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旧照新开(之四)</span></p><p class="ql-block"> 眼前四张照片,各有两张一样,不一样的是一张留有照相馆名字,一张没有。</p><p class="ql-block"> 两张照片,一张上人多,一张中人少,人多的那张,我数了数有46人,人少的那张20人。我在人多的那张——前排右边蹲着的第4人,人少的那张上没我。</p><p class="ql-block"> 合影时日,“文革”正炽,吾所在十二中,派别林立,照片中的男生,不是一个年级一个班次,却是同一个团伙,当年称谓“毛泽东思想红卫兵”,又叫“钢二司”。</p> <p class="ql-block"> 照片上有题辞,人多那张为“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一九六六年十二月十月日”。人少的那张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没留时间,估计该在1968年之前,因为之后,上山下乡,同学之流作鸟兽散,哪还有机会合影。</p><p class="ql-block"> 如今,照中的数十位同学,有几位还有联系,大多数自196年散伙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p><p class="ql-block"> 仅知道照片中有三位同学已不幸去世。一位韩同学(一张照片中居后排在三,一张位在二排左一),一位彭同学(人多那张前蹲左边第五位),一位张同学(两张都有他,一张站立在后排左五,一张位列后排右二)。</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彭同学乃吾同班同学,嘴唇扁长,外号“彭瘪瘪”。彭同学毕业后与我同进第二机床厂,我在宣传科,他在计划科。</p><p class="ql-block"> 彭同学与我同好,喜爱打乒乓球、篮球,打乒乓刚猛,打篮球硬朗,和他做人的温良恭俭让,大相异趣。</p><p class="ql-block"> 彭同学美术字写得好,常被我“雇佣”帮忙,那些年满厂的口号、标语、毛主席语录,都是他的黑体、宋体墨迹。</p><p class="ql-block"> 彭同学有个姐姐,在硚口军工医院妇产科当护士长,彭同学打个招呼,老婆的待产和我儿子的出生都得到了照顾。</p><p class="ql-block"> 80年代中期,我入职“武汉晚报”,彭同学夫妇调动到第三机床厂,我去玩过一次,再去找他,他却因患肾病去世,终年不到40岁。</p><p class="ql-block"> 韩同学也是同班同学,家住南岸嘴,是当年我班唯一一位来自汉阳的同学。</p><p class="ql-block"> 韩同学是音乐天才,无论吹拉弹拨上手就会,还能用五线谱作曲。改开初期,在各种舞厅酒吧吹奏小号、长笛、萨克斯,无论日夜乐此不疲,最远时吹到深圳,不光是赚钱,就是喜欢。</p><p class="ql-block"> 前几年,韩同学因肺心病去世。丧宴上,他夫人说,韩就是吹死的。</p><p class="ql-block"> 张同学高我一级,十二中高三(1)班学生。文革伊始,与我晤谈,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后拉来一拨同班同学,与吾等混成一个组织。</p><p class="ql-block"> 张同学文章写得好,文从字顺,条理清晰,如同他为人一样从不故作高深,简洁质朴。后来张同学与我搭档办过二期《新十二中》报,均感一沾沾自喜。</p><p class="ql-block"> 1967年“7.20”,武汉各处武斗疯狂,一日夜晚,“百万雄师”驱车围攻武汉体育学院,我与张同学困守顶楼,亲见几个同学倒在长矛之下,生死就在一瞬。</p><p class="ql-block"> 恢复高考,张同学被武汉师范学院数学系录取,毕业后,先是回厂,后升迁至所属轻工局,短期任过武汉啤酒厂副厂长,退休时为武汉市政府经委一处长。</p><p class="ql-block"> 1986年,张同学著作《数学五千年》为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之书曾分期在《武汉晚报》连载,我为之书评《“数”之思》。1989年,此书在台湾再版。</p><p class="ql-block"> 2016年,张同学患肺癌,病逝于协和医院。</p> <p class="ql-block"> 两张旧照分别出自“武汉市国营中山公园摄影室”和“武汉工农兵摄影”,如今将近60年过去,再看其中人物,仍可见青春洋溢勃勃生机,情景恍若昨日。</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2.3.23 汉口塔子湖</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