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万旭

理瑜

再见万旭 <p class="ql-block">  与所有朋友告别时,古人优雅,常以折柳为标记,感情特别深的,泪湿襟裳,长亭外,古道边,追不尽的永远是那份不舍的憾缺。</p><p class="ql-block"> 与万旭,去年有曾匆匆一面。但那份短促,不及一杯尽欢。而在这之前更旷远的三十余年间,我与他,各自命运沉浮,隔开太远的空间,正如古书中常引用一句,按下故事,各表一枝。至于故事的延续,不论是情节、章回、表现手法、细节、结果,我与他,完全不一样,有着云泥之别。</p><p class="ql-block"> 不管结果怎样,但至少地我与他的起跑线是同一条,因为我们曾经是同学。更为重要的是,万旭他母亲还是我高中毕业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更重要的是他母亲对我特别的关爱与期望,亦师亦母般的情意,刻骨铭心。</p><p class="ql-block"> 其实,万旭那时是特别顽皮的,一身好动,精力无穷,透明如一团空气,纯净象一朵初绽的鲜花,即不怕他人谋心,也不必为自己设防,当然,更不会陷阱于别人。那时,他母亲也其实不是太看好于他,但在上世纪七九级高考时,他考上了上饶师专,按现在学历标准,有点偏低。但在我们那个年代,却是足够自傲与傲人的一种学历。而我,却二次高考,名落孙山,后来为谋生起见,参与当时的招工考试,幸被录取。就这样,两人走上了不同的人生之路。</p><p class="ql-block"> 犹难忘却的,当然还是我们相处相伴的一年学生时光。那时,我经常在他家蹭饭,课余后,偶或地吴老师还时不时地给我以教诲,算是单独开点“小灶”吧。吴老师因带毕业班,常常忙得脚跟打后脑勺,根本无暇太多关注于生活或子女。或许,这并不合辙于现代社会的养育观,但至少于我们这一代人,显得是那么轻松与洒脱。那时的我们,对未来,真的没有什么憧憬,更没有什么设计,然而展现而出的,似乎总是灿烂的一面。放任天真,各自逍遥。</p><p class="ql-block"> 后来,万旭被分配到我们县的广播站(那时还没有电视台)工作,经过几年的隔离,似乎是有点疏远。偶或地,会在不经意的场合或街上碰上一两面,点点头,一灿笑,也不曾深入地交流过思想与言谈。再后来,突然听说他上调北京,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一名“京官”,这让我既为他暗自祝福,又感觉我与他的距离越拉越大。</p><p class="ql-block"> 就这么隔膜着,各自都生活在各自的空间,没有交集,没有融合。偶尔会从旁人口中听到点只言片语,也如飘忽于山顶的淡淡些些的云彩,甚至来不及一点细问,一切又归于风淡云轻。由是在心下自慰道,山还是那座山,而云彩永远不会是同样的那片云彩。 </p><p class="ql-block"> 晚年的吴老师,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前些年,邀上了当年的班长去一同探访,不意她竟连我己然不识。望着无数次在回忆摺坎里心心念念的老师,褪化为纯粹的一副依然模样,我是既伤感又不知该如何地表达。当我把时间的标尺往上提高几格后,心下又稍许有了点释怀---世间之人,可以千算万算,唯独算不准的,恰恰就是自己---瞎子从不为自己算命,和尚也把不住轮回往来。</p><p class="ql-block"> 也就这么一二回吧,我与万旭被隔膜的空间似乎又拉近了一些,彼此之间的问候与信息,不知不觉多了起来。有些事,真的不必以太世俗化的眼光来看待,保持平常心,就会让自己坦然。</p><p class="ql-block"> 这次,飞了二千公里左右,从南至北,再见万旭,促膝一谈,自我觉得,万旭还是那个万旭,初心仍在,朴实依然,没架子、不矫饰,只是境界与格局与从前太不一样,若从“度”的层面上来论,或许他高出了我好几个维度,让我有点自惭形秽。然而,到底地,我希望此生当中,象这之类“再见”的频率与距离,不再与以往一样。毕竟,我们都正在渐行老去,有谁真正能挡得住时间的消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图片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