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水之滨的土家源头

胡广庆

张家界土司城

此次来张家界，特意去土家风情园游览了一番。
　　土家风情园，以前叫“土司城”，位于澧水南岸。18日上午，从中心汽车站出发，沿大庸路向东行驶约十分钟即达景区东南门。城墙高耸，城门洞开。“土司城”三个大字赫然醒目，透着一股王城的霸气。自城门入。满是绿树，木柱，古壁，黑瓦。阁楼林立，飞檐斗角，古韵盎然。
　　顺着青石板路漫步，前方一块青石碑，上刻狂草“虎”字。笔锋千回百转，刚柔并济。伫立碑前，竖观如山尊独立，抱拳施礼。横观似兽君奔驰，虎威毕现。清代咸丰年间，湖南永定人刘明灯喜中乡试武举，任台湾镇总兵。当时台湾多风，百姓不堪其扰。而《易经》有“风从虎，云从龙，圣人作而万物睹”之说。所以他于同治六年书此“虎”字命人刻于巨石之上，以镇狂风。

虎字碑

再往前行，有石拱桥。过桥有古牌坊。巨龙蟠附、回纹宛转、祥云缭绕。正上方刻“东南第一功”。石坊久历风雨，依然耸立。它似乎在不停地向游客们娓娓诉说。明嘉靖三十三年（公元1555年），永定茅冈土司覃尧之率土兵会同湘西地区其他土司，奉旨赴东南沿海抗倭。不久，大获全胜，凯旋而归。覃尧之嘉封“怀远将军”，其子覃承坤随父出征有功，嘉封“指挥使”。同时，皇帝亲赐“东南第一功”牌坊。虽然当年英雄已逝，丰碑却至今犹存。堂堂男儿，理当如此。游览至此，顿生感慨！

东南第一功

穿过牌坊，到了“九重天世袭堂”。这是一座巨型土家吊脚楼。昂首仰望，除檐头和屋顶外，其它部分是清一色木质结构。木雕栏杆简洁古朴；青瓦檐角错落有致。楼阁依山而建，气势恢宏。据陪同游览的当地朋友说，全楼共九重十二层，总高四十八米。全部是卯榫结构，无一颗铜钉。清雍正八年（公元1730年），永定茅冈第十四世土司覃纯一顺应潮流，三次上书请求“改土归流”。朝廷嘉其忠顺，封为世袭千总，准建此九重天世袭堂。数百年风吹雨打，世袭堂依然屹立不倒，堪称土家族建筑史上的奇迹。

九重天世袭堂

　　入世袭堂，登“九重天”。里面展示的图文资料向游人们介绍了永定茅冈土司的历史。覃氏作为古代巴人五大姓之一，至少从汉代起就在澧水流域一带活动。因他们经常有反抗朝廷之举，所以当时人称“覃氏蛮”。后来，他们时而被官兵镇压，时而又接受朝廷封赏。至明朝初年，覃天佑归诚。茅冈土民暴动，覃添佑奉命自石门县率土兵镇压，被明朝廷授为茅冈安抚使，封为“开国镇夷将军”。从此，覃氏在永定一带的统治地位得到官方承认，覃天佑成为了永定茅冈第一代土司王。他们在这里一直世袭了十四代，直至清朝“改土归流”。土司王朝虽不复存在，但他们在此世代生活，世代繁衍，形成了永定县【注：今张家界永定区，清代曾设永定县】主要民族之一的土家族。

　　世袭堂内一些关于土家族的风土人情，习俗的介绍，也很引人入胜。

例如：相传土家先人部落沿澧水西迁时，遇澧水女神欲留同居。先人不许。女神暮则来取宿，旦即化为虫，害虫群飞，掩蔽日光，天地晦冥，积十余日。先人射杀之，天乃开明。从此射虫习气在土家流传。土家族便有了每年二月初二的“射虫日”。意在消灭害虫，免贻误农时。

又例如：土家人长期生活在深山老林，男女婚配困难。土家人于是商定每年三月初三让青年男女以歌会友，以歌见美，以歌言爱，以歌传情。从此便有了每年三月初三的“女儿会”。

又例如：土家民族英雄覃垕率众反抗明朝，失败被俘。1372年六月初六日，朱元璋将覃垕凌迟处死。从此土家族便有了六月初六的“晒龙袍节”，以示对民族英雄的愐怀。

……

　　还有摆手舞，茅古斯舞等土家文化遗产；有哭嫁等土家习俗；有花灯戏、土银锻造技艺、织锦等土家传统技艺。说到此处，我不得不特别提到一门土家技艺——三棒鼓。土家三棒鼓，花棒三根，长一尺。舞者左右手各执一根。另一根抛在空中，左右开弓击打空中花棒使之不落地。也有技艺高超者以刀代棒。这令我回想起我小时候，家乡经常能观看到的一项民间技艺，也叫“三棒鼓”。无论是技艺的名称，还是道具，都惊人一致。玩法也是大同小异。这纯属巧合？还是有某种历史渊源？

　　从九重天世袭堂下来，继续游览。摆手堂前，数百年前“红灯万盏人千叠，一片缠绵摆手歌”的壮观场景引人遐想；土王祠内，土家先人的事迹令人赞叹！

土银制品

摆手堂

午饭时分，行至“凤门”。此土司城后门。我们出凤门，结束了此次张家界土司城之旅。

——2023.3.20.晚 湘西花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