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城印象之爆米花

微尘

<h3>童年已经远去,那些有趣的人和事,都留在了记忆中,时不时的拿出来翻阅一下,就像压箱底的旧衣服,时间长了也怕发霉,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br>有人说记忆永远不会消失,只是暂时的遗忘。红尘里沉沦久了,为了生活事业家庭而打拼,习惯了平凡和随遇而安,人和人之间相处,都戴着一副面具,戴的时间长了,也就不愿意摘下来,麻木冰冷的活着,然而在某一天,一个熟悉的场景出现了,那些隐藏在记忆中的童年趣事一下子被激活了。于是,在一个春日的午后,那些曾经的童年变换成文字流淌在指尖。<br>儿时总是和饥饿相连,那时候好像没有什么零食可吃,然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地里青涩的西红柿,长了一半的黄瓜,坡地里的野葡萄,没长棒的青玉米秸,这些都曾经带给我们美好的回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这些来自土地的恩赐,能够带给我们足够的欢乐和慰藉。要说最最质朴与淳厚的当属爆米花了,那金黄的玉米粒,经过高温的炙烤,散发着太阳的温暖与土地的香甜。 <br>干爆米花行业的几乎都是老头儿,总是穿得破衣落索,骑的三轮车也宛若老古董一般,破旧不堪,在某个冬日温暖的午后,出现在某个村子里。找个适当的地方,慢悠悠的安装起炉灶风箱,黑黝黝的爆米花专用锅,其实就是一个生铁做的高压锅,两头细,中间粗,摇把的一端安装一个气压表,另一边是一个活动的盖子,打开盖子,倒入玉米粒,讲究一点的放几粒糖精,再盖上盖子,拴紧保险,放到支架上,锅下边就是烧得通红的煤炉子,老头左手拉风箱,右手摇着高压锅的摇把,使之受热均匀,里面的气压不断增大,老头时不时的观察着气压表,等到锅的另一端嘶嘶的冒着气,迅速的端起锅,放到一个铁丝做成的笼子口,铁丝笼子另一端套着一个布口袋,拿起一只一尺长的铁管,套在锅的保险钮上,使劲一压,震天响的一声,伴随着蒸腾的雾气,高温高压的玉米粒飞出的时候,压力急剧下降,爆炸开来,爆米花就成了。爆米花不用吆喝,这一声巨雷似的爆炸声就是广告,这声响就把男女老少吸引到街头来。 <br>听见响声的乡亲越聚越多,扛着布袋排着队,有早爆过的人家会慷慨的整袋子的爆米花戳在街头,任凭大家吃个够,反正也不值多少钱;那些五六岁的孩子小手捂住已经装满的口袋,都追着嘣远的米花,不时捡起来放到嘴里。有时候几个孩子争抢着,哭闹着。 <br>儿时爱玩,最喜欢帮助爆米花的老人拉风箱,风箱拉的呼呼响,火苗跳跃着,感觉暖洋洋的。老头也乐得自在。等爆米花的老人看着压力表说“行了”,我赶快捂住耳朵躲到一边去,极害怕又极盼望那声巨响,霹雳的一声,连空气也要抖一下,而尤其让人难忘的是爆米花出锅时,那种香甜的味道,似乎弥漫于整个村落,整个童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