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三）

闲听落花

文 / 小闲

秦淮八艳的婚恋观基本是一致的。

林语堂《说青楼》里说：“她们较能独立生活，更为熟悉男性社会，其实在中国古代社会，她们才可算是唯一的自由女性。”她们“或长于诗，或长于画，或长于音乐，或长于巧辩。”

董小宛与陈圆圆一样，在只见过冒辟疆一面后，便认定他可以是自己的终身伴侣。冒辟疆是生长在江南一带，出生于“诗礼之家”的文人知识分子。江南一带是晚清后商品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也是受个性解放的社会思潮影响较深的地区，出于这样的时代社会生活的衣食无虞的读书人，便很自然容易产生出对个人自由幸福的追求。他是明末复社的“四公子”之一，他曾经参加反对魏阉余党的政治斗争。

学识渊博，一生著作甚丰，其中所写《影梅庵忆语》是独自创作的“忆语体”散文体裁。

即便把冒辟疆拿到现代社会来，他已经脱离了所谓“高富帅”的低级趣味，不再停留于身材、相貌、财富的优越上，而是“高在智慧，富有才华，帅于行为”上的表现。董小宛除了貌美，且才华横溢，现有部分诗词、画作流于世。在编书、习字、作画、制香、栽花、饮食上都非常突出（《影梅庵忆语》）。董小宛的精神品质与冒辟疆是匹配的，董小宛死后，冒辟疆曾经高度评价她：“文人义士难与之争俦也”。

在那个男女不平等，且动乱不安的封建社会，董小宛总是受到豪门贵族的惊扰，一不小心也会沦落到陈圆圆被权贵抢走的命运。第二次见面，董小宛一眼就看出冒辟疆就是可以解救于自己水深火热的“英雄”，病弱身体好了大半。《影梅庵忆语》里写董小宛第二次见面就对冒辟疆非常有好感，坚持要送冒辟疆。可怜从浒关一直送到镇江的北固山，船在江中行了二十七日，冒辟疆二十七次向她辞别，董小宛执意跟随不肯离去。随后，董小宛终于卸下了面子，登上金山对着江水发誓：“我此身如江水东下，决不再回苏州。”

面对如此执着的女子，冒辟疆并没有带董小宛回家，原因有：一，自己临近科举考试；二，父亲被困阻战场；三，董小宛有债务未还；改变妓女身份很有难度。董小宛也不得已。

董小宛与陈圆圆一样，追逐爱情的决心从未消失。分别一百多天后，冒辟疆科举刚刚结束，董小宛就从苏州赶到金陵，一个弱女子路上历经千难万苦，言之声泪俱下。可恨冒辟疆因为父亲告老还乡，自己不得已追逐父亲而去；落榜后意志消沉，并不理董小宛。董小宛一路痛苦追随。冒辟疆冷面铁心叫董小宛回苏州。

多亏了众多朋友，特别是柳如是的丈夫钱谦益，将董小宛苏州的所有事情解决。还了债卷，消除了董小宛妓女的身份，并买船将董小宛送到冒辟疆的家乡江苏如皋。

至此，壬午年四月，董小宛与冒辟疆才得以真正团聚，开始他们的相知相守。时董小宛十九岁。

拿冒辟疆自己的话来说，冒与董的结合，是“万斛心血所灌注而成”。是董小宛的舍命相从，是冒辟疆朋友们的侠义相助，是“虞山宗伯”钱谦益的亲自出马，大包大揽，才传奇般成全了这桩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婚姻。

叹董小宛执着追求爱情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