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正年轻》花开岁月 —— 致 • 青春

黛

阳台对面，一片空地。阳光下，几处狗尾芭草随风轻轻摇曳。 　　乔双手捧茶俯身向下张望，茶水杯口，热气氤氲袅绕。 狗尾芭草松蓬蓬、胖乎乎的，又不缺乏骄气。望着狗尾芭草日复一日地坚持、骄傲、倔强、默默无闻地摇曳，乔的心受到了某种轻轻地撞击。 　　室内传来《油菜花》粗犷、通俗、简单、反复的旋律，乔的心莫名地沉了下去。狗尾芭草渐渐晃成了五彩斑斓的迷糊光圈，随着乔视线的游离，呈现出一片黄金灿灿的油菜花地，地里依稀爬起几处低矮农舍，袅袅炊烟升起。儿时小伙伴们相逐嬉戏，欢声笑语清脆荡谷在那片金黄灿灿的地里及附近的山谷间……乔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花香……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乔轻轻叨念着，突然忍俊不禁傻笑了起来…… 想起陆文土的诗《满江红》：菜花无意绪，青描柳叶浑粗俗。忆繁华，不似少年游，伤心目。便又伤感三分…… 乔闭上眼，深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卧室。坐在电脑前，任凭墙上的风扇吹扑撩拔自己的脸庞。终于感到些许轻松和凉爽了。古椁茶杯被搁放到靠左的电脑桌旁，茶水特有的清香，淡淡地渲染着整个房间。 “要是当年保存好那些照片就好了”。乔喃喃轻轻低语。 是的，那些照片值得乔回忆•留恋。 那是1996年的阳春三月，桃花、杏花、李花、梨花群芳斗艳，杨柳吐出了嫩绿的新芽，几只春燕来回衔泥垒巢，远处是一片油菜花地…… 凯正是这季节回来的。他在L市工作。这次赶双休乘车到H市探望乔，顺把带来的电脑配件交予她。他俩是高中同学。 　　凯1.7米的个儿，中秋面，月儿眼，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凯的到来令做东道主的乔即高兴又措手不及。她找来最要好的姊妹瓶子，还有几位平素交往关系不错的小伙子，大家聚集到环境优美、古朴典雅、位于河面的“不夜城”酒吧，为凯接风洗尘。 　　餐后，w提议，游览后山，再登公园。得到大家首肯。 出了“不夜城”，顺路找到好友LL的小卖部，w借来相机，大家一路调侃着向后山行进。 阳春三月，气温开始回暖，每个人身上依然裹着厚厚的毛衣。 　　后山是当地政府出资修建的一座小型公园，不对外开放，里边修建有几处琉璃瓦四方亭子，还有院墙和池塘。公园四面，青松环绕，是踏青的好去处。 翻墙进入后山，亲临大自然的鸟语花香，脚踏松针青砖，手攀峋石，六人终于来到古朴四方亭子，大家极其兴奋，也顾不上风度形象，各自Y着不同人形，懒洋洋地斜靠在四面大红雕花柱上喘气休息，w趁机抓起相机，胶片永远定格下每人的青春笑靥。凯殷情地为大家发放小瓶矿泉水。 　　小憩片刻，大家沿着小路下山。离后山不远处，有个村庄，到处是绿油油的蔬菜。小河沟边，孩子们尽情嬉戏玩耍。山上，几只绵羊悠闲地低头吃草。再远一点，便是一片金黄灿灿地油菜花地…… 大伙不约而同地冲向油菜花地……W不时地按动快门。 　　出了村庄，便是公路。步行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来到公园。 这里的公园对外开放，但乔一行人执意要从紧挨公园后门的烈士凌园翻墙入内。围墙高约2米，乔和瓶子居然也能轻松翻了过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俩从小耍过杂技呢！ 　　公园四处杂草丛生，一棵棵板栗树夹道相迎。蜿蜒崎岖的小泥土路一直延伸至山顶。顶处有个凉风亭子，雕梁画栋般，飞檐挑角。