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祖父刘锡贵先生(宣统三年,民国元年即农历1911年腊月初四日——农历1986年7月11日),乳名禄儿(弟兄排行老六,我们方言六说成禄,所以取其谐音),生肖猪,育有四子五女,是我们附近方圆百里闻名的老中医。</p> <p class="ql-block"> 记忆中,当时六十多岁的爷爷清瘦矍铄而威严。在他幼年时代(民国时期),儒商常家在村子里办过私塾,爷爷便也借光有幸在私塾里就读,在当时也是个秀才了,属于我们村的文化人了,能打会算,青年时期又在外做买卖当掌柜的(应该就是现在的各大公司聘任的经理吧),用庄户人的说法就是:肚肚里有货又见过世面。所以在我们村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无论谁家婚丧嫁娶都被请去掌管大局,倍受村民们尊敬。</p> <p class="ql-block"> 我一直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的威严那是众所周知的,就连咳嗽一声我都得迅速考虑一下是什么用意。爷爷既不打也不骂,在70年代物资匮乏,我们对零食的概念就是树上结的枣,地里长得瓜菜,就连一个苹果都是极尽奢侈。那饭桌上的副食更是微乎其微,如果今天中午会有一盘香菜黄豆,自然是会多吃黄豆了,爷爷会来一句:你那筷子还长得眼睛了,让大家都吃吃。但在平时的饭食中会调节各种营养成分,比如稀饭里有时会煮萝卜有时又会煮白菜即使你再不喜欢吃,只要对身体有益爷爷必强令你吃下。所以从小就养成了不挑食和分享食物的好习惯。既尊重了老人的辛苦劳作又团结友爱了一家人。</p> <p class="ql-block"> 印象中爷爷是重男轻女的 ,好像总是会偏袒一些男孩子,其时我有七八岁吧,正值清明时节,大伯从外地回来了,要带着弟弟们去祭祀祖先,我便哭闹着也要去,可爷爷说哪有女儿家去的,只能男孩子去,后来也不知是我哭闹的凶还是大伯说了好话,终是去了。而且多年以来,爷爷的那些时鲜小吃拿来给孩子们吃总是会叫到弟弟们去拿,总感觉倒是沾了弟弟们的光。可爷爷五个女儿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却又都读到高中毕业,无论男也好女也罢,终究是爷爷的孩子,都是爷爷最疼爱的,所以想来是自己当时幼小心灵的幼稚想法罢了。</p> <p class="ql-block"> 爷爷医德高尚,从不收病人的钱,得以救助之人自是感激不尽,而且就医是随叫随到,听老人们讲,爷爷38岁那年,他的妈妈生病了,去请郎中来看病,结果没请到,导致老人去世,爷爷便发誓开始学医救助百姓,希望不要因为请不到医生而发生意外,爷爷践行了自己的诺言,几十年来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人们的尊敬。</p> <p class="ql-block"> 爷爷离世多年以后,我参加工作,大家听说我是刘锡贵先生的孙女都会如数家珍的给我讲讲他们请爷爷看病的经历,或是调理家务纠纷的果断,亦或是迎亲嫁娶的机智,更或是帮人做媒的几率,就连谁家生了小孩都要来求个名字。爷爷对于乡亲们的帮助得到了大家的尊敬和佩服,有幸生于这个大家庭中,又有幸得爷爷言传身教。</p> <p class="ql-block"> 爷爷写得一手好字,每逢春节就会割好红纸写春联,贴上满院子的春联,鸡窝、兔窝、厕所,哪儿哪儿都有,我们兄妹几个便会围着爷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还会要我们给邻居爷爷奶奶们送去同样的春联祝福。</p> <p class="ql-block"> 爷爷关心国事,每天新闻联播肯定少不了,那时没有电视,通过一个叫收音机的来收听广播,傍晚,爷爷便会开着收音机盘腿坐在大炕上,微眯双眼双手一下一下的搓着双脚。同时还订阅参考消息、文汇报、山西日报、人民日报、《求是》杂志(那时不认识这些字,都是问爷爷的,所以也便记住了有这些报纸杂志)。也许受爷爷熏陶从小便也喜欢看看书写写字,直至多年以后自己在工作生活中都受益匪浅。</p> <p class="ql-block"> 爷爷对于中国多少年来的儒家传统礼仪自是极尽讲究,一年中每个节气节日该吃什么该做什么都按照老祖宗的传统而为之。有的日子讲究姑娘不能在娘家过,爷爷必会让姑姑们回婆家去。什么初一十五不出门不住亲戚家了…… 女儿出嫁之后得恪守妇道相夫教子,男儿娶妻应夫妻同心勤俭持家。家有家规,难能可贵的是爷爷的传统教育换来了一家人都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自立自强,一家有困难了自会八家支援。为我的爷爷点赞,也为我的姑姑叔伯们点赞。</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