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周日中午我们正在吃饭,老杨的朋友王县(绰号)来电约他下午去外面散步,顺便挖点野小蒜。我一听要挖小蒜,来了精神--正合我意,这个季节吃野菜正当时,早就垂涏这个小野蒜,只是没机会得逞罢了。当下心里盘算哪些地儿会长这种珍贵的食材。</p><p class="ql-block"> 不到一点半,王县的车就到了小区门口。他对我放弃午休又甘当一次跟屁虫,多少有点意外。“哟,教授,你也去呀!”“啊,我去给你俩当电灯泡,嘿嘿。”“你们知道哪儿有野蒜吗?”“不知道呀,我们今天跟着你混……”“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老杨接茬。“那我们去龙山水库那边转下……”好咧,走你。</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这两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我在后面静静地看窗外的房屋、行人、车辆和偶尔一闪而过的树呀花呀什么的。王县开车比较快,一会儿就到了沿河大道。路边耸立一幢幢新建的楼房,状元府、御园、碧桂园……如今的楼市不景气,在开盘时曾“炒”的火热的所谓高档商品房如今显示着与这个季节不大相称的冷寂,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谁知道未来如何?</p> <p class="ql-block"> 过了弦山桥,道路变得宽阔,路边风景树有的已换上翠绿的新装,啊,树丛中竟然还有玉兰花在盛放!除了紫色的,还有粉白色的。这些白色的花骨朵齐刷刷地昂首挺姿,犹如一只只优雅的白天鹅,太美了!看得我差一点要喊王县停车了,可想想今天的任务是找小蒜,停车拍照的念头只好作罢。一眨眼功夫,车就到了龙山桥附近。“这是哪儿呀?”王县竟然也犯晕。“龙山嘛,快到大堤了。”老杨今天坐副驾也算清醒了一回!“我们该往哪儿走?”哈哈,这两个晕子,到这儿都蒙圈似的。出发之前,我心里其实已盘算好了先去槐店冯大山再去万河那边,但一想是别人邀约在先又是他开车,没好意思自作主张去哪里。现在他俩都犯晕了,咱该拿主意了。再说龙山这边是我老家,这一带我比他俩熟,我的地盘还得我做主。“我们往前走,去万河那边吧,那边有山,山上应该有小蒜。”我提议到。结果,绕个弯,殊途同归。咱就说,某人离了我他还就不行,嘿嘿。我这个“大灯泡”的作用初显,照亮你们一路前行不迷路,哈哈!</p> <p class="ql-block"> 说笑间,我们来到一座小山附近,山上有一些苍灰色的灌木,山坡上泛出点点绿意。我建议去山上看看,他俩同意。从车上下来,我迫不及待的往山上“冲”。说“冲”不夸张,撒欢儿嘛,忘记了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了。长久呆在钢筋混凝土的环境中,禁锢的心都快变成荒漠了,能在大自然中走走的确是难得的放飞!说这里是山有点夸张,真不如叫它土丘,因为它太矮太小了,山上杂树丛生,有的枝叶才发芽,有的萧瑟寂静,似乎还在沉睡,还有些树了无生机,树干周围留有被焚烧过的痕迹。地表上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在微风中与我们招手。太阳羞答答地不敢露面,但还好,光线明亮。从山顶上眺望,幽蓝的湖水,深浅不一的褐色大地,灰色的林木,鹅黄色的油菜田,一起构成一幅幅色彩深沉的仲春油画。山上并无小野蒜,我们扫现一圈后直接下山,途中脚踩住一树桩的地方,发现一簇绿油油的稀罕物一一野蒿子。啊呀呀,简直了!我小心的掐取这些野蒿,仅有一小撮,味道还不甚鲜明。老杨问道:“你确定是蒿子?”“咋,信不过我?”“我办事你放心,呵呵。”</p> <p class="ql-block"> 山脚下有一户人家,推测应是看山的,主人不在,两只狗在笼子里对我们不停地示威。房前屋后还有不少散养鸡,几只鹅游在屋后水塘边。几棵桃树还在怒放,蓬勃出一片生机盎然。环境虽称不上清幽,但还是挺闲适的。“这里住着还真不错!”“如果不上班没有接送孩子上下学的任务,是可以。”我大煞风景地在王县的话后补了一句。没人不向往诗意的生活,然而有几个能真正的诗意起来?桃源永远在世外,更在市外!</p><p class="ql-block"> 车子继续往前开,有点随机。既便说是去万河,我也不敢保证那一带会有小野蒜,就当出来吹吹风吧!沿河边走,春风骀荡,蛮好。从河边往北走了一段路,看到前面有些绿绒绒的成片空地,我建议王县停车,去那里找找有无小蒜。王县让我俩先去地里探探风,他在车上等着。这里,春天的迹象已十分明显了,空闲的地上长满了杂草,绿油油,软绵绵,松软的感觉让人好想扑上去躺一会儿。我问老杨记不记得这些草的名字,他一个也说不上来。半天才憋出一个,“那个开花的是草籽(紫云英)吧?”“瞎呀,你!那是草籽?”“草籽花也不是这样一一这好象是什么半边莲。”我给他纠正,“这些长得兴的应该是锯锯草之类。”我极力捜索小时候的一些印记,“这是劳豆藤、这大概是灯笼草什么的,唉,记不住了……”我一边向他“科普”,一边向地里继续“搜索”。</p><p class="ql-block"> 我俩将几块地几乎都浏览了一遍,野草疯长的荒地里竟然没有野蒜的影子!老杨准备往回撤,在一边田埂上等我回去。我随意向另一块高地扫了一眼,啊,我眼前出现了什么?新大陆呀!那灰绿的是什么?连忙翻上田埂,一看,我的天,真的是野小蒜,一大片荒地全都是!激动地心颤抖的口:啊啊啊,快来,快来。”“咋了?”“野小蒜,全部都是,好多呀……”我激动地语无伦次!老杨赶紧招呼王县过来。</p> <p class="ql-block"> 这块荒地是长方形的,估计有一两亩的样子,说来也怪,里面除了野小蒜,其它杂草倒少的很,反观四周,其它的地里好象连一丝蒜影都没有,造化真是神奇呀!王县与我们约定:文明采摘,咱仨散开挖,给它们留下休养生息的机会,一人就挖一斤左右。好咧,开挖。这活儿貌似简单,实则要巧劲,我用力不当,把小铲子都别坏了,手也磨了个血泡,可眼下的兴奋劲压制住了疼痛。我不停地换地儿,下铲,起蒜,有的可以将白色的蒜瓣一起拉出来,有的则中途断了,不过也好,断了的还会在土里继续生长!不久后,它们又会钻出地面,蓬勃茂盛如韭菜。</p><p class="ql-block"> 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完成了任务。绿叶白根的小蒜握在手里甚是好看,当然更好吃啦。回去的路上我打趣他俩:“今天要不是带上我,你俩连个蒜影都看不着一一今天还是我说了算(蒜)!”“那是,那是,你说了算(蒜),算(蒜)你狠!”老杨斗趣,惹得王县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 回家后,这种难得的食材咱一点也不敢浪费,细细地择,轻轻地洗,和着野蒿子、鸡蛋、五花肉,一起包了一些锅贴。那滋味,很春天,一个字一一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