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中华全国总工会大楼,当时是北京为数不多的顶级高楼,我们学校就在它后面不远处。上学和放学,为了节省绕道的时间,我们几乎每天都背着书包,从全总大楼穿堂而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03年9月9日凌晨1点,随着沉闷的爆破声,这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大楼倒下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全总大楼紧挨着我们住的汽车局大院,中间隔着一条京包铁路线,坐公交车只有一站地。我当年在北京复兴路小学上学,学校紧挨着北京广播学院,就在工会大楼的南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复兴路小学1960年建校,完全仿照苏联的模式,宽大的黑板采用绿色磨砂玻璃,这种黑板不反光,学生在不同的角落,都能清楚的看清楚上面的粉笔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这在整个北京市,其现代化程度,也可以说是首屈一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课桌单人单用,最上方是一扎宽的平面,用于放置铅笔盒;下方的桌面是倾斜的,方便读书写字,而且可以掀开。一人一把小椅子,上课时双手背在身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是复兴路小学第一批学生,当时学校招生范围包括:国家建委大院、第一机械工业部大院、全国总工会大院、广播事业局大院及北京广播学院大院,还有少量街道上的孩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一年级的新生,是国家统一录取的。其他二至六年级,由上面大院里的子弟小学插入。新学校招生的同时,各单位所属的子弟小学,也就纷纷转行或解散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的小学校长叫王瑞山,是国家派来的一个老干部,我上四年级的时候,他就离休了;副校长叫刘淑莹,是个女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才步入校门,我们还不懂规矩,老师在黑板上写拼音,我们就在底下“嗡嗡嗡”的乱说话。因为班里大部分孩子是汽车局大院的,互相都认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的老师姓靳,土里土气的,说话语音有些个别,不是北京本地人,我们就欺负她。她怎么说我们也不听,依然在交头接耳,整个课堂乱糟糟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几次三番后,靳老师一摔书,“哇”的一声哭开了,这下整个教室顿时静了下来,我们都木呆呆的看着越哭越伤心的靳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旁边教室的老师,听到声音也过来了,纷纷劝慰着靳老师,并扶着她走出了教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过了很长时间,靳老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刘淑莹副校长,刘校长一句话也没说,坐在了后排的空位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开学典礼上,刘校长讲过话,因此我们都认识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靳老师继续讲课,由于刚哭过的原因,鼻子时不时还“抽搭”一两下子。我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了,都安安静静的听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没过多长时间,靳老师就调离了我们班,新来了一个周老师,做我们六班的班主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周老师是正儿八经的北京大妞,人长得漂亮,也厉害无比。她教我们念书,经常不在讲台上,而是在过道里来回踱步转悠。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拿着教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经常的,不知谁后脖颈上“啪”的挨了一教鞭。周老师看也不看,继续慢步向前,继续念她的书,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挨打的,连摸都不敢摸一下,立刻端坐好,倒背双手目视前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调皮捣蛋的,完不成作业的,经常叫周老师拽着衣领,就拖到了办公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也遭遇过此类的“刑罚”,拽到办公室后,也不问话,叫你低头靠墙站着。她和其他老师在谈笑风生,我连头也不敢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十分钟上课铃响后,才放你回去。没捞着上厕所,只好再憋一节课,那个难受滋味就甭提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过去那些年月,小小的体罚很正常,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成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谁都不敢和家长说,说了也没用,他们会认为老师做的对,甚至招来第二次体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复兴路小学的原址,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叫真武庙。操场的边上,还有一块残破的重修庙宇的石碑,半埋在泥土里,上面的字没几个人认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往南过河不远处,就是白云观。我离开北京后,复兴路小学就改名为白云路小学了,直到今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三年级时,我们的班主任换成了齐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齐老师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特别好打扮,涂着口红,烫着卷毛头发,穿着白色的高跟鞋。这在当时的北京,已经算是很时髦的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齐老师的脾气也挺好,除了打扮得有些过分,经常引起我们的背后议论。但愿齐老师能躲过两年后“文革”的那场风暴,那时穿着太扎眼的近义词是小资产阶级生活方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四、五年级时,教我们六班的,那就是宋文蓉宋老师了。在所有我称为老师的老师中,宋老师是最好、最优秀的老师,她是我以后人生的榜样和楷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北京市的大院林立,部委机关大院多用铁丝网围起来,部队大院属于军事机关,多用砖墙垒起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因为是建国初期,本着先建设后生活的原则,一切从简。先围起自己的场地,再在里边建设各种配套设施,如:办公楼、生活区、礼堂、食堂、医院、学校、幼儿园、商店、粮店等等,完全是学苏联大而全、小而全那一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年一机部也有自己的子弟小学,比我们年龄大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是复兴路小学第一代的学生,为此我感到非常自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出于历史的原因,北京市只有东、西城和海淀区有大院。海淀区以部队大院居多,西城、东城区以机关大院居多。我们当时居住的大院,全称是复兴门外汽车局大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每次上学,都必须绕道全国总工会大楼,再经过广播学院大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北京广播学院,现在好像改名叫中国传媒大学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图省事,我们就直接穿越工会大楼上学。那时没见到什么保安警卫的,偶尔遇到管闲事的撵我们出去,顶多围楼再绕半个小圈罢了,也远不了多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我们就是这么走过来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家长们都忙,谁也没功夫接送自己的孩子。我们几个要好的男女小孩儿,楼下叫一声就走;放学也一样,互相说着话,结伴追逐着回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孩子都是宝儿了,谁敢蹭他们一下,谁敢说他们半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放学时间,你看公路边那乌泱泱一大片的家长,焦急的在探头盼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保安挎着电棒,拿着钢叉,老师还得亲自送出校门,点名查数,发送家长。不见兔子不撒鹰,绝不敢放任孩子自己回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小时候,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和大人有什么关系。膝盖磕破了,作业本上撕块纸,贴上止住血就行;打架弄得乌眼青,没过几天就又搂脖成朋友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么跌跌撞撞的,我们不也成长起来了吗。</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