四周围着长廊，红色的雕花柱子…… 亭子往下，婷婷玉立矗立着一尊十几米高的莲花公主雕像，只见她品月缎绣玉兰飞喋氅衣，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飞天髻。嘴角温婉地微笑着，纤纤右手轻捧一把莲花，左袍自然轻垂于柳腰后，凤眼盈盈凝视前方。沿着她的视线，可以鸟瞰山下正崛起的城貌。 　　公园石阶狭小陡峭，没有护栏，一路上，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乔。 接近山下，又有一处亭子。与山顶结构差不多，古朴别致，独具匠心。亭里有仿古石桌椅，格外抢眼。 　　下了山，便是公园正院。两尊石马威利地恪守石供桥墩，桥下是潺潺的溪流，溪边是一排排不知名的树。其中不乏杨柳阿娜的倩影。河溪、树木、亭阁交辉互映，美不胜收。 园内四周，规划齐整地摆放着人工花卉及盆景。花红柳绿，奇葩斗艳。公园尽头，是小儿荡秋千、乘飞机、堆沙包的游乐场所…… 　　出了公园。已近黄昏。 乔做东，晏请大家招待所喝茶听歌。 一群人又兴致勃勃地疯狂了一回。席间，凯和瓶子的身影脱离了晏桌。 半小时后，乔寻出舞厅，在一簇花丛小池边，夜幕下，远远眺见他俩正肩并肩沿着小池一圈又一圈地慢慢踱步…… 乔心里暗然，知趣地退回了舞厅。与余下的哥们尽情地畅饮。 　　音乐进行了一大半，终于到了跳舞时间。大家一窝蜂涌向舞池。平时极少跳舞的乔，那晚，借着酒劲，放下了女人所特有的矜持，狂澜周旋于舞池中央…… 舞会接近尾声，凯和瓶子才返回舞厅。最后，他俩也加入了舞池。 舞会结束，已是深夜。大家都困得不行，也不再有别的提议。相互寒酸几句后，众人将凯送回宾馆，各揣心事回家了。 　　第二天，乔没有为凯送行。 第三天，W送来了照片。乔没有把照片寄予凯。 瓶子，依旧日日造访乔，两人话题均不提凯。 乔与凯的友谊从此人间蒸发。 　　十六年后，同学聚会，俩人再次相遇。这时的凯，身体早已发福。凯的儿子8岁，长得浑圆结实可爱。 乔的变化倒不大。 聚会上，凯频频举杯窜到乔身边，借着酒意，他温柔地亲吻了一下乔的前额，并轻声问道：当年，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朋友还是同学？ 　　乔违心地回答：同学。 凯发亮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只稍片刻，立即又恢复了原有的活力。 聚会结束后，众目睽睽下，凯坚持要开车送乔回去。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车上的音乐孤独地演凑着。乔没有给凯机会，安全地把自己送到家里，而是选择半途借口下车。 凯的车缓缓离去…… 　　后来，从同学口中陆续得知。那次聚会是凯特意为乔安排的，为的是想再看看乔。十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乔，但乔的手机总是不断地变更号码，他只能通过同学渠道，借聚会如愿。聚会前，他已替乔交纳了所有的聚会费。但乔执意坚持自己再纳一份子。凯并不知情。 　　…… 当年的几个伙伴，W结了两次婚；乔的孩子也有五、六岁了；瓶子的儿子，上了小学四年级，担任班长兼学习委员。其余几位，也早已当上了爸爸。 　　《仙剑奇侠传3》里，龙葵魂魄穿越千年承诺和等待，坚信景天就是当年姜国太子，也就是自己的亲哥哥。千年之间，哥哥就是她支撑下去的唯一信念。最后逐渐感情转变成刻骨铭心的相思。千年之后，完成遗愿，纵身火海。龙葵凄美的一生，让乔想到摇曳的狗尾巴草，那种坚忍、艰难、默默地爱，却无人领会它的付出，但它依然生生不息地坚持着、等待着…… 　　耳边再次传来《油菜花》那独特、粗犷的演唱： …… 谁会记得我受过的伤 谁的欲望谁的战场 让我们都背离善良 何时才能回到故乡 …… 图片来源： 百度，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