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不经事的少年</p><p class="ql-block"> 一 </p><p class="ql-block"> 二妹的出生或多或少给父母带来了些失落。当时大伯和二伯家分别都是三个儿子了，在中国人传统意识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观念是深入人心的。这里的大指的是能够传宗接代的男孩。故而，我的降生虽有些许不称意，但二妹的出生就让母亲有了一点小自卑。所以要强的母亲生下二妹，没多久就跟自己过不去，倔强的又去生产队干活了。爷爷这时就要照看我和妹妹两人，我也由此出奇的懂事听话，绝不给他们添乱，必要时还帮着照看妹妹。 </p><p class="ql-block"> 转瞬到了五六岁的年龄了。母亲生下了三妹，又是一个女娃。爷爷的脸开始阴沉下来，父亲也叹气，母亲无奈下决定将三妹送人。这时，邻居老奶奶，爷爷叫四婶的劝了一句：扔了干啥？就当小猫小狗拖落着也好。母亲勉强把三妹留了下来，而此时我家的日子紧巴的不行。三个小孩要看顾，父亲终日去工作，农活顾不上，劳动工分挣得就少。而爷爷和大多数庄稼人一样“庄稼佬向的小”，要顾念他最小的儿子。所以，将当时将土坯墙的三间瓦房堂屋和西屋给了小儿子，儿媳住。我们一家大大小小五口人挤在东屋一间房里，外加偏房一间当灶房的茅草房，拥挤不堪，我和二妹经常打地铺睡觉。茅草房挡风雨效果差。记得那时春秋季节多雨，一到连阴雨天，灶房到处滴滴答答，盆子，桶，碗都可以用来接水，各种声响混合起来，像交响乐挺新鲜有趣。这可苦了母亲，常望着天叹气道：唉，死老天爷，啥时候不下呀？</p><p class="ql-block"> 而爷爷在茅草房的北屋住，“咔咔”咳嗽，痰在嗓子里，咳不出来就“啊哈哈，呸——”一阵，还不干不净的说些啥话，母亲就暗地里骂他死老头偏心眼。我当时不懂大人们的心思，只听妈说他将好房子都偏给了小儿子，让我们一家人挤到一间屋子里。 的确这样，我想也是，就跟着心里更讨厌这个偏心眼的爷爷。而他屋里床头是用一个桶接水的，应该接的不少了，因为那声响听起来像水滴落到深水发出的“哒哒”声。我更不愿意去他旁边，站在他那黑黑的屋子里，黑黑的床边，看他那黑黑的脸和那黑黑的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