罢，年青的小两口形影不离也罢，总之过上了远离战争、正常的夫妻生活，不久也就怀上了我。 一步一步的上山，逄人就打听。说明来意，居民们都很热情的介绍当时的情况。其实山还是那个山，树还是那棵树，只是经过了多年的时光，山上己盖越了排排的小楼一一一。 1956年6月的那天，在部队的医院里[听部队的叔叔们讲，149医院的前身是炮兵医院]生下我，年轻的父亲、母亲那是高兴致致，满怀喜悦，看看虎头虎脑的当出生的儿子，心中有说不出的快乐。出生于三天的我只给家人带来了三天的快乐。后对于父亲与我将是天塌的一天。父亲在那产房里狂喊着，我也在哇哇地哭啼着。医生们慌乱着一一一一。 母亲大出血，<学名:产褥热>，不管家人也好，医生也罢，在那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里，都无力回天。母亲走了，母亲就这样走了，丢下了嗷嗷待哺的我，丢下了爱她的父亲，就这样走了，走了一一一。 据资科显示，大出血是引起凝血功能障碍，原因主要是分娩的时候，羊水中的脱落碎片进入到血循环，引起凝血功能不正常，导致大出血。我不是医务工作者，对此不加评论。 生我之前，姥姥是来到部队，本意是来照顾月子的，为此奶奶对姥姥一肚不满意，好像母亲的死，姥姥也有着不可推托的责任。不知等了多少天，姥姥抱着我与父亲踏上了回农村老家之路，从此，我在奶奶的呵护下，在小叔的带领下，在姑姑们的帮助下，过上我的童年生活，人家的军官子女都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生活在父母的福足之中。我却在那个艰苦的年代，一直在老家生活了十二年。 几十年来，父亲没有带我来山上祭祀一下，来吊念一回，可能也有他说不出的原因吧。 终于到了山上，来到祭祀台，拿出纸钱，望着大山点火呼唤，母亲大人，我来看你来了。抓上一把山土，找上一块石头，由红布裹好，把母亲灵位放在一个精美的瓷罐里，轻轻地说到，我把你接回老家，埋守着你出生的地方，你也安息吧！我没见过母亲， 母亲也没有留下什么，至于一张照片也没有，只留下我的思念和念想。 在看山上的迎春花，不惧寒风吹霜雪打，挺立花开。今年的清明节前夕，在老家小叔的定夺下，在老家兄弟们的帮忙下，在我与弟弟们的协商下，终于达成了将父亲、母亲们的灵柩就于3月23日<初二>安葬于老家，并立碑陶坟，碑为两米三高，碑重千斤，白色大理石上刻有父亲的从军历程，为千年不朽。父亲、母亲们终于团聚在老家，入土为安，魂归故里了。 这时一不小心，又回想奶奶带我时唱的那首河北民歌，[歌词为: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天里，没了娘呀一一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思亲娘，在梦中呀。桃花开花，杏花落呀；想起亲娘，一阵风呀。亲娘呀，亲娘呀！ 小叔又将奶奶坟地迁移过来。烧上纸钱，在奶奶坟前磕个头，感谢奶奶的养育之恩，同时告诉奶奶，我把你的大儿子也迁过来了，从十几岁参加革命的父亲，奶奶活着的时候父亲没有尽什么孝，现在来陪你了！ 从此，在老家的天地间又多了一个故事，一段话语，也多了一份思念一一一！ 凡可写于清明节<2023年> 父亲的照片 安放母亲灵位的瓷罐，用绸裹包裹好！ 作者本人14岁参军时的照片。 我的奶奶！1902年生，活到94岁，抚养三代人！ 我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