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一天】红烧羊肉

顾惠明

　　

一、养羊

七十年代，我们雷达连驻扎在427米山上。山顶上只有清一色的一种树—叫马尾松，半山腰树的品种较多，树草比较茂盛。北山坡十分陡峭，松树挺拔，杂草丛生。根据山上的特点，我们连队开始养羊。因为山顶上土少，又没有水，没有条件种菜，连队伙食无法改善。养羊的有利条件是山上草多，羊不怕吃不到草。连队决定每个班轮流选派一名战士负责放羊。等羊长大了，解决了逢年过节改善伙食的问题。战士们相信，只要平时认认真真照看好羊，我们一定会有羊肉吃。当时连队有羊30多只，只只膘肥体壮。那时候我是雷达连的副连长。

　　二、找羊

1976年6月25日下午，连队哨兵向我报告，我们的羊群不见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我立即让连队值班员集合队伍，除了山上值班人员之外，选派了10多名干部战士，分成两个小组，带好绳子，并确定了相互联系的稍音，分别下去漫山遍野地去找羊。临行时我明确告诉大家，找回羊以后，明天宰羊连队改善伙食。战士们异常兴奋，迅速地下山找羊。

我们挑选了能爬山小山东小刘。他小个子特别灵活，蹦蹦跳跳象个猴子似的。还挑选了沉稳老练的老炊事班长，他是我们连队最早和经常管羊的老羊官，羊也是他一手操办起了的。而且他模仿羊叫的声音无可挑剔。咩！他学一声羊叫，许多羊都会跟着叫起来。

分组下山以后，我们确定往北山方向寻找。老班长一边走，一边学羊叫。咩！咩！突然，只听到远处的悬崖绝壁上传来了羊叫声，悬崖下面就是我们的羊群。它们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几十只羊被死死的困在那里。按理说，羊爬山的本领是很大的，可那地方实在太陡了。

我们迅速赶到悬崖上面，立即放下了随身带来的绳束，一头由战士们拉着，一头把小个子小刘从悬崖绝壁上放了下去，然后让小刘先抓住头羊，我们山下合力，把头羊连拖带拽拉了上来。然后把所有的羊一头头羊全部拉了上来。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战士们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把羊群一起安安全全的赶回连队的羊圈。

　　三、宰羊

第二天，战士们都来问我，连长，你昨天说：我们找到羊今天改善伙食算不算数，我说当然算数了，老规矩挑大的杀二只呗。战士们兴高采烈，一听说要宰羊有羊肉吃，高兴坏了，几名战士立即到羊圈抓羊。

四名战士把羊捆好抬到我的面前。我早已经作了充分准备。我小时候在上海浦东老家，曾经见过我隔壁的爷爷杀过猪，杀过羊，所以我知道猪、羊是怎么杀的。一切准备完毕，我用一把锋利刺刀对准羊的脖子捅了下去……

羊杀死以后，我就把羊交给我们连队的电工小马。他是回民，也是我们连队宰羊的好手。（但他自己不能杀，回民有规定，只有“阿哄”负责杀。）无论是薅羊毛、扒羊皮、处理羊的内脏等都是高手，清理得干干净净，放置井井有条。任务完成以后，羊肉、羊骨头、羊内脏分门别类，一并交给炊事班。并且亲自叮嘱这个怎么炒，那个怎么烧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四、难忘

七十年代的雷达兵，能想象出那时候的生活条件和居住环境。山上石头多，又没有水不能种菜，每天靠部队规定的每人4角二分五这点伙食费过日子。为了解决吃肉问题，我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买了二头猪和几十只羊。战士们那个馋啊难说出口。一年中能吃红烧肉就那么二三次。一次是春节，一次是建军节。但凡部队有伙食费补助我们就有肉吃。一到冬天，连队天天吃萝卜白菜，能加点肉丝已经是幸福了。

自从连队开始养和猪以后，吃肉的机会就多了起来，连队的兵个个都是年轻力壮小伙子，能吃能睡能玩，一心扑在战备上，毫不含糊。虽然连队生活枯燥，但是我们是军人。军人是一种荣誉、信任；更是一种责任，担当。所以干部战士山下团结，毫无怨言。今天，全体官兵看到了这样的红烧羊肉，那个香味啊终身难忘。

　　五，温馨

战士们面带笑容吃得有滋有味。久违的红烧羊肉，让干部战士们总算解馋了。这次吃红烧羊肉既不逢年又不过节，就是因为找到了羊才有肉吃，所以记忆深刻，永远不会忘掉。部队有句话，吃饱了不想家，连队就是我们的家。不想家就是部队的凝聚力，战斗力。我们的班长和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难忘那一天】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特殊环境和条件下记忆挥之不去，现在回忆起来仿佛就在眼前，好像看到了当时干部战士眉开眼笑吃肉的那一刻，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