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失落的梦十九——情路漫漫

苍梧本草(原创诗词小说)

九月六日，苏亭朝思暮盼的李红姗姗来迟。李红的到来，并没有苏亭设想的那样和阿芳一起，而是独自一人。 时令虽已立秋过后，天气依然炎热。李红放下单车走进苏亭家时，已是香汗涔涔。李红掏出印着梅花的白手绢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从自行车篮里取出几本借的书说:“不好意思，这么久才给你送来。” “没关系的，就几本破书。”苏亭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忙招呼李红进屋。 苏亭拉过椅子，拿把折扇，给李红扇风解暑。李红又一次打量一下苏亭的房间。比上一次干净整洁了许多。 自从苏亭去村里任团支书，苏辉就搬去葡萄园住了。苏亭好好收拾一下卧室，虽说屋子还是那间屋子，但一应家俱都归整得板板正正的，而且纤尘不染。苏亭是个很自律的人，对生活的点滴小事都会有自己的要求。 　　“阿芳怎么没和你一块来？”苏亭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呀，最近心情不好。我去邀她，她说不舒服。”李红说。 “她怎么啦？生病了？”苏亭非常关切地问。 “也不是，她和大军正在闹矛盾呢？”李红说。李红本来不想说这事，苏亭问起来，又回避不了。 “大军是谁？” “你还不知道吧，大军是阿芳正在谈的对象。这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她妈的同事介绍的，条件很不错。 阿芳开始不同意，但扛不住家里压力，最终答应这门亲事。”李红字斟句酌地说，尽量避免对苏亭的打击。 “哦，这样子啊！原来如此！”苏亭喃喃道。 苏亭尽量维持着情绪，但心却像掉进冰窟窿般的冷。一股刀绞般的痛，在心中漫散开来，让苏亭差点有些难以自持。 “其实阿芳也够难的！”李红看见苏亭有些神不守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红，你也喜欢琼瑶呀？”苏亭努力振作起来，避开阿芳的话题。 “感觉琼瑶的爱情小说写得很好，人物都很细腻感人，而且有血有肉。只是结局都不太尽如人意。也许生活就该是那个样子吧！”李红说。 “我总感觉琼瑶的爱情有些虚幻，尽管缠绵，但有些不切实际。事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和一见钟情！”苏亭有些借题发挥，表达自己对爱情的重新审慎和理解。 “不过，女孩子还是喜欢，宁愿相信那些明知是编的故事。它代表一种求而不得的小美好！”李红说。 “最近根据琼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剪梅》很火，我特别喜欢那首主题曲。”李红继续说。 “据我分析，《一剪梅》应该不是琼瑶的小说，只是剧情类似琼瑶的风格。琼瑶的《却上心头》和《月满西楼》，与《一剪梅》有关，其题取自李清照的词《一剪梅》。但‘一剪寒梅傲立雪中’似乎和李清照的《一剪梅》大相经庭？”苏亭分析道。 “你对琼瑶这么了解呀？”李红感到惊讶。 “以前我也喜欢看琼瑶的小说，因为喜欢琼瑶的文化底蕴。琼瑶对古诗词很有研究，琼瑶的原名叫陈喆。她的笔名就取自《诗经.木瓜》中的句子: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苏亭继续说。 “我看小说，只是追着情节走，没有你这样地深入过。”李红说。 “一般人都是这样的。我是因为喜欢古诗词，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比如琼瑶的《庭院深深》，就出自于欧阳修的《蝶恋花》中: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碧云天》和《寒烟翠》出自于范仲淹的《苏遮幕》中: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一帘幽梦》出自秦观的《八六子》:任由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等等都是。”苏亭和李红谈琼瑶，一下忘了阿芳带来的心痛。 “原来，你看过这么多琼瑶的作品呀，我说我是琼瑶迷，你比我还迷。