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份满眼嫩绿在老家是很少见了,只能定格在心海里晾成了一幅画,抹不去……。</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年春分时节,少年的记忆画面里,如今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份独特的乡村气息。清晨!一轮朝阳逐渐探出了地平线,面向东,它就在你的正前方,如果你一直向前奔,也许能把它捧在手心里。大人这时早已失去了身影,家里只剩下一个个上学的孩童,大的叫小的,小的再拉起更小的,起了床也不迷瞪,蹦蹦跳跳地拿着毛巾、牙刷跑到河码头,掬一捧水浇在脸上,人就显得更精神了!刷牙那是对付活,把疵了毛的牙刷探入口腔,捣鼓三下,再掬起一口水,急促鼓动腮帮子,冲掉嘴中的牙膏沫,有时含一口水吞进喉,那份甘洌的清甜感觉浑身舒坦,洗漱后的固定节目便是牵着毛巾的一头,旋转出清亮的水花……时不时眼前的水里突然窜来一条小鱼,一击水他扭头又剑一般窜入了远处,正酣时!便听到哥叫吃饭的声音,那声音好凶,循着声音暗自吐一下舌头,提溜着水里的毛巾往上窜,带起一片清亮的水幕。</p><p class="ql-block"> 就着自家腌制的咸菜,急急火火喝上两碗白粥,背上军绿书包,屁颠颠地跟在哥姐的身边,时而跑时而停,时而跳时而走,一路踩踏河边的土路,一会折一截刚吐绿的柳枝,学着观音大士挥柳普渡众生,一会拔一枚槐树钉,摆拉弓之姿,把手中的槐树钉抛向空中含泥极速滑翔的燕子,不经意间就来到了泥巴墙的教室,低着头从那张冰冷的脸边极速掠过,坐下一天的宁静,日头高挂时,偶尔刮过一阵微风,带来春天独特浓烈的杂草混合的气息。</p><p class="ql-block"> “铛铛铛”!随着一长串的铃声,一道道身影快速推搡冲出了教室的门,回到家跟着哥姐背着柳枝做的篓子打猪草,在姐姐的呼喝声中,东奔西颠,或抓一把嫩草或撸一串槐树叶放在篓子中,时而随地席地而坐,托着腮帮,看夕阳西下,看燕子在电线上串成一条弧线;时而趴在地上,折一截草茎与蚂蚁决斗,当西边泛起一片橘红,便听到妈妈远处的叫声……。</p><p class="ql-block"> 如今,一切在变,房子宽敞了,车辆可以开到家门口,老百姓吃穿“两不愁”,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春,路边河堤、房前田间少有了孩童的嬉笑打闹,只有老人稀疏的佝偻;没有甘甜清澈见底河水,没有低垂吐绿的柳枝,没有滑翔觅食的燕子,没有花团锦簇、清香微甜槐树花,没有黑郁酸甜随摘随吃的桑梓果,没有甜软的茅草芯,没有脆甜白嫩的芦苇根……。</p>