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

万事如意(海英)

<p class="ql-block"> 快乐无忧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我的降生无疑给父母带来了欣喜,母亲初为人母自然新奇激动。主要是父亲,30多岁为人父,在当时和他年龄相仿的同村四五个光棍叔伯面前真是风光了一次。腰杆当然也挺的更直了。 </p><p class="ql-block"> 母亲说我五个月大的时候就特“贪吃”了。农村有“三翻六坐九爬叉,四个月能闻五谷香”的俗语。因为这个时候的小孩儿就有了味觉,能品尝出酸甜苦辣。当时父亲在食品站专职“卤肉锅”一角。那时站上宰杀的牲畜主要是猪和牛,牛肉卤的不多,主要是卤猪肉。卤猪头脸,猪耳朵,猪舌头,猪蹄,猪尾巴,猪杂碎,一应俱全。父亲的手艺多精不知道,就知道母亲说,那时候抱着四五个月大的我住在站里,每每晚上九点多回到自己的小屋,</p><p class="ql-block"> 父亲总小声的对等他的母亲说:“快起来,小声点,我给你带的猪肘子,趁热吃。” </p><p class="ql-block"> 要么就是:“你想吃的猪蹄子,我给你带了几个。” 总之,这时母亲就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次的经历让母亲终生不忘。在以后的20几年时间里,每每有人提到猪蹄儿如何如何好吃,母亲总会嘴一撇,眼挤着,甚至有点想吐的样子直说:“我可不想吃,吃够了,吃够了。”而就在当年,母亲趁黑吃猪蹄猪肘时,我会机灵的乱叫乱抓,似乎是要吃。母亲百般抚慰都不行,没办法将那些油腻腻的东西在我的嘴上抹一下,嘿!我竟然不哭了。甚至将小舌头伸到嘴唇外舔舔,再“吧唧吧唧”嘴,好像大人那样品味。惹得父亲笑骂道:一个小“好吃嘴”。宠溺地拍拍我的脸说:“唉,这女儿长大了,估计也嘴馋。没大点个人就贪吃……” 我当然不知道这些事,都是后来长大了,在那个每年粮食不够吃的年代,我还想每顿有菜吃的时候,母亲就会数落我:难怪你爹就说你长大了贪吃。现在想来,那不算是高的要求,在当时的确有些奢侈。也怪不得一生勤恳节俭的母亲难以接受我的“富家嘴”。 </p><p class="ql-block"> 不管我的贪吃还是别的,在我父亲的眼里,他的闺女总是给他带来不少安慰和快乐。那时妈妈要在生产队干活,爷爷照看我,那时我应该一岁多了,会牙牙学语。 邻居七爷后来开我玩笑时说我小时候可会告状。原来爷爷吸旱烟瘾特大,每次旱烟袋下面装烟丝的布袋子晃来晃去,我就总伸手去拽,他不让,凶我。他吸完一管烟后,让我拿着长长的旱烟袋去磕烟灰,我就不干。然后他就扬起大巴掌吓唬我,我会哭泣着往旁边躲闪。他就会把他那蓝里子黑面的老棉袄脱下来,往地上一铺:“躺那,睡觉!”我连哭泣也不敢了,只好乖乖的躺下,没过多久,竟然也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总之回来后就先将我抱起来亲一阵。血浓于水的亲情让还是孩童的我竟然就有了一种亲疏感,赖在父亲怀里不走,任凭爷爷软硬兼施,我就是决不到他跟前去的。那次七爷在现场目睹这个情景,就开我玩笑:英子啊,是爷亲还是爹亲?我竟毫不含糊,不经大脑想就说出了“爹亲”。</p><p class="ql-block"> “你爷爷整天哄你,也亲啊!”</p><p class="ql-block"> “不亲,他好打我!”</p><p class="ql-block"> 七爷逗的起劲“打哪儿了?”</p><p class="ql-block"> “打屁股了!”我有模有样,正儿八经,逗得他们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 七爷连连说:这个小妮子,会告状了……。两三岁了吧,我似乎没感觉好笑。讨厌爷爷身上的味道,讨厌他高高扬起的大巴掌,讨厌他凶我,讨厌他老是让我躺地下他的棉袄上……大人们很快谈论别的事了,我则坐在父亲的腿上,若无其事的享受着父爱。</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日子是用来回味和享受的,我不知道那些独属于我的快乐时光持续到几时,但从老人们的闲谈之中,我感受到父亲从小给予我的厚爱和纵容,一直到成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