你后举的几部小说，我都没看过。”李红十分惊叹苏亭的理解能力和触类旁通。 “也许是我个人的毛病吧，我看书喜欢刨根问底。了解一个作家就想了解他的全部，这样才能理清他的心路历程和创作思路。比如金庸吧，自从看过《射雕英雄传》，不由得就要看他的其它作品《天龙八部》，《雪山飞狐》，《连城诀》，《笑傲江湖》等，看一个人的作品，如果不连贯，就像吃酒席，中途停顿，再吃就会索然无味。”苏亭继续说。 “没想到，你还是个武侠小说迷。”李红说。 “我不是什么迷。看书，我是杂食动物。从经史子集，到唐宋传奇；从野闻秩史，明清小说，至五行八卦，山水游记。我能抓到手的书，我都会看的。”苏亭说。 “真搞不懂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关键你哪来那么多时间来看的？”李红很好奇，对苏亭又增添一分崇拜的心绪。 “每个人的时间是一定的，看你怎么分配。我唯一的爱好是看书，所以就会挤出时间来。时间是最廉价也是最奢侈的。是最经用也是最难抓住的。时间像海棉里的水，有时你若不去挤，一滴水也没有。”苏亭说。 “是啊，同样是二十四小时的一天，有人连六小时也利用不到，有人却一天当作两天去用。我现在终于明白，成功的人自有成功的道理:那就是会利用时间！”李红说。 “哥，今天谁来了？”苏辉刚进院子，发现院子里停了辆自行车。苏辉和母亲刚从葡萄园回来。 “原来是李红姐呀！”苏辉还没等苏亭回答就跑到苏亭的房间来了。对李红的到来，苏辉甚至比苏亭还要高兴。 “妈，李红姐来了！”苏辉又跑去院子里告诉正准备理韭菜的母亲。 “家里来客人了？”苏辉的母亲有点不相信。 “嗯，是李红姐！妈，我去小卖部卖几个菜！”苏辉自告奋勇地说。 “苏辉，别客气，我坐一会就回去！”李红连忙出门向苏辉说。 “李红姐，你是稀客，这么久才来一回，不吃饭就回去，我们心里过意不去的。”苏辉说。 “李红，都这个点了，你若回去，就是不给面子！”苏亭看了一眼表，快十一点了。 “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都不好意思再来了。”李红看来是非留下不可，忙说。 “看这丫头说的，麻烦什么呢。多人多双筷子的事。”苏亭的母亲说。苏辉这时已经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苏亭家很少来客人，除非姐姐苏丽会隔三差五地回家看看老妈。所以今天中午，饭桌上的气氛充满温情。因为是第二次在苏亭家吃饭，李红也少了拘谨。当然最高兴的是苏辉，一口一个李红姐的叫得很欢，还不停地帮李红夹菜。 苏亭由于心情的缘故，一瓶啤酒下肚，头就开始发晕，脸色酡红。由于苏辉高兴，又陪着喝了一瓶，终于醉了。 等苏亭酒醒，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发现李红依然坐在写字台前看书，忙翻身起床，头还有点晕。李红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苏亭，你醒了？” “你看，不好意思！今天出洋相了！”苏亭难为情地说。 “喝酒，喝的是心情，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样就可以多喝一些。今天，你心情不好，最容易醉酒的。不过，醉一次也好，人生难得几回醉啊，我想醉还醉不了呢！”李红诙谐道。 李红饭后才从苏辉口中知道，苏亭在村里当了团支书。也是自从苏亭进了村部，苏辉也变乖了起来，承担起不少家务事。李红觉得苏辉是真的长大了，对苏辉有种亲弟弟的感觉。心里对苏亭的爱又更加强烈起来。李红暗暗决定，要向苏亭表白。反正，阿芳已经放弃。我为什么还要有顾虑呢。 李红之所以留下来这么久，一方面照顾一下酒醉的苏亭，一方面顺便多看一会书。更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她要向苏亭表明心迹。这份爱恋已久的感情，本来打算沤烂在心里，永不说出来。现在又现了转机，阿芳自动放弃对苏亭的选择，李红不想一再错过。 苏亭醒来的那一瞬间，李红感到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在苏亭情绪这么低落的时候，也许这时表白，不合适吧。李红又给自己主意不定找着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