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回归》 第 22 集 吴新建 作 者 邓 宝 斌

漫山霜叶

22、吴新建

吴新建的父亲检查出心脏病，医生说要做一个“搭支架”手术，吴新建托表哥在西安联系了医院。详细检查后医生说，暂时先不做也不要紧，现在天气冷干啥都不方便，最好到明年天暖和以后再做。谁知过了年还没有暖和起来，一场“非典”席卷全国，等“非典”过去天又热了。手术拖到了秋后，吴新建把父亲送到了西安。

医院就是钟丽华所在的医院，是高爱萍找钟丽华联系的。钟丽华是这里的护士长，又因为吴新建的父亲是高爱萍爱人汪文清的舅舅，所以特别关照，一天几次去病房看看。吴新建在这里照顾父亲，一来二去，渐渐地和钟丽华熟识了。俩人熟识了，不免有时候谈起杨大鹏。

对于吴新建来说，钟丽华也并非完全陌生。杨大鹏媳妇在世时，曾经有一次和他聊天，说起过杨大鹏原来和一个女同学谈过恋爱，后来因为她家里人不同意就没有成，要不然也不会结婚这么迟。表嫂高爱萍也跟他说过钟丽华和杨大鹏的事，而且表嫂说过，她能看出来现在两个人都在等对方，都没有戳破这一层窗户纸。只是他以前没有见过钟丽华，现在一见果然觉得钟丽华气度不凡，马上就是五十岁的人了，依然风韵卓然，而且为人处世非常沉稳得体，业务也很熟练，怪不得杨局长初恋就看上了她，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敬重。

这天，俩人在一起拉闲话，又说起了杨大鹏。钟丽华问吴新建，杨大鹏为什么还不找？媳妇过世已经四五年了。吴新建故意说：“他说没有合适的。他可能是心里有人，在等着呢。”钟丽华又问：“是个啥样的人？还让他这么上心！”吴新建笑着摇头说：“我不知道是个啥人，但是这个人肯定是他非常上心的人，有可能是他等了很长时间的人。”钟丽华听出了吴新建的话外之音。

杨大鹏如此，钟丽华何尚不是如此？那一年春节她和杨大鹏见过一面之后，也有三四年了。虽然这期间也见过两次面，但是都没有说起自己的事，似乎都在谨慎地回避。毕竟他们的过去已经相隔二十四五年了，何况自己虽然和陈福生互不来往，但是还没有离婚。这多年儿子一直在她身边，今年儿子大学毕业后很快就在南方找到了工作，只剩她一人在家。儿子在家时还有人说说话也不感觉寂寞，现在回到家老是觉得空落落的。杨大鹏也大概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无疑他是在等她。

钟丽华确实也是在等杨大鹏，自己和陈福生早已走到了尽头，离婚是早晚的事。夜深人静，冰冷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过去的往事常常映入眼前，杨大鹏的身影也时不时地在脑海中泛起。虽然自打杨大鹏大学毕业后有二十年他们没有见过面，她一开始也曾想过忘掉杨大鹏，可是怎么能忘掉呢！自少年时就积累下的感情，怎么能轻易说忘就能忘掉呢！今天听吴新建这么一说，自己的心里有了底，这张旧船票能否搭上这条船，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话虽这么说，钟丽华还是感到底气有点不太足，杨大鹏毕竟没有向任何人直接表过态。她想再通过吴新建了解杨大鹏的具体情况。下了班，她又来到病房，看了看吴新建的父亲，完后对吴新建说：“新建，老人家情况很好，恢复得挺好的，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你放心。今天大姐发了奖金，请你去喝咖啡。”吴新建说：“那好，我就先谢谢大姐。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推辞了。”

咖啡屋里，俩人自然而然地说起来杨大鹏，说起了杨大鹏一直不结婚。钟丽华问吴新建：“那你就没有问一问，他为什么不结婚？”吴新建说：“咋能不问呢，可他总是说不急不急。就凭他的威信和为人，找一个比她小二十岁的都不成问题。可他就是不急，真能沉住气。”钟丽华又问吴新建：“你不是说他心里有人，他没说过心里的人是谁？”吴新建明白钟丽华的意思，他说道：“我问过他是不是心里有目标，他只给我说了一句话，说是人家没有离婚。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很早以前，我听她媳妇说过，他有一个同学和他从小就好，只是后来没有成。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这个人？”钟丽华听后不由地脸上有点发热。吴新建接着说：“要不然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给她打电话吧。你们是老同学，你比我更理解他。”

吴新建把他和钟丽华在咖啡屋说的话给高爱萍学了一遍，高爱萍说：“这两个人啊，也不知道还等啥呢，都等了一辈子了！你回去了赶快找杨大鹏说说，叫他抓紧点。钟丽华也是的，那时候找谁不行，偏偏找个陈福生，那家伙上学时我就看他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