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钤故宅已成大杂院 抢救式保护应提上日程

燕山烨话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几天和朋友相约一起去了趟智化寺,原本想欣赏的智化寺“京音乐”由于乐师临时有事没能到场而作罢,因此也让我们的参观时间大大缩短。离开智化寺我们决定就近再参观一下当年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朱启钤的故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朱启钤宅院大门</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经过导航的指引,我们来到了赵堂子胡同深处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门外,虽然由于岁月的风蚀显得很是破败,但依然能看出当年这个大户人家的气派和位阶的高居,定神一看才发现大门西侧的墙上镶嵌着一块石匾,上面赫然写着“朱启钤故宅”的字样,这是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政府于1986年6月立下的牌匾,作为文物保护单位的标定。换句话说,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这里就被定为了北京市的重点保护对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座大院位于北京市朝阳门南小街与金宝街交叉口东南侧,当年朱启钤建造这个院子时,总占地约3000平方米,无论从建筑规模还是设计风格,都堪称是北京城独一无二的四合院:院内中部一条长廊贯穿南北,左右连接八座院落;宅院的彩绘和建造做法完全是按《营造法式》而建造的,当年为了建造这座宅院,朱启钤还请了为故宫施工的老工匠进行彩绘和木工制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朱启钤</p> <p class="ql-block">朱启钤在正阳门城墙改造启动仪式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朱启钤一生经历了清朝、北洋政府、民国、日伪、新中国五个历史时期。是一位集政治家、实业家、古建筑学家、工艺美术家、官员、爱国人士等多重身份为一体的人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很早以前在做节目中我就知道朱启钤的名字,不仅因为他曾是北洋政府的总理,重要的他还是一位建筑学家,也是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启蒙老师,他曾对北京乃至中国古建筑的调查、保护与研究作出过重要贡献。二十世纪初,朱启钤就主持了对天坛公园、中山公园、动物园等皇家禁地的整修和开放,后来又主持拆除了盘街千步廊为天安门广场、建北京环城铁路及东西火车站;改造前门城垣等重大项目。朱启钤为当年北京古都的保护和传承做出了重要贡献,也为后人留下了大量的珍贵的书稿、图片与图纸,至今他的研究成果都保存在清华大学建筑系,成为研究中国古建筑的重要依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亲自设计改建的宅院会有多么富丽可想而知。然而,当我们走进宅院的广亮大门,眼前却让我们大失所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院内长廊</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院子的走廊仍然存在,但两边堆满了杂物。顺长廊前行,两边依次排列八个院落,长廊内设有廊座、花窗,错落雅致,有些残留的雕花绫子感觉是民国时期的样式,早已不见任何彩绘痕迹。但看廊上椽辕的木制及制作工艺只有在皇家建筑中才能看到,内行人一眼便知这是当年故宫工匠的手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门口的一位大姐告诉我说:早些年,一进门就是影壁,绕过旁边第二个门就是走廊,后来居民觉得太麻烦,就在影壁上打了个豁口,让走廊对着院门。一位老住户说:这个院子解放后是外交部的幼儿园,上世纪60年代改建成外交部宿舍,后来住户在院子里私搭乱建了许多小屋,有的当卧室,有的当厨房,还有的当了厕所。改革开放后,北漂的人越来越多,老住户搬走后就把房子租给了这些人,南腔北调哪里的人都有,租户占了整个在此居住人数的6-7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长廊两侧院落现状</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院子里面,两层老房子的屋顶和私房的平屋顶交错,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格局。根据记载,走廊两边应该是八个小院落,但现在很难辨认,房屋之间只剩下一米宽的过道,脏乱不堪。</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长廊两边八个院落私搭乱建尤为严重,已经无法清晰看到主体建筑,只有院内西部最后一个院落看到宽厚的房屋主体,房瓦、房脊还是原物,住在里面的老者说:这是当年朱启钤的高堂院,看上去古朴厚实,显示出当年建造的规制。原本想找寻一些原有的彩绘和原貌主体建筑,却很难看到了,只是从拥挤的私建房屋上看到原有建筑主体敦厚的屋檐和杂草,让人略感欣慰的是每个院落的主体建筑没有遭受严重损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刻我的心里只有两个字:“TMD太可惜”。朱启钤先生倾其一生保护修建北京城的古建筑,也是第一个颁布"胜迹保护条例"的人,临终时把这个京城第一四合院捐给了国家,我想他的用意只有一个,他想用国家的力量保护好这个建筑群,可是,为什么我们后来者就不知道珍惜和保护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然,新中国成立初期,从中央到地方对古建筑、民俗院落、包括名人故居的保护意识还很淡薄,那时,北京城的建设改造需要安置大量进住北京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和改善那些祖祖辈辈居住在“龙须沟”的百姓们,朱启钤宅院这样的三千米大院一定是安置的首选,在那样的历史时期无可非议。但70多年过去了,国家也逐渐富强起来了,保护意识大增,各地不仅大量投资保护修缮古迹,一些地方还重建了庙堂和历史人物故居,资金投入不可为不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些年,距此相隔几条街的梁思成与林徽因故居已被拆除,引起了群众的议论和反感。他们也许记得半个世纪前,梁思成为保护北京古建筑曾大声疾呼:“在这些问题上,我是先进的,你是落后的……五十年后,历史将证明你是错误的,我是对的”,但他的呐喊没能阻挡北京城拆旧建新的热潮。尽管历史已经证明梁思成没有说错,曾经拆除的永定门,五十后的今天不得不重新复建,也许只是为了中轴线的申遗,也许是为了证明帝都的古老,可与此同步,北京城里那些承载着历史记忆的老建筑依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消失,也许有人说,故居只是社会的分类,它并不是文物局文物保护的范畴。正是这样一个思路,很长时间以来,游离于文保之外的名人故居,正从老北京地图上被快速地移除。</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资料显示,2005年,北京市政协调研了四个旧城区自鸦片战争到新中国成立前后这段时期的308处名人故居,提出了《北京名人故居保护与利用工作的建议案》,可是等到此项建议案成稿时,北京308处名人故居中,有189户依然未列入文物保护项目,其中97个故居已被拆除。而现存的名人故居中,超过1/4的名人故居已然成为大杂院,维护整修资金缺乏,大多失去了当年的风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朱启钤故宅只所以成为今天的样子就不足为怪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名人故居的保护确实有难度,这是公认的事实。修缮维护沦为大杂院的名人故居,前提是腾退住户。而资金投入以百亿元计,同时还要配建相应的安置房。而这样的投入,远非一区财政收入力所能及。但这样无休止地等下去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我个人觉得不必等到条件具备了、有钱了再去谈修缮保护,时间越长维护成本就会越高。是否可以先把故居院里的违建拆除掉,还其本来的样子,然后利用老旧房改造资金加以维修。同时出台相关政策,按照“谁的孩子谁抱走”的原则,政府适当给予维修补助,这样既解决了老房屋的尽早维护,同时让故居原貌重见天日,等条件具备了就可以把宅院完全腾退出来,建一个“中国古建筑博物馆”或叫“中国建筑名人轶事馆”,再或者叫“中西建筑学讲堂”等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特别相信一句话,叫做“办法总比困难多”,就看是否能把要做的事变成想做的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摄影:燕山烨话(老甲)</p><p class="ql-block">(历史照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