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散之致壮士扬啸峰

柯芳

林散之大师早年有一首很重要的诗，抒发了他的保家卫国爱国从军之志。但由于是独子，上有老母，本人有耳聋残疾，不能从戎。他很羡慕比自己年长六岁的和县绰庙人杨啸峰能在战场冲锋杀敌。题为《壮士行次韵寄闽中杨啸峰二首 》。 杨啸峰和县人，早岁入伍，参加北伐。

关城摇落音书绝，戎马仓皇日月过。孤愤时有长沙哭，壮怀每兴易水歌。高秋驼叫肝肠裂，午夜鸡鸣涕泪多。把剑一麾江海去，欲凭双手挽山河。

壮士所志在重洋，安得郁郁守故乡。驰驱尽瘁思老骥，抵触不前羞羸（ léi瘦也）羊。烽烟匝地秋瑟瑟，枳棘载途月荒荒。苍茫回首一长啸，霸业中原战未亡。

据《石杨镇志》记载：“杨啸峰（1892一1930)原名成林，号笑风，和县绰庙乡坝沿赵村人。早年为杭州陆军步兵第八团候补生，1914年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学习，1916年第四期毕业。杨家家产殷实，宅院深广，院中有"走马楼"。杨啸峰早年接受私塾教育，国学基础深厚，后投笔从戎，考入杭州陆军步兵第八团，为候补生，后升入保定军官学校四期生，与白崇禧为同班同学。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所正规陆军军校。1912-1923年，保定军校办过九期，毕业生有6000余人，当中不少人后来成为黄埔军校教官。1926年，杨啸峰参加北伐战争，时为团长，属刘和鼎师长部下，1930年牺牲于战场，骸骨未归故里。

杨啸峰青年才俊，文韬武略，冠于济辈，约在1912年与乌江林散之（时年15岁）相识。后与乌江读书人士许朴庵、邵子退结为良友。杨啸锋与吴亚仙结婚时，林散之先生为其作嵌名联："吴姬亚仙子，杨柳笑春风。"现存林散之诗集《古棠三痴生拙稿》中，有赠杨啸锋诗14首，写作时间约在1912一1922年，说明当时两人已经结识；《江上诗存》中，有赠杨啸锋诗10首，写作时间在1922一1930年，说明当时还有联系。在《江上诗存》中，《壮士行，次韵寄闽中杨啸锋二首》序曰："杨啸锋，和县人，早岁入伍，参加北伐。"《雨后月出观潮二首》诗后自注云："啸锋骸骨未归故里。"

雨后月出观潮二首

暗潮汩汩上庭隈，寒声飒飒动石苔。惊鱼跳波江月出，饥鼠窜林山雨来。狂澜既倒不可缓，颓景欲去谁能回？青衫断缝羞无补，涂抹新诗纸几堆。

水天淼淼道路阻，中心郁塞弗能吐。无用思用驽计愚，欲平不平蛙声苦。暗渚愁生半夜潮，破窗秋洒一江雨。可怜梦断故人踪，独对寒江忆终古。啸峰骸骨未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