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鸿雁、红果回到洛阳，快乐了很多，下班以后双双结伴出厂。中午和晚上吃饭都同桌共餐，有说有笑。快乐在他们心里，洋溢在他们脸上，然而他们的表现却让朋友和同事们百思不得其解，他们遇到了那样的人生灾难，遇到了那样的屈辱，遇到了那样的暴力，却还在整天得意洋洋，这两人是不是在灾祸面前已经神经病？</p><p class="ql-block"> 鸿雁在厂里结识的一些朋友以及要好的同事，见了他都有一种异样的眼光，一些时候想和他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红果经过车间经过班组，一些女孩和小媳妇在背后指指点点。</p><p class="ql-block"> 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却感觉如坠云雾山中。</p><p class="ql-block"> 到底是什么屈辱？什么暴力？在公司里一直在传言，红果在西泰山的国庆演出之夜失踪，被流氓歹徒绑架到后山遭到了强暴。一周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了这则重磅新闻，是谁在杜撰，谁在无中生有地捏造？</p><p class="ql-block"> 就是那个西泰山之夜秘密跟踪鸿雁的女孩——金小丽，她在发布，她在传播，说红果在那天夜里失踪后被人强暴，说得有根有据，枝枝叶叶的细节都活灵活现，张鸿雁因为太爱这个美人，而把这件丑事掖住裹住，怕美人在公司抬不起头，那红果在西泰山失踪之事，凡是去旅游的员工都知道，不少人还上山寻找了。现在是白布一经染黑，洗也洗不掉了。</p><p class="ql-block"> 让全公司的人奇怪的是，受害人和“家属”好像没事一样，其实他们还蒙在鼓里的。</p><p class="ql-block"> 领导们也感到为难，这事毕竟是个人隐私，两人都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懂法律，受到了凌辱，能不报案吗？他们不傻呀，可这事半月过去，两人好像若无其事，乐哉悠哉。其实，他们也不想多管，而又总觉得蹊跷。</p><p class="ql-block"> 十月底，市场部的人去东北矿上要账，现金没要来，东转西转，矿上转来几百袋大米，说就拿三百多袋大米抵账，老总看到是年底了，就爽快答应这大米抵账，也好为职工办一件福利。</p><p class="ql-block"> 几辆卡车的东北大米运到，公司说每人五十斤大米。</p><p class="ql-block"> 中午了下班了，金小丽见鸿雁从楼上下来，疯子似的迎上去，撒着娇：“鸿雁哥，你的大米领走没有？都说东北大米好呀，你咋吃呀？你又没厨房，是不是又要背到西泰山去呀？多麻烦呀，卖成钱算了。”</p><p class="ql-block"> 鸿雁回道：“我都给红果了，她随便处理。”：</p><p class="ql-block"> 小丽闪了闪那柳枝似的细腰，娇声娇气地说道：“鸿雁哥，红果那一百斤大米咋办呀？”</p><p class="ql-block"> 鸿雁笑道；“那还不好办，红果她家是乡下的，缺衣少粮，你也献一献爱心。”</p><p class="ql-block"> 小丽只撇嘴：“你就成天惦记着你的红果，我那爱心咋也飞不到西泰山去，我可不喜欢老杂皮，看那果果都土得掉渣了，还有人爱疯了，总有一天爱过头会神经的。”</p><p class="ql-block"> 鸿雁打趣道：“我就爱疯了，洋妹妹咱还烦呢，你不会吃醋吧？”</p><p class="ql-block"> 小丽抬起小胳膊给了鸿雁一拳：“你烦不烦？我给你说一个正经事，鸿雁哥，那五十斤大米，我咋扛得动呀，我家在三楼。你不是不知道？”她想叫鸿雁搬，自己还不愿说出口。</p><p class="ql-block"> 鸿雁逗她：“那还不好办，你去找一个收破烂的，给他十块钱，他咚咚咚就给你搬上去了。”</p><p class="ql-block"> 小丽拿她那双媚眼瞟了瞟：“鸿雁哥，你帮帮我不行吗？我成天叫你哥，咋都恁死疙瘩呢？”</p><p class="ql-block"> 鸿雁还继续逗她：“叫我帮忙可以，你准备怎么奖励吧？”</p><p class="ql-block"> 小丽一听他答应了，乐得直蹦，拍着手说道：“我敢奖励呀，恐怕你不敢接受呢？我的奖励要让红果知道了，还不掐死你。”说完就给了鸿雁一个飞吻。</p><p class="ql-block"> 鸿雁心里乐滋滋的，觉得这金小丽就是乖巧，红果就是有点死噌，便爽快地说：“好，我们现在就去搬。”</p><p class="ql-block"> 两人飞快地到了公司库房。鸿雁把大米搬上了金小丽的踏板小摩托。自己骑了自行车跟着小丽跑。</p><p class="ql-block"> 鸿雁把一袋大米扛到了楼上，小丽赶紧给鸿雁沏茶，让鸿雁坐下。</p><p class="ql-block"> 小丽端来茶，热情地说：“鸿雁哥，累坏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吧，我爸我妈去市场了。”</p><p class="ql-block"> 鸿雁说：“算了吧，你红果姐在厂里食堂等着我的：”</p><p class="ql-block"> 小丽安慰道：“没事的，红果跑不了的，你先坐着歇歇。”随即把靠背椅搬到了鸿雁身边，招呼道：“坐呀，我说鸿雁哥，你都咋那么痴情呢？我们都哥妹了，我说话，你也别见怪。我听说红果这瓶酒已经让人开瓶了，而且是强制打开的，男人们喝女人的酒都是头曲，你怎么好喝二锅头？”</p><p class="ql-block"> 鸿雁一听觉得很不对劲，两眼凶凶地盯着小丽：“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红果出什么事了？”</p><p class="ql-block"> 小丽掩面一笑：“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十一的西泰山晚上，红果失踪被人绑架，这还要我提醒吗？”</p><p class="ql-block"> 鸿雁抓住小丽肩膀：“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要拐弯！”</p><p class="ql-block"> 小丽以她那柔弱的胳膊架在鸿雁胳膊上，苦心劝道：“鸿雁哥，红果都被人糟蹋了，那天晚上我什么都看到了，在那棵大柿子树下，是你给她松的绑。她已经不配你了，赶紧扔了吧。”她两眼望着正在愤怒中的鸿雁，巴望着他能有一个选择。</p><p class="ql-block"> 鸿雁愤怒到了极点，他两手一使劲，提起小丽往窗户根去，嘴里咆哮道：“原来是你这个坏女人捣的鬼，我说咋有那么多的人在议论红果。都是你这个粪嘴在散布谣言，我今儿把你扔到窗户外面去，摔死去求，就说你因为失恋跳窗户自杀。”说着就把小丽抱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这小丽因为爱鸿雁已痴，被他这一抱，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激动不已，嘴里喃喃说道：“鸿雁哥，你抱紧我，抱死我，我爱你，为了你，我这死了也值，说着就拿漂亮的粉脸往鸿雁脸上贴，嘴唇吻着他的脖子。</p><p class="ql-block"> 鸿雁被小丽的激情浸染，消了火气，男人禁不住女子的拥抱，唤醒了柔肠情意，他回头一想：“女人们也就是那样，情场的争夺，必定会有一伤。我何苦要置人于死地。”于是松开了她，说道：“小丽，我告诉你，今儿我放了你，你以后闭住你那臭嘴，不要再到外面煽风点火伤害你姐，伤害她就是伤害你哥。我和你红果姐就这了，我已经坐上了她的船，再也不会回头。”说完，他把她放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小丽听了鸿雁的一番话，心里掉到冰窟，把脸调到一边，只想哭。</p><p class="ql-block"> 这时鸿雁的手机又唱了，他知道是红果在食堂等他，于是想向小丽告辞。他拍了拍小丽的瘦肩：“小丽，今天哥有点冲动，冒犯了你，你以后咋说，骂也好，哥不会动你一根指头，君子动嘴不动手，今儿我是小人，我给你赔礼。”说完就要做施礼的动作，小丽转眼一看他的滑稽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p><p class="ql-block"> 小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得送鸿雁出门，说道：“你走吧，再留一会，红果该哭了。”她目送着鸿雁下楼的背影，只觉得一身软弱